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Bi2Se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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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8章Bi2Se3
另一邊，囚犯們正在放風，不遠處的保羅正帶著一幫小弟虎視眈眈盯著葉謹。
馬克坐在葉謹不遠處，看著這一幕，“他現在在等待時機。在這期間，他會消磨你的意志，讓你夜不能寐。這叫熬鷹。”
葉謹動了動手指，“一直躲著也不是辦法。”
馬克點頭，“你有什麽好辦法？你現在的敵人除了保羅，最想你死的人就是那些獄警。他們沒動手，只是想等你在法庭上被判刑後，才會動手。到那時屬於你的地獄才是真的來了。”
葉謹突然問馬克，“除了你，還有哪些人需要錢？”
馬克猜到他的意思，“保羅有二十三個手下，個個驍勇善戰，別說你出不起價錢，就算出得起，他們也不是這些人的對手。”
馬克鼓了鼓自己的肌肉，“要不然我也不會成為生意最好的殺手。”
葉謹手指在休息椅上劃動，這次倒是陷入被動。
葉安不知何時又湊了過來，“你知道嗎？當我被父母留在M國，這裏一切都是那麽陌生，我英語說得磕磕絆絆。父母不給我打生活費。我被大衛綁住手腳，扔在橋洞下，他讓我選擇。要麽順著河流往下漂，生死由天。要麽順從他。那時候我在M國孤立無援，我甚至連去大使館的車票錢都沒有。我被這個世界拋棄了。那時候你在哪裏？”
葉謹沒有說話，他看著不遠處的獄警。他們挑釁的眼神，讓人不寒而栗。
“那時候你和你的首富妻子正在造人吧？憑什麽你將我害得這麽慘，卻可以享受一切？我要你也嘗嘗跟我一樣的痛苦。”葉安看了一眼保羅，又看了眼四散而開的獄警，“你現在的處境跟我那時一模一樣。”
葉謹站起身，對面那個執槍的獄警隔著鐵絲網盯著他。這是之前受了重傷的獄警，搶回一條命，現在像只瘋狗似地追著葉謹不放。
再過一周，兩人就要上法庭對峙。
律師之前來說過，自衛殺人的可能性有五五數。但是就算他真的贏了官司也不代表他真就高枕無憂，這個獄警不會放過他。他會一直盯著自己。
坐牢的生活無聊透頂，這是一座只關押重刑犯的監獄，所以也不存在將犯人放出去幹活掙錢。他們閑著無聊就會生事。
當然現在他們最期盼的事情就是葉謹什麽時候死。
這位黃皮猴子進來還沒半年，先後得罪兩名窮兇極惡的犯人，甚至還殺害一名獄警，重傷一名獄警。
這樣的人武力值再高，也只有找死的份兒。
他們在背後偷偷下註，賭葉謹的死期。
葉安手頭有錢，上次陸希禾來看他，幫他賬戶充了一萬美元。之前發過幾封郵件和視頻聊天，他連買歌聽音樂都舍不得。
偏偏這些錢沒有旁的用處，所以用來下註也好。
葉安在他耳邊盡情嘲笑著，“你知道你現在的賠率有多高嗎？我賭你一周死，20/3。”
葉謹回頭看了他一眼，“你無非是想我對你愧疚。其實沒找到你之前，我確實很愧疚。但是現在沒了。為了找你，我扔下我的老婆孩子，明知道他們會傷心，我還是來了。但是我不後悔。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後悔。”
他看了眼他的平板，“我押我自己。我賭我可以長命百歲，下註一萬，如果我贏了，你們這些人賠得起嗎？”
勝率越低，賠償金越高，如果他贏了，這些人都是窮鬼。根本沒那麽多錢賠他。
他似乎知道葉安窮人乍富的心理，於是就盡情嘲笑葉安。
葉安也確實被他氣著了，“那就拭目以待，看誰能笑到最後。”
他剛準備離開，葉謹叫住他，“怎麽賭？”
葉安指了指不遠處的金發男人，“他坐莊。”
馬克不知何時湊了過來，他看著葉安的背影，回頭問葉謹，“他真的是你弟弟？”
葉謹輕輕點了下頭。
馬克看著葉安的瘦小背影，再看睥過葉謹高大修長的身材，這兩人完全不是個等級的，“你想收服他，不能讓著他。”
