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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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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從何時?起, 太液池上?方,就已經彌漫起滾滾烏雲,遮天蔽日。

那雲團碩大如鬥石, 沈甸甸地砸在眾人身上?,直叫人喘不過氣來。

溫青浩望向那道消失的青氣, 面上?微微泛起了波瀾。

此氣看?似隨手發出,可實則是?由他在金丹府內涵養而出的一口真陽氣,有破妄除魔之效。

可真陽氣擊在那大陣之上?,不僅沒?帶來任何傷害, 反而仿若泥牛入海般消散,悄無?聲息。

他的眉頭皺起, 知道此陣必定非同小可。

“溫道友,玉虛宮素來善於除魔, 你?可知這是?什麽陣法?”辛夷飛身上?來, 冷聲問。

她的素手向前一指, 無?數花瓣紛紛揚揚,匹練般向前洶湧而去。

到了距離百米之處時?,也同真陽氣一般,空氣中湧現?出水波洋的紋路, 將花瓣全部吞噬。

辛夷目光一凝,雙手綻開合攏, 靈光於上?不斷閃爍, 作出諸多法相。

少?頃, 她的額頭已是?冒出細密薄汗,將手放下, 搖頭道:“此陣異常堅固,我的法器到了陣壁之內, 便失去聯系。”

溫青浩露出一個苦笑:“溫某學識淺薄,卻也看?不出這是?什麽陣法。”

“不過天下所有陣法,必定都有死門與生門。”他擡頭望向天空,目光依舊平靜。

“任魔宗布下天羅地網,我們只?要找到其中生門,便可從中走脫!”

辛夷的心中也是?微定,現?在在場之人,都是?天級宗門的俊彥,魔宗若以為?能夠輕易難捏他們,卻是?大錯特錯。

此時?,一旁的天機閣大弟子冉煊也感?覺不對,連忙飛於兩人身側,急道:“溫道兄,辛師妹,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他的眼睛一掃,便發現?溫青浩身後除了玉虛弟子外,居然還有六名佩劍的昆侖劍宗弟子,當即愕然。

“溫道兄,難道陸道友與你?並?不在一處嗎?”

“陸師弟言感?應到魔宗氣息,已是?先我們一步,與明師妹一起除魔去了,並?未與我們一起。”溫青浩對其略一點頭,道。

冉煊聽了,心下當即大喜。

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但陸子凡還沒?有入得陣中,事情便還有一線轉機。

若陸子凡能夠把陣外操陣的魔宗修士斬殺,大陣自然就會?無?攻自破,土崩瓦解。

“陸道友劍法高深,還與明道友一起,對付幾個魔宗修士肯定不在話下。”

冉煊不慌不忙,笑道:“看?來我們這些人只?需要守禦上?一陣時?候,靜待他的好消息就是?了。”

“冉道友說得有理。”溫青浩微微頷首,“未免陸師弟回轉不及,我們也最好在陣內探尋一番,尋找生門,兩位道友以為?如何?”

“合歡宗也是?如此。”辛夷道,“不如玉虛、天機、合歡三宗同行,也好互相支應。”

此刻敵暗我明,魔宗人數雖少?,可有大陣加持,誰也不知到底會?使出什麽樣的招數。

溫青浩、冉煊兩人均是?同意?,而後都整合起各家弟子,擺出守禦陣法,向著太液池的中央緩緩前進。

“此處天地靈機已是?被攪亂,無?法蔔算生門所在。”

溫青浩手中拿著一方羅盤,此時?羅盤上?的指針仿佛受到無?形之力的牽引,在盤上?胡亂轉動,片刻不止。

“既然如此...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寒芒,“那我們就一個一個地探過!”

天穹此時?愈發陰沈,烏雲當中有光芒不斷翻湧,卻始終不見?雷聲。

空氣中一片粘膩,雨水終於淅淅瀝瀝地降下。

無?邊的水滴落在辛夷的護體靈光之上?,而後從上?方緩緩地劃過。

她眼神輕輕一掃,卻見?那雨水烏黑混濁,散發出陣陣腥氣,氣味難聞。

不過一息之間,仿佛一點墨汁註入清泉,護體靈光上?,已經被沾染了道道濁痕!

