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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不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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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年馬上就要到來,今年是玄天二十年,花城的老百姓們,並沒有人覺得馬上就要改朝換代了。

雖然白色恐怖依舊,天帝廟裏的天帝塔上的碧火神鳳也不見了,天帝廟也死了很多道人,但這些都沒辦法阻止人們對新年的期待和喜悅。

冀州的武術拳法、 袞州的香山腰鼓、 青州的壁畫 、 徐州的小吃、 揚州的美女 、 荊 州的嗩吶、 豫 州的豫劇、 梁州的笛聲 、 雍州的大戲……

各種數不清的表演,鄉間民俗小吃,琳瑯滿目,吸引著眾多花城的人們。

突然,一群官兵縱馬飛馳而來,卷起街上塵土飛揚,手拿馬鞭,看那個平民不順眼,就是一鞭子。

街道上的人們嚇得倉皇逃竄,有來不及逃跑的孩子,被馬蹄踩死,橫屍街頭,他的父母跪在街上,抱著自己孩子的屍體,哭的呼天搶地,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那群官兵縱馬奔馳到鬧市區的宣政臺邊,飛身下馬,一名太監手拿聖旨,其餘官兵持刀維護秩序。

那太監手拿聖旨緩步登上氣勢恢宏的宣政臺,咳嗽了幾聲,示意大家安靜,然後拿出了聖旨展開。

底下的官兵和擁擠的人群頓時停止了喧囂聲,全部齊刷刷得跪了下來,嘴裏大叫道:“吾皇萬歲萬萬歲。”

太監像個娘們兒似的念著聖旨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胡惟之全族歷代深受皇恩浩蕩,然,不知報恩,卻意圖造反,今,證據確鑿,共抓捕胡惟之叛黨共十一萬三千五百二十人,朕之心痛,何人可知?每當思於此,涕泗橫流啊,不殺這些叛臣賊子,難以服天命,平百姓之憤怒,特於明日午時在行刑臺開斬,屆時,請眾百姓光臨觀刑,引以為戒,勿要學習胡惟之不法,而落個人頭分離的下場。”

太監念完聖旨,將聖旨一收,由兩個侍衛護送著走下宣政臺,跨上馬,一群官兵又朝皇宮騎馬奔馳而去。

十一萬多人啊,這砍頭該砍到什麽時候?

人群在太監和官兵離去後,頓時陷入了巨大的沸騰當中,這些可憐的百姓,恐怖撕扯著她們的心裏,讓他們漸漸地都哭了起來……

花軒朗父皇在位的時候,明確規定,死刑只有一種,那就是一杯毒酒了事,身體發膚,受之於父母,豈能是誰有權利讓他們身首分離呢?作為政府,更是表態,希望民眾止殺,以和為貴。

可是,現在皇帝公然下旨實行砍頭刑罰,而且一砍就是十一萬多人頭,這個簡直是駭人聽聞,讓花城乃至全國的老百姓都不能接受,背地裏罵皇帝是暴君的聲音越來越多,可是,這正好中了雲嵐尊的奸計。

雲嵐尊希望看到的就是花國老百姓對皇帝恨到骨髓。

雲嵐青風氣沖沖地沖到父親的聽雨樓,此時雲嵐尊正“臨幸”了幾名侍女,坐在聽雨樓上的雕龍椅上,看著四周壯麗雄渾的山河。

今天的天氣不錯,陽光明媚,到處梅花盛開,還沒來得及消融的冰雪,在陽光的照耀下,散發著搖曳的絢麗光芒。

雖是寒冬臘月,卻又似陽春三月。

雲嵐尊看著這些,感慨萬千,自己處心積慮接近二百年,這個萬裏秀麗山河,終於是自己的了,雖然還有很多“反賊”沒有收服,不過他相信,等自己成為九五至尊後,那些人會很快被自己的軍隊殺光的。

“該反叛我的,沒有一個可能活下去。”

雲嵐尊穿著燙金滾龍鑲嵌珠玉鉆石的龍袍,頭戴皇帝九旒冕,坐在鑲金嵌玉龍椅上,看著如初壯觀的山河,狂笑咆哮著。

那些衣衫不整的宮女跪在雲嵐尊的身邊,嚇得渾身顫抖,頭也不敢擡。

雲嵐青風穿著一身雍容華貴的青袍,腳步矯健地走了過來。

雲嵐青風對他父親冷笑道:“你還想殺多少人?”

