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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恐怖游戲boss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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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惡靈像一抹人形的迷霧。

談郁與它的距離不遠不近,隔著半層樓梯,他一步一步往上走,惡靈也朝他飄過來。

他見到它的模樣,模糊地呈現在玻璃窗戶投進來的應急燈下,灰撲撲的金發,面色是死亡留下的灰白,身上穿條紋的囚服,看起來約莫不到二十歲。

惡靈緩慢地靠近他。

它的臉頰灰白失色,像在停屍間裏存放的屍體,眼眶裏沒有眼珠,乍一看是兩口詭異幽邃黑洞。

“他是沖你來的,”查禮然見到惡靈朝談郁靠近,挑了下眉,上前把他擋在身後,“你那幾個同僚不會被殺了吧……別站在那邊,很危險。”

“我不知道。”談郁沒興趣躲在他身後,把查禮然擋到一邊,皺眉看向那只惡靈,“你怎麽了?”

他手裏拿著槍,但火器對付惡靈並沒有任何作用。

惡靈比他高一些,站在三步遠的地方,全程都很安靜,沒有呼吸,不言語。它金發蓬亂,兩頰凹陷,不知是否是他死時的模樣。

過了一會兒,惡靈那雙沾著血的手靈活而柔軟地擡起,朝談郁的面孔伸去。

右手關節貼在少年的臉頰,緩緩往下,動作是撫摸似的輕緩,像在摸一只柔軟的貓,反倒不是談郁想象中的猛地撕開他的臉。

因為惡靈不說話,他也沈默,忖量對方是打算做什麽。

惡靈似乎心有所感,沈默著又把手慢慢收回去了,它手上是一層枯槁的灰白的皮,冷得像從雪地裏擡出來的。

在那些紙質文件記錄裏,統稱惡靈是意外死在監獄裏的某個人,可能是獄警,也可能是犯人,那些文字有意隱瞞、語焉不詳。

惡靈當初是怎麽死在監獄裏的?

談郁找不到任何記載。

“你待在監獄已經百年了?”

談郁問他。

惡靈不語,又重覆了之前的動作,這一次,它將手放在他脖頸上,一個扼住的動作,但沒有用力氣。

惡靈的表現像是在猶疑是否該殺了眼前人。

監獄上下都因為漆黑而混亂,犯人們撞擊著牢房門,試圖在黑暗裏逃出來。

良久,惡靈在一片嘈雜裏說:“你不是被困在這裏的。”

這把聲音……

談郁本以為它應該很長時間沒有開口說話,聲音是沙啞拉扯的,然而對方張開嘴,吐詞清晰,從喉嚨裏冒出來的聲線像是電子合成的機械音,令他懷疑這是個機器人,也許將它的脖頸割開來會露出一截冒著火花的電路板。

惡靈是副本的小boss。

《神諭》游戲的宣傳詞提到NPC高度人工智能產生的自主性,仿佛有自己的靈魂和意識,絕非尋常游戲裏機械化的NPC。

……真的是NPC嗎?

這種恐怖猜想宛如火石擦過,在談郁腦海裏閃了出來。

“被困?”談郁望著他的臉看了幾秒,“什麽意思。”

如果惡靈不是NPC,那該是什麽。

“程序設定我每次醒來就會殺一批人,一個或者幾個,不能太多,隨機作案,犯人和獄警都可以。我花了很長時間思考為什麽要這麽做。沒有原因,因為在這裏已經這樣決定了。”惡靈指著它的頭顱說,“有時候我也想在墻上寫下幾個血字,誰來救救我?你問我是不是在監獄裏待了一百年,我不清楚,這裏是空的……只記得我原本不應該在這裏,但已經變成這裏的一部分了。”

“你是被迫的?”

