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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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穿好。”
師英行望著他裸著的上身,略微蹙起眉。
如果是在以前，大概他們會發生些什麽。
師英行了解談郁的脾氣，因而比以往更考慮周全,也更有耐心。
談郁瞥了眼那口燒油的鍋子,問：“你做飯嗎。”
師英行默認了，將門打開讓他出去。
談郁回了自己房間，坐在床沿與系統閑聊。
【也許沒有問師英行的必要，這些角色各有各的獨立意識,記憶和思維也不共通。】系統揣測道,【我也感知不到他們的想法，雖然我們是同一個靈魂。】
談郁也有差不多的念頭。
一接觸這些碎裂靈魂的載體,世界之間的差異就模糊不清，因為if線時空與原世界幾乎沒有差別，甚至讓他偶爾覺得混亂。
他不明白自己出現在這個時空的意義。
【可能是為了再續前緣？】
【暫時擁有兩個時空的不同結局？】
‘我不知道。’
【你在這裏不也很開心嗎,大家都在,每天都很熱鬧。】
系統剛剛說完，談郁剛剛啟動的終端就如中了病毒那般冒出無數彈窗，接二連三填滿他的屏幕,發出一系列叮叮當當的提示音。
不必看也知道是哪些人。
餐桌上，談郁沒什麽胃口，隨便吃了點就起身陪秋千在窗邊玩水，時不時低頭看一眼終端回覆信息。
師英行坐在一旁與下屬通話,走過他身旁時停下來,垂眼撫過他落在頰邊黑發，撥到耳後,通話掛斷。
他對談郁說：“周末你可以住在我這裏。”
“沒空，周末回學校訓練。”
談郁在預備下周的實踐課,不出意外的話，學年的競賽也快開始進入報名期。
他戳了下手裏的黃鳥，又看向身旁的師英行：“我先走了，師先生。”
男人的表情看不出來是同意或者不同意，只是低頭覷著他，劃過他的臉。
須臾之後，師英行說道：“我讓副官送你回去。”
談郁應了聲往外走。
他發現師英行現在倒是好說話得多。
【是時候回學校見白頭發的Alpha奴隸了。】
系統揶揄道。
談郁還沒回覆尤西良的信息。
車子停在門口，他回頭與師英行道別，撩起眼，話未說出口，站在他身後的高大男人已經迫近了距離，俯身與他低語。
“下周再見，註意身體。”
師英行囑咐道。
“知道了。”
談郁瞥著他，點了下頭。
黃鳥飛進了車門，踩在後座上，被談郁撈進懷裏。
車門關上，車窗外的人影也很快消失了。
談郁將終端頁面打開，回了尤西良一條消息。
——我在外面，很快回學校。
尤西良收到他的回覆，徑直撥了通話過來。
“你在誰身邊？”尤西良的嗓音啞沈，透著股不快，“戈桓寒還是談琛澤……是師英行嗎。”
“我快到了。”談郁往外看了一眼，“在宿舍門口等我。”
尤西良在通話那頭冷嗤了聲，旋即掐斷了。
談郁與副官道謝，自己下了車，從校門口到beta宿舍樓幾分鐘路程，他走到門口刷卡的地方，這會兒宿舍樓下一個人也沒有。
尤西良已經坐在宿舍裏了？
談郁不懷疑他做得出來。
宿舍在樓上，他走到樓梯口，黃鳥先啾啾從衣兜裏飛出來沖向樓道。談郁的視線往上追過去，一眼瞥見樓道裏站著一個男人的身影，Alpha的身材高大，盈盈的綠眼睛在陰影裏格外明銳，他從沒有開燈的樓道裏疾步而來，像一團影子。離得近了，談郁看清他穿著一身灰色的長衣長褲，像個剛晨練運動回來的學生，身影一晃，在剩下幾個臺階的時候一躍而下，張開手臂一把將談郁抱住。
