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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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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她沈韶春就是被幾個魂體刁難,在這裏被鞭子抽死,她也不會跟蘇玉舟這個不管自己死活的人雙修的!

沈韶春跟自己放了句狠話。

看觀瞧其餘四位,那是愁眉深鎖。

小仙女兒率先出聲,“我說蘇雲文,你那乘黃挑的這是個什麽呀,模樣不是上乘就算了……”

小仙女兒很是頭大地揉了揉太陽穴,竟愁煩得說不出後半句話來。

藍衣男子趕緊上前幫忙揉腦袋,一邊還溫聲解釋加安慰。

“乘黃選人,選的是與舟兒陰陽相合不差毫厘之選,那時時間又倉促,這容貌哪裏還顧得上?再說,夫人以為自己這樣的容顏,世上好找麽?”

藍衣男子這一說,那小仙女兒頓時咬唇做一副少女含羞的模樣。

沈韶春瞅著二人。

她先從女子那張臉上讀出了“你討厭”三字嬌嗔,又從男子的臉上讀出了“對,我討厭”的寵溺。

沈韶春:“……”殺了她吧,給這二人助助興。

不過,她也有點明白了,蘇玉舟何故這般大言不慚說她相貌平平,實在他家裏確實有個神顏參照。

他有這資本,她該死的服氣又嫉妒他的這個資本。

“可是沒有修為這怎麽辦?舟兒還剩多少時間了?”

他們這裏一群魂體一通交流,外頭秦震天也沒閑著。

他發了狠地對著沈韶春沒有反應的身體就是一頓猛抽。

抽得沈韶春魂體耳鳴聲聲,連連在地上打滾,又吐血不斷。

就在這時,一直未出聲的白發老人,一聲大喝:“蘇雲章,還不快滾去教訓教訓你生的這臭小子。”

那一個中氣十足,震得那土黃色袍子的男子趕緊反應,“哎,老祖宗莫氣,我這就去收拾他給侄媳婦兒出氣。”

我家玉舟的媳婦兒。

侄媳婦兒。

兩個稱呼一直在沈韶春的頭上轉悠。

她很暈乎,也突然有點理解了,蘇玉舟那強買強賣的基因都是怎麽來的了。

這一家子都是這種風格,生出來的崽能好到哪裏去?

但這家人的心似乎都還挺好。

沈韶春受傷躺在地下,小仙女兒自打那叫蘇雲章的離開他們的魂體交流大會後,就將她扶起來,並施了法術為她療傷。

也就是在療傷的過程中,細心的小仙女兒發現了她魂體裏被種下的蠱蟲。

“老祖宗,你來看看這小女娃體內的怪東西是什麽。”

小仙女指著沈韶春的小腹這一聲喚,成功引起另外兩人的主意,另外兩個人不約而同上前來。

老者端的是長輩和醫者的姿態,故而他的面前沒有男女之別。

他祭出一條法線探入沈韶春的丹田,當即瞇了瞇眼。

而藍衣的男子,謹守著男女之間的界限,是以並未離得太近,而是立在了他夫人的背後。

男子瞧過兩眼後,就收回了目光落在他夫人的頭上,似是在研究他夫人頭上的朱釵。

“螞蟻頭,蜥蜴尾。這是把方家的赤松蟻和白家的碧蜥練成了一樣東西,兩劇毒合一,那是劇毒中的劇毒啊,也虧那人想得出來。”

沈韶春聽到老者提了一下“白家”,她便開口道,“據外面那秦震天說,那位的名字叫白岫。”

“白岫!”

小仙女兒一驚一乍地,嚇得沈韶春一個哆嗦,回話都不自覺開始結巴,“對,對,是叫白岫。”

“老祖宗,這麽多年了,這位可還活著呢。”

小仙女兒當即偏頭笑著打趣老者。

沈韶春也隨著望向老者。

他面上時青時白。

沈韶春猜測這白岫和老者之間該是有什麽淵源,而且應當還是老者吃過癟的那種往事。

宿敵?情敵?還是什麽仇人?

莫不是……

沈韶春忽然想起,她之前看過本世界所在的小說《舊愛新歡之彼瞻魔君》的簡介來。

說大華宗方家和魔族蘇家之前有過婚約,奶奶輩未履行的婚約要由方家孫女輩的代為履行。

所以這個奶奶輩兒是指太奶奶輩兒麽?所以,那白岫和這個老祖宗之間,還真是狗血的三角戀戲碼麽?

哦莫,瞧瞧她吃到個什麽瓜?