“不好!”

辛夷轉頭,對著身後的諸多弟子喝道:“回護心神,小心濁雨汙穢!”

說罷,她輕輕一拂袖,便有一朵白色玉蓮從中飛出。

那蓮花愈來愈大,最後變成?蓮臺大小,從中降下陣陣清幽白光,將三宗弟子籠罩其中。

濁雨一觸及蓮臺寶光,就化作玄色煙氣,消散於無?形。

與此同時?,溫青浩法力一轉,便有兩方四棱銅鐧飛出,握於雙手。

那雙鐧長約四尺,兩端無?鋒,狀如竹節,其上?鑄有九龍,火焰紋珠,飛騰雲霧,栩栩如生。

他發出一聲清嘯,渾身靈機暴動,而後手持右鐧,朝著烏雲直直一指!

無?數流光咻咻自鐧上?泛起,向著天空直射而去,瞬時?之間,那遮天蔽日的烏雲就被擊散。

霞光萬丈,映照在波光粼粼的太液池上?。

諸多弟子看?到此景,都是?心神大振,發出陣陣歡呼之聲!

濁雲當中,段童見?到溫青浩手中所持之物,瞳孔當即一縮,喃喃道:“九龍真武雙鐧?”

此物曾為?玉虛道祖昔年所用真器,看?似無?鋒,實則剛正不阿,勇猛異常,乃是?一件破魔的利器。

真器不僅威力極大,更為?重要的是?,其中器靈可以協助器主攻守,絕非尋常法器可比。

段童看?著溫青浩,面上?卻不顯絲毫慌亂,嘻嘻一笑,道:“讓我來會?一會?你?!”

說罷,他袖袍一抖,倏爾天空烏雲又重新閉合,將這一方天地籠罩。

濁雲之下,冉煊面露驚嘆之色,讚道:“這就是?玉虛道祖曾經所持的真器?果然威力驚人!”

他的眼睛凝視著九龍真武雙鐧,心中又羨又妒。

羨的是?玉虛傳承萬載,宮主劉真人心疼自家弟子,就連鎮宗的真器也交到溫青浩的手中。

妒的是?他料想若是?自己也能擁有一件真器,必定一舉大破魔宗,贏得合歡宗辛師妹芳心。

溫青浩長身而立,對著諸弟子朗聲道:“諸位同道,魔宗功法詭譎,在功伐之時?,一定要加倍小心!”

他的面上?神色不顯,心中卻陣陣沈了下來。

此等真器神物,唯有元嬰修為?以上?才可勉強駕馭。

他現?在使出九龍真武雙鐧,全力以赴,也不過能發揮其一二分的威力而已。

可陣中烏雲散而又聚,顯然駕馭大陣的背後之人還未被真器擊潰。

就在此時?,辛夷忽地目光一動,向著天空望去。

只?見?烏雲之中猛然下降一團濁氣,足有兩裏大小,其中氣機翻湧,陰嚎陣陣,甫一降下,就狠狠地撞在蓮臺之上?!

蓮臺的光芒微微一顫,瞬間暗淡下來,那濁氣又重新聚起,再全力一撞,轟隆一聲巨震,就把那白玉蓮臺撞得粉碎!

濁氣四散而去,化為?千百頭面容猙獰的魔靈,形似人影,正張大嘴巴,向著諸多修士極速撲來。

在場的弟子都是?神州翹楚,陡然遇到這種狀況,雖然心中有些慌亂,但仍顯得十分鎮定,紛紛祭出自家法器,攻向魔靈。

昆侖劍宗弟子一行六人,結成?六角劍陣,齊喝一聲,無?數劍光仿若織網,就把四周的魔靈絞殺殆盡!

辛夷素手輕拂,無?數落旋轉飛出,仿若利刃,將魔靈割成?碎片。

一時?間,太液湖中閃耀起各色神通道術的靈光。

這千餘頭魔靈看?似氣勢驚人,實則修為?相當於煉氣階段的修士,並?未給仙門一方造成?許多壓力。

不過須臾,場內久只?剩下寥寥數頭。

眾人看?著這些殘餘魔靈,也是?松了一口氣。

蟻多咬死象,若此物源源不斷地從陣中飛出,就算三名金丹在此,也不能瞬時?就將它們殺滅。

“魔宗鼠輩,也就只?會?這點把戲?”