葉謹眼底含著笑意，“這句話也有人跟我說過。”
馬克愕然，“所以你現在在馴服他？”
葉謹聳了聳肩，“你覺得在這個監獄，我還有旁的事情可幹嘛嗎？”
馬克竟是無話反駁，他看著不遠處正在盯著葉謹的獄警，“他不會放過你的。你想好對策了嗎？”
他可以阻止其他囚犯傷害葉謹，但他拿獄警沒辦法，誰讓人家是警察呢。
葉謹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頭緒。
放風結束後，所有人都要回牢房，獄警拿著警棍像攆雞仔似地在這些人身上敲敲打打，“快點！娘娘腔！”
葉謹經過時，獄警嘴角勾起一抹噬人的微笑，那笑容裏帶著挑釁。
葉謹繼續往前走，快上樓梯時，突然身後傳來砰得一聲響，場面立刻亂起來，膽小的囚犯雙手抱頭蹲在原地，膽大的囚犯立刻溜進牢房，有一小部分囚犯則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其他獄警們紛紛拔槍，“所有人不許動！再動就開槍了！”
求生的本能迫使這些囚犯們慌了神，根本沒有人聽話，直到剛剛的始作俑者舉起雙手扔下手中的槍，大家才停止騷動。
眾人尋聲看去，原來是囚犯開的槍。而他殺的人居然是那個被葉謹重傷的獄警。
馬克和葉謹躲在樓梯後面，他小聲嘀咕，“傑克哪來的槍？”
開槍的囚犯名叫傑克，葉謹不認識，但馬克卻很熟，他小聲解釋，“他也是殺手，有個妻子。他在監獄工廠工作掙的錢全都轉給妻子，不舍得給自己留一分錢。他怎麽會有錢購買槍支？”
葉謹看著那中槍而亡的獄警，“當然是幕後之人了。”
他話音剛落，就有獄警開始他，“葉謹？葉？”
葉謹應了一聲，很快有獄警發現他的身影，將他從樓梯後面揪了出來，葉謹一頭霧水。
領頭的獄警名叫比爾，他是身亡獄警的好兄弟，他掏出槍抵住葉謹的太陽穴，“是不是你殺的？”
葉謹瞬間睜大眼睛，搖了搖頭，“不是我！”
領頭的獄警示意所有獄警查房。一間一間找違禁物品。
葉謹的手機也被搜出來。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別的違禁物。
查無所獲，獄警們只得押著傑克離開。
傑克之前因為殺人，判了四次無期徒刑，這次再殺一個，也不過是再加一次，反正M國沒有死刑。他表現得並不驚慌，就好像他剛剛不是在殺人，而是砍了一顆白菜一樣簡單。
葉謹也是目瞪口呆。
馬克不知何時湊了過來，“除了我，你還雇了傑克？”
傑克拿錢辦事，而跟那名獄警有仇的人只有葉謹。不是他還有誰。
葉謹搖頭，“不是我。”
他在腦子裏過了一遍，也不可能是表哥，更不可能是雨彤。所以是誰在幫他？
**
得知那名獄警被殺，無法出庭作證，葉謹自衛殺人成立，卡爾憤怒地將桌上的文件全都掃到地上，“混蛋！”
居然在他眼皮子底下殺人。這個華國人太猖狂了。
瓊斯翻看葉謹的信息記錄，沒有找到他遙控殺人的證據，“接下來怎麽辦？”
沒有證人，獄警身上執槍，而且兩個對一個，葉謹勝算的可能性很大。
瓊斯調會客記錄，聽他們交談的視頻錄音，葉謹根本就沒聽提過保羅的名字。
另一邊，被帶走的傑克對殺害獄警之事供認不諱，提及買兇殺人，他卻矢口否認，“我就是看他不爽！誰叫他總是欺負人，對我們這些囚犯態度那麽差。我反正這輩子也也不去了。當然要拉個墊背的。”
獄警上前掐住他的脖子，“你的槍從哪來的？”
傑克絞著舌頭，打死都不肯說。
接下來無論獄警怎麽逼他，他就是不肯說。
觀看兩人審案的卡爾和瓊斯失望。
瓊斯看著監控器裏的傑克，沖獄警道，“派人去查一下他的親人，看他們的賬戶有沒有大額存款。”
對於這些犯人而言，獄警是他們最不能得罪的存在。傑克一直老老實實工作，沒有一天偷懶，他怎麽會突然改變態度殺人？一定是有人出了比他工作高得多的薪水，他才冒險一回。
翌日，前去查案的警員進來，“的確有人匯一百萬美元到傑克妻子的賬戶。對方說是之前讓傑克辦事的酬勞。”
瓊斯眼睛一亮，如果順著對方查過去，興許能查到葉謹在M國的暗樁，他迫不及待追問，“對方是誰？”
獄警回答，“是MOSG公司。他們說傑克曾經在他們公司買過保險。”
