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瑤狠狠的盯著蕭亦襄，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但是那眼底深處明顯在給蕭亦襄傳達著什麽消息，蕭亦襄被自己母妃這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打的有點蒙，直到讀懂莫瑤的暗示，蕭亦襄才幡然醒悟般的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不過一瞬間，蕭亦襄已經淚如雨下，“父皇，兒臣錯了，兒臣知錯了，您饒過兒臣這一次吧。”蕭亦襄知道，母妃在為自己制造一個得以保命的機會，他一次又一次的叩拜著，頭蓋骨碰觸大理石的聲音咚咚的響起，不一會兒，地面上已經沾上了新鮮的血跡。

蕭亦煜和言葉落冷眼看著這一對戲中的母子，嗤之以鼻，

“若是朕現在被你給控制住了，你會饒了朕嗎？襄王殿下。”蕭恒陰冷的聲音傳來，這聲音直接讓蕭亦襄覺得頭皮發麻。

此時莫瑤也是一直在磕頭，額頭上也已經一片紅色，“皇上，求您饒了襄兒吧，他就是一時糊塗，都怪臣妾沒有好好教育自己的兒子，求皇上饒了襄兒一命吧。”

皇上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可惜這是在皇家，來世你再做朕的兒子吧。”這顯然是給蕭亦襄判了死刑。

蕭亦煜和言葉落也沒有料到皇上會對蕭亦襄如此無情，直接就是要他的命，不是拘禁不是貶黜，是死亡。

蕭亦襄的哭求聲竟然硬生生的卡住了，他也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他的父皇竟然毫不猶疑的就要自己的命，對待蕭亦煜和自己竟然有如此大的差別，剛才的淚水劃過他的臉龐，此時已經留下了一抹痕跡。

莫瑤的身子簌簌發抖，來世？皇上說來世？真是好狠的心，他知道如今的皇上薄情，但是也絕對沒有想到會涼薄至此，自己的親身兒子說殺就殺；“皇上，您當真如此狠心嗎？”即便是親耳聽到，莫瑤仍然是不想去相信。

“此事不會牽連到你，你若是再求情，你同罪論處。”蕭恒的聲音陡然提高了好幾個八度，略顯空蕩的大殿裏像是有了回音。

“呵呵。”莫瑤竟然是笑了出來，“皇上，你真的要如此狠心嗎？當年對皇後您也是如此的狠心嗎？”莫瑤的話像是晴天霹靂，讓蕭亦煜和言葉落的心裏泛起了滔天大浪。

蕭亦煜的臉色陡然變的冷峻，當年的事情，莫瑤定然是知道什麽內情的，皇上知道莫瑤這是在威脅自己，“你要是再敢亂說，你們母子現在就會死。”有些事情早晚會讓蕭亦煜知道，但是絕對不是現在，現在的蕭國已經不是兵強馬壯的蕭國了。

莫瑤絲毫沒有被暴怒中的皇上嚇到，反而是越發大膽了起來，“煜王殿下，你若是能救我們母子一命，我會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莫瑤微微側著頭，一臉真誠的望著蕭亦煜。

一直站在蕭亦煜身後的言葉落知道，蕭亦煜是動心的，從剛剛莫瑤提到皇後的一霎那，言葉落就感覺出了蕭亦煜的變化，即便這個男子如今勢力再大，對當年母後去世的真相仍然是知之甚少，而莫瑤仿佛是給了蕭亦煜不小的希望。

但是蕭亦煜並沒有說話，亦如他一直冷淡的表情，他雖然動心，但是卻又疑心，話她既然已經說了，他倒是要看看父皇會怎麽處理，對於蕭亦煜的淡然，莫瑤顯然是非常的難以置信，他不可能不懷疑當年的事情。

皇上看了一眼面色如常的蕭亦煜，又看了看一臉呆楞的蕭亦襄，“煜兒，你想怎麽處理，隨你吧。”蕭恒這話說的很輕，也很慢，像是思考了很久，蕭恒說完這話之後，並沒有再逗留，任由萬公公扶著離開了。

有些事情他知道瞞不住，但是他對蕭亦煜是問心無愧的，對依兒是情根深種的。

皇上走後，蕭亦襄已經癱坐在了那裏，他知道或許自己這條命是可以保住的，莫瑤一直直視著蕭亦煜的眼睛，“你不是不在乎嗎？現在怎麽又一副頗感興趣的樣子？”她了解皇上，皇上既然這麽說了，命暫時是保住了，更何況她手裏有蕭亦煜需要的東西。

“你不要以為你有資格跟我談條件，你不配，你知道的東西我自然查得到，如今只是不想看你們就這樣死了而已。”蕭亦煜清冷的眸子裏散發著攝人的光彩，“再說，我想知道的更多的是莫府的消息。”

經過蕭亦襄這麽一折騰，蕭亦煜更加確定那個莫府的高深莫測，蕭亦煜更覺得這個蕭亦襄不過是別人推出來的棋子而已。

莫瑤久久的沒有說話，像是在思考，也像是在自嘲。莫家，莫家也不過是把自己當棋子罷了。

“其他的我並不知道，只知道淑太妃對嫂子的孩子都很好。”莫瑤說出了這樣一個事實，莫瑤已經看明白，淑太妃在乎的是嫂子的孩子，而不是莫家如何。

蕭亦煜和言葉落皆是一楞，倒是沒有想到莫瑤會說出這樣的話。

“我父親在哪裏？”言葉落望著如一灘泥的蕭亦襄，剛才的眼神她可沒有忘了，剛剛看著可是要同歸於盡的樣子。

蕭亦襄像是沒有了喜怒哀樂，“不知道，或許楊統領知道。”他的人生已經沒有其他的可能了，說到底，自己還不如蕭弈呢。

“來人，把他們各自帶回去，晚上我親自問話。”蕭亦煜感覺，在這樣的情境下，怕是問不出太多有意義的事情，他們也需要靜一靜。

莫瑤被軟禁在瑤池宮，蕭亦襄則是被暫時關押在了冷宮。

經歷過這場政變的人都三緘其口，誰也不曾說起這日曾經發生過什麽，每個人都當作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次日還是一如既往的上朝議事，皇家秘事，自古都是可以要人命的毒藥。

壽康宮

“哼，果然是蠢貨。”淑太妃一邊撚著佛珠，一邊說著這沒有半分敬佛之意的話語，乾清殿的事情可以瞞過宮裏的其他人，但是瞞不過這位太妃。

李嬤嬤也瞇眼笑著，“如此一來，太妃就可以清靜一些了，省的還要費些別的心思。”李嬤嬤一邊說著，一邊整理著佛堂的鋪墊，生怕沾上一點灰塵。

淑太妃點了點頭，襄王府還真是讓人舒心，只是她嘴角的那抹笑意卻帶著一種詭異的可怕感，所謂的佛口蛇心，大抵就是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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