冉煊手持一把長弓,面露傲然之色。

他剛才引弓急射,殺滅了不下五十餘頭魔靈,引得天機閣弟子們發出陣陣驚嘆之聲,此刻神氣十足。

“冉師弟還是?小心為?上?,”溫青浩慎重道,“大陣運行至現?在,魔宗卻無?一名弟子現?身。”

大陣可隱秘陣主氣息,若不快點了結此陣陣主,那他們無?異於被魔宗握於手心。

他的眉頭皺緊,目光不斷在太液池與天空上?逡巡,試圖尋找一絲蛛絲馬跡。

“溫師兄太看?得起那些魔修了,”冉煊發出陣陣冷笑。

“他們向來不敢出面鬥法,否則萬年以來,又怎能在仙門威壓下茍延殘喘!”

“若被我尋得那陣主來,必定... ...”

還未等冉煊說完,他便感?覺自己的嗓音嘶啞,古怪地咳了咳。

這一咳之下,好像有一股氣息從胸膛中沖出,堵在喉嚨處,幾欲使他窒息。

冉煊被憋得面色鐵青,一只?手拍打自己的喉嚨,另一只?手不斷地在空中抓撓,用盡力氣喊道:“救命!救... ...”

溫青浩神色一變,剛想沖出,卻被身旁的辛夷一把抓住。

“別去!”她的神情凝重,低聲道,“他已經沒?救了。”

溫青浩順著辛夷目光看?去,瞳孔猛然一縮。

“到底是?什麽時?候... ...”

冉煊的護體靈光不知何時?,已經被濁雨汙穢一片,散發出陣陣黑氣,逐漸崩裂潰散。

他捂住脖子艱難喘息,喉嚨中“嗬嗬”作響。

片刻之後,冉煊肢體抽搐一陣,而後頭顱古怪地向後一歪,便不動了。

一聲猙獰嘶吼傳來,一只?六臂的魔靈驟然從他胸膛中破體而出,紛紛揚揚的血雨灑落一地。

那魔靈身高足有十尺,頭生雙角,面容醜惡,口中不斷滴下涎水。

它渾身如同染墨,六根手臂肌肉虬結,各持一柄狼牙巨杵,朝著諸多弟子發出一聲咆哮。

其威勢如同高山壓頂,修為?弱者,竟然被震懾得連連後退幾步,面色發白。

溫青浩望向那頭魔靈形狀,忍不住緩緩握緊了手中的九龍真武鐧。

這魔靈前身... ...竟然是?由元嬰真人元靈所化!

... ...

與此同時?,乾坤門眾人也已經抵達溶洞盡頭。

除了洞穴中央出現?的花背人面蛛以外,這一路可以稱之為?暢通無?阻。

看?到前方出現?一線光芒,大家不約而同地加快了腳步,從地底沖出。

“嘶——這是?... ...”

在看?到眼前場景的一瞬,阿木就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前方魔雲彌漫,昏昏冥冥,遮天蓋地,幾乎籠罩了千裏之地,其中不斷有扭曲人影閃現?而出,看?起來分外可怖。

厲釋天腳步微微一頓,知道乾坤門已是?晚來了一步。

妖、魔二道機關算盡,此時?陣法已經布下,終究還是?讓他們得逞了。

“二師弟,”他轉向莫離,沈聲問道,“你?可知這是?什麽陣法?”