因為慣性和Alpha的重量，談郁被結結實實地摟住在尤西良懷裏。
男人怪聲怪氣地在他耳畔問道：“出去一晚上了，你和師英行玩得開心嗎？”
“還好。”
“你之前說來找我約會，這就不認了。”
尤西良眼底陰沈，冷笑著將貼近咬他的耳垂。
“已經來了。”
談郁沒想到他會咬人，蹙眉把腰上那雙桎梏自己的手，連同靠在他頸側的白發腦袋一齊推遠了。
見尤西良陰惻惻地上下打量著自己，也不知道在思量什麽，談郁也不搭理，自己走上了樓梯，發覺尤西良沒有跟上來，他不解，回眸朝他說：“你不是想到宿舍去嗎。”
黃鳥在樓道裏飛了兩圈，迫切想回去吃鳥食，啾啾停在談郁肩上，也盯著尤西良瞧。
白發的年輕男人站在最底下，揚起臉看向他，眼眸裏掠過詫異，旋即被另一種愉悅情緒覆蓋了，他扯了下嘴角說道：“學長今天好熱情啊。”一邊說，一邊三步並做兩步跳上了臺階，銀白的發辮在腦後劃開一道弧度。
談郁不答，走上樓梯繞到房門之間。尤西良搭著談郁的肩膀看他開門，這時候隔壁宿舍走出來一個睡眼惺忪的beta，一見到尤西良和談郁，登時詫異。
“你們現在是什麽關系……”他一臉納悶好奇地問。
尤西良嗤道：“你猜？你去問談郁啊，他肯定樂意告訴你。”
談郁已經走進宿舍裏，打開罐子添鳥食，一勺子下去，背後的尤西良砰地關上門又上前坐到了桌沿。
他對談郁養的黃鳥不感興趣，只盯著鳥的主人瞧，剛才的陰霾重新浮現在臉上。
談郁低頭倒水，在他面前露出一截雪白的後頸，往下是衣領裏微微凸起的一小塊骨節，隱匿在陰影中的柔軟皮膚，與談郁本人的冷硬性格恰好相反，摸上去溫軟而平滑。
beta沒有腺體，永遠無法被標記，也無法感知到Alpha為他散發的激烈信息素。
尤西良嘖了聲。
談郁在宿舍裏的夜晚活動，除了睡覺，要麽是寫理論作業，要麽就是與小提琴和黃鳥渡過一夜。新生季之後beta宿舍的幾個住戶都陸陸續續返校，小提琴會吵到隔壁的同學，他不打算這時候練習樂器。
他起身走到衣櫃拿了衣服，方塊鏡子裏浮現了白發Alpha朝他靠近的身影。
尤西良停在半步遠，咬著一根煙，還未來得及點，銀色的打火機在他手裏晃了下。
他挑眉問：“你是打算去洗澡？我是Alpha，你忘了嗎。”
談郁在櫃子裏找明天的衣服，頭也不擡地嗯了聲。
……壓根不在意與Alpha共處一室。
尤西良舔了下犬齒，因為腦海裏湧現的念頭而喉嚨幹涸。
談郁並不知道他在想什麽，走到浴室門之前，將上衣脫下來放在衣簍裏。
在這之前，尤西良正低頭點煙，攏著手裏的火焰，他擡起眼。在浴室門口，一個黑發的beta背對著他，雙手掀起衣服的下擺，輕薄的黑色針織衫利落地從少年瘦削的身上剝離，像是一顆荔枝剝去殼子裸露的鮮嫩多汁的內裏。
Alpha的目光沿著他低頭時的後頸往下，一直蔓延到了後腰，直到被腰帶徹底阻擋。
談郁拎著衣服，分神地思索明天周六的訓練，軍校假期的訓練不是固定的，只由學生自行決定，他打算去找一位以前實踐課的教官做一對一練習。
剛想到這裏，倏然後背被溫熱的東西碰上了。
“……尤西良。”
他皺起眉尖。
尤西良就站在他背後，將剛才摸過他後背的手收回來，拿下嘴裏咬著的煙。
他眼神晦暗，瞄著談郁的臉，肆無忌憚地俯身在談郁臉上吹了一口煙霧。
在空中彌散的是渾濁煙草與欲望氣味，撫過少年冷淡又不耐煩的面孔，因為那雙冷冽的漂亮藍眼睛藏在煙裏，以至於讓這一幕變得像是冬日森林晨起時的濃霧、與在湖畔被獵人偶遇的一位美貌的神秘槍手。
他在皺眉，顯然不知道Alpha為什麽又開始招惹他。
