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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有良心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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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有良心的父母

夫妻兩個人講講話,總是有一些話要講的,不管是大事兒小事兒,一個講起來的時候,一個甭管是幹什麽的,現如今還是有極大的耐心放下來手頭的事情聽著你講,“郭姐早前一天的時候來找我,你大概不太清楚她家裏的情況。

她現在全靠自己一個人養家糊口的,她老公先前做生意的,賠了不少錢進去,大概是沒有什麽天賦的,做餐飲的,光房租裝修從她那裏拿了二十萬去,結果沒幾個月就撐不住了,現在要轉手了。

來找我的時候,臉色有點不對勁,但是還是笑著的,我看得出來她為難,問我錢的事兒,我就知道她大概是要借錢的。

借錢是為了給兒子的,孩子要上學了,一直想換學區房的,一直又沒看好湊手的房子,原本想著開店要是賺了錢,就能換個房子來著,她現在咬咬牙,借錢也得換了,不然孩子眼看著上學。”

馮椿生五指交叉握著綠韭的手,兩個人在塑膠跑道上散步,從塑膠跑道的北門一直繞圈到南邊的籃球場,大晚上的打籃球的小夥子從網籃裏面貼邊坐了一溜兒。

他不懂打籃球的快樂,一直拍球砰砰砰的,經常看到有的小夥子從春天打到冬天,從晚上一直到淩晨十二點,一個人繞著那個籃球架子變著花樣多繞圈子。

但是他也羨慕這樣的人,都是好身板兒的,都是一腔熱血的,沒有熱血打不了籃球,想著沛沛可以去打,她個子高,三步上籃一定可以。

半天回神了想著郭姐的事情,“那一定是看好房子了,唉,我早先就聽說了,說是她老公要去開店,我也沒去嘗嘗看,開的面館是不是?

差多少錢,給你周轉多少錢的,咱們有多少錢,應該有不少錢了吧,我這些日子可不在家,沒有用錢,吃住都在外面,還有差旅費夠我電話費買香皂的了。”

他可真是一點錢不花,綠韭想著,無非就是買個洗腳盆十幾塊,買個老香皂洗內衣的幾塊錢,少有的就是抱怨那邊的牙膏不好,她勸著從家裏帶一管牙膏拿去外面用的,吃飯的話,最多周末不回來的時候,去周邊吃一頓雞湯餛飩或者牛肉面加一個肉夾饃的,算是調和一下口味了。

有時候同事喊著吃飯,綠韭都極力支持他去,馮椿生也是欣然前往的,兩口子在一起時間長了大概也能傳染,一些習性相關的東西潛移默化的影響人,最起碼在吃飯這個事情上,已經是能不浪費就不浪費了。

但是郭姐要用錢這個事情,綠韭合計了一下,“說是用一個月,要二十萬,錢著急用,看好的房子就離著咱們家裏隔著一條街道的,那地方是個成熟小區,沒有什麽新房子了,她過去也是買的二手房,邀請我們等定下來了就去看看,她看了好幾次了,每次去都很滿意。

關鍵是離著學校近,附近又有興趣班,離著這個體育場也近,晚上可以帶孩子來打籃球,價格也滿意,一套九十平的下來,差不多兩百多萬。”

東拼西湊的,想著也是問娘家那邊借錢的,幾個兄弟姐妹一幫襯,但是還差點兒,差的不多,但是真到了用的時候,拿不出來這個錢了。

倆人商定好了,隔天綠韭就給郭姐打錢過去了,郭姐規矩辦事兒,給寫了借條兒的,什麽日子還款,還多少,一清二楚的。

她是知道綠韭有錢的,大家都知道,吃的大餐也不少,穿的也好,包包首飾也極其好,只是沒有人知道攢下來多少錢,就跟馮椿生家裏人想的一樣,你天天霍霍,能攢下來幾個錢啊?