MOSG？瓊斯擰眉，“保險公司？那個黑社會開的保險公司？”
黑手黨也是有產業的，要不然他們拿什麽生存。而MOSG就是擺在明面上的保險公司。所有入會的人都有一份保險，出事了，公司會給家人一筆昂貴的保險金，讓他們半輩子衣食無憂。如果傑克跟他們串通一氣，這還真不好查。
卡爾見他調查這些，嗤笑一聲，“他都敢遙控殺人，怎麽可能讓你查出來。”
瓊斯將文件扔到桌上，“現在最有力的證人也沒了，咱們無法給他疊加罪名。”
“怕什麽！”卡爾看著監視器，保羅正一臉仇恨看著葉謹，“我們不是還有一張王牌嗎？”
葉謹再有錢，可他只有一個保鏢，而保羅卻是有一幫小弟。
瓊斯抱著胳膊，看保羅這樣子應該會對葉謹下手。
**
另一邊，傑克被釋放會監獄。關於他對犯罪供認不諱，接下來就等法官判決。傑克也一臉無所謂，當他踏入牢房，不少犯人湊過來向他打探消息。
“這次賺了多少？”
沒有人相信傑克是為了伸張正義才開槍射殺獄警，他一定是受人指使，而指使他的人有很大概率是葉謹。
無他，因為他最有錢，只有他才出得這個價錢。再加上獄警馬上就要指控他殺人。
葉謹也站在牢房門口靜靜看著傑克，他也滿腹疑問等著對方解答。
葉安不知從哪溜過來，縮手縮腳，就像一只耗子，“真看不出來，你居然敢買兇殺人。”
葉謹打量這個弟弟，也不知是不是習慣使然還是怎麽回事，這個弟弟就像一只活在陰暗處的螞蚱，時不時就出來蹦跶一下。原本他們應該是血脈相連，手足情深，再加上他小時候還做過錯事，但是不知道為什麽這個弟弟總給人一種欠抽的樣子。
他涼涼道，“如果你是替別人來打探消息，那讓你失望了。根本不是我。”
葉安有些驚訝，“你不會說有人學雷鋒免費幫你解決麻煩吧？你覺得我會信嗎？”
“你不信也得信。因為我確實沒有這麽做。”葉謹涼涼道。
葉安將信將疑，隨即又笑了，“就算不是你，也有別人。比如我那錢多到花不完的表哥。”
葉謹搖頭，“不可能是他。他是華國人，不可能知法犯法。”
這兩人打嘴架，其他囚犯卻都擠在傑克牢房門口，所有人都知道一件事，傑克殺了獄警，有人給了他一百萬。
“一百萬夠我們在監獄工廠打一輩子工，難怪傑克敢這麽做。”
“如果給我這麽多錢，我也願意！”
接下來幾日，葉謹走哪都能聽到囚犯們嘀咕，“一百萬，真舍得。”
甚至有囚犯私底下稱呼葉謹為一百萬。
他的中文名字太拗口，這些人不會叫，又不敢像以前叫他黃皮猴子，所以一百萬就成了他的新代號。
葉謹從得知歐文和斯科特口中得知自己有這個稱號，向他們解釋，“我沒有買兇殺人。”
可兩人根本不信，“你就別否認了。你沒看到大家都很崇拜你嗎？”
葉謹：“……”
這有什麽好崇拜的？這是犯罪！M國有些事情真的匪夷所思。
最讓葉謹誇張的是，他放風時，有囚犯湊過來，問他還有沒有這種生意，他說話的時候，還特意瞄了一眼旁邊的獄警，他做了個手勢，“只要你能給我弄來這個家夥，我可以幫你解決掉一個。”
葉謹連看書的心情都沒了，“沒有。”
囚犯被拒絕也不生氣，“沒事，以後有好事記得來找我。我一定能把這事幹得漂漂亮亮。”
葉謹覺得這些人真TM窮瘋了。殺人又不是切菜，他們就不怕遭報應嗎？
馬克見他這麽激動，涼涼道，“他們都被判了無期，這輩子都出不去。有一天過一天，現在有機會一夜暴富，自然要抓住這個機會了。”
葉謹竟是無話可說。
接下來好幾天，葉謹吃飯、睡覺、放風、看書都有囚犯湊到他身邊，想要接單，搞得他煩不勝煩。
他找到傑克，“是誰讓你這麽幹的？”
傑克悠悠道，“做我們這行，絕對不能出賣雇主。要不然死的就是我。”
葉謹見他不肯說，也只能作罷。
**
葉謹這邊陷入麻煩，另一邊的江雨彤卻在經過一年的努力終於有了成效。
在這一年時間裏，他們翻閱了各種資料，又經過幾百萬次研究終於有了新發現。
這裏首先就要解釋一下什麽是拓撲絕緣體？這個概念在2007年就有一位物理學家提出。材料通常被分為絕緣體和導體。但有一種神奇的材料，它的內部是絕緣的，界面卻是可以導電的，這種材料被稱為拓撲絕緣體（來自百度百科）。
而Bi2Se3是江雨彤實驗室發現一種適用於量子霍爾效應運動規律的一類新奇量子材料－拓撲絕緣體，科學已經有它的分子式Bi2Se3。