“別在我的宿舍犯病。”他對尤西良下了警告，“不然你就回去。”
他揚起臉，漠然地盯著尤西良一會兒，尤西良不言不語，只垂眸將目光釘在他臉上，幽綠的瞳仁仿佛叢林野獸的眼睛，混雜攻擊性和欲望的眼神。
男人又吸了口煙，笑意和煙霧從他擡高的唇角慢慢溢出來，目光移動游離於談郁漸漸失去耐心、冷冰冰的神情。談郁總是這幅模樣，冷冷地睨著旁人，分明不是在勾引Alpha，但他幾乎看硬了。
在談郁生氣之前，尤西良咬著煙往後退了半步。
“我也想沖個涼了。”他哂笑著說道。
談郁沒有理會他，進了浴室。
他的終端不多久就響起通話請求。
師英行？
他按了接聽。
“在吃飯了？”
“嗯。”談郁聽見他那邊很安靜，估摸在辦公室，想了下，問，“你呢。”
“晚點，”說完，師英行和他提起分配志願申請，“下周再談志願的事，還是現在？”
談郁甚至能聯想到男人那張冷硬的面龐，此時眉間輕微皺起的模樣。
不讚同，也不支持，但因為之前的不快而選擇留些餘地。
“我在浴室。”他對師英行說，“下次再說。”
師英行在那頭又問：“尤西良經常找你？”
他知道師英行的意思。
“不用管他。”
“好，”師英行說，“下周見。”
談郁洗完澡走出來，拿著浴巾擦拭頭發。
吹風筒放在抽屜裏，他一走近，坐在桌子上的白發男人就跳下來，撐著下頜饒有興致盯著他吹頭發。
冷白的皮膚在經受暖氣的炙烤之後，在燈光下泛著淡粉，黑發滲下的水漬流入了他的睡衣衣領，一點點沿著側頸的弧度滲進去。
談郁拿起毛巾正打算擦拭，Alpha已經靠了過來。
“在酒店房間裏那天，我就想……你到起不來床，明天的訓練去不成，嗓子也啞了叫不出別人的名字。師英行留你一晚上什麽都沒做嗎，你身上一點信息素的味道也沒有。”尤西良從背後摟住他，神經質地看著他的後頸，“我真喜歡你。”
談郁早前就見識過尤西良突然發病，也是第二次聽見這類危險瘋狂的剖白。
他被男人的手臂勒得肋骨都隱隱發疼。
“放手。”
他回眸說。
尤西良那雙近似獸類的綠色眼睛彎起，近得模糊，腰上的桎梏一松。
浴室的熱氣未散，從門裏湧出來，融在了燥熱的氣氛裏。
隔壁宿舍的beta正在打游戲，擊殺Boss的活動熱火朝天，時不時發出幾聲肆意的叫嚷。
“我明天陪你去訓練。”尤西良在他耳畔肆無忌憚地說，“……我會把你摁倒在地上咬的。”
他剛說完，腹部就被膝蓋狠狠撞了一下，這力道沒有任何留情的成分。
談郁坐在桌沿，心情微妙地俯瞰這個Alpha。
他的眉尖蹙起弧度：“你做得到再說。”
說罷，談郁重新看了時間，已經快到門禁了，又叫了對方的名字提醒他離開。
“學長今晚叫了我好幾次。”
尤西良直起腰，挑著眼看他。
少年坐在那張桌子上，懨懨地睨他一眼，冷聲說：“你可以回去了。”
語氣無情冷淡。
“行啊，我聽你的，”尤西良舔了舔犬齒，盯著他的臉，揚起一個近乎挑釁又嗳昧的笑意，“明天見，談郁。”
【再接再厲。】
‘什麽。’
【誇你呢，你馴化惡犬已經成功一半了。】系統說道，【我發現了，切片們都在你面前暗搓搓表現搞競爭。】
‘你也是嗎？’
談郁問它。
系統對他說：【怎麽回答這個問題呢……我對你有騎士病，可我沒有實體，但是有些行為像感冒一樣是掩飾不了的。如果寇呈軒能覆刻我的性格數據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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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英行望著他裸著的上身,略微蹙起眉。