“也不完全是。我討厭那些主動進來的人……比如你身邊那一位。他們的恐懼讓會我感到快樂。至於你,既然不是被關在這裏的,為什麽不出去?萬一出不去就難過了。”

惡靈的嘴巴咧開來發出嗬嗬的笑聲,仿佛喉嚨被石塊摩擦過,緊跟著,他灰色的身體濡幽魂般繼續飄蕩,從欄桿上一躍而下,像風箏一樣墜落離去了。

信息量很大,談郁一時沒有回神。

惡靈是被困在這裏的,它從前是人類嗎,或許是人類的一抹意識……某個可憐的困在這裏的玩家?

然而《神諭》是剛剛發行的新游戲,在男主所寫的原著裏,在此之前沒有出過全息游戲事故。

正想著,肩膀一沈,搭上了一雙男人的手。

“你不會相信它了吧。”查禮然貼近了,勾了他一縷黑發捏在指尖把玩,一臉無趣的表情,冷笑道,“那種東西,就是喜歡玩弄人類也說不定呢,它知道你好奇它的來歷……哦,那句以恐懼為樂也許是唯一真話。你不害怕,所以它也無聊了。”

“你覺得它是什麽?”

談郁思索著,撥開他的手,反被攥住了一截指尖。

“你玩過游戲就知道,這是一類boss,它們沒有目的,只是被程序操控著給玩家……我是說,榻們是給人類添堵的,增加游戲的趣味性,它自己是沒有靈魂的。”

男人銀白的額發之下,一對幽綠的眼睛微微瞇起,他在觀察談郁的神情。

玩家。

這句話更像是在試探他的身份。

事實上,他既不能算作NPC,也不能算玩家,他也說不好自己是什麽。

談郁繞開了這個話題:“我到樓下去找傅嵐帛,跟著我。”

“你不怕我嗎,我可是犯人。”

“沒關系。”

談郁幾步走下樓,敷衍地搪塞過去。

傅嵐帛的確正在監獄樓下,身旁還有一個皮膚棕黑的女子,周束。在見到談郁走來時,兩人緊繃的精神一下子松懈了下來。

“發生了一點意外,現在有兩個犯人出來了。”談郁隨手將槍口指了身旁的白發男人,“另外一個是第五堯。”

傅嵐帛皺著眉,上下打量了一遍談郁,確定他沒有受傷,又說:“過不了多久,監獄裏的犯人都會出來了,無所謂。”

監獄的供電來自於帝國首都定期供應的內部燃料,有一套獨立的供電用電程序和線路,理論上並不可能停電。

一旦預備電能耗竭,原本的牢房系統也無法震懾犯人,原著裏提到的暴動顯然即將提前了。

“十二天。”

談郁打破沈默。

“什麽?”傅嵐帛問他。

“食物和能源的庫存量。”他說,“供給給所有人可以維持十二天,前提是沒有發生事故。這裏已經即將失控了,我們應該離開這裏,返回帝國首都星球。”

之前因為同僚被害而一度情緒失控的周束,現在也面色慘白地冷靜下來:“你說得對,十二天,足夠回首都星了,到時候再讓補給船將資源送到監獄,完全來得及。”

只有典獄長掌握了離行飛船的權限,如果他們試圖離開這裏,必須征得談郁的同意,現在他自己提出來了。

談郁壓了下帽檐,對其他人說:“去把其他人找齊,在艙庫集合,該走了。”

周束立刻離開了。傅嵐帛停在原地,看了談郁一會兒,少年摘下了帽子,隱匿在昏暗光線裏的小半張臉膚色蒼白,臉頰上沾著一點幹涸的血跡。

男人走上前,擡手擦去了這點痕跡,溫聲道:“待會兒上飛船的人……不止是獄警,還有一些是犯人,你能接受嗎。”

他說這話時,查禮然抱臂在一旁看著,也揚眉說:“比如我……我想越獄了,長官。”

兩個男人一左一右地站在這個年輕典獄長身邊,投下的陰影將少年的面容籠罩起來。

談郁面上的神色一如往常那般沈靜,即便是聽到自己下屬與犯人有私聯、甚至計劃與犯人一起乘飛船離開,他也只是平靜地看了兩人一眼:“隨便你們。”

