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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買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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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人不需要別人誇你優秀,你心裏自己有一套優秀標準,比什麽都能安慰自己。

自己去北京,沒做過飛機,這時候坐飛機的人也少,坐大巴車去的,省錢還能剩打車費,背著自己的那個書包。

等回來的時候,就聽說關立夫走了。

“還回來嗎?”

孫哥笑嘻嘻模樣的扒拉飯,“不回來了,走的很著急,說是家裏有事兒,那麽大的領導,在這邊也不合適,這都已經安穩走過過多時期了,也不需要人坐鎮。”

馮椿生想想也是,一直在這邊沒意思。

食堂裏面看了一圈,綠韭不在。

可能出去吃了,老吃食堂也不愛吃。

也不好問別人,連續一個星期,都沒看見人,這就不對勁了。

問了下孫哥,“好久沒看見綠韭了。”

孫哥耷拉著眼皮子,低著頭繼續扒拉飯,頭都不帶擡起來的,“不知道呢,之前好像是聽人家說生病了。”

“病那麽嚴重,一個星期不來上班的?”馮椿生覺得是不是她嬌氣了,畢竟一個星期的假,不是那麽好來的。

綠韭給打了。

她不用想都知道是誰,無非就是方齊罷了。

除了他,沒有別人的,關立夫有沒有發揮什麽作用她不太清楚,但是方齊現在就是還在那邊工作的,工作沒有影響,錢倒是給了,給了不少,她的錢也拿回來了,很及時。

就下班回來的晚上,在單位多看了一會書,回來在樓下就給人直接就一腳到肚子上了。

很利索的一腳,馬上就走了。

警告的意思,沒有毆打的意思。

她趴在地上半天沒起來,疼的渾身冷汗。

手抓在地上,血刺啦的,胳膊肘都擦傷火辣辣的,她能感覺沙子硬硬地鑲嵌在皮膚上,她馬上叫的救護車,動都沒動。

躺在那裏報警,接線的就很有規矩,“這種我們要本人到現場的。”

“哪個現場,我們是劃片的,你說你哪個片區的,我給你看看屬於哪個派出所。”

這個時候,這句話聽起來是非常絕望的。。

綠韭想要攤開身體平躺著,很晚了,她知道,她一般看書碼字都要十點鐘,走回來二十分鐘,現在差不多是十一點鐘了吧。

她看著天色黢黑,上面有星星,被大樓壓住了一角,只有一顆兩顆殘星當空。

可是身體縮成一起,她覺得肚子哪裏很疼,整個內臟她不清楚哪裏是不是出問題了,她不能動,抱著電話,“我下夜班回家,有人捅了我一刀,馬上來人,送我去醫院。”

這個接線員一聽動刀子了,馬上就問地址,綠韭虛弱的聲音斷斷續續的。

等掛了電話,她覺得救護車不用來了,警車護送去醫院會不會更拉風一點呢。

最後還是警察來的快,十分鐘出警,她問題描述的不對,她拉著警察的手,“那一瞬間,我以為自己中刀子了,我真的以為自己中刀子了,我不敢動,我肚子整個都很疼。”

拉著人家手,真的這時候就是最信得過的人,眼淚就下來了,“你們一會,一定要盡力搶救我,我有錢,我覺得我的內臟出問題了,可能肋骨紮破之類的,不要通知我的家人,錢不夠可以墊付,我後面給你們。”

警察嚇壞了,因為真的很虛弱,自己動都不能動,聽她越說越嚇人的,內臟有問題要死人的,這女的瞧著弱不禁風的,一腳下去說不定真的能戳到內臟,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等回過神來,綠韭已經開始交代自己的後事了,“你記下來,幫我爸媽取出我的錢來,單位會有一筆撫恤金的,要他們去拿,我的銀行卡密碼,你不要記錯了。”

說完這些,整個人就沒精神了,頭歪在一邊。

警察是徹底麻爪了,他也不是很正式的,就值夜班的,正式的那個已經在那裏打電話搖人了,性質太惡劣了。

綠韭躺在擔架上晃來晃去的,眼睛迷迷瞪瞪的半開半合,護士看了也嚇得慌,跑起來啊。

打開肚子,肚子上顏色就已經變了,各種做檢查,各種看。

一直到後半夜,警察坐在床邊,看她死閉著眼睛。

心想這叫什麽事兒啊。

檢查報告一騾子在那裏,還有好幾個明天才能出結果的,他挨個看過去。

你說,至於嗎?