莫離望著那鬥大的玄色雲團,略一思忖,便知曉這大陣已經運轉,再無?逆轉的可能。

他道:“依師弟之見?... ...這怕是?魔宗的四象拘靈大陣。”

自江山社稷圖的器靈青娥來到乾坤門後,莫離便一直與她學習陣法之道。

青娥身為?萬載器靈,學識極其廣博,她所傳下的陣法,有許多早已失傳,或者成?為?各宗的秘法。

是?以莫離能夠一眼便識出魔宗布下的絕陣。

“二師兄,難道現?在除了我們以外,其餘宗門所有的弟子都在陣法裏面?”沈璃兒眸光一凝。

她的心中的思慮果然成?真,這方外界內,各處都透露出某種陰謀的氣息。

“若各派都來追尋所謂的陰陽魚祖,恐怕就是?如此了。”

莫離目光閃過一絲鋒銳之色:“四象拘靈大陣最關鍵之處在於,即使陣主身死,也無?法從內部破陣。”

此陣雖也有生門死門之分,可生門反轉,全部朝外而開。

因此外人可以進入陣內,陣內之人即便找到生門,也無?法從中逃脫。

且四象拘靈陣開啟時?便接觸到了地氣,以地氣為?源,魔靈可源源不斷地產生,直到陣內修士被殺滅殆盡。

此陣一開,沒?有外援,就是?必死之局。

劉安側耳傾聽,仿佛聽到了一聲劇烈的嘶鳴,他眼含憂慮之色,道:“此次妖族和?魔修都是?有備而來,陣內的同道恐怕支應不久。”

莫離依次彈出三枚銅錢,望著銅錢落下的方向,心如電轉。

“四象拘靈陣總共有開、休、生三道吉門,破開此門,即可入陣。”

無?數情況自腦海中湧出,他眉頭輕輕一蹙,忽而睜開雙眼,道:“休門距此處三百六十裏,大師兄,我們可先開此門!”

厲釋天輕輕一點首,準備帶領諸弟子動身。

然而就在此時?,陣前忽地飄來一陣粉色煙霧。

那煙霧虛無?飄渺,氣味甜膩,瞬間就擴散至眾人身邊腳下。

霧中忽地傳來一道男子長笑:“乾坤門的諸位道友,久違了!”

厲釋天目如寒霜,緩緩地向前看?去。

只?見?粉色薄霧中現?出三名修士身影,妖族羽帳妖王梟連城面容含笑,正朝這邊點頭致意?。

而在他身邊,站著一名面容枯槁的中年道人,另有一名女子眼波盈盈,輕掩朱唇。

這三人甫一出現?,溶洞前就掛起了陣陣狂風。

金丹真人的威壓彌漫開來,劉安等人都是?眉頭緊皺,顯然有些不適。

柳無?霜歪了歪頭,琉璃般的眼瞳微微一動,很快捕捉到了對面的梟連城。

他舔了舔口中牙齒,向前邁出一步,擋在師弟師妹們身前,眼角銀青色鱗片暗芒流轉,把對面三名金丹的威壓化為?無?形。

“厲真人,”梟連城對著厲釋天打了一個稽首,笑道,“我有一事欲與厲真人相商,不知可否?”

厲釋天略一點首,言簡意?賅道:“請說。”

“昆侖劍宗的陸子凡,現?在已是?舍去同門,動身前往界石,想必一刻鐘之後,就能取得真器了。”

“而一刻鐘之後,魔宗的大陣也會?運轉到極致。”

梟連城悠悠道:“此子天資卓絕,且又心思冷硬,以後必成?氣候,很有可能就被界中真器選中。”

“厲真人,你?我何不各自行個方便?真人若現?在回轉,我便告知乾坤門界石的位置。”

“若真人不想後退... ...”他的聲音一頓,頗為?遺憾道,“那就只?能,止步於此了!”

此話一出,乾坤門弟子都面露訝異之色。

“舍去同門... ...”丁嘉歡滿眼都是?震驚,失聲道,“那個昆侖的陸子凡?怎麽可能!”

當他還是?玄天劍派弟子時?,曾對陸子凡十分崇拜,即使是?現?在,也對他並?無?惡感?。

出身平凡,天賦奇高,卻又友愛同門;如此這樣一個人物,自然會?被天下修士敬仰。

然而那梟連城卻親口所說,陸子凡舍棄了同門在絕陣內,只?身一人前往界石!

這無?異讓丁嘉歡感?覺到某種構建已久的東西,在心中徹底崩塌。

“是?啊。”梟連城眉眼含笑,口中吐出的卻是?石破天驚之語。

“為?了取得真器,還是?陸真人親手告訴了我仙門諸派的位置呢。”

“昆侖陸子凡,當真是?一位梟雄。”他發出讚賞般的喟嘆,道,“厲真人,難道你?就想看?到這樣一個人,順利取得界中真器嗎?”