一瞬間,傅嵐帛意識到也許他早就察覺了。

他們不是尋常的獄警和犯人,從來沒有哪個獄警和犯人合作越獄,尤其是這種關頭。

但是,談郁為什麽答應了。

這時,談郁已經將另一把槍拋給了查禮然,說:“你跟我一起去艙門那兒,我猜有人會來飛船那兒犯事。”

不顧留下的兩個男人的詫異,說完,他轉過身往外走。

窗外依然是覆制黏貼似的一輪巨大紅色月亮。

白發的男人追上了他,彎起一邊嘴角,好奇地與他說笑:“傅嵐帛很不解,你怎麽會知道我們私下已經同流合汙了,真的很明顯嗎,我也想問。”

他一路追著問。

視線中心,少年並不搭理他,持槍,垂著眼簾看前方的路,被微風撩起一撮額發,表情冷淡,全然不受他的影響。

查禮然湊近了,說:“幹嘛不理我。”

典獄長角色實在很吸引他,光是看著就令他控制不了上前搭話的欲望,哪怕對方愛答不理。

怎麽才能在游戲結束之後留下他呢。

說話間,二人已經到了艙庫,這兒是存放唯一一架飛船的地方。

沈重的大門將外界和飛船徹底隔閡,固若金湯的物理防禦設施即便在斷電和混亂的現在也依然有震懾力。

掃描虹膜和指紋之後,大門轟然打開了。

一架小型的飛船映入二人眼簾。

“你會開飛船嗎?”

查禮然饒有興致地問他。

“現在都是自動駕駛,怎麽,你要劫機?”

談郁回頭看向他。

“我是不會對你做這種事的,不過嘛……第五堯就不好說了,你得小心點。”查禮然難得地正色道,“飛船上的人如果真想對你做什麽,你一個人也阻止不了。”

談郁轉過身。

白發男人已經走到他身邊,昏暗的陰影從他身上籠罩下來。

談郁站在機翼旁邊,後背抵著金屬板,查禮然身材高大,這麽貼近就顯得空間更陰暗逼仄,他不喜歡這樣,將□□的槍管一擡,抵在男人的左胸口。

他皺眉:“對我做什麽,殺人,搶飛船?這有什麽意義?”

NPC在離開副本之後就缺失價值了。

“等你落單的時候就知道了。”

查禮然說得模棱不明,伸出一只手,手指關節蹭了蹭少年的側臉,燈光昏暗,愈顯得他膚色冷白如玉。

談郁躲了一下,不耐煩地舉著槍懟在他身上,說:“後退。”

剛說完,二人同時聽見艙庫外傳來的動靜。

槍聲混雜著叫嚷和尖叫。

查禮然正想與談郁說一聲他到外面去看看,對方已經疾步往外走,倚在門口的墻壁邊上,利落地朝外面開了兩槍。

談郁扣動扳機,游戲裏的槍的後坐力震得他虎口發麻,他皺眉往外探,周束已經扛著槍往這邊沖來,身後追逐她的四個犯人已經倒下了兩個。

談郁與她同時補了一槍,她這才闖進了艙門裏,大喘著氣,額發全汗濕了。

她顛三倒四地說:“犯人們已經大部分跑出來了,傅嵐帛去找第五堯……他們都得上飛船。”

“我知道。”

談郁將她帶到裏邊,自己往外走。

月光之下,血色和狂歡正如瘟疫蔓延,他不確定男主和傅嵐帛是否能活著出來。

監獄門口有逃出來的,也有死在地上,不知道是被打死還是摔死的。

談郁踩著血跡進了裏層,沿著終端發出的信號走到樓梯口,入眼的一幕是傅嵐帛正將一個高大的犯人割喉。

血噴了一地,一些濺在男人臉上。

“你怎麽來了?”

傅嵐帛喘著氣,像是力竭,將手裏的刀換在左手,擦了擦臉上的血。

談郁瞄了他一眼:“他們在等你,第五堯呢?”