這個分子式在2009年就被一位物理學家預測。但是始終沒有現世。
而江雨彤實驗室把它研究出來，從理論帶回現實，中可以看得見摸得著的產物。
這絕對是一大突破，而這個材料，江雨彤打算第一時間用在芯片上。
她一個電話將秦書勉叫過來。讓他將這種材料塗抹到晶圓表層。
“這種作為三維拓撲絕緣體的厚度極限為四層。你一層層試，看看每疊加一次的效果。”江雨彤渾身上下都透著喜氣。這次實驗是由她單獨帶隊做的實驗。她傾註大量心血。
秦書勉朝她翹了個大拇指，“厲害。這個概念可是提出十五年了，你居然把它研發出來了，真牛！”
物理理論研究的概念算是最簡單的。但是把它變成實際要經過很長一段路。
但是她只花了一年時間就弄出來，真的太了不起了。
江雨彤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結果，所以等秦書勉這邊塗上後，她親自跑到江夢的科研室看效果。
每一層的性能都要測試。
測試結果被做成表格，秦書勉看著四項對比，“四層的效果最好，手機的使用壽命可以延緩一年。”
手機使用的過程中，因為摩爾定律，它的使用速度會越來越慢。現在有了這種新型拓撲絕材料，大大延長它的壽命，簡直太好了。
江雨彤瞧著也很滿意，“你再安排人測試一下這款芯片還有沒有別的問題。”
測問題就要覆雜多了，不是拿芯片來測，而是找許多人玩。
只靠這些工程師測試太慢了，秦書勉打算找手機廠商定制一款工程機，然後由玩家做測試。
江雨彤立刻掏出手機，“找悅美吧。”
秦書勉無語，她倒是會利用人情。
江雨彤裝作沒看到他的打趣，給周景明打了個電話。
自打葉謹被M國扣留，周景明就著急上火。當時股價直接跌了5%。後來周景明想了個辦法，說葉謹在走之前，已經將公司交給江雨彤。股價才重新上升，甚至比之前還多了兩個百分點。沒辦法，這些股民都是勢利眼，他們認為江雨彤比葉謹更厲害。
不過周景明也確實沒撒謊，葉謹的股份確實暫時交由江雨彤代理。
去年分紅時，江雨彤還出席過股東大會。
現在她打電話過來，周景明是拿股東的態度對待的，“餵？江總，您有什麽指示？”
江雨彤也沒跟他廢話，直接讓他帶著公章來一趟江夢科技。
周景明一頭霧水，但還是顛顛跑過來。
到這邊的會議室，秦書勉開門見山把事情解釋一遍，周景明看著秘書遞過來的文件，歡喜得都快傻了，“真的有這種材料？”
他實在崩不住樂了。有了這種新型材料，那他們高端手機就能賣出高價了。甚至他們比蘋果手機更牛，畢竟蘋果手機也會越用越卡。
江雨彤見他樂成這樣，都快無語了，“你激動個什麽勁兒，這種材料又不是只賣你一家。”
實驗室花了巨資研發出來的新型材料，肯定不能指望悅美手機那點銷量。他頂多是吃螃蟹的第一家。
不過第一家，周景明也覺得占便宜了，要不是葉謹的關系，他們怎麽可能有這個機會，他斂起笑容，連連點頭，“沒問題！我們立刻幫忙做工程機。這次的高端手機，我們就用它來做。總共做兩千臺，一千臺不加個這材料，一千臺加，咱們好做對比。”
江雨彤點頭，“可以。”
周景明和秦書勉簽完合同，不到半個月，這種芯片就生產出來了。
然後悅美手機全網招玩家測試工程機。
在他們測試的過程中，江雨彤的實驗室也沒閑著，他們將繼續研發Bi2Te3。這也是一種新型拓撲絕緣體材料。不過至今還沒有被發現。
江雨彤帶領三十幾個小組成員申請Bi2Se3的專利。並且將實驗室的研究成果發表在《自然·材料》雜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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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囚犯們正在放風，不遠處的保羅正帶著一幫小弟虎視眈眈盯著葉謹。
馬克坐在葉謹不遠處，看著這一幕，“他現在在等待時機。在這期間，他會消磨你的意志，讓你夜不能寐。這叫熬鷹。”
