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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假少爺30【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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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正在下雨。

副官聽見了漸近的雨聲,轉頭走向窗戶,好奇地看了眼桌邊坐著的黑發少年,正低頭將鋼筆放回筆筒,在他身邊的男人點了支煙吞雲吐霧。

關了窗戶,辦公室顯得很安靜。

談郁理清了之前的細節。

如此一來可以蓋章定論,師英行的人設的確與他所猜測的接近,至少這人對他是有占有欲的。

師英行對戈桓寒是否懷有同樣感情呢?

他尚在觀察之中。

從辦公室離開之前,師英行叫住他,給了他一把傘。

“明天可能會下雨。”

緊跟著的是一句似乎考慮了一段時間,師英行現在才說出來的話,放在這種日常語境下不合時宜。

“放假的時候,你可以到周邊旅行,我不幹涉你。”

“我的假期可以自己支配了?”

談郁立刻想起了先前的禁令——假期得與婚約對象住在一起,如果師英行外駐他也得跟著,假期馬上就到了,從他回首都那日算起。

師英行淡淡說:“不能。”

談郁也不意外:“你知道我不會聽你的。我不想和你鬧僵,你也一樣。”

師英行與他接觸了這些時日,清楚這人的個性。

待人冷淡,缺乏同理心,一個旁觀者,好勝心強烈。

普通的管教方式對他不起作用,甚至會讓他逆反。

師英行對他懷有無限耐心,偶爾可以讓步。

他面色不改,對談郁說:“你不能讓我憑一句話就答應你。”

談郁一下就理解了。

但他沒有拿得出手的東西,談家幹凈得連房子都不值錢。

師英行想要的……

是我嗎。

談郁擡眸思忖須臾,忽然上前揚起手,勾著男人的脖頸。

指尖蹭到了對方頸後的皮膚,溫熱。

這是另一個人的身體。

他一向非必要不與旁人肢體接觸,不喜歡,但也說不上討厭。

“是這樣?”

說著,談郁仰起臉,淡色的唇在男人側臉輕輕貼了一下。

師英行盯著他看了許久,沒有回答。

過了幾秒,他擡手揉了把懷中beta的柔軟黑發,應了聲:“今天早點睡,回去吧。”

過關了。

談郁若有所思的表情宛如鉆研學術評價。

僅僅是一個吻,就從師英行手裏得到自由應允。

奇妙。

【可惡,師英行已經被你迷住了!】

“他的婚約對象又不是我。”

談郁的內心沒有感觸,像一片沈默的湖水。

【我開始懷疑尤西良對你的評價是正確的。】

“隨便吧。”

談郁以往也是這種態度,這種事很難在他心裏留下痕跡或者共情,比起這些他更在意學業與勝負。

系統重新檢測到了他興致勃勃地揣摩由於師英行的真實人設,接下來可能導致的劇情變動,不得不提醒:【別試圖改變劇情,等回了首都,你的假少爺身份就拆穿了,到時候你不能維持這段婚約關系。】

“我也不打算繼續婚約,又不是屬於我的東西,以後揭穿身份師英行會尷尬吧。”

談郁說著,將宿舍窗戶合上。

走之前沒有關窗戶,這邊的地上濕漉漉一片。

他準備休假之前與徐晟聯系幾次,對方神秘得仿佛田野裏的風,一眨眼就不見了。

從軍校辭職的徐晟去了哪兒呢。

談郁原本與他商議畢業後進軍工部的計劃,現在臨近畢業,他可以借此繼續打聽軍工消息。

他給徐晟發消息時,系統仍在嘀嘀咕咕。

【該死,以後你的霸淩男主劇情在男配看來就是“兩個情人內訌了”,你得欺負得更狠一點,否則男配怎麽厭惡你。】

【用力點欺負他,懂?】

談郁被催得煩,只得把戈桓寒叫了上來。

在對方上門之前,他搗鼓了一陣關不上的窗戶。

門沒鎖上,戈桓寒一推門就見到黑發少年正趴在窗沿修窗戶,穿了件薄t恤,肩胛骨蝴蝶般透出來形狀,衣服顯然短了些,一擡手露出半截細白柔韌的腰肢。

戈桓寒腳步頓了片刻,又快步上前。

“我來。”他說。

談郁轉頭看了他一眼,從椅子上跳下來。外面幕雨沈沈,已經桌子潑了半濕,談郁自己也淋了一身雨水,很隨意地拿了塊毛巾擦了擦頭發,註視了很久戈桓寒拆窗框的動作。

很快,戈桓寒利索地把合不上的地方安置好,關上窗戶,甚至不需要他下吩咐。

談郁冷不丁說:“你很聽話。”