男人眼神覆雜地看了他一眼,旋即與他往下走,一樓又沖進了兩個犯人,拿著不知道哪來的槍,兩人剛擡起手來不及射擊,談郁已經開了槍,往上看的時候發現了另一個男人的身影。

第五堯本是打算離開與傅嵐帛會和。傅嵐帛是獄警,對飛船的位置很熟悉,報給他坐標,但兩人沒能及時走出去,監獄就炸了,惡靈似乎有意攪混水,不殺人,只把所有鎖和燈都砸爛了,犯人像洪水一樣失控湧出。

第五堯赤手打死了一個搶匕首的犯人。

腦袋砸得稀爛,整個人從欄桿上跌下去,發出悶響。

他來不及撤退,身後又撲上來幾個失控的犯人,手裏拿著鋼管猛地朝他敲去,他刺傷了其中兩個,雙手血跡滑膩幾乎握不住刀柄。

“你怎麽在這裏。”

就在這時候,一把清冷的聲音從他身後淋下來,幾乎讓在場聽到的犯人們都一激靈。

他們又見到那個身著制服的年輕典獄長,一張雪白缺乏表情的臉,正舉著槍,黑黝黝的槍口毫無猶豫地朝向他們。

這話是對第五堯說的。

他一說完就扣動了扳機,將除了男主之外的所有犯人都狠厲殺了。

男人滿手是血,不知是否受傷,上身的囚服已經發皺被氧化的血浸濕血跡斑斑,肌肉在衣料下隨著紊亂的呼吸而起伏。

昏暗之中,男人烏沈沈的雙眼正盯著他,擰著眉,表情像是難以理解。

……典獄長沒必要特意冒著被犯人們殺了的危險,來找另一個犯人,一起離開星球。

為什麽。

談郁忽地俯身在欄桿往下看,皺了眉:“有人過來了。”

剛說完,幾個高大的男人沖上了樓梯,一見到談郁,幾個男人臉上都浮起笑意。

“你在這裏和你姘頭在一起啊?”為首的男人拿著一把不知道哪兒來的槍,盯著那張臉,“第五堯怎麽有這麽幸運的事呢?”

“這和你沒有關系。”

第五堯冷聲道。

現在的局勢不太好。

他一把將身邊的少年擋在身後。

談郁沒有開槍……已經沒有子彈了。

他的心跳得很快。

這裏已經是無秩序監獄了。

犯人報覆和狂歡的方式很多,不止是殺戮……何況是談郁這樣的。

身後忽然撫上了一只溫軟的手。

“沒事的,”談郁在他身後,語氣冷靜而篤定,低聲與他說,“你和我都能活著離開這裏。”

與此同時,周束正在對飛船搗鼓自動駕駛模式。

她啟動引擎之時,整個監獄已經是一片煉獄,查禮然和傅嵐帛在三分鐘之後才渾身血跡地闖進了艙門,丟下了手裏的槍。

“其他人呢?”

傅嵐帛問周束。

周束睜著眼睛,搖頭:“不知道,他不是和你在一起?”

氣氛頓時沈默。

在飛船即將升起的最後一刻,從外面沖進來一個男人,查禮然註意到他背著另一個人。

“談郁?”

查禮然詫異道。

第五堯看了他一眼,將背上的傷者放在沙發上。

談郁面色蒼白地睜開雙眼,先見到湊近了的白發男人的臉,查禮然一臉陰沈地靠近他,正與周束問治療艙在哪。

身體驟然一輕,他又被另一個人橫抱起來。

第五堯推開邊上的一扇門,將他帶到光線昏暗的床榻上,垂頭開始解他被血染得濕漉漉的衣服。

視野模糊,隱約能瞥見男人低頭時下巴的青色胡茬。

上衣被剪開,碰到被劃傷的血口,接著是腰帶。

第五堯中途停下來片刻。

因為失血,少年的面色比以往更蒼白,嘴唇也是,脆弱得像一張紙,撫上去就碎了,他沒有繼續睡過去,反而是睜開一雙濕漉漉的藍色眼眸,微微垂著眼簾,長久地凝視著他,嘴唇也微微抿著。