葉謹動了動手指，“一直躲著也不是辦法。”
馬克點頭，“你有什麽好辦法？你現在的敵人除了保羅，最想你死的人就是那些獄警。他們沒動手，只是想等你在法庭上被判刑後，才會動手。到那時屬於你的地獄才是真的來了。”
葉謹突然問馬克，“除了你，還有哪些人需要錢？”
馬克猜到他的意思，“保羅有二十三個手下，個個驍勇善戰，別說你出不起價錢，就算出得起，他們也不是這些人的對手。”
馬克鼓了鼓自己的肌肉，“要不然我也不會成為生意最好的殺手。”
葉謹手指在休息椅上劃動，這次倒是陷入被動。
葉安不知何時又湊了過來，“你知道嗎？當我被父母留在M國，這裏一切都是那麽陌生，我英語說得磕磕絆絆。父母不給我打生活費。我被大衛綁住手腳，扔在橋洞下，他讓我選擇。要麽順著河流往下漂，生死由天。要麽順從他。那時候我在M國孤立無援，我甚至連去大使館的車票錢都沒有。我被這個世界拋棄了。那時候你在哪裏？”
葉謹沒有說話，他看著不遠處的獄警。他們挑釁的眼神，讓人不寒而栗。
“那時候你和你的首富妻子正在造人吧？憑什麽你將我害得這麽慘，卻可以享受一切？我要你也嘗嘗跟我一樣的痛苦。”葉安看了一眼保羅，又看了眼四散而開的獄警，“你現在的處境跟我那時一模一樣。”
葉謹站起身，對面那個執槍的獄警隔著鐵絲網盯著他。這是之前受了重傷的獄警，搶回一條命，現在像只瘋狗似地追著葉謹不放。
再過一周，兩人就要上法庭對峙。
律師之前來說過，自衛殺人的可能性有五五數。但是就算他真的贏了官司也不代表他真就高枕無憂，這個獄警不會放過他。他會一直盯著自己。
坐牢的生活無聊透頂，這是一座只關押重刑犯的監獄，所以也不存在將犯人放出去幹活掙錢。他們閑著無聊就會生事。
當然現在他們最期盼的事情就是葉謹什麽時候死。
這位黃皮猴子進來還沒半年，先後得罪兩名窮兇極惡的犯人，甚至還殺害一名獄警，重傷一名獄警。
這樣的人武力值再高，也只有找死的份兒。
他們在背後偷偷下註，賭葉謹的死期。
葉安手頭有錢，上次陸希禾來看他，幫他賬戶充了一萬美元。之前發過幾封郵件和視頻聊天，他連買歌聽音樂都舍不得。
偏偏這些錢沒有旁的用處，所以用來下註也好。
葉安在他耳邊盡情嘲笑著，“你知道你現在的賠率有多高嗎？我賭你一周死，20/3。”
葉謹回頭看了他一眼，“你無非是想我對你愧疚。其實沒找到你之前，我確實很愧疚。但是現在沒了。為了找你，我扔下我的老婆孩子，明知道他們會傷心，我還是來了。但是我不後悔。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後悔。”
他看了眼他的平板，“我押我自己。我賭我可以長命百歲，下註一萬，如果我贏了，你們這些人賠得起嗎？”
勝率越低，賠償金越高，如果他贏了，這些人都是窮鬼。根本沒那麽多錢賠他。
他似乎知道葉安窮人乍富的心理，於是就盡情嘲笑葉安。
葉安也確實被他氣著了，“那就拭目以待，看誰能笑到最後。”
他剛準備離開，葉謹叫住他，“怎麽賭？”
葉安指了指不遠處的金發男人，“他坐莊。”
馬克不知何時湊了過來，他看著葉安的背影，回頭問葉謹，“他真的是你弟弟？”
葉謹輕輕點了下頭。
馬克看著葉安的瘦小背影，再看睥過葉謹高大修長的身材，這兩人完全不是個等級的，“你想收服他，不能讓著他。”
葉謹眼底含著笑意，“這句話也有人跟我說過。”
馬克愕然，“所以你現在在馴服他？”
葉謹聳了聳肩，“你覺得在這個監獄，我還有旁的事情可幹嘛嗎？”
馬克竟是無話反駁，他看著不遠處正在盯著葉謹的獄警，“他不會放過你的。你想好對策了嗎？”
他可以阻止其他囚犯傷害葉謹，但他拿獄警沒辦法，誰讓人家是警察呢。
葉謹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頭緒。
放風結束後，所有人都要回牢房，獄警拿著警棍像攆雞仔似地在這些人身上敲敲打打，“快點！娘娘腔！”
葉謹經過時，獄警嘴角勾起一抹噬人的微笑，那笑容裏帶著挑釁。