這充其量也就是軟組織受傷,結果人就跟不行了一樣的,嚇得以為要出命案了。

連夜開始調監控追查,最後結果就很有意思。

打錯人了。

樓上女孩住的人多啊,合租的都是。

其中有個就是跟前男友分手的了,人半夜喝了一點酒,越想越氣,走到樓底下,就躲在樓洞子那裏的。

然後就很來勁了,看綠韭遠遠的走過來,直接就給一下子。

踢完就跑了。

綠韭睡了但是沒有完全睡。

畢竟眼睛是閉著的,但是眼球是睜開的,她再厚的臉皮,也無法解釋一下她僅僅是軟組織受傷了而已,為什麽要呈現出一副死亡的氣息。

她現在感覺已經好很多了,畢竟病房在她的要求下單人間的,床鋪確實軟很多,比較了一下橘青上次住的,已經算是高級病房了。

被子幹凈帶著消毒水的味道,暖暖地蓋在身上,中央空調安靜地工作著。

她翻個身,背對著警察,然後把眼睛睜開,看著窗外的夜漆黑,也絲毫沒有睡意,畢竟她睡了頭半夜,看警察來就安靜的等著搶救了。

肚子一聲長鳴,她腳指頭抓了下被單,扭過臉來,裝不下去了,“我請你吃宵夜吧。”

警察要說點什麽的,瞧瞧給他忙活的,他容易嗎他?

最後人都走了,他留下來還得看一下,但是對著那張臉,眼角還帶著紅,對著那麽一張臉。

他總算知道了什麽叫泫然欲泣,什麽叫柔弱,“我不餓。”

“吃點吧,累一晚上了,我感謝人民警察的,我為我之前對你們撒謊道歉,但是我是真怕,我覺得萬一我死了呢。”

警察就笑了,覺得這人說話真逗,“你承認撒謊了。”

“是的,現在沒有人,我勇敢承認我的錯誤,你們哪個派出所的,我明天去給你們送錦旗。”

“歇著吧,還是要養著,你不信你現在擡一擡脖子都疼。”

不用感受綠韭都知道,肚子整個一片,喘氣兒都是連坐的疼。

她坐起來都費勁。

眼淚叭嚓的就下來了,手一下一下摸著,小鼻子小眼睛的,何以飛抱著胳膊看著她,不太清楚是真的哭,還是說有目的的哭。

但是看她兩只手捂著眼睛,哭的沒個人樣兒的,才覺得女孩子遇到這種事情,確實是膈應人。

她還在哭訴,覺得自己很可憐,現在全世界最可憐她的人就是她自己了,很可憐自己了,“我一個外地的,從來都是積極進取,特別上進,我沒有一個晚上是閑著的,我為了蹭點空調水費天天在單位用功,我今晚心情也很好啊,做完事還有時間看一本書很高興,誰知道遇到這個,我以為我要死了。”

“我從來不做壞事,我頂多就是嘴不好一點,但是我也急公好義,品性也是高尚的。”

然後呢?

何以飛聽半天,就各種名詞蹦跶出來誇自己的,真的這種情況下,有條不紊的換著花樣的各種誇自己的,少見。

這女的是真有意思,聽她小嘴叭叭叭的,“所以我為什麽會遇到這種事情呢,我到底做錯了什麽?”

這是社交牛逼癥吧?

就很有意思,“不,是你太幸福了,老天爺給你均衡一下,人不能一直順利的。”

這話很有水平,綠韭擦完最後一個淚珠子,也實在是哭不出來了,累了,掀開一點被子,哭一身汗。

認真推理了一下,“我仔細想想,這個事情有蹊蹺,怎麽那麽巧合呢,會不會是這個男的給買通的呢,比如說是方齊買通了人,然後講好了,如果出問題給查出來了,就說是誤傷,而且為了解脫嫌疑,犯罪分子還故意去喝酒,制造出酒後亂性的假象。”

“酒後亂性不是這麽用的,但是這不影響我覺得你很有才華。”

綠韭給誇得心花怒放的,眼睛雪亮的,這會看他不是那種死嘴臉的警察了,“是的,人性也是一種性。”

她揣測很多,買兇。

何一飛自己出去抽根煙,點了然後又掐了,就一句話,警察辦案,是講證據的,你要更仔細的追查,沒有這個精力,也不符合什麽原則。

案件最後就是誤傷的。

“你如果真的要去找的話,你可以去查他銀行流水記錄,但是不一定能查到,因為有可能打在別人卡上了,或者是給現金了,或者其他東西,你知道這個犯罪成本不高。”

醫藥費人家很痛快的給,就咬死了是誤傷的,你能有什麽辦法?

綠韭在醫院躺了一個星期,最明白的一個道理就是,領導就是領導,領導說的解決問題,可能只是他解決了自己的問題,當然,當下屬的也不能對領導求全責備。

這個事情,她就一直琢磨了,她差不到打人的那個男的銀行流水,查也查不出來。

但是如果真的做這個事情,方齊你真的就沒有漏洞嗎?

為什麽她就認為是方齊呢?

因為當天晚上,方齊就發了朋友圈,人在做天在看,配圖就是一天空的星星。

她沒有證據,但就是感覺,為此她上趕著熱情的加了何以飛微信並且點了一份宵夜。

花了血本。

何以飛這方面比她懂得多很多。

她很喜歡聽他說話,說的都是自己不懂的,不了解的,就有點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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