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商談之後付靈和南懷瑾以及蘇文浩和付雅都在同一天成婚，定了半個月後的日子。

那天兩頂花轎從皇宮擡出來，一個去了相府，一個去了將軍府。

那十裏紅妝的盛況叫百姓見了瞠目結舌，畢竟是皇家的排場，放置兩位公主的嫁妝都馬車都排成了幾十個人那麽長的隊伍，花轎也華麗的很，上好的雕木花轎上裝飾著平常百姓穿都穿不起的絲綢，那四角綴著雪白珍珠的火紅鳳錦流蘇轎裏付雅和付靈也是美得驚心動魄。

後面無非是各種各樣的禮節，將付靈弄得暈頭轉向，好在入了洞房之後，便沒付靈什麽事了，外面的那些勞什子禮來禮往都有南懷瑾打理。

南懷瑾前去送客還沒歸來，付靈自己脫了莊重的禮服，只穿一身嫁衣。對著銅鏡梳妝時，付靈在回憶今日的婚禮。。

她清楚的記得當時青廬帳外南懷瑾溫柔又憐惜的眼神，暖暖的好像三月草長鶯飛時節的春風；她清楚的記得婚典的所有細節：

行同牢禮時拓跋秦亦與沈寒妝同時挪到了他們對坐的榻桌前，割桌幾盤內同一只牲畜上的肉，分夾與他和她對食、她當時羞澀的只顧臉紅了。

後來共飲一壺兩爵內的酒時，兩爵用紅絲綢花相系。他們掩面各飲半杯，後面又換過對方爵內的酒共飲盡、好像變相的親吻，合情杯。

行夫妻對拜禮時，他們對拜四拜，舉手齊眉。行禮低首時，她聽到的只有自己心跳加快的聲音：付靈從來沒發現南懷瑾是那麽好看，連行禮都那麽好看。

行解纓合巹之禮時，南懷瑾輕輕的走到她身邊，擡手溫柔的解下她發間所系彩纓信物，動作那麽輕、生怕扯疼了她。付靈那時候真的是羞紅了臉。

互剪對方一縷發絲，系在一起，放入布囊內，這是大楚的習俗，寓意結發之情。付靈記得自己當時的手竟然有些發抖，南懷瑾伸手握住了付靈的手，小心翼翼的像是怕弄疼了她。

囊內放了一瓣梅花，一把白米兩顆綠豆，一把糯米兩個蓮子以此為誓。付靈整個人都有些發蒙，還是黎萱提醒她，她才記得要系好。

當司儀喊出奏樂！行執手禮後，南懷瑾牽著她的手，接受眾人起身齊齊對他們作揖靜賀、退出青廬帳。他的手掌那麽溫暖，指尖的溫度一直暖到了她的心底。

她聽不見喧囂，她的眼裏都是只有他的甜蜜。後來的一切好像都是渾渾噩噩走過來的。直到坐在新房裏對鏡梳妝時，付靈才相信——自己是真的嫁給南懷瑾了，不管是出於什麽目的，南懷瑾也是自己的所愛。。

她把梳子放回梳妝後，對著銅鏡裏的自己靦腆的一笑、然後就看到了鏡臺一角的信紙，付靈好奇的打開看到是：

臨鏡細描紅妝鮮，瑞腦金獸香銷眠；飛花不解輕風案，唯有月影過亭臺。後面有行小字：長風做於雪花及笄之年。

那應該是此前聽南懷瑾說起過的那個青梅竹馬。付靈本想撕了了事、但是想了想還是選擇重新藏到鏡奩之後。畢竟，以後有著天長地久的是她和南懷瑾。

就在付靈坐在那裏發呆之時，輕輕的推門聲傳來、是南懷瑾回來了。聞著酒氣有些重，約莫著他是喝多了。付靈倒是做不出溫柔的樣子，只是上前道：“回來了，要洗個澡麽。”

她求的並不多，只需要跟眼前這個人歲月靜好、舉案白首就好。南懷瑾醉眼朦朧，有些晃神。過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今個的日子：“不用了，我自己會梳洗、你先去安歇吧。”

頭有些暈眩，南懷瑾強硬的撐著最後一絲理智卻踉蹌的沒有把握好平衡、跌在了付靈的腳下。“懷瑾？”付靈驚慌失措的蹲下身。

大咳之下，她本想把南懷瑾扶起來、可是卻被南懷瑾摁住：“別動，你能不能就這麽蹲著讓我靠一靠？”南懷瑾跪起身子，把頭埋在付靈蹲著的膝蓋上。

付靈楞了：這樣脆弱的南懷瑾，她從沒見過。好像一只困倦的小鳥兒，又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疲憊的聲音裏帶著點撒嬌。

“好，當然好。”心疼的憐惜著眼前的男子，付靈幹脆利索的答應了、並且還伸手拍著他的背。其實，也就是一會兒南懷瑾就起來了

付靈蹲的腿麻了，南懷瑾朦朧著眼眸、語帶氤氳的說：“靈兒，我抱你去睡。”然後不由分說，抱起腿麻的付靈就走向垂著珠簾的八角香帳榻。

“嗯——”付靈知道，周公之禮是避免不了的事情。她此刻把頭埋在南懷瑾的胸膛裏、只覺得有些緊張。

“別怕，我們一起呢。”南懷瑾其實也有些羞澀，對於雲雨人事、他只是看過書裏說巫山一渡欲成仙、但是其實他也沒經歷過。“嗯。”付靈害羞的嚶嚀道。

他的動作很輕，她的心在狂跳、所以解他衣結的手顫抖的厲害。好在他們終於笨拙的完成了這一步，接下來就是戰場。

還是略微大膽一些的南懷瑾，試探的輕吟淺嘆的吻住了付靈的櫻唇。安靜的房間裏，只有昏黃搖曳的燈影和不解風情過亭臺的月光。

“唔——”付靈已經不知身在何處，此時經年了。她只覺得自己像被卷入了燃燒的火焰，炙熱卻欲罷不能。冰的是初次的疼，火的是魚水之歡的妙。

“噓——”南懷瑾不緊不松的抱著付靈，呵護溫柔的幫助這個嬌俏如梔子花的女子。於是，付靈沈醉在他的溫柔裏不在出聲。

他們擁抱又分開，分開又擁抱。好像一起漫步在雷雨陣陣的夏日，燥熱過後是涼爽；又好像同行在百花齊開的春天，有潤物細無聲的春雨和暖人和煦的春風。

可能是太過火熱，過了亭臺的月影也羞澀的扯過一絲烏雲擋住了自己狂跳的心和火熱的窺視。

許久，他們好像是真正的水乳交融、神魂俱飛成為一體一般。直到結束了最後一點餘味還交領相纏，發絲散開互相糾葛。

“靈兒——” “嗯？” “睡吧，不早了。” “恩。”就連這對話也是羞澀又靦腆的。南懷瑾終於相信，有些感情是與水乳交融有關的。

付靈想，如果可以和南懷瑾一直生同衾死同穴多好，而此刻，那過亭臺的月影、也唯有撒下滿滿的夢，付靈只想沈醉在夢裏，可是她也明白，天亮以後，該面對的都要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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