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又要說到西秦皇室的家宴呢？言葉落深吸一口氣，父親這是在擔心什麽害怕什麽嗎？“若是我沒有資格參加西秦的皇室家宴，父親是否就不打算出現了？”

言肅沒有說話，這算是默認嗎？言葉落真的崩潰，難道事情就不能這麽心平氣和的說開嗎？言葉落不想浪費時間，若是父親執意不說，那麽這父女之情就要走到頭了。

“壽康宮的大火是父親所為嗎？”言葉落問道，聲調漸漸的高了起來，“我失去了自己孩子是否也是父親動了手腳？”

面對著言葉落的逼問，言肅好像很煩悶，“你不能生下姓蕭的孩子，你不能。”

言肅的話聲音不高，卻生生的打碎了言葉落內心的平靜，“父親這是什麽意思？既然這樣，為何您當初一力讚成我嫁給蕭亦煜？”

言肅沒有說話，言葉落也沒有打算停下來，“都是利用對嗎？父親一直在利用我，當初我第一次進宮，蕭皇命宮人為我驗身，但是父親卻告訴我蕭皇一定會殺我，還交給我那麽多東西。其實你只是為了誤導我，你希望我對蕭皇動手，若是我那時候真的動手了，那禁軍統領便會幫著我殺了蕭皇，這樣你的目的就達到了。而我的死活，你已經不在乎了。”

“落兒，不是你想的這樣，我不會不管你的死活。”言肅反駁道，“我不會扔下你不管的，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的。”

“父親打算怎麽救我？若是我就死在亂戰中呢？如果父親的目的達到了，你何必還要救我。”言葉落苦笑一聲，“你沒想到蕭亦煜會去皇宮，他救了我，我就沒有動手，父親當時很失望吧。你怕我覺察出什麽，所以才去了濟州。”

“我是你父親，怎麽可能對你這麽狠心？”言肅並不想承認自己曾經那樣鐵石心腸過，“你是我在世上唯一的親人，是我的一切，我不會傷害你的。”

“你是我的父親嗎？”言葉落毫無征兆的說了一句，而這句話卻深深的震撼了言肅的心。言肅難以置信的看著淚流滿面的言葉落，久久說不出話來。

“呵呵。”沈默過後，言肅卻笑了出來，“原來你什麽都知道了，你竟然什麽都知道了。”他踉踉蹌蹌的的坐到了身旁的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你這次來西秦就是為了要認他是嗎？所以你才成了昭樂公主的義女，才有了進宮的資格。”

“父親，您又錯了，我是來找您的，我想當面問問父親，您怎麽可以這麽狠心？我是您一手帶大的女兒，您怎麽能這麽狠心的利用我，又怎麽能親手害我失去了孩子，難道我在您的心裏就沒有一點分量嗎？您竟然可以這麽對我，從頭到尾都是利用。”言葉落的情緒很激動，單單是那失去的孩子就已經讓言葉落承受不住了。

“落兒，我不是要利用你，我是在為你的母親報仇，你母親不是病死的，是蕭皇害死的，是他害了你的母親，他該死，你的母親也不會允許你生下姓蕭的孩子的。”在言肅的眼裏，只有言葉落的母親，只有覆仇。

“呵呵。”言葉落真的不明白，自己的父親原本是個錚錚鐵漢，如今怎麽是個眼裏只有仇恨的人，“父親，你可以換一種方式，若是母親真的是被人害死，我自會為她報仇。可是你呢？毀了我的一切，我現在什麽都沒有了，這樣你的目的就達到了。”

“我見過母親的畫像，她是那樣一個美好的女子，她只會希望我過的好，而不是為了一份仇恨痛不欲生。”言葉落頓了頓，“父親，若是您沒有別的要說的，我就要走了，希望父親保重，落兒以後恐怕很難在您面前盡孝了。”

“落兒，你別走。”言肅起身站到言葉落面前，“以前是父親錯了，父親不該瞞著你，為父不告訴你真相，只是希望你不要痛苦，至於你的孩子，的確是為父自己的主意，可也是為了你好，如果你都不認我這個父親，那我活著還有什麽意義。”

“那父親能不能好好跟我說說往事，我並不是不相信父親，只是擔心父親被人利用，父親不是也說過嗎？有時候你看的的未必就是事實。”言葉落眼裏仍舊是滿滿的淚水，“總有解決事情的辦法，父親不要總是一意孤行好不好。”

言肅雙手抱著頭，像是很掙紮很痛苦，“落兒，你坐下來，咱們父女好久沒有好好的說話了，你想知道的父親都告訴你，為父一直以為這些話會帶進棺材裏。”

“當年我帶兵去北燕打仗，中了埋伏，是你的母親救了我。”說起言葉落的母親，言肅的眸子是難得的溫柔，“就像你剛才說的，她的確是個美好的女子，她溫婉善良，純凈的猶如山澗的清泉。後來我便把她帶回了軍營， 那時候我才知道你的母親也被人追殺，不過短暫接觸我便傾心於你的母親，可是她並不愛我，她心裏有愛的人，並且那時候已經壞了你，可這些我都不在乎，只要她能待在我身邊我就滿足了。”

“回到蕭國之後，為了躲避追殺的人，也為了給你一個安穩的家，你的母親便成了將軍夫人，即便是名義上的，我也很知足，只要能時時看著你的母親就夠了。”看的出來，言肅非常珍視那些時光，“可是因為一次偶然的入宮，蕭皇看見了你的母親。”

言葉落心裏一驚，難道那蕭皇對母親有非分之想，他不是獨愛蕭亦煜的母親嗎？

“那時候追殺你母親的人還在四處打探你母親的下落，我也不知道那些人是誰，他們竟然能把你母親的畫像送到皇宮，蕭皇看了你母親，便知道你母親就是某些人追殺的對象。蕭皇三番五次召我進宮，勸我把你的母親送走，我自然不依。”言肅說到這裏，眸子裏便迸發出了恨意，“在生下你不久之後，當時的皇後慕容依便找了理由非要宣你的母親進宮，我奈何不得，只好讓你的母親進宮。”

“你的母親在宮裏待了整整一天，我一直在宮門口跪著等你的母親，當我再次看見你母親的時候，她臉色異常的蒼白，我問什麽你母親都不回答。”言肅聲音哽咽，“從皇宮中回來之後你母親就像是變了一個人，她更加沈默寡言，只是常常地望著你發呆。”

言肅的嘴唇輕微的顫著，只要回想起這段往事，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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