只是沒想到,人家是固定資產多,錢生錢的事情,總是比一份一毛賺的來的快,來的多一點兒,家裏錢只要不是特別奢侈的花,錢總是一直在攢著的。

給了郭姐二十萬,隔天綠韭跟馮椿生一起盤賬目,綠韭床頭上固定的就是一個計算器,早先的時候喜歡用鉛筆拿著破本子算,尤其是辦公廢紙的背面,一筆一筆的精確到一塊錢的地步。

現在就得用計算器了,手算費腦子,計算器能算的對,金額越來越大了。

“重慶那邊的房子買了,現在我看價格也漲了一點兒,照著這個趨勢的話,等交房的話還得長一大波,就先放在那裏吧,我們反正也沒有利息,就放著吧。”綠韭計算器最後合計了一個數字,遞過去在馮椿生跟前兒。

又減了一個二十,“還餘下來一萬多點,你手裏還有多少,給湊整存起來吧,打沛沛戶頭上,以後留著她上學用的。”

孩子長大的事情,花錢多著呢,有點餘錢綠韭跟馮椿生都給存進去了,專門的戶頭上的,這個錢誰也不動,家裏留著的錢就二十萬,這個是一直儲備的,現在拿出來給郭姐用了。

馮椿生想著重慶那邊兩套房子交房得兩三年以後了,也操心不起來,別人當初只想著不能外地買房子,覺得人過不去不能打理,他原本也這麽想的,“現在看看,其實過去不過去都一樣,就是一開始人得過去麻煩一點兒,不過我們正好在那邊玩玩了。

等交房的時候再去看看,順便再玩玩,也不用管其他的,到時候交房了直接轉手賣了就可以了,到時候再說,只要別爛尾就可以了。”

因為當初是外地買房,所以非常慎重,當地開發商的都沒選,只選了全國有名的大開發商,總不能說倒了就倒了吧。

也沒有買市區的,還是那樣,錢多的時候買好地段,錢少的時候就去買偏一點兒的,馮椿生選房子的眼光都不錯,綠韭撿著自己順眼的過一遍,然後馮椿生再選,選出來幾家自己再做測評。

其實買房子沒有那麽覆雜,看一個月兩個月的,大多數是有點糾結的,大多數是錢比較糾結,不然沒那麽多可以糾結的地方的。

剛夏天去買的時候還是五六千一平,現在已經是七八千了,兩個小套面積的,那時候倒是能一口氣全款給拿出來了,綠韭現在也不由得滿意,自誇自地,“這個幸虧我,我在家裏省吃儉用的,錢都好好攢著的,這家裏只要是我不花錢,就沒有花錢的地方了,因此我沈寂了一年多,咱們攢下來兩套小房子的錢,你看看,這多好的賢妻良母,您多大的福氣。

而且你還有個好丈母娘,不說是天天勸著我和氣一點,也差不多隔三差五的耳提面命的要我多體諒你,體諒你家裏不容易,不然您早出去三個月,這關系就崩了。”

她說著說著嘆口氣,想到了天底下現在見識到的惡毒丈母娘,“你要是找個孟曉那樣的,女婿躺在爬不起來了還在說風涼話的,那可就好了,你可就嘗嘗惡婆婆的滋味兒,知道什麽是委屈了。

我尋思著,這天底下應該多一點這樣的惡毒丈母娘,跟天底下的惡婆婆最起碼持平,好教你們男的也知道世道不行,多換位思考一下,理解理解女人的不容易。”

馮椿生聽著她又開始瞎扯,自己轉過去七千塊錢,手裏留了一千多,綠韭又湊了一萬三出來,倆人給操作到銀行一下給存起來兩萬,“那我要攤上那樣的,過不下去也得離婚,不過她一開始不不願意的,沒看好,一開始看好了,那句話怎麽說來著,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順眼。”

綠韭只是微笑,現在新時代丈母娘也不大一樣了,不太跟以前一樣拿著女婿當大客一樣供著了,劉玥就對女婿的感覺,時常把挑剔壓在肚子裏,因此也沒有到疼女婿大過閨女的地步,我明擺著還是最疼我閨女的,你得你自己家裏人多心疼才有,我疼你也有限的。

隔天郭姐下班的時候,專門在公司門口等著的,看綠韭出來說幾句話,大概是因為借錢的關系,臉上總有點過不去,講話也有些不自在的,“還沒走啊,等我房子好了,到時候家裏去吃飯去,或者外面吃,你愛吃魚,新開的酸菜魚不錯,都是活魚現殺的。”

覺得有點對不住,何德何能的,先是同事的關系,後來玩得好成了朋友,小自己一節兒的,現如今對著人家開口借錢的。

綠韭笑呵呵的,擺擺手,馮椿生還沒出來,“唉,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一位勞模一樣的,從來不早退,非得等下班點兒到了,才開始收拾東西去洗手間的,你說早收拾五分鐘怎麽了,誰能看得見啊。