如果是在以前，大概他們會發生些什麽。
師英行了解談郁的脾氣，因而比以往更考慮周全,也更有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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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英行默認了，將門打開讓他出去。
談郁回了自己房間，坐在床沿與系統閑聊。
【也許沒有問師英行的必要，這些角色各有各的獨立意識,記憶和思維也不共通。】系統揣測道,【我也感知不到他們的想法，雖然我們是同一個靈魂。】
談郁也有差不多的念頭。
一接觸這些碎裂靈魂的載體,世界之間的差異就模糊不清，因為if線時空與原世界幾乎沒有差別，甚至讓他偶爾覺得混亂。
他不明白自己出現在這個時空的意義。
【可能是為了再續前緣？】
【暫時擁有兩個時空的不同結局？】
‘我不知道。’
【你在這裏不也很開心嗎,大家都在,每天都很熱鬧。】
系統剛剛說完，談郁剛剛啟動的終端就如中了病毒那般冒出無數彈窗，接二連三填滿他的屏幕,發出一系列叮叮當當的提示音。
不必看也知道是哪些人。
餐桌上，談郁沒什麽胃口，隨便吃了點就起身陪秋千在窗邊玩水，時不時低頭看一眼終端回覆信息。
師英行坐在一旁與下屬通話,走過他身旁時停下來,垂眼撫過他落在頰邊黑發，撥到耳後,通話掛斷。
他對談郁說：“周末你可以住在我這裏。”
“沒空，周末回學校訓練。”
談郁在預備下周的實踐課,不出意外的話，學年的競賽也快開始進入報名期。
他戳了下手裏的黃鳥，又看向身旁的師英行：“我先走了，師先生。”
男人的表情看不出來是同意或者不同意，只是低頭覷著他，劃過他的臉。
須臾之後，師英行說道：“我讓副官送你回去。”
談郁應了聲往外走。
他發現師英行現在倒是好說話得多。
【是時候回學校見白頭發的Alpha奴隸了。】
系統揶揄道。
談郁還沒回覆尤西良的信息。
車子停在門口，他回頭與師英行道別，撩起眼，話未說出口，站在他身後的高大男人已經迫近了距離，俯身與他低語。
“下周再見，註意身體。”
師英行囑咐道。
“知道了。”
談郁瞥著他，點了下頭。
黃鳥飛進了車門，踩在後座上，被談郁撈進懷裏。
車門關上，車窗外的人影也很快消失了。
談郁將終端頁面打開，回了尤西良一條消息。
——我在外面，很快回學校。
尤西良收到他的回覆，徑直撥了通話過來。
“你在誰身邊？”尤西良的嗓音啞沈，透著股不快，“戈桓寒還是談琛澤……是師英行嗎。”
“我快到了。”談郁往外看了一眼，“在宿舍門口等我。”
尤西良在通話那頭冷嗤了聲，旋即掐斷了。
談郁與副官道謝，自己下了車，從校門口到beta宿舍樓幾分鐘路程，他走到門口刷卡的地方，這會兒宿舍樓下一個人也沒有。
尤西良已經坐在宿舍裏了？
談郁不懷疑他做得出來。
宿舍在樓上，他走到樓梯口，黃鳥先啾啾從衣兜裏飛出來沖向樓道。談郁的視線往上追過去，一眼瞥見樓道裏站著一個男人的身影，Alpha的身材高大，盈盈的綠眼睛在陰影裏格外明銳，他從沒有開燈的樓道裏疾步而來，像一團影子。離得近了，談郁看清他穿著一身灰色的長衣長褲，像個剛晨練運動回來的學生，身影一晃，在剩下幾個臺階的時候一躍而下，張開手臂一把將談郁抱住。