“蘇雲文,你就成日裏慣著你這媳婦兒吧,瞧瞧這沒大沒小的樣子。”

沈韶春吃瓜堪堪作罷,就見老者氣得跟藍衣男子吹胡子瞪眼。

“老祖宗,阿陶說的是事實啊,那位可還活著呢。”

阿桃。

沈韶春默念一遍此稱謂,她此時除了不知這位老祖宗的名諱,其餘三人算是都曉得了。

蘇雲文和阿桃,是蘇玉舟的爹娘。蘇雲章,是蘇玉舟的二叔。

最令她吃驚的是外頭那個秦震天,他竟然是蘇雲章的兒子,蘇玉舟的堂弟。

也難怪,兩人之間雖劍拔弩張,但蘇玉舟也沒真同他動手,而秦震天也沒幫外人一起對付蘇玉舟。

沈韶春想明白這點,就見一旁老者,那是真被這二人氣著了,擡手指了一通,最終也沒說出什麽重話來。

但他瞅著也有些洩氣,砸吧下嘴不屑道:“活著如何,還不是這麽沒正形沒出息。”試圖以此挽回些面子。

要說大爺還是你大爺呢,老者很快將自己從那憤怒裏抽身出來,轉頭微瞇了下眼看向沈韶春。

“不過,施蠱之人既然會給你下蠱,說明你必有可取之處,對方是不是叫你給他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聽了這話,沈韶春心頭直打顫。

她忽然想起來老者有個空瓶術,即便她不主動說,對方也能讓她傾底倒出來。

但是,她不能什麽都說。

她可是出賣過蘇玉舟的一點秘密給人家,要是被蘇玉舟這三個至親知道了,她難保不會吃苦頭。

於是,沈韶春未言語前,先委屈地落下淚來。

她大方承認,“是,那白岫叫我替他打探消息,他要知道蘇公子的命門還有礦脈位置。”

緊跟著,沈韶春“撲通”一聲跪下。

她繼續聲淚俱下。

“蘇公子待我不薄,蘇園眾人待我都好,我不想這樣做,就一直拖著。但是那白岫在將我扔回蘇園沒幾日,就催動了一次蠱毒提醒我行動。我過不了自己那關仍是沒有屈從,可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求求三位前輩,幫幫我,幫我解了這蠱毒。”

沈韶春為表自己的誠心,還“咚咚咚”叩了三個響頭。

這邊,她剛被為她這份善良所感動的小仙女兒打地上扶起來。

那邊,身體外頭,秦震天正跪在地上朝“沈韶春”拜了一拜。

“孩兒謹遵爹爹教誨,定不敢再,”他擡眼瞧了瞧面前這又是負手又是挺胸|脯的的女子,艱難道出剩下的話,“再與堂嫂為難。”

可這堂嫂未免也太年輕了些,都還不夠他年歲的一個零頭。

如此卻成了他的長者,他這虧吃大發了。

與此同時,他又有點佩服面前這女子。

這是何等的能力啊,竟然能將他老子請上身來教訓他。

先前他老子上來就跟他一通過招,招招打得他沒有還手之力。

這些招式他太過熟悉,打完對方還沒表明身份,他已心生疑惑。

再聽對方怒氣沖天吼出他的本名“蘇玉磐”三個字,雖因是細軟女聲威力不足他老子本身的六成氣勢,但他仍是為這熟悉的口吻嚇得雙|腿一軟。

待他老子再大喝一聲,“你個混賬東西,你老子都認不出了”,他是靠著扶住密室內石案才站穩。

“不知阿爹何故會出現在此處?”

秦震天試著打探。

“不該你知道的別問。”

被他爹拿話一堵,秦震天撇了下嘴。

蘇家這破家風,什麽秘密都只傳給長房,他身為蘇家人,怕是知道得秘密連面前這沈韶春都不如。

“我走了,你給老子記住咯,若是你再做出甚混賬事,到時惹怒你姜陶伯母和老祖宗,這二位親自出來教訓你,你可沒好果子吃。”

蘇雲章走前丟下一句囑咐。

蘇玉磐跪地:“……”怎麽還有伯母和老祖宗的事兒?

這沈韶春到底是什麽來頭?

沈韶春的魂體,突然打了好幾個噴嚏。

引得正想辦法驅蠱的老者蹙起了眉,又被旁邊玩手指頭的兩人剜了一眼。

見人半天沒有拿出辦法,沈韶春覺得有件事有必要同老者說一下,於是她躡手躡腳靠近。

“尊長,那白岫現在就在這魔宮裏,我們方才進來時,蘇公子正同他對戰呢!”

“你怎麽不早說他在這兒!”

“我家舟兒在這兒?”

阿桃仙女兒和老者異口同聲。

“在的,”沈韶春先回了仙女兒,因為其情緒比老者激動不少,下一句她才回的老者,“那白岫您也沒問,我就,就忘了。”

想是方才受了驚嚇,她腦子亂得很,她一直處於做夢的狀態下,真以為自己提了。

“那這下就好辦了,叫舟兒直接砍了他,毀了他手裏的母蠱,切斷聯系後,再焚盡她體內的子蠱就好了。”

不知何時回來魂體交流大會的蘇雲章,突然插話。

沈韶春隨著另幾位齊齊轉頭看他。

老者果真點頭,“這倒是個辦法,反正新仇舊恨的,遇上舟哥,白岫也活不了了。但前提是,白岫還是一無長進像從前一樣養蠱,要是他的蠱蟲不在身上,那就……”

正說著呢,沈韶春忽覺腹部若無數針在紮,紮得她腰都直不起,沒多久就又滾到地上蜷成一團了。

“蠱毒發作了?”