雲嵐尊今天心情很好,本來笑意盈盈的臉頰,聽到兒子的話,突然又變得冷若冰霜,猙獰恐怖。

雲嵐尊雙眼血紅地看著自己的兒子,聲音冷冷地道:“你說什麽?”

雲嵐青風毫不畏懼,義正言辭的道:“這個天下,你已經得到了,你已經實現了自己的抱負,這還不夠嗎?”

雲嵐尊氣的全身顫抖,怒目而視著自己的兒子,罵道:“逆子,你懂的什麽?”

雲嵐青風冷笑道:“你濫殺無辜,兩個月時間,竟然網絡罪名,抓了十一萬人,歷史上有一次性抓過這麽多的人嗎?更何況,他們之中很多都沒有罪。”

雲嵐尊突然嘆了口氣,陰森森猙獰恐怖的臉頰,變得緩和了起來。

他無奈的搖頭道:“孩兒啊,為父說過,我所作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你。”

雲嵐青風冷哼了一聲,冷笑道:“為了我?你有問我我需要這些嗎?”

雲嵐青風的臉頰,因為痛苦,也變得猙獰恐怖。

雲嵐尊狂笑道:“身為帝王,天下一切都是你的,你說不要?”

雲嵐青風突然淚流滿面,聲音冷冷的道:“我只不過需要和你一樣的生活,娶花落為妻,做花國丞相,生兒育女,為國為民,這本來很簡單,可是都讓你毀了。”

雲嵐尊冷哼一聲,冷笑道:“無知小兒,妄為我雲嵐尊的兒子,就如此小的志向?難道你還要你的子子孫孫跪在花氏的面前,叫他吾皇萬歲萬萬歲?”

雲嵐青風苦笑道:“你機關算盡,最終將害人害己。”

這句話讓雲嵐尊氣的全身顫抖,站起來,胸腔劇烈的起伏,用手顫抖地指著他,罵道:“豎子如爛木,不可雕也。”

雲嵐青風突然跪下了,痛哭流涕地對父親道:“我求求你,放過那些可憐的人吧,如果你放過他們,天下人民將會感激你大仁大德的。”

聲音頓了頓,又道:“你不是要流芳千古嗎?放過他們,你的美名,將會千古傳誦。”

雲嵐尊將寬大的龍袍一甩,憤恨地道:“虧你是我雲嵐尊的兒子,一點也不像我,顯得優柔寡斷,如何能坐穩這江山?”

聲音頓了頓,又道:“我告訴你,上古神桑氏從容嘉氏手裏奪過帝位,殺光了容嘉氏所有族人,並摧毀他的祖陵,殺光所有反對他的人,那時候所殺之人,恐怕比我殺得還多吧?最後不一樣成為了萬古明君,受百姓擁戴嗎?”

雲嵐青風依舊哭的淚流滿面,嘗試規勸父親道:“國法不殺無罪之人,他們很多都是沒有犯法的平民,你為什麽要殺了他們?”

雲嵐尊突然彎腰撿起了地上的一根生滿荊刺的枯花椒枝,扔到他的面前,大聲命令他道:“你把他撿起來。”

雲嵐青風看著這遍身荊刺的花椒枯木枝,不明所以的看著父親,但迫於父親威嚴,無奈用手去撿,卻被那苦花椒枝上面的荊刺割破了手指,痛的他慘叫了一聲。

雲嵐尊冷哼了一聲,走過去,撿起那根花椒枝,拿在手裏,忍著劇痛,用手去使勁地捋下去,將那些尖刺全部捋掉了。

雲嵐尊的手裏被尖刺割破的血肉模糊,鮮血一滴一滴從他的手裏滴了下來。

雲嵐尊看著驚得目瞪口呆的雲嵐青風道:“現在我把這跟花椒枝上的荊刺給你除去了,你總該能用手拿起來了吧?”