葉謹繼續往前走，快上樓梯時，突然身後傳來砰得一聲響，場面立刻亂起來，膽小的囚犯雙手抱頭蹲在原地，膽大的囚犯立刻溜進牢房，有一小部分囚犯則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其他獄警們紛紛拔槍，“所有人不許動！再動就開槍了！”
求生的本能迫使這些囚犯們慌了神，根本沒有人聽話，直到剛剛的始作俑者舉起雙手扔下手中的槍，大家才停止騷動。
眾人尋聲看去，原來是囚犯開的槍。而他殺的人居然是那個被葉謹重傷的獄警。
馬克和葉謹躲在樓梯後面，他小聲嘀咕，“傑克哪來的槍？”
開槍的囚犯名叫傑克，葉謹不認識，但馬克卻很熟，他小聲解釋，“他也是殺手，有個妻子。他在監獄工廠工作掙的錢全都轉給妻子，不舍得給自己留一分錢。他怎麽會有錢購買槍支？”
葉謹看著那中槍而亡的獄警，“當然是幕後之人了。”
他話音剛落，就有獄警開始他，“葉謹？葉？”
葉謹應了一聲，很快有獄警發現他的身影，將他從樓梯後面揪了出來，葉謹一頭霧水。
領頭的獄警名叫比爾，他是身亡獄警的好兄弟，他掏出槍抵住葉謹的太陽穴，“是不是你殺的？”
葉謹瞬間睜大眼睛，搖了搖頭，“不是我！”
領頭的獄警示意所有獄警查房。一間一間找違禁物品。
葉謹的手機也被搜出來。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別的違禁物。
查無所獲，獄警們只得押著傑克離開。
傑克之前因為殺人，判了四次無期徒刑，這次再殺一個，也不過是再加一次，反正M國沒有死刑。他表現得並不驚慌，就好像他剛剛不是在殺人，而是砍了一顆白菜一樣簡單。
葉謹也是目瞪口呆。
馬克不知何時湊了過來，“除了我，你還雇了傑克？”
傑克拿錢辦事，而跟那名獄警有仇的人只有葉謹。不是他還有誰。
葉謹搖頭，“不是我。”
他在腦子裏過了一遍，也不可能是表哥，更不可能是雨彤。所以是誰在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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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那名獄警被殺，無法出庭作證，葉謹自衛殺人成立，卡爾憤怒地將桌上的文件全都掃到地上，“混蛋！”
居然在他眼皮子底下殺人。這個華國人太猖狂了。
瓊斯翻看葉謹的信息記錄，沒有找到他遙控殺人的證據，“接下來怎麽辦？”
沒有證人，獄警身上執槍，而且兩個對一個，葉謹勝算的可能性很大。
瓊斯調會客記錄，聽他們交談的視頻錄音，葉謹根本就沒聽提過保羅的名字。
另一邊，被帶走的傑克對殺害獄警之事供認不諱，提及買兇殺人，他卻矢口否認，“我就是看他不爽！誰叫他總是欺負人，對我們這些囚犯態度那麽差。我反正這輩子也也不去了。當然要拉個墊背的。”
獄警上前掐住他的脖子，“你的槍從哪來的？”
傑克絞著舌頭，打死都不肯說。
接下來無論獄警怎麽逼他，他就是不肯說。
觀看兩人審案的卡爾和瓊斯失望。
瓊斯看著監控器裏的傑克，沖獄警道，“派人去查一下他的親人，看他們的賬戶有沒有大額存款。”
對於這些犯人而言，獄警是他們最不能得罪的存在。傑克一直老老實實工作，沒有一天偷懶，他怎麽會突然改變態度殺人？一定是有人出了比他工作高得多的薪水，他才冒險一回。
翌日，前去查案的警員進來，“的確有人匯一百萬美元到傑克妻子的賬戶。對方說是之前讓傑克辦事的酬勞。”
瓊斯眼睛一亮，如果順著對方查過去，興許能查到葉謹在M國的暗樁，他迫不及待追問，“對方是誰？”
獄警回答，“是MOSG公司。他們說傑克曾經在他們公司買過保險。”
MOSG？瓊斯擰眉，“保險公司？那個黑社會開的保險公司？”
黑手黨也是有產業的，要不然他們拿什麽生存。而MOSG就是擺在明面上的保險公司。所有入會的人都有一份保險，出事了，公司會給家人一筆昂貴的保險金，讓他們半輩子衣食無憂。如果傑克跟他們串通一氣，這還真不好查。
卡爾見他調查這些，嗤笑一聲，“他都敢遙控殺人，怎麽可能讓你查出來。”