仙女兒率先上前探她脈象,又將手探上沈韶春的丹田,察覺到一股暴躁異動,姜陶如實描述給老者。

“子蠱在她丹田裏東奔西竄,應該是感應到母蠱的暴躁。”

“是不是舟兒殺了那白老頭了!”

“我出去瞧瞧。”

老者說著也不問旁人意見,進了沈韶春的身體就開始往密室外走。

“那個,敢問現在面前的是何人?”

見到人動了,走路還有點鋼次鋼次的,秦震天小心地問了一句。

“我是你老祖宗。”

只聽這暴躁一聲,因是以沈韶春的聲音說出的,秦震天心中浮現兩分火氣,三分疑慮和五分畏懼。

這畏懼,在聽到另一句“小混賬帶路”後,吞掉了其餘那五分,全數化作一股孬勁兒,驅使他乖巧應聲縮著脖子跟上去。

此時站在他面前的,是他家老祖宗無疑了。

天下第一的路癡,甚至在自家的密道裏都走不出去。

從前還活著的時候,有好幾次進來了都轉不出去,都是等著人來撈的。

其中一次,來撈老祖宗的就是他。

“老祖宗,您這是要去哪兒?”

“看你舟哥打架。”

“……哎,您這邊走。”

秦震天邊走邊叫苦不疊,這下若是老祖宗知道他奪了魔宮之主,還弄成這個熊樣,八成要挨一頓狠訓了。

這麽一想,他只覺自己身上的皮都緊了緊。

兩人是在密道內碰見的蘇玉舟。

聽聞面前人是老祖宗,疾行而來為的是要去查看白岫的屍體,三人又一道重返大殿。

“太爺爺如何?”

“沈韶春”查看過白岫屍體的肋下三寸,未見一物,她起身,一臉凝重,搖了搖頭。

蘇玉舟面上也結了一層寒冰。

“這就有點麻煩了。”

在沈韶春身上的蘇家老者蘇長庚,負起手開始踱起步來。

“她的蠱毒發作啦?”

蘇玉舟視線隨著移動的人來回走了兩趟後問。

“你知道?”

蘇長庚暫時停下,偏頭向他。

蘇玉舟點頭。

但他原來只是猜測。

她回來當日身上有方家墓園特有的黃泉花的淡香,加上她的表現又有些不對勁,他就多留了個心眼。

後來,她蠱毒發作,他在她房頂上待了一|夜。

他以神識探得她緊咬著被子也不敢作聲,也不敢同任何人提及一字,他就進一步確定了自己的猜想。

再後來,她想著方兒的與他親近,他知道其中必定有妖。

回想到這裏,蘇玉舟腦海裏不斷浮現關於沈韶春的一切。

她的一顰一笑,她刻意親近他時,與他衣袖相觸的衣衫,還有她被他逼著練功強體時,背著他發紅的眼眶,還有她做的血膠囊,以及那個奇怪的“撩蘇計劃表”上寫得醜兮兮的,“既見君子,雲胡不喜”。

這一切,像螢火一樣,暗了又亮,亮了又熄,蘇玉舟察覺自己心境動時握緊手中劍,扳回自己有些跑偏的思緒。

不過就如同槐月日日替他送茶水,噓寒問暖,來月替他照顧魔青,酣春替他擦拭一應法器,沒什麽特別。

蘇玉舟很快說服了自己,趕走了心中的那點不自在。

“僅憑一個猜測,你就跑來找白岫?不對啊,你是怎麽知道白岫會來我魔宮的?難不成你在監視我魔宮?”

“趙卿。”

蘇玉舟收起劍簡答。

“你又知道趙卿在我魔宮?”

“二公子,我本就是大公子的人。”

對於蘇玉舟何故喚個女子為“太爺爺”一事深感疑惑,而又邊緣人物好久了的趙卿,終於逮著機會說話。

蘇玉磐:“……”

“公子,趙卿的命是公子和沈姑娘救下的,趙卿願為沈姑娘獻祭。”

“你等等,還不是時候。”蘇玉舟冷聲道。

蘇玉磐:“你們都等等,獻什麽祭?我怎麽聽不懂啊!”

“你才等等,”旁邊好久不說話的“沈韶春”忽然朝蘇玉磐大喝一聲。

“你方才說什麽,‘你的魔宮’?你給我好好解釋解釋。”

蘇玉磐:“……”哎喲,他這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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