戈桓寒已經習慣這種莫名使喚。

談郁捉弄人的時候偶爾會笑笑調侃一句,仿佛給口糖吃,今天則是站在一旁地盯著他瞧,似乎在思忖什麽。

“你和師英行關系如何了。”

談郁坐下來倒了杯水,以一種很認真的表情,就差拿支筆記錄。

不等回答,他話鋒一轉:“師英行叫我不要使喚欺負你,真好……有人為你說話呢。”

談郁以往沒有欺負人的經歷,在戈桓寒身上也只是小打小鬧,隨便說點什麽難聽話,大概就到這種程度了,這對戈桓寒來說不痛不癢,今天份的甚至有點令人浮想聯翩——怎麽聯想都可以。

戈桓寒舔了舔犬牙,低聲問:“所以?”

談郁思忖道:“你很閑,繼續做家務吧。”

“沒有別的了?”

談郁被他逗笑了,翹起嘴角淡淡說:“你找打麽?”

那倒也不是不行。

戈桓寒被他勾得心裏發癢,也清楚這人就是隨便使喚他,沒有來由也無暧昧,雖然看起來似乎是打情罵俏,但他知道沒那回事。

地板雨水沒多久就被整理幹凈,期間談郁長久地盤腿坐在沙發上發呆,不知道在想什麽,戈桓寒時不時擡眸看他一眼。

【你這就叫欺負嗎,越來越敷衍了!】

【來點硬核的!】

談郁認為尺度不好把握,欺淩可輕可重,過分的事他下不了手,現在的程度,系統又嫌不夠。

【那就羞辱他嘛,原著也是這樣。】

談郁轉頭問當事人:“戈桓寒,你怎麽理解羞辱?”

【你也太偷工減料了。】

“你問這個?”戈桓寒擦了下手,聽到這個問題,就知道對方又要發作捉弄他了,“被強迫做不想做的事。”

他問:“我是不是在羞辱你?”

“……”

“看來是了。”

“之前就扯平了,你又想做什麽?”

戈桓寒一下子聯想到自己的失控,某種程度上也算還了。

談郁其實沒想好怎麽個羞辱法,左顧右盼在房間逡巡了一圈,視線停在桌面丟棄的半條鐵鏈和一只項圈上,之前從執勤處拿回來,有些地方已經生銹了,原本是給軍犬預備的,但現在幾乎已經不再豢養軍犬,基地裏只有幾只看守大門的狼狗。

“你打算用來做什麽?”

戈桓寒也註意到了這條項圈。

談郁走上前,拿起指頭粗的鐵鏈和項圈,湊近了比劃了幾下長度。

末了,他揣摩著說:“可以把你綁起來,拴在床腳。”

戈桓寒一瞬間聯想到了很多……不適合在這裏出現的情景,霎時覺得口幹舌燥,眼前少年冷白的細長手指把玩著生銹的鐵鏈,隨意拖動著。

他從第一次見面就覺得談郁長得實在很美,像被精雕細琢制作出來的瓷人,應該擺在玻璃櫃裏,被視若珍寶。

然而談郁任性到只關心感興趣的,旁的一概忽略,這種人一本正經欺負別人的時候……總是讓人蠢蠢欲動。

現在拿了個項圈,煞有其事說要羞辱他。

這是在玩游戲嗎?

戈桓寒問:“你想怎麽綁我?”

“古時候的alpha奴隸就是這樣的,赤著上身,綁著鏈子、脖子戴上項圈,拴在主人的房間裏。”

他對戈桓寒說。

戈桓寒錯覺自己被鎖鏈系著,仿佛在舞池裏被眼前人拽著領帶跳舞。此時少年低頭把玩著項圈鑰匙,細白的指尖從他眼前晃過。他不由得呼吸粗重了幾分,擡眸看向他:“……算了吧。”

談郁完成系統任務,坐到床上打量片刻,因為對方太過配合而覺得無聊。

“時間到。”他將鏈子丟回桌上,無趣道,“你可以走了。”

戈桓寒卻問:“你不給我獎勵嗎?”