瓊斯將文件扔到桌上，“現在最有力的證人也沒了，咱們無法給他疊加罪名。”
“怕什麽！”卡爾看著監視器，保羅正一臉仇恨看著葉謹，“我們不是還有一張王牌嗎？”
葉謹再有錢，可他只有一個保鏢，而保羅卻是有一幫小弟。
瓊斯抱著胳膊，看保羅這樣子應該會對葉謹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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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傑克被釋放會監獄。關於他對犯罪供認不諱，接下來就等法官判決。傑克也一臉無所謂，當他踏入牢房，不少犯人湊過來向他打探消息。
“這次賺了多少？”
沒有人相信傑克是為了伸張正義才開槍射殺獄警，他一定是受人指使，而指使他的人有很大概率是葉謹。
無他，因為他最有錢，只有他才出得這個價錢。再加上獄警馬上就要指控他殺人。
葉謹也站在牢房門口靜靜看著傑克，他也滿腹疑問等著對方解答。
葉安不知從哪溜過來，縮手縮腳，就像一只耗子，“真看不出來，你居然敢買兇殺人。”
葉謹打量這個弟弟，也不知是不是習慣使然還是怎麽回事，這個弟弟就像一只活在陰暗處的螞蚱，時不時就出來蹦跶一下。原本他們應該是血脈相連，手足情深，再加上他小時候還做過錯事，但是不知道為什麽這個弟弟總給人一種欠抽的樣子。
他涼涼道，“如果你是替別人來打探消息，那讓你失望了。根本不是我。”
葉安有些驚訝，“你不會說有人學雷鋒免費幫你解決麻煩吧？你覺得我會信嗎？”
“你不信也得信。因為我確實沒有這麽做。”葉謹涼涼道。
葉安將信將疑，隨即又笑了，“就算不是你，也有別人。比如我那錢多到花不完的表哥。”
葉謹搖頭，“不可能是他。他是華國人，不可能知法犯法。”
這兩人打嘴架，其他囚犯卻都擠在傑克牢房門口，所有人都知道一件事，傑克殺了獄警，有人給了他一百萬。
“一百萬夠我們在監獄工廠打一輩子工，難怪傑克敢這麽做。”
“如果給我這麽多錢，我也願意！”
接下來幾日，葉謹走哪都能聽到囚犯們嘀咕，“一百萬，真舍得。”
甚至有囚犯私底下稱呼葉謹為一百萬。
他的中文名字太拗口，這些人不會叫，又不敢像以前叫他黃皮猴子，所以一百萬就成了他的新代號。
葉謹從得知歐文和斯科特口中得知自己有這個稱號，向他們解釋，“我沒有買兇殺人。”
可兩人根本不信，“你就別否認了。你沒看到大家都很崇拜你嗎？”
葉謹：“……”
這有什麽好崇拜的？這是犯罪！M國有些事情真的匪夷所思。
最讓葉謹誇張的是，他放風時，有囚犯湊過來，問他還有沒有這種生意，他說話的時候，還特意瞄了一眼旁邊的獄警，他做了個手勢，“只要你能給我弄來這個家夥，我可以幫你解決掉一個。”
葉謹連看書的心情都沒了，“沒有。”
囚犯被拒絕也不生氣，“沒事，以後有好事記得來找我。我一定能把這事幹得漂漂亮亮。”
葉謹覺得這些人真TM窮瘋了。殺人又不是切菜，他們就不怕遭報應嗎？
馬克見他這麽激動，涼涼道，“他們都被判了無期，這輩子都出不去。有一天過一天，現在有機會一夜暴富，自然要抓住這個機會了。”
葉謹竟是無話可說。
接下來好幾天，葉謹吃飯、睡覺、放風、看書都有囚犯湊到他身邊，想要接單，搞得他煩不勝煩。
他找到傑克，“是誰讓你這麽幹的？”
傑克悠悠道，“做我們這行，絕對不能出賣雇主。要不然死的就是我。”
葉謹見他不肯說，也只能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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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謹這邊陷入麻煩，另一邊的江雨彤卻在經過一年的努力終於有了成效。
在這一年時間裏，他們翻閱了各種資料，又經過幾百萬次研究終於有了新發現。