因為慣性和Alpha的重量，談郁被結結實實地摟住在尤西良懷裏。
男人怪聲怪氣地在他耳畔問道：“出去一晚上了，你和師英行玩得開心嗎？”
“還好。”
“你之前說來找我約會，這就不認了。”
尤西良眼底陰沈，冷笑著將貼近咬他的耳垂。
“已經來了。”
談郁沒想到他會咬人，蹙眉把腰上那雙桎梏自己的手，連同靠在他頸側的白發腦袋一齊推遠了。
見尤西良陰惻惻地上下打量著自己，也不知道在思量什麽，談郁也不搭理，自己走上了樓梯，發覺尤西良沒有跟上來，他不解，回眸朝他說：“你不是想到宿舍去嗎。”
黃鳥在樓道裏飛了兩圈，迫切想回去吃鳥食，啾啾停在談郁肩上，也盯著尤西良瞧。
白發的年輕男人站在最底下，揚起臉看向他，眼眸裏掠過詫異，旋即被另一種愉悅情緒覆蓋了，他扯了下嘴角說道：“學長今天好熱情啊。”一邊說，一邊三步並做兩步跳上了臺階，銀白的發辮在腦後劃開一道弧度。
談郁不答，走上樓梯繞到房門之間。尤西良搭著談郁的肩膀看他開門，這時候隔壁宿舍走出來一個睡眼惺忪的beta，一見到尤西良和談郁，登時詫異。
“你們現在是什麽關系……”他一臉納悶好奇地問。
尤西良嗤道：“你猜？你去問談郁啊，他肯定樂意告訴你。”
談郁已經走進宿舍裏，打開罐子添鳥食，一勺子下去，背後的尤西良砰地關上門又上前坐到了桌沿。
他對談郁養的黃鳥不感興趣，只盯著鳥的主人瞧，剛才的陰霾重新浮現在臉上。
談郁低頭倒水，在他面前露出一截雪白的後頸，往下是衣領裏微微凸起的一小塊骨節，隱匿在陰影中的柔軟皮膚，與談郁本人的冷硬性格恰好相反，摸上去溫軟而平滑。
beta沒有腺體，永遠無法被標記，也無法感知到Alpha為他散發的激烈信息素。
尤西良嘖了聲。
談郁在宿舍裏的夜晚活動，除了睡覺，要麽是寫理論作業，要麽就是與小提琴和黃鳥渡過一夜。新生季之後beta宿舍的幾個住戶都陸陸續續返校，小提琴會吵到隔壁的同學，他不打算這時候練習樂器。
他起身走到衣櫃拿了衣服，方塊鏡子裏浮現了白發Alpha朝他靠近的身影。
尤西良停在半步遠，咬著一根煙，還未來得及點，銀色的打火機在他手裏晃了下。
他挑眉問：“你是打算去洗澡？我是Alpha，你忘了嗎。”
談郁在櫃子裏找明天的衣服，頭也不擡地嗯了聲。
……壓根不在意與Alpha共處一室。
尤西良舔了下犬齒，因為腦海裏湧現的念頭而喉嚨幹涸。
談郁並不知道他在想什麽，走到浴室門之前，將上衣脫下來放在衣簍裏。
在這之前，尤西良正低頭點煙，攏著手裏的火焰，他擡起眼。在浴室門口，一個黑發的beta背對著他，雙手掀起衣服的下擺，輕薄的黑色針織衫利落地從少年瘦削的身上剝離，像是一顆荔枝剝去殼子裸露的鮮嫩多汁的內裏。
Alpha的目光沿著他低頭時的後頸往下，一直蔓延到了後腰，直到被腰帶徹底阻擋。
談郁拎著衣服，分神地思索明天周六的訓練，軍校假期的訓練不是固定的，只由學生自行決定，他打算去找一位以前實踐課的教官做一對一練習。
剛想到這裏，倏然後背被溫熱的東西碰上了。
“……尤西良。”
他皺起眉尖。
尤西良就站在他背後，將剛才摸過他後背的手收回來，拿下嘴裏咬著的煙。
他眼神晦暗，瞄著談郁的臉，肆無忌憚地俯身在談郁臉上吹了一口煙霧。
在空中彌散的是渾濁煙草與欲望氣味，撫過少年冷淡又不耐煩的面孔，因為那雙冷冽的漂亮藍眼睛藏在煙裏，以至於讓這一幕變得像是冬日森林晨起時的濃霧、與在湖畔被獵人偶遇的一位美貌的神秘槍手。
他在皺眉，顯然不知道Alpha為什麽又開始招惹他。
