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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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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喧鬧的游樂園中一聲槍響其實並不那麽刺耳,連隨之而來的尖叫也被淹沒在一片歡聲笑語中。

但是澤田綱吉卻猛地擡頭、朝一個方向看去。

那個方向——

某種不好的預感讓澤田綱吉的臉色陡然蒼白下去,他撥開人群朝著那個方向跑去,而隨著距離的接近,原本歡樂的人群中也彌漫起了恐慌的氣氛,人潮向著相反的方向退去——

有的人目睹了什麽、有的人卻只是被這恐慌和不安感染,只是被裹挾著向遠處退去。

澤田綱吉逆著人流往前。

他擡著頭試圖在這迎而面來的密集人群中找到自己心中的那個人,但是某種叫囂的直覺卻讓他往前、再往前——

……

最後。

在人群的盡頭,他看見了——

……倒在血泊裏的戀人。

大腦似乎短暫的空白了瞬許。

澤田綱吉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到戀人身邊,或許用的根本不是走的……因為等他意識到的時候,自己已經進入了死氣模式。

這種極度冷靜的思維之下,他清楚地辨認出了這致命的傷勢,又更清晰地感受到了對方的生命流失。

他卻無能為力……

——無能為力地發抖。

顫抖的手用零地點突破凍住了傷口,但是理智又清楚的告訴他,現在做這些只是無用功。

要是他能早來一點……不、要是他沒有離開……

懷中人已經渙散的眼神讓澤田綱吉清楚地意識到對方的視線已經模糊了,但是她緩慢地眨了下眼,卻好像順利地辨認出了正抱著自己的人。

“阿……綱……?”

只有簡短的兩個音節,她卻說得相當艱難。

而隨著開口,大量的鮮血從她口鼻處湧出,蜿蜒在白色的肌膚上、分外觸目……

被擊穿的是肺。

滲出的鮮血一點點灌入肺腔,無法縮張的肺再也沒有這個器官原本的能力,就算主人再怎麽想要努力呼吸也沒有辦法,只能一點點窒息而亡。

……一種非常、非常、痛苦的死法。

澤田綱吉以為自己沒有辦法發出聲音,但是死氣模式之下,他聽見自己平穩又冷靜的應答,“我在。”

絕對冷靜的理智和洶湧激烈的情感幾乎要將他撕扯成了兩個人,他抓住了那只已經漸漸冰涼下去的手,再一次重覆——

“我在。”

他看見那被鮮血浸染得格外艷麗的唇角努力往上,似乎想要揚起一個笑來,但是女孩子剩餘的體力似乎連這點兒牽扯肌肉的力量都沒有了,最後也沒能成功,而她努力聚焦著渙散的瞳孔也漸漸失去了神采、變成一片空洞……

澤田綱吉茫然地、顫著聲:“紗、也?”

……

“紗也——!!”

最後的最後,他看見那枝白色的山茶花自她發間跌落,砸到了那灘血泊之中……一點點地、浸染了鮮血的顏色。

重新回到早上讀檔點的你:“……”

居然有人在游樂園制造槍擊案?!!

——不、可、原、諒、啊!

他們良心不會痛嗎?!

#哦,他們根本沒有良心#

#難道要跟殺人犯講良心嗎?#

你的約會!!

好不容易有這麽一次完美的——

你思緒一頓,突然想起了最後的摩天輪事件。

……好像也沒有那麽完美。

你突然又重新打起了精神:那這次就不去摩天輪了!!

你熟練地以匿名舉報的形式(系統渠道),再一次將這次案件的時間地點發給了警視廳——落款依舊是V。

#Victim(被害人)的V#

#心酸.jpg#

你覺得V小姐如果有真實身份,現在在日本警方的聲望一定高到離譜。

除了最開始的幾次舉報無人理會之外,之後的情況都被迅速處理了。

當然這個被處理,特指東京範圍內。

至於橫濱……

保持微笑就好。

#你難道對一個由黑手黨占據三分之一勢力的城市的官方組織有什麽幻想嗎?#

……

按照你這些年和東京警方達成的默契(單方面),像是今天這種情況,為了避免打草驚蛇,他們大多都會選擇讓游樂園維持原狀、正常營業,只不過會在各個關鍵地方設置便衣——

因為次數太多了,你發現你對便衣居然有了種直覺性的辨認技巧,十次裏面起碼有九次能猜中的。

剩下的那一次……

大概是由於偵探的氣場和警察有點像吧。

……

總之,專業的事交由專業的人處理,像你這種領著平民身份卡的普通游戲玩家,只要開開心心約會就好啊!