談郁聞言擡起頭看他。

他很少仔細註意過別人的長相。

戈桓寒是劍眉星目的模樣,眉壓眼,雙眸有神,大約是在燈下的緣故,眼睛似乎比以往更銳利明亮,仿佛有火焰在其中隱隱晃動。

“你在興奮什麽?”談郁在熟悉的人面前,大多想到什麽說什麽,自然而然地擡手描了一下他的眉眼,“都寫在這裏了。”

眼皮被溫熱的指尖輕輕劃過,戈桓寒仰起臉,下意識地上前一步,抓住了這只手。

“幹什麽?”

作亂的人還面無表情地、無辜似的反問他。

談郁的雙手幹凈白皙,有些新舊傷痕,骨架小,此刻被他輕易捏在手裏。

一瞬間,戈桓寒想起之前險些擦槍走火的事,慢慢松開了他。

“你還不回宿舍?”

談郁又坐回床上,無聊得趕人。

戈桓寒忽然問他:“你打算和師英行履行婚約嗎?你們為什麽不談戀愛?”

“這些問題很奇怪。”

“是啊,但我想知道。”

戈桓寒抿了下嘴唇,緊緊盯著他看。

黑發黑衣的少年,他第一眼就記住了,卻是別人的婚約對象……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不能違背底線。

【男主是想搞男配,還是想搞你?我暈了。】

談郁:“在雙方同意或不可抗力的前提下,婚約或者履行或者自然解除。”後者,例如當他暴露假少爺或者反帝國分子身份的時候。

這句話讓戈桓寒心跳加速。

不可抗力?

談郁闔上門,心中無波無瀾。

婚約很快就會失效了,畢竟他壓根不是談家的孩子。

他想過將這件事提前揭露,但系統以破壞劇情為由拒絕了,給了一個車禍做懲罰,此事只好作罷。

但是不久之後,所有原本屬於男主的,錯失在他身上的東西,都會一樣樣還回去。

在死亡劇情之後,談郁計劃用新的身體去北方,繼續自己的理想,雖然他不確定系統是否能允諾。

【可以給你捏一個新身體,反正到時候你的炮灰線結束,就不會再影響劇情了。】

談郁不太相信它。

次日,學生兵提前回到首都星,按照程序,先接受軍校匯報檢查再休假,所有人隔離在軍校特定區域裏。

為了避免這夥人精力過剩導致負面事件,隔離區開放了大量的格鬥和機甲線上程序。

談郁原本不感興趣,在食堂聽見同學談論,才發現程序商城開放了一款新上市機甲的模擬許可。

談郁:!

程序是積分制,類似游戲排名,積分越高越解鎖新型機甲,他頓時決定在線上程序消磨時間,一路對打挑戰讓積分迅速上漲。

他在機甲館泡了一天,與一個虛擬id對打了幾十場。

他幾乎一眼就能看出來對面的alpha是戈桓寒,格鬥風格很明顯,一想到這兒,他就興致勃勃打得更狠了。

也許是因為線上無需估計受傷的緣故,戈桓寒的表現比之前更尖銳,機甲臂都被撕爛了,迎著炮火前進擊潰防線。

談郁無意間看見了男主在戰鬥裏更暴躁瘋狂的一面,這引起了他的註意。

該說不愧是男主嗎。

最後一句結束,對面打出了“goodgame”。

ge:加個好友?

ge:你不會是,tan吧?

談郁無視了對面加好友的要求,回覆道:拜拜。

他與徐晟沈寂已久的聊天框也冒出了答覆:

——我聽說了你在邊境的事,又和別人鬧矛盾了?

——等你休假,我再聯系你。

徐晟倒是很關心他……為什麽呢。

【你都玩一天了。】

一下線,他被系統催促去執行羞辱男主日常任務。

他問系統:“綁著戈桓寒把他放置在宿舍裏,我去食堂吃飯,怎麽樣?”

【……你不要太敷衍好嗎。】

戈桓寒這時候發了新消息:“你在哪裏?”

談郁略作思考,問:“奴隸,你喜歡繩子嗎?”

戈桓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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