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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千年等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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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冷月仙子亦如她的名字一般,只要自己的師姐和師妹在場,臉頰冷若冰霜,也不茍言歡笑,整個人就像是一座身穿綠色長裙的美艷冰雕少女一般。

花無情看她,只覺她愁聚眉峰盡日顰,千點啼痕,萬點啼痕;曉看天色暮看雲,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她顯然是對當年神琴不愛自己,耿耿於懷,不肯放下。

當雲嵐青鳳幻月仙子和孤月仙子離開藏經閣去水簾洞外面時,冷月仙子就會和他有說有笑,一點拘束感都沒有,判若兩人。

冷月仙子和他聊天,幾句話不離神琴,她說三千多年前,霓裳仙子將他們帶到蓬萊島,那時候,神琴還是一個嗷嗷待哺的嬰兒,她們三個都已經能夠奔跑走路了,霓裳仙子用仙露仙藥將他們撫育調養,那時候,她最愛做的事情,就是抱著嬰兒的神琴,坐在蓬萊島的孤月崖上,和他一起觀賞孤月崖上空的清冷孤月,當時它幾乎每日每夜都將小神琴抱在懷裏,那怕睡覺,她都抱著他睡。那時候,多快樂啊,沒有人和她搶神琴,她那師父和師姐,師妹,都嫌棄他愛胡鬧哭叫,也不管他,是他每日自己做飯做菜,給他采摘新鮮的蓬萊仙果,她的做菜手藝,就是為了神琴,才突飛猛進的。

有一次,霓裳仙子從外面回來,臉色蒼白,把自己關在自己的霓裳宮裏,像瘋了似的嚎啕大哭著,她抱著還是二歲的神琴跪在霓裳宮前,大哭著問師父怎麽了?結果,神琴受了驚嚇,也哭了起來,突然霓裳仙子一個閃現,出現在了冷月身邊,從她懷裏搶過神琴,朝地上摔去,嘴裏大吼道:“為什麽別的女人那樣幸福,而我卻那樣痛苦?”

當時她還是一個八歲的小女孩,為了救神琴,不顧自己的危險,撲過去接住了神琴,由於用力過猛,導致自己的胳膊抵在琉璃地板上,磕破了好大一團血肉,但她硬是忍受著巨大的疼痛,抱著神琴逃出了霓裳宮。

可以這樣說,沒有冷月,神琴早死了,那個時候,神琴也對她最好,每當她采藥種地做飯勞累的時候,神琴總會用荷葉掬來清涼涼的溪水,讓她飲用解渴。

記得有一次,當她帶著神琴去蓬萊島碧潭谷采一種叫做冰笈草的草藥時,由於深谷人跡罕至,草深林密,冷月攜著當時只有五歲的小神琴,走在比他們還高的竹槁草裏,突然一條全身青色,頭呈三角形,眼睛像兩顆黃豆似的竹葉青扭扭曲曲朝他們游來,伸出嘴裏的血紅蛇信子,“哧哧”發著聲響,意圖攻擊她們。

冷月毫不畏懼,將小神琴緊緊攬到自己身後,手持鐮刀揮舞,做兇惡狀,試圖嚇退那條竹葉青,可是,那條竹葉青絲毫不害怕她,猛地起身朝她撲來,張開血口,咬住了她那雪白玉潤的手臂,冷月痛的如撕心裂肺一般,臉上大汗淋漓,另一只手上的鐮刀朝那蛇頭揮舞去,頃刻間,那蛇頭與蛇身分離,蛇身刷的一聲朝草叢深處滾去,蛇頭因為失去了蛇神的力量,也張開嘴,掉了下來,被冷月一腳踢飛了。

竹葉青的毒素瞬間由手臂上的傷口,傳遍了冷月全身,冷月痛的在地上滾來滾去,臉色發青,嘴唇烏黑,轉眼間就昏厥了過去。

神琴雖然只有五歲,卻是極為聰穎,並且記憶力超群,對蓬萊島藥典多有涉獵,他知道這是竹葉青,雖然毒素不大,但如果不加以施救,也可能因為毒發身亡。

他哭著趴到地上,嘴唇吸吮著冷月手臂上的傷口,將那大部分毒素吸了出來。

他小小年紀,哭的傷心欲絕,用手使勁推著冷月,可是她就是不醒來,他情急之下,只得自己去找解藥,終於在一座斷崖邊,找到了解蛇毒的蛇清花,他將那根莖如牙簽般小,花朵如黃豆子般大的蛇清花拔下,跑到冷月身邊,一看她的傷口,已經潰爛流膿,他不忍再讓她疼痛,就輕輕將那蛇清花嚼碎在了嘴裏,吻住了她的嘴唇,動作溫柔地送到了她的嘴裏。

