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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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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高專的地下宮殿。

昏暗的走廊, 濃重的血腥味充斥在鼻尖,遍地殘缺的屍體觸目驚心。往走廊深處緩慢行走的青年,鞋底淌過地上的血窪, 面色平靜,仿佛周遭堪稱地獄的場面不過是一場拙劣的表演。

他身上的衣服幹凈得與這裏格格不入, 右手抓著的一把匕首, 刀尖沾染的稀少血液, 隨著他的走動, 血液滴答落在地面上。

“哇~你竟然殺人了~~~”洪亮的嗓音打斷了青年的思緒,原本空無一物的前方, 突然從上方跳下來一名戴著魔術帽的青年。

穿著一身條紋囚衣, 踩著拖鞋,披著一件不知道從哪裏征用的白色被單, 頭頂上的魔術帽是這名青年最後的倔強。

費奧多爾沒給他喋喋不休的機會, 道:“外面情況怎麽樣了?”

面前的正是之前被獵犬抓捕到的果戈裏, 但顯然他是越獄成功,聽到費奧多爾的話,他轉了轉眼珠子, 笑容燦爛的喊著:“一切不都在你的計劃之中嗎?不會吧, 難道費奧多爾覺得自己也有失策的時候——!”

果戈裏的聲音吵得費奧多爾有些耳鳴。這裏太安靜了,對方的大嗓門再經過走廊傳遞的回音, 就像是近距離對著大喇叭一樣。

費奧多爾沒有再追問下去,他從果戈裏的反應就可以推斷出外面的情況。見果戈裏還一臉好奇的看著他手上的刀,輕聲說:“啊, 殺了。”

嘴上這麽說著, 其實真正動手的並不是費奧多爾。怪只能怪那些術師太過自大, 一方面想利用他, 一方面又防備著他,這些人的心理最好揣摩。

只需要寥寥幾句話,就能動搖他們的意志,讓他們自相殘殺。而這把匕首,不過是拿在手裏裝裝樣子罷了。

費奧多爾不擅長武力,他雖然有著過人的智慧,身體素質卻比常人還要羸弱,這具虛弱的身體可承擔不起那些體力活。

“看守人都是術師,你又看不見咒靈,是怎麽辦到的?”果戈裏還是一副很好奇的樣子。

費奧多爾微微勾起嘴角,道:“原來如此,你是來抓我的。”他篤定的說道。

不然不會這麽在意,一再試探自己是否使用了異能。

被揭穿了,果戈裏只是微笑不語,狹長的眼睛瞇成兩條彎彎的細縫。

費奧多爾道:“看守我的術師裏有一些是你的同夥,身上裝了隱形竊聽器,你早就潛入在附近,等待他們全部死亡後再出現在我面前,所以呢,目的是什麽?”

果戈裏攤開雙手,一臉無辜的說:“錯了哦~不是我的同夥,是和我合作人的同夥~我之所以會這麽做,都是為了拯救你啊,我的好友!”

說著,他激動的撲過來,想抱住費奧多爾。費奧多爾手裏的匕首轉了個彎,只差一毫米的距離就能刺入他的眼睛,表情冷淡的道:“你的合作人……獵犬?”

果戈裏誇張的吐了口氣,避開了刀尖。“是哦,我發現了一個很有意思的家夥,是我的同類呢~”

同類啊……

費奧多爾微微瞪大眼睛,能夠讓果戈裏視為同類的人……光是想象就知道是多麽麻煩的角色。他不關心對方是怎麽策反果戈裏的,這小子的立場向來就是薛定諤,就算被策反了,讓他再次反水也不是什麽難事。

讓他疑慮的是福地櫻癡在這裏面扮演了什麽角色。

在原本的計劃裏,福地應該率領著獵犬出國執行任務,缺席這次事件。但顯然對方欺騙了自己,非但沒有避嫌,還積極的淌這趟渾水。

這其中的變數,應該就是最近加入獵犬的那名軍警鶴丸國永。

費奧多爾對果戈裏並不存在什麽信賴,對他而言果戈裏和其他組織的部下一樣,都只是他手裏挪用的棋子。因此被背叛也不會讓他的心裏存下什麽芥蒂。

“他們讓你回來,是想詢問書的去向吧。”費奧多爾說道,“可惜,書不在我這裏。”

“咦?”因為被費奧多爾直接挑破了目的,得到這個回覆的果戈裏並沒有懷疑這話語裏的真實性。費奧多爾沒必要撒謊。

見他沒有繼續開口的意思,果戈裏臉上浮誇的笑容盡數收斂,摘下高帽,神情憂慮的道:“我說過,我是為了拯救你而來,我的摯友。目前局勢你也應該看清了,這次計劃早就脫離了你的掌握。”

費奧多爾沒被他這種變臉所誤導,心無波瀾的輕輕的歪頭,問道:“我不喜歡連體的囚衣,可以換嗎?”

果戈裏一把扯掉了身上的囚服,露出裏面的魔術西裝,笑哈哈的道:“不可以~”就是故意穿著這身囚衣來膈應你的!

至於費奧多爾為什麽要這麽問,其實也很明顯。說什麽拯救的,果戈裏其實是來抓他去坐牢的吧。

兩人一通廢話交流下來,誰也摸不著誰的底。

亂步那邊出了點差錯。

次郎太刀覺得自己還能繼續茍,雖然遲早有挨打的那一天,可自己才獨受恩寵(?)了不到一個月就翻車,他不服!