他知道談郁現在不太清醒。

被剪開衣服,敞露著傷口和身體,任他擺布清洗。

第五堯烏黑的眼眸看了他須臾,心裏沈沒了些許情緒,目光又移開了,垂首與對方解釋:“我在給你上藥。”

過了一會兒,他又說:“你不該回去找我。”

第五堯之前就察覺了,NPC對他似乎有些意味不明的興趣……說不好那是什麽感情。

說完,傅嵐帛也推門走進來了。

談郁昏昏沈沈地聽見系統的聲音。

【不是很順利,但是主要玩家全員存活,乘上了諾亞方舟……開個玩笑。】

【之後將是一個過渡副本,你們全員參與,加入新角色,期間有部分角色死亡,你陪他們一起到了最後一關,掀開馬甲,毫無征兆殺了他們。】

【你是那種恐怖真人游戲會沖在前面的玩家,但是第五堯不清楚,說不定還以為你是一個博愛的NPC呢。】

【他不愛欠人情。】

【搞不好是因為這件事治好了他的恐同心結?】

系統溫溫柔柔地念了很久瑣碎的細節,談郁聽得犯困,闔上眼又睜開,隱約見到另外幾個人影。

再醒來的時候還在床上。

四周很安靜,床邊睡著一個男人。

他轉過頭,入眼是男人幽邃鮮明的側顏,濃眉下的雙眼輕闔,眼下是一點淚痣,似乎睡得很沈,臺燈的光線在高挺的鼻梁下落下陰影。

談郁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自己撐著手臂坐起了身。

他一動,第五堯也醒了。

談郁昨日睡了一天,現在正在他面前坐起身,垂著眼,黑發柔軟地搭在耳廓。

在他身上,原本蓋到肩頭的薄被隨著少年的動作而滑落,卷著褶皺堆砌在他細窄的腰腹之間。

第五堯的睡意霎時全無。

少年低著頭掀開被子,雪白的裸背暴露在第五堯眼前,又轉過身,病懨懨地垂眸問他:“我的衣服?”

第五堯的目光擦過少年的上身,仿佛被燙到似的,登時移開了視線。

“那天剪掉了……你穿我的。”他對談郁說。

他下床去找衣服。

期間那個病懨懨的少年赤身坐在床邊,光腳垂在地毯上,似乎是因為無聊而長久地盯著他看。

完全無法忽略他的視線。

第五堯將衣服遞給他。

餘光裏,談郁披上衣服,垂下濃密的睫毛,低頭逐一系著紐扣,指尖雪白,合上的前襟遮住了粉色的兩點。

第五堯將視線推得更往下,他看見深棕的地毯上陷著一雙瘦削的雪白赤足,接著擡起踩在床邊,探進了褲腿裏。

談郁的動作幹凈利落,不拖泥帶水,落入第五堯視線裏的只有幾個須臾片段,他卻為此感覺氛圍一下子微妙。

第五堯激起一些沈寂的回憶,兵荒馬亂的昨夜,他是怎麽剝開染血的襯衣,解開皮帶,見到對方的身體。

他不是同性戀……甚至反感這些。

談郁,典獄長,一個危險NPC,為了他的安危調頭闖入混亂監獄的同性,在第一次出場之後就幾乎從此刻在他腦海裏夜夜出現。

典獄長根本沒必要關心犯人的死活。

談郁是喜歡他嗎。

門開了。

推門而入的傅嵐帛,一眼覷視臥房裏的場景。

面容蒼白的少年正站在床邊整理衣服,顯然剛剛睡醒,黑發柔軟地翹起一縷,擡眸看向門口與他對視。

襯衣不合身,寬松地覆在身上,仿佛穿了男友的衣服。

而在談郁身旁站著另一個年輕男人,也正在整理衣服,低頭系皮帶,冷冷瞥了他一眼。

……床榻上是兩人睡過的痕跡。

傅嵐帛登時不快地沈下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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