說著將那花椒枝丟到了雲嵐青風身邊。

雲嵐青風雙手顫抖的抓起那根被父親捋的連皮都沒有的花椒枝,這根花椒枝現在拿在手裏,確實光滑舒適,號拿多了。

雲嵐尊嘆了口氣,道:“為父將這些不聽我的話的人全部殺掉,到時候,坐江山,豈不是更穩當了?”

雲嵐青風還想力爭,將那根遛明滑膩的花椒枝扔掉,大聲道:“父親,你殺了那樣多的人,你晚上睡得著覺嗎?”

聲音頓了頓,哭道:“難道你不怕那些人化為歷鬼來找你嗎?”

這句話讓雲嵐尊氣的吹胡子瞪眼,大吼道:“住嘴。”

然後一巴掌扇在了雲嵐青風的臉上。

雲嵐青風嚇得渾身哆嗦,頭也不敢擡。

他依舊聲音瑟瑟的道:“父親,你殺了胡惟之和他的全族,放過其他人吧,那些人真的是無辜的,難道你要讓全花國人民都罵你詛咒你嗎?”

這句話讓雲嵐尊氣的捂住心口倒退,雲嵐尊突然像瘋了似的咆哮道:“無知小兒,你反了是吧?”

突然將袍袖使勁地一甩,指著天空道:“我雲嵐尊天不怕,地不怕,誰敢反抗我,罵我,我就殺誰,一個人反抗我,我就殺一個,一千萬甚至一億人反對我,我就殺掉一億人,直到所有人臣服於我為止。”

雲嵐青風嘶聲痛哭道:“你殺掉天下人,那還做什麽皇帝?你也只不過是一個孤家寡人罷了。”

這句話讓雲嵐尊氣的氣喘籲籲,走進聽雨樓,手裏緊捏一把泛著青光的寶劍,走到一個侍女身邊,那個侍女見到雲嵐尊手裏的寶劍,嚇得嘴裏嬰寧一聲,身子一縮,嘴裏流出了一抹鮮血,倒在了地上。

雲嵐尊看到這一幕,狂笑著對雲嵐青風道:“你看見了嗎?這就是武力震懾的好處,敢不聽我的話,嚇都嚇死了,還敢反抗我嗎?”

雲嵐青風看父親現在的樣子,感覺他和魔鬼一個樣,甚至比魔鬼還兇殘。

雲嵐青風心裏痛苦的像是千刀萬剮似的,他崩潰了,站了起來,他感覺到自己是那樣的無能為力,遇到這樣的一個父親,他所有的理想都沒有了,他被他的兇殘震驚了,屈服了,他開始變得行屍走肉……

雲嵐尊在雲嵐青風深後,將拿把劍插入地板上面,用手指著他咆哮道:“我告訴你,你好好的幹,我就將你立為皇位繼承人,如果不好好幹,我一樣可以生很多個兒子,也不差你一個……”

雲嵐青風走後,雲嵐尊混濁的雙眼裏,流出了同樣渾濁不堪的眼淚,他看著四周開始消融的湖水,不經感慨道:“想我雲嵐尊多麽的英雄,怎麽會生出這麽一個優柔寡斷的兒子,以後可怎麽繼承我的江山?”

說著命那些侍女將那具可憐女人的屍體好生安葬,並給那個侍女的家人送點錢財,讓他們安生過日子。

他今天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竟然會對如草芥一般的侍女,產生憐憫之情,以前的時候,那些被他殺的侍女,都是用來練《練功大法》了,畢竟他身為花國丞相,不能夠光明正大的去殺人,練功材料本來就很少,所以,他格外珍惜。

雲嵐尊在眾侍女擡著那具女屍離開後,心裏又陷入了無比的惆悵中,為什麽他的兒子就不能理解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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