亂步的咄咄逼人激起了他的逆反心理,於是他拿出了手機,並不是告知狐太郎的聯系方式,而是朝他展示自己的相片集。

刷拉拉一張張的掠過,亂步的心情猶如過山車一般上下顛倒,左右晃動。他趕忙喝了一口春野送上來的汽水緩下氣,憤恨道:“你卑鄙!”

相片上的主人公都是亂步。有他趴在桌子上睡得口水橫流的,有他一手一個銅鑼燒吃得一臉滿足的,愜意的癱在椅子上搖晃著小腿的,一張張相片都把不務正業打在了臉上。

更有被拍攝下來的短視頻,是他對著同僚們無理撒氣的樣子。還有被大家恭維時那得意洋洋鼻子就差頂到天花板的神氣模樣。

次郎太刀冷笑:“我這叫有備無患,若是被主人知道您一直在騙他……家庭地位就會徹底顛倒吧!”

亂步:!!!

來了,他最怕的事。

次郎太刀狠狠的掐住了他的命脈,他已經能想象到真相公布之後,自己一家之主的地位蕩然無存!以後就不能像之前那樣隨意使喚阿泉!珍貴的‘點心自由時光’更是一去不覆返!

亂步又喝了一大口汽水,用力的擦了下嘴角,眼神陰沈的瞪著次郎:“算你狠。”

等這次事情解決了,看我怎麽收拾你!手握阿泉這個‘質子’,亂步就不帶怕的!

次郎太刀在這段時間也不是純粹在摸魚,不僅摸透了亂步的脾氣,也搞清楚了這個武偵社所有成員的性情。論心眼他覺得自己不行,如果他會耍心眼的話,也不至於簡單粗暴的用威脅這套。

狐太郎的聯系方式他會給,但亂步需要想辦法把他的責任降到最低,次郎太刀不想挨打,他這次的做法受損害最大的就是一期一振。

一期一振作為栗田口家族的大家長,弟弟的數量兩只手都數不過來,但不代表他就嫌弟弟多——他把星野泉也扒拉到弟弟行列了。

當年被召喚出來時,星野泉才十歲,和短刀差不多大的年紀,加上鶴丸是個不靠譜的,比起姥爺代孫,更像是孫子帶老祖宗,看多了,一期的心就有了偏向。

本丸裏,歌仙是兩不相幫的教導主任,一期為首的老成穩重派系就和鶴丸為首的為老不尊派站在了對立面,三天兩頭搶奪主公的教育權。

後來星野泉長大了,品性定了,這種沖突才漸漸少了。可次郎太刀還對當年發生的事情記憶清晰。

一期生氣起來,太恐怖了……

次郎看向了一邊的太宰,眼裏閃爍著精光。“亂步大人,對您來說不是什麽難事吧。”

亂步也看向了太宰,太宰求饒式的舉起雙手:“繞了我吧,我也是被瞞騙的哦。”

雖然大致猜出亂步和次郎在做著什麽py交易,太宰可不希望扯進他們的家庭倫理劇裏。“次郎先生的入職確實是我推薦的,但我也是被利用了啊。次郎先生,就算您想要將鍋甩到我這邊,但您確定記仇的那方不會惱羞成怒,將我們兩個一起收拾嗎?”

“您的意思是?”次郎太刀覺得他話中有話。

太宰豎起一根食指,壞笑道:“這次事件也影響了我這邊的計劃哦,既然都鬧到這種程度了,不如一塊兒解決怎麽樣?”

太宰雖然和五條悟合作,但五條悟這次行動可沒有跟他通過氣。所以在罪責這方面,他占比很小。

他笑著提議:“森先生估計也沒想到這件事波及的範圍這麽廣。”不然他不會只讓中也一個人去。

費奧多爾和咒靈合作,他們手裏還有書的這件事,可不是人人都知道的。若不是五條悟給他報信,太宰也沒想到這一層。

畢竟費奧多爾多次襲擊橫濱,就是為了找到書,誰能想到他原來手裏早就有了呢。而且,竟然將那麽寶貴的書頁用在了對付術師的事件上。

太宰可不覺得費奧多爾會那麽好心,幫助這個國家鏟除毒素,應該是出於其他的目的,恰好術師成為了可利用的一環罷了。

對費奧多爾來說,只能偏居一隅的咒術師並不是什麽威脅,異能力才是。借力打力罷了。

既然他想利用術師來攪動風雨,把橫濱三大組織都牽扯進去,那他們這邊也不能落後。於是太宰提議:“以五條悟、禪院甚爾為對手,加上費奧多爾從中作梗,中也一個人可對付不了這麽多人精。”

蛞蝓的腦容量沒這麽大。

“這倒是個好主意。”亂步恍然大悟,他哈哈笑道,“不愧是太宰,太陰險了。”

中也背後可是站著人的。弟弟被欺負了,哥嫂知道後豈能坐得住?

“然後就是鶴丸先生。”太宰見亂步有意要幫忙,激動得臉都紅了,搓著手道,“算我欠你一個人情,亂步先生。”

次郎太刀看著他們兩人,心裏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不會吧,不是他想的那樣吧!雖然兩人在打啞謎,但次郎太刀卻一下子get到了重點。

這兩個人,是想讓蘭波和鶴丸先生一起扛起所有!

你們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算計的是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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