還有吃飯的事情,可留著錢吧,現在正好是用錢的時候,什麽時候吃飯不行,咱們什麽時候手頭寬了什麽時候吃,實在不行,宰我們家葛朗臺吃一頓,讓他出出血才是正經事兒。”

她斜挎著包,太陽這會兒還沒下山呢,耷拉在西邊兒地平線上一點兒,院子裏說這一會兒話的功夫就黑了一截兒,郭姐看著她還是那個樣子,斜拉拉的,就覺得她變了許多,早些年的時候,倆人出差,可高冷了,不是現如今的樣子,現如今,比一個接地氣的人還要接地氣,比一個世故的人還要圓滑會說話一點兒。

有時候仗義的讓人落淚,雖然平時好吃懶做的,郭姐想著,這不是自己一個人單方面的評價,這是公司同事的印象,老覺得鄭綠韭在生活中好吃懶做的。

公司的勞模,現世的葛朗臺馮自己已經從洗手間出來了,路過辦公室的時候還檢查了一遍門鎖,等出來的時候還是慢吞吞的,第一句話就是,“吃什麽,晚上有點熱,咱們也別回家吃了。”

“隨便,”綠韭拽了一下包帶,讓包到自己胯部這裏,說完隨便腦子裏面就蹦出來了,“冷面啊,朝鮮冷面,裏面帶著冰碴子的,我們吃不了那麽冷的,就不加冰,要是再來點肉就好了,那家冷面斜對面的我知道,有家賣烤豬蹄兒的,一人小半只,怎麽樣?”

“行。”馮椿生也答應的痛快,這樣的小吃食,倆人是絕對不開車的,馮椿生前邊騎車,自己扭過頭來從包裏拿一包紙巾給後面擦擦座位,綠韭就坐上去了,垃圾給順手塞馮椿生口袋裏面,他黑,最喜歡穿白色T恤衫,襯得人格外的精神一點兒。

路過門口的時候減速慢行,電動車剎車緊了刺啦刺啦的聲音,給心臟都刺激的不行,門衛剛煮飯呢,開著門熱氣一個勁的往外面散味道,“又出去吃啊?”

馮椿生連忙點頭客氣,“嗯,對了,出去吃,天氣太熱了,也不做飯了,大叔你做飯呢,還沒吃吧?”

“沒吃,也馬上吃。”

等車過去的時候,點綠韭,“你看你天天不做飯。”

綠韭豎著耳朵,一句也沒聽進去,心想我憑什麽做飯。

你怎麽不點馮椿生的呢?

見天的重男輕女偏心眼子。

門衛這邊是不斷人的,只要不是飯點,總有人來,因為好說話公司氛圍也好,內裏的人還是外面的人,都能在這個幾平米的小空間有個座位坐著,門衛個定個都是熱心的老大爺,做事情十幾二十年的人了,個頂個的有都是碎嘴子的人。

綠韭時常懷疑自己好吃懶做的名聲,是從這裏傳出去的,因為門衛經常看見下班之後他們不回家,總是問去吃什麽,當然此類的風言風語,綠韭一向歸類為嫉妒。

她現在人又活躍起來了,想著要發工資了,這個月的工資應該獎勵給自己,去買自己喜歡的東西去,這邊不能逛街了,都熟悉了,高鐵線路又通了一條,她得去海濱城市去,三個小時就到了,到時候順著地鐵線吃喝玩樂的,一個周末能頂痛快的。

早先沒玩夠,想起來沛沛犯愁了十分鐘,等下車的時候馮椿生就納悶了,“一路上沒說話,你想什麽呢,沒什麽好主意。”

“哎呦餵,你這是冤枉我都習慣了,好在我內心強大,不然早就委屈死了,我想的都是好事兒,地鐵線新開的線路,我想著去看看的,又想著沛沛記事兒了,不帶她不像話,帶著她有麻煩,帶阿姨一起倒是省事兒了,但是玩的也不痛快,多個人出來算什麽的呢,你有什麽意見?”

馮椿生能有什麽意見,原本是女兒最大的,現如今毫不猶豫的提一嘴,“不帶也行,以後周邊玩玩可以,出去可不能帶,一會兒哭一會兒餓了的,還得人抱著。”

“也是,我想著也是這樣,那就聽你的。”

當父母的能有多少良心呢,父母感情好的時候,孩子大概就是個禮物,不是必需品。

馮椿生還惦記著劉江江那個受委屈的女婿呢,“你有沒有問問離婚了沒有?”

“我可不問,離婚不離婚的我一點不關心的,我不操心這個,我現在一心只想出去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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