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將至，青木國的冬天非常的寒冷，家家戶戶都開始窩在家裏不願意出門，劉雷平夫婦也是，剛開始的時候，他們頂著寒風，在外面收購葡萄，一待就是一天，有靈錢賺，哪怕天氣再來，心裏頭也是火熱的。

可是時間久了，他們就有些麻木了。

年二十這天晚上，芳草村下了一場大雪，將道路都覆蓋了嚴嚴實實，銀裝素裹，看著美麗極了。

可是，這番景象對於要出門的人，可就不那麽美好了。

張氏把過年的新襖子拿出來，緊緊地裹在身上，圍了個大大的圍巾，頭頂帶著一頂厚重的帽子，整個人就露出兩個眼睛。

“相公，眼看還有幾天就要過年了，十裏八村的葡萄都被我們收的差不多了，我們今天不如坐牛車去鎮上，換租一輛馬車，走遠一點，多收一些葡萄，手裏屯一些貨，也省得我們這樣天天出門，你看這該死的鬼天氣，冷死個人喲。”在房間準備出門的張氏見門外寒風，瑟縮了一下。

劉雷平整個人也裹在厚重的棉襖衣帽當中，對於張氏的建議，他也是心中一動。

這一個多月來，他們幾乎每天都出去收葡萄，起初因為手裏資金不多周轉不便，也考慮到葡萄容易磕碰爛掉，他們都是每天只收第二天的葡萄。

可是如今天降大雪，葡萄只要好好保存，放個十天半個月都沒問題，沒必要每天每家只收一部分，大可以一次性都收購回來。

這麽一想，劉雷平問張氏，“阿玲，你手頭上現在還有多少靈錢？”

事關靈錢，張氏心頭一緊，不露聲色的報了一個數字：“我這總共就有十六個靈幣。”

劉雷平皺了皺眉頭，道：“前幾天給爹兌換了一個靈石，家裏頭也添了不少新物件，我這也才剩下六十六個靈幣，還有二十幾文靈錢，我們葡萄收購價格是六文靈錢一斤，我們兩個人所有的靈幣加起來，也不過能收購一千三百斤葡萄，也就是酒坊四五天的用量……”

張氏聽了，這一算年前還是要出去，她心裏是想著這兩三天努努力，把年內和開春幾天的葡萄都一並收購好的，反正劉家有個大地窖，儲藏完全不用擔心。

“要不……”

張氏正要開口，劉雷平嘆了一口氣，手裏拿著牛鞭，道：“先這樣吧，我們今天把所有的靈幣都用來收購葡萄，回來再說吧……”

“也好。”這段時間，劉雷平難得上進，張氏也是疼丈夫的，眼下快過年了，她怕那事提出來公婆又要不高興，也就沒再開口。

這天，劉雷平夫婦花光了所有的積蓄，除掉一些租馬車和牛車的費用，一共收購回來了一千二百斤葡萄。

方家農莊，曹瑩瑩聽丈夫麻福根從匆匆回來說，劉雷平終於耐不住的囤貨了，一屯就是一千兩百斤葡萄。

曹瑩瑩聽了，掐指一算，道：“這大約是他們夫妻兩人所有的積蓄了，還不夠！當家的，這幾天把酒坊的葡萄用量再提一提！”

“都聽娘子的，為夫這就去安排！”麻福根歡喜的應了，自從曹氏跟他說了小姐的安排之後，麻福根就幾乎把小媳婦給供起來了，事事都聽媳婦的。

曹瑩瑩甜蜜的笑了笑，現在的生活，真的跟做夢一樣。

撒了這麽久的網，劉雷平終於犯懶，可以開始收網了！哼，一個生意人，吃不了苦能有什麽出息，哪來得那麽好賺的靈錢！

這邊，曹瑩瑩算計著，卻沒想到老天還給了她一陣助力。

當天晚上，劉雷平居然發起來燒。張氏那叫一個心疼的，不過幸好年輕人，吃了兩天藥休息兩天也就好了。

劉慶大夫婦看了，也是心疼不已，姜氏忍不住的抱怨道：“這都什麽日子了，那方家小姐都不用過年的嗎？酒坊都不知道停幾天，這大冷天的，還讓不讓人活呀！”

姜氏罵了半天，絲毫沒有想過自己兒子不過是一天收一趟葡萄酒有幾十個靈幣的收入，尋常人家全家一年在靈田裏起早摸黑都沒有幾十個靈幣的收獲。

有付出，才會有回報！

何況，劉雷平做的幾乎 是暴利的買賣！

劉雷平這一生病，原本屯了一點葡萄，酒坊一加量，沒兩天又用完了。

劉雷平病不起，好在他也年輕，恢覆的快。病一好，劉雷平又要出去收購葡萄了。

出門前，張氏看著外頭的小雪，終於忍不住了，道：“平子啊，我看這次我們再多收一點葡萄吧，有多少收多少，今年就最後一次出門了，你看著大過年的，大家都窩在屋裏烤火呢，哪像我們日日出門風吹雪淋的，這過得哪是人過的日子，你說我們現在也不缺那一兩個靈幣了……”

劉雷平當然也想休息，只是手裏靈錢不夠啊！他手裏總共也就是這次買葡萄的一百四十四個靈幣，不過好在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次應該可以收購回兩千斤葡萄。

張氏見丈夫沒吭聲，於是道：“平子，要不我們找爹娘借點靈錢，爹娘的還不就是我們的，況且不過是周轉一下而已，過幾天就還給他們，你看行不？”

劉雷平看了一眼張氏，這一個多月來，她改變了很多，思慮一二，他點了點頭，道：“我去跟爹娘說。”

很快，劉雷平就到了主屋裏跟劉慶大和姜氏說明來意，劉慶大一楞，瞧著病了幾天就瘦了一圈的兒子，並沒有多少什麽，吩咐姜氏去拿錢。

姜在在裏屋搜索了半天，拿出好幾個錢袋子，看來確實把家底都掏給了兒子，姜氏把幾個袋子的靈錢都倒出來放在一起，遞給兒子道：“平兒啊，爹娘知道你這些時間長大了，爹娘能力，只有這一百五十個靈幣的積蓄，今年的年貨還虧得是你上次付的靈錢。這些你都拿去，盡管放手去幹，家裏總歸是有飯吃的，註意身子，別累壞了。”

劉雷平拿著這一百五十個靈幣，心裏和眼睛裏都熱熱的，一個勁兒的點頭，半天說不出話來。

劉若蘭一直屋裏陪著爹娘烤火，剛才哥哥的話她也聽在耳朵裏，這一兩個月大哥大嫂的變化她也看在眼裏，心裏想著上次大哥大嫂給她買的首飾和新衣，她是感激的。

只是，今年娘親給她重新定了一門親事，是外祖母家的一個表哥，長得一表人才，她心裏是喜歡的，訂了明年中秋的吉日。若是爹娘都把錢給了哥哥去做生意，萬一生意賠了，她的嫁妝怎麽辦？

忖度間，她咬咬牙，大聲道：“爹，娘，雖然大哥的生意要緊，可是我明年就要大婚了，嫁妝現在都還沒著落呢，若是你們把錢都給了大哥，若是大哥的生意賠本了，那我怎麽辦，你難道要女兒因為沒有嫁妝又被退婚一次嗎？若是那樣，女兒幹脆也不要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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