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洵洵說看到妹妹點了頭，眾人的目光一致看向他。洵洵用驚訝的目光回應大家……這些大人是怎麽了？

“洵洵，快跟娘親說，你真的看到妹妹點頭了是嗎？”

洵洵這才想了想，點頭。正當大家開心得要叫起來時洵洵又搖了搖頭。

“洵洵乖。”馮初一小心的蹲在洵洵面前，小聲問道：“告訴姑爺爺，你有沒有看到妹妹點頭？”

“姑爺爺，我好像看到了。可是……好像又沒有看到。”

那到底是看到了呢，還是沒有看到？

洵洵的話把大家的希望都打了下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到底是點頭了，還是沒點頭？

馮秀昭也嘗試詢問洵洵，可是洵洵仍是點頭又搖頭。最後，大家都放棄了。

不過，他們放棄的是詢問，而不是對冬冬的期望。

馮秀昭看著華華把新買的拔浪鼓放到冬冬手上，然後握緊冬冬的手搖啊搖，咚咚咚，咚咚咚咚——

“妹妹，我把拔浪鼓送給你，你一定要快點好起來。娘親說，等我再大一點她就帶我去七星河裏游泳。到時候，我就你一起去。”

小孩子的約定就這樣成了，最純真，最簡單，也是最沒有負擔的約定。興許過了下一刻華華也會忘記，但是這一刻確是最讓人感動，也讓人不由得去瑕想他們實現約定的那一個畫面，暖暖的陽光下，孩子在水中嬉戲，一切都是那麽美好。

也正因為這樣，大人們才會覺得，小孩子的世界很難讓人懂。

但馮秀昭已經相信了，她相信華華總有一天會帶著冬冬實現這個約定。

傻二姑說，昨天和今天馮梁氏都來看冬冬了，給冬冬帶了些吃的，衣服這些倒是沒有帶，依他們的條件，估計也沒銀子給冬冬。

“對了昭兒，你二嬸倒是問了我，家裏這些東西和冬冬的玩具，新衣，是不是都是你買的。我跟她說了。我看她似乎很愧疚，也不知道是對你，還是對冬冬。”

馮梁氏對誰愧疚，馮秀昭不關系。在冬冬被虐待這件事情上，馮梁氏和馮七月應該是不知情的，冬冬身上的必定是馮季氏一人留下的。這個可惡的母親，她以為自己生了冬冬，就有權力虐待冬冬嗎？

人性不同，人心難測。不管馮梁氏對誰愧疚，只要她能經常來看冬冬，給冬冬更多的關愛，就夠了。

傻二姑也寒心，大過年的，冬冬的父母都沒來看冬冬一眼，這樣的父母還是人嗎？

“昭兒，你放心，他們不當冬冬是活人，咱們當就成。王大夫說了，現在的治療方法最快三年內可以看到效果，晚的話也就六七年。到時候冬冬也該長大了。”

這倒是個好消息，有沒有效果也就短短三年可以看到。

馮梁氏，馮初一，馮富貴，馮秀昭，四個大人每人給了冬冬一份壓歲錢，馮秀昭還給了傻二姑一份。傻二姑不肯收，按說她才是長輩，哪有晚輩給長輩發壓歲錢的？

然而馮秀昭感激她對冬冬的照顧，這壓歲錢就當是給她的獎勵，將來至少好幾年都得由她來照顧冬冬。這份恩情她感激在懷。

等回到七星村，馮彩屏和曲唯果然已經回到娘家。馮家大門剛剛打開，馮彩鳳就聽著聲兒跑來了，一路喊大姐，像只撒歡的牛犢子。

“彩鳳，你可慢點兒，當心摔著。”馮藍氏伸手一撈，扶穩急急剎住腳的馮彩鳳。

“大伯娘，大伯，大哥大姐，我娘說我姐姐要生小弟弟了，我很快就能小姨啦。”

聽到這個喜訊，馮家的人都歡天喜地替馮彩屏，替三房高興。彩屏十月成的親，這才三個月就懷上了，這肚子爭氣啊。

“這下好了，咱們馮家總算來了一件喜事。”馮藍氏笑變了眉眼，“對了，我得給彩屏準備一份禮，她可是第一次回娘家拜年。”

馮藍氏高高興興的進屋，笑呵呵的準備禮品去了。馮初一也跟著進去，馮富貴帶著華華和洵洵跟撒歡的腌腌和菜菜玩兒去了。

沒想到馮彩屏這麽快懷孕了。馮秀昭真心替她高興。看次她回來，從談吐之間都能感受到曲家對她非常不錯。與其說她嫁給曲唯是自己的福氣，不如說娶了她是曲家的福氣。瞧瞧，這很快就能給曲家生下孩子，給曲家傳宗接代。

“彩鳳，這回你可得小心著點，別碰到你姐姐，懂不？”

“懂。我娘也這麽說。我娘還說，從現在到姐姐生下寶寶，我都得跟她保持距離。”

馮林氏這可有點大題小作了。

“不礙事，你要是想調皮了上大姐這兒來。”

馮秀昭把妹妹帶進屋裏去，從房取了幾個已經裝好的壓歲錢，給了一個馮彩屏，不家兩個讓她拿給她姐姐和姐姐肚子裏的小弟弟。

馮彩鳳沒接，她好像意識到了什麽。

“大姐，我娘說待會兒要請你們所有的人都去吃飯。上我家去吃。等你去了你自己給就成。”

馮秀昭擡眼瞄她，鬼精靈的丫頭，心思倒是巧的很。

“你二伯娘一家也叫了吧？”

馮彩鳳點頭。她就知道大姐會這麽想。

大過年的，馮秀昭也不想見二房的人，讓二房的人心裏添堵。所以，等會兒去吃飯她爹娘去就成，她就不去了。

不過她也不是沒有機會見馮彩屏。

“彩鳳，你回去悄悄你姐說，待會兒你倆少吃點，早點撤，來大姐這兒吃火鍋。你可是從來沒吃過的喲，絕對讓你吃一次終身難忘。”

這可把馮彩鳳給饞上了，收到大姐的指令，趕緊回家跟她姐報喜去。

看著可愛的妹妹，馮秀昭心裏也特別高興。經歷了兩年的磨難，馮家三兄弟，終於大房和三房走上了相對穩定的生活。

至於二房，在經歷了馮曉荷和冬冬的事情後則是徹底消沈，也不願意改變他們的生活方式。她倒是很想幫他們，奈何馮梁氏初她如災星，馮有利視她如仇敵。都見不得她的好。

如果他們也能像三房那樣支持她，而不是見了她就像見了鬼似的把她往門外推，他們二房或許就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很快，馮林氏親自來了，叫大哥一家人去吃飯。馮秀昭已經跟母親說了自己不去。馮藍氏跟馮林氏一點提，馮林氏心中明白就不提了。

今兒馮林氏可是最高興的，還給華華和洵洵每人一份壓歲錢。

“三婆婆希望你們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成長。”

其實壓歲錢在古代應該叫壓祟錢。是用特定的錢幣交給孩子，以制壓邪祟惡靈，保佑孩子平安健康的成長之意。

華華和洵洵高高興興的接過壓歲錢，又跟腌腌和菜菜玩和去了。

馮秀昭也去廚房準備火鍋，打算好好招待功臣馮彩屏。外頭聽到馮富貴在喊她，說是李春榮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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