你再次挑選起了約會穿搭。

就算是讀檔重來的同一天,如果完全一模一樣,也會讓玩家感到乏味,在一點小小的地方做出改變是你常用的辦法。

你這次本來是打算給自己換一套搭配的,但是對著鏡子看了看為了配合衣著紮起來的高馬尾,你遲疑了一下,還是把頭發解開、重新換回了上一個檔的發型。

……這下子服飾和妝容也得重新換回去了。

但是——

你摸了摸空蕩蕩的發髻旁邊,覺得……

——說不定還能再觸發一次送花劇情呢!

#期待.jpg#

高高興興地打扮完了,你看了一眼床頭上的鬧鐘,忍不住在心底暗暗說了句要遭,連忙推門出去。

因為之前臨時起意的更換造型,你出去時間居然比上一個檔還要遲了幾分鐘。

要知道就算上一個檔的時候,你出去之前阿綱都已經不知道在客廳等了多久了。

但是意外的,這次推開門後,客廳裏卻空無一人。

你:?

你第一反應是打開大門看了眼屋外,確定對方是不是等不及已經先出去了。

外面也是空蕩蕩的。

沒有出去……

難道是睡過頭了、還沒有起床?

你眨了眨眼、對這個突然冒出來、好像不太靠譜的想法竟然沒那麽意外。

這在對方中學時期簡直太常見了。

——隔幾天就要有一次的遲到……

足夠每一位老師清楚的記住他的名字的程度。

沒想到讀擋重來之後,還會遇到這種事件!

這點小事故放在現在做什麽都非常周全,成熟穩重到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的阿綱身上……居然有點可愛!

雖然覺得不太可能,但你還是帶著莫名懷念的心情敲了敲對方暫時居住的客臥房間。

但是接連幾下的敲門聲都沒有絲毫回應,裏面像是空了一樣。

“阿綱?阿綱?!”

你揚了聲,“阿綱?我進去了啊?!”

仍舊安安靜靜毫無反應的屋內讓你下次不安了起來,也顧不得那許多、直接推門進去。

屋內一片黑暗,你適應了一會兒這光線變化,才看清了床上正蜷縮坐著的那個身影。

你稍稍一怔,但那口氣卻松下。

“你醒了啊?怎麽不開燈?”

你說著,順手按開了門邊的頂燈開關。

突然變得光亮的室內讓那個正低著頭的身影顫了顫,但是除此之外他好像對外界沒有絲毫反應。

你終於意識到情況好像有點不太對,疾步地走到旁邊按住了他的肩膀,“阿綱!你怎麽了?!阿……綱?”

視線對上的一瞬間,你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對方扯到了懷裏。

他抱得實在太緊了,連你沒說完的最後音節都變得像是痛呼……

但是本該再溫柔體貼不過的青年這次卻沒有對此做出絲毫反應,甚至於環繞的手臂還在試圖繼續收緊。

你:?

橫濱。

“織田作,我最近做了件好事呢。”

如果換了偵探社的任何一位其他成員現在在這裏,大概都要對太宰治這句話表示出高度的質疑,但是現在走在太宰治旁邊的是織田作之助。

暗紅色頭發的青年只是非常平淡的嗯了一聲,似乎對此沒有一點意外,稍微停頓之後又順著話題接下去,“是什麽?”