其實,冷月已經醒了,她看見他焦急的跑來,心裏甚是好笑,有心捉弄一下他,所以故意裝作沒醒,閉了眼睛,卻突然感覺到他吻住了嘴唇,嘴裏送過來了一口清香冷冽的藥草,她臉一紅,心撲通撲通地跳動著,尷尬地不知所措,只得假裝依舊昏厥著。

神琴吻了很久,才從她的身上爬起來,抹著淚,嘴裏叫著:“冷月姐姐,你快起來啊,冷月姐姐,你快起來啊。”

她忍不住將身子坐起,噗嗤一聲笑了,緊緊地摟著他,感動地又哭又笑道:“神琴,冷月姐姐發誓,永遠都不會離開你的。”

也許就是從那時候開始,她已經離不開神琴了,有一次神琴因為偷吃了師父練的丹藥,被關在了寒月潭面壁思過三個月,那三個月,冷月對他思念成疾,自己也發燒感冒了起來,整日坐在孤月崖上,看著寒月潭的那個方向,默默流淚。

神琴終於長成了十六歲的小夥子,她們也早已成人了,小時候的神琴,看起來黑不溜秋的,成人後,卻是如此英俊瀟灑,瞳凝秋水劍流星,裁詩為骨玉為神,翩翩白衣雲端客。

那時候,她們也都二十歲左右了,蓬萊島內的書籍有對男女性事的研究,她們正是看了一本叫做《房中術》的插畫書籍,完成了性啟蒙。

少女懷春,自然是嬌羞無比,冷月最是喜比神琴,那怕離開他一分一秒,她都痛苦的要死。

那時候,她們三個雖然都喜歡神琴,卻不曾真的去向他表白,神琴因為與她時時刻刻呆在一起,形影不離,就連晚上睡覺,她們兩個都睡一張床,蓋一床被子,枕一個枕頭,冷月早已經把自己當成了他的妻子,只是想等時間成熟就向他表露心意。

這一等就是一千多年,冷月性格孤僻,不善言談,又非常嬌羞,雖然喜歡神琴,卻不敢表白,只是在動作言語中給他暗示,可是神琴每次都假裝沒有聽見或者沒有看見,總找其他的事情搪塞敷衍過去,到最後,她都在懷疑神琴是不是不喜歡她,但又不肯放棄,帶著這份痛苦地執念活著。

後來,師妹幻月捷足先登,向他第一個表白,神琴答應了,兩個人還對月許下一生一世的誓言,氣的她瘋了似的,用手捏碎了神琴送給她的墨香玉佩。

那塊玉佩是神琴從嬰兒時候就帶的,是他的父母送給他的,他將這塊玉佩當做最好的禮物,送給冷月,感謝他一千多年的悉心照顧,冷月拿到那塊玉佩,欣喜若狂,她以為神琴真的很喜歡他,可是,她錯了,他始終將她當做姐姐。

幻月和神琴結婚的那天晚上,她本來想在他們的交杯酒中下毒,毒死她們兩個,好出了這口惡氣,但在最後關頭,她忍住了,她太愛神琴了,實在下不了手。

神琴和幻月在洞房中享受魚水之歡,她卻在自己的房間中,撫摸著那個她和神琴共枕了一千多年的枕頭,痛哭流涕。

冷月仙子說著這些她和神琴的往事,忽而盈盈微笑,如癡如醉,似是極為歡樂,忽而痛哭流涕,嚎啕大叫,似是難過無比。

這一幕一幕看得花無情自己也忍不住感同身受了起來,眼眶微澀,滴起了眼淚。

孤月仙子身為大師姐,對待他卻是任勞任怨,從來不知疲倦,每當夜深人靜時,浣溪沙上面響起孤月仙子的搗衣聲,他都會忍不住,透過水簾洞的點點微光,向浣溪沙那邊看上幾眼。

在三仙子的指導下,花無情和雲嵐青鳳獲益匪淺,只覺才不到兩個月時間,所學的知識,卻比他們過去的總和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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