“別在我的宿舍犯病。”他對尤西良下了警告，“不然你就回去。”
他揚起臉，漠然地盯著尤西良一會兒，尤西良不言不語，只垂眸將目光釘在他臉上，幽綠的瞳仁仿佛叢林野獸的眼睛，混雜攻擊性和欲望的眼神。
男人又吸了口煙，笑意和煙霧從他擡高的唇角慢慢溢出來，目光移動游離於談郁漸漸失去耐心、冷冰冰的神情。談郁總是這幅模樣，冷冷地睨著旁人，分明不是在勾引Alpha，但他幾乎看硬了。
在談郁生氣之前，尤西良咬著煙往後退了半步。
“我也想沖個涼了。”他哂笑著說道。
談郁沒有理會他，進了浴室。
他的終端不多久就響起通話請求。
師英行？
他按了接聽。
“在吃飯了？”
“嗯。”談郁聽見他那邊很安靜，估摸在辦公室，想了下，問，“你呢。”
“晚點，”說完，師英行和他提起分配志願申請，“下周再談志願的事，還是現在？”
談郁甚至能聯想到男人那張冷硬的面龐，此時眉間輕微皺起的模樣。
不讚同，也不支持，但因為之前的不快而選擇留些餘地。
“我在浴室。”他對師英行說，“下次再說。”
師英行在那頭又問：“尤西良經常找你？”
他知道師英行的意思。
“不用管他。”
“好，”師英行說，“下周見。”
談郁洗完澡走出來，拿著浴巾擦拭頭發。
吹風筒放在抽屜裏，他一走近，坐在桌子上的白發男人就跳下來，撐著下頜饒有興致盯著他吹頭發。
冷白的皮膚在經受暖氣的炙烤之後，在燈光下泛著淡粉，黑發滲下的水漬流入了他的睡衣衣領，一點點沿著側頸的弧度滲進去。
談郁拿起毛巾正打算擦拭，Alpha已經靠了過來。
“在酒店房間裏那天，我就想……你到起不來床，明天的訓練去不成，嗓子也啞了叫不出別人的名字。師英行留你一晚上什麽都沒做嗎，你身上一點信息素的味道也沒有。”尤西良從背後摟住他，神經質地看著他的後頸，“我真喜歡你。”
談郁早前就見識過尤西良突然發病，也是第二次聽見這類危險瘋狂的剖白。
他被男人的手臂勒得肋骨都隱隱發疼。
“放手。”
他回眸說。
尤西良那雙近似獸類的綠色眼睛彎起，近得模糊，腰上的桎梏一松。
浴室的熱氣未散，從門裏湧出來，融在了燥熱的氣氛裏。
隔壁宿舍的beta正在打游戲，擊殺Boss的活動熱火朝天，時不時發出幾聲肆意的叫嚷。
“我明天陪你去訓練。”尤西良在他耳畔肆無忌憚地說，“……我會把你摁倒在地上咬的。”
他剛說完，腹部就被膝蓋狠狠撞了一下，這力道沒有任何留情的成分。
談郁坐在桌沿，心情微妙地俯瞰這個Alpha。
他的眉尖蹙起弧度：“你做得到再說。”
說罷，談郁重新看了時間，已經快到門禁了，又叫了對方的名字提醒他離開。
“學長今晚叫了我好幾次。”
尤西良直起腰，挑著眼看他。
少年坐在那張桌子上，懨懨地睨他一眼，冷聲說：“你可以回去了。”
語氣無情冷淡。
“行啊，我聽你的，”尤西良舔了舔犬齒，盯著他的臉，揚起一個近乎挑釁又嗳昧的笑意，“明天見，談郁。”
【再接再厲。】
‘什麽。’
【誇你呢，你馴化惡犬已經成功一半了。】系統說道，【我發現了，切片們都在你面前暗搓搓表現搞競爭。】
‘你也是嗎？’
談郁問它。
系統對他說：【怎麽回答這個問題呢……我對你有騎士病，可我沒有實體，但是有些行為像感冒一樣是掩飾不了的。如果寇呈軒能覆刻我的性格數據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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