這裏首先就要解釋一下什麽是拓撲絕緣體？這個概念在2007年就有一位物理學家提出。材料通常被分為絕緣體和導體。但有一種神奇的材料，它的內部是絕緣的，界面卻是可以導電的，這種材料被稱為拓撲絕緣體（來自百度百科）。
而Bi2Se3是江雨彤實驗室發現一種適用於量子霍爾效應運動規律的一類新奇量子材料－拓撲絕緣體，科學已經有它的分子式Bi2Se3。
這個分子式在2009年就被一位物理學家預測。但是始終沒有現世。
而江雨彤實驗室把它研究出來，從理論帶回現實，中可以看得見摸得著的產物。
這絕對是一大突破，而這個材料，江雨彤打算第一時間用在芯片上。
她一個電話將秦書勉叫過來。讓他將這種材料塗抹到晶圓表層。
“這種作為三維拓撲絕緣體的厚度極限為四層。你一層層試，看看每疊加一次的效果。”江雨彤渾身上下都透著喜氣。這次實驗是由她單獨帶隊做的實驗。她傾註大量心血。
秦書勉朝她翹了個大拇指，“厲害。這個概念可是提出十五年了，你居然把它研發出來了，真牛！”
物理理論研究的概念算是最簡單的。但是把它變成實際要經過很長一段路。
但是她只花了一年時間就弄出來，真的太了不起了。
江雨彤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結果，所以等秦書勉這邊塗上後，她親自跑到江夢的科研室看效果。
每一層的性能都要測試。
測試結果被做成表格，秦書勉看著四項對比，“四層的效果最好，手機的使用壽命可以延緩一年。”
手機使用的過程中，因為摩爾定律，它的使用速度會越來越慢。現在有了這種新型拓撲絕材料，大大延長它的壽命，簡直太好了。
江雨彤瞧著也很滿意，“你再安排人測試一下這款芯片還有沒有別的問題。”
測問題就要覆雜多了，不是拿芯片來測，而是找許多人玩。
只靠這些工程師測試太慢了，秦書勉打算找手機廠商定制一款工程機，然後由玩家做測試。
江雨彤立刻掏出手機，“找悅美吧。”
秦書勉無語，她倒是會利用人情。
江雨彤裝作沒看到他的打趣，給周景明打了個電話。
自打葉謹被M國扣留，周景明就著急上火。當時股價直接跌了5%。後來周景明想了個辦法，說葉謹在走之前，已經將公司交給江雨彤。股價才重新上升，甚至比之前還多了兩個百分點。沒辦法，這些股民都是勢利眼，他們認為江雨彤比葉謹更厲害。
不過周景明也確實沒撒謊，葉謹的股份確實暫時交由江雨彤代理。
去年分紅時，江雨彤還出席過股東大會。
現在她打電話過來，周景明是拿股東的態度對待的，“餵？江總，您有什麽指示？”
江雨彤也沒跟他廢話，直接讓他帶著公章來一趟江夢科技。
周景明一頭霧水，但還是顛顛跑過來。
到這邊的會議室，秦書勉開門見山把事情解釋一遍，周景明看著秘書遞過來的文件，歡喜得都快傻了，“真的有這種材料？”
他實在崩不住樂了。有了這種新型材料，那他們高端手機就能賣出高價了。甚至他們比蘋果手機更牛，畢竟蘋果手機也會越用越卡。
江雨彤見他樂成這樣，都快無語了，“你激動個什麽勁兒，這種材料又不是只賣你一家。”
實驗室花了巨資研發出來的新型材料，肯定不能指望悅美手機那點銷量。他頂多是吃螃蟹的第一家。
不過第一家，周景明也覺得占便宜了，要不是葉謹的關系，他們怎麽可能有這個機會，他斂起笑容，連連點頭，“沒問題！我們立刻幫忙做工程機。這次的高端手機，我們就用它來做。總共做兩千臺，一千臺不加個這材料，一千臺加，咱們好做對比。”
江雨彤點頭，“可以。”
周景明和秦書勉簽完合同，不到半個月，這種芯片就生產出來了。
然後悅美手機全網招玩家測試工程機。
在他們測試的過程中，江雨彤的實驗室也沒閑著，他們將繼續研發Bi2Te3。這也是一種新型拓撲絕緣體材料。不過至今還沒有被發現。
江雨彤帶領三十幾個小組成員申請Bi2Se3的專利。並且將實驗室的研究成果發表在《自然·材料》雜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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