“是之前接到的私人委托,幫一位可愛的小姐解決了即將被分手的苦惱。”

織田作之助並沒有流露出任何驚訝或意外的神色,但是還是以相當平板的語氣做了一個中肯的評價,“這不像太宰會做的事。”

太宰治像是非常驚訝,“唉?唉唉?!織田作居然是這麽看的嗎?我明明對美麗的女性都非常熱情。”

#熱情地邀請人去殉情#

不過織田作之助顯然不是一個會吐槽的人,在一番顯得很認真、實際上也很認真的思考之後,他給出了答案,“因為對太宰來說,這種事輕而易舉……太簡單,所以顯得有些無聊了。”

太宰治聞言收斂了剛才那略顯做作浮誇的表演式表情,露出了一個相當模糊的笑。

他並沒有否認織田作之助的說法,但是也並沒有認可,只是以反問作結,“是嗎?織田作是這麽想的啊……”

不過緊接著他又話鋒一轉,以一個相當輕快的語氣,“不過這一次的小姐是不一樣的哦-她非常非常特別!我之前和織田作說過的吧?那位神奇的、能夠使時光倒流的小姐……簡直像是神明一樣啊!”

在這顯得非常誇張的說法之下,織田作之助像是回憶起來什麽一樣,輕輕地啊了一聲,感慨:“是她啊。”

他遲疑著,“雖然我並沒有那段記憶,但是果然還是該去謝謝她才對……孩子們也是……”

沈吟著思考了一會兒,織田作之助轉頭詢問身邊的人,“謝禮的話,太宰有什麽建議嗎?”

如果這邊還有身為朋友的第三個人的存在,大概會拼命制止織田作之助這種危險行為:後者怎麽看都不像是個能夠提供可參考建議的存在!!

#從這家夥嘴裏說出來的東西,絕對可以放到禮物禁止名單裏#

不過這一次的太宰治卻沒有提供什麽讓人驚嚇的答案,而是搖了一下頭,“現在登門的話,可是會被拒之門外啊……”

織田作之助沈思:“是會被當做奇怪的人嗎?”

畢竟按照正常來講,對方並不知道他的存在,貿然上門打擾的話可能確實不那麽合適,這也是為什麽他之前一直沒有動作的原因。

“這也是一方面的原因,不過……”

太宰治稍微停頓了一下,皺著眉頭似乎想要找一個合適的形容,沒過多久他就眼睛一亮。

他擡手打了個響指,開口語氣透著股莫名明媚的意味,也同時以一個標準講故事的說話方式開頭——

“假如說織田作你有一塊非常喜歡、非常鐘愛的寶石……”

“但是它極其脆弱、易碎……”

“稍稍用些力氣、就會產生裂痕,不小心摔到地上、就會變得粉碎……”

“你珍視著它、喜愛它、小心翼翼地保護著它。”

“卻總有一些討人厭的存在窺伺在側、覬覦著這塊寶石。”

“呃……”

“織田作會怎麽做?”

……

這並不是一個多難回答的問題,織田作之助只沈吟了片刻就給出了答案,“我的話……會放到保險箱裏吧。”

太宰治咦?了一聲,感嘆:“這是織田作的做法啊——”

“太宰呢?會怎麽辦?”

“那麽重要的東西,當然要隨身攜帶啊,不在視線範圍內、總是會擔心的吧。”

“不過,織田作的做法好像也不錯……畢竟總有些危險的場合,擔心寶石會不小心碰壞、畢竟太脆弱了嘛——”

太宰治好像沈思了一會兒,又接著右手握拳敲到另一只手的掌心,以一種想出解決辦法的恍然語氣——

“那就兩種方法結合起來好啦!”

“平時就隨身攜帶……”

“如果覺得可能護遇到危險的場合,就提前鎖到保險箱裏……唔-果然還是要放上監控吧,如果無法確定寶石小姐在不在的話,會很苦惱的……”

……

在這麽一番好像和一開始的話題毫無關系的對話之後,太宰治稍稍斂下眉眼,做了總結,“總之,就是這麽一回事吧。”

兩人又沈默著往前走了一段路,好像在放空又好像在思索友人剛才話的含義的暗紅發色的青年好像終於理解了什麽,他略顯遲疑的開口,“保險箱裏,是不能放人的吧?”

“唉?這樣嗎?”

“嗯。會窒息。”

“哦呀-聽起來真是個不錯的死法呢,下次一定要試一試!”

……

他很好奇。

會做到哪一步呢?那位彭格列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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