這些話語仿佛魔音,陣陣縈繞在眾人腦海。

一刻鐘的時?間,陸子凡就會?取得真器,而四象拘靈陣也會?運轉到極致。

一邊是?同道性命,一邊是?神州大義,這兩樣東西置於天平兩端,都不分伯仲。

沈璃兒緊張地抓起衣角,看?向大師兄的面龐。

她簡直不敢想象,若自己此時?至於大師兄的位置上?,會?做出如何選擇。

在雙方目光凝視之下,厲釋天忽地擡起眼簾,淡淡道出三字:“一刻鐘。”

“你?說我們的時?間,只?剩下一刻鐘。然而... ...”

梟連城的身形一怔,運籌帷幄般的笑容倏爾凝固在嘴角。

對面的黑衣少?年將劍鞘橫於身前,緩緩地拔.出鞘中寶劍。

天元劍雪亮的劍鋒映照在厲釋天眸中,宛若辟易寒星。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劍指面前妖魔諸修,發出一聲長嘯:

“蕩平爾等,又何須一刻!”

與此同時?,柳無?霜的身形在空中連閃,詭異地消失不見?。

而莫離單手重拍地面,無?數牽機線早已破土而出,向著三名修士籠罩而來!

“不好!”

望向殺來的煌煌劍光,冥骨道人瞳孔緊縮,當即大喝一聲:“幻姑助我!”

那名身姿豐腴的女子輕輕一顫,粉色的雲霧瞬間濃郁了數倍,將三人的行跡遮蔽。

煙霧凝聚又散開,厲釋天站在極天之上?,身後空無?一人。

無?論是?妖族魔修,亦或是?師弟師妹,都已經消失不見?。

他手持天元劍,腰背挺直得似一把鐵尺,神色淡然,目光平靜。

空氣之中,忽地傳來陣陣悅耳的鈴音。

環佩叮當聲中,一名身著白衣,容貌清麗的少?女正向此處緩步走來。

她身邊漂浮著兩方玉環,看?起來極為?精巧可愛,行走之時?似步步生蓮,很快便站在厲釋天面前。

“厲釋天... ...我們又見?面了。”

她註視著對面的人的面龐,表情似是?懷念,又似是?動容。

厲釋天在見?到其時?,神情並?沒?有一絲變化,反而顯得有些倦怠。

“子書怡... ...”

他搖了搖頭,露出一個嘲諷般的笑容:“幻境、心魔... ...我怎麽不知,你?對我就如此重要?”

“對你?來說,我也許不是?一個重要的人,但卻是?一段重要的記憶。”

“可以說,正是?因為?昔日的我,才能造就今日的你?。”

子書怡背起手來,忽地露出一絲俏皮的笑容來:“等一等,等一等,先不要用你?的劍!”

少?女向前一步,素白的手掌按住了厲釋天的劍鋒,化作陣陣粘膩的粉色煙霧。

她俯下.身來,輕輕湊於他的耳畔呢喃:

“我只?是?一段記憶,一段你?心中的記憶。”

“我抽離自你?的腦海,若你?把我斬去,那麽所有關於‘我’的這段記憶... ...也會?隨之不見?。”

子書怡發出一聲輕笑,眸中似有異樣神采閃過:

“是?永遠的、再也不見?。此後即使我再出現?你?面前,你?也只?會?覺得我是?一名陌生人。”

“怎麽樣,”她腳尖一旋,便從他身邊輕盈而過,“你?還想殺了我嗎?”

厲釋天手腕輕輕一振,天元劍吞吐著如虹般的劍芒。

“... ...我之前已經說過。”

他的神色漠然:“你?的存在,於我並?無?任何價值。”

“釋天?”

一道熟悉的聲音驀地從身後傳來:“你?怎麽在這兒!”

厲釋天的手腕一顫,瞳孔瞬間縮緊。

“臭小子,還楞著幹什麽,你?前面的可是?魔修!”那聲音略顯焦急地喚道。

他緩緩、緩緩地回過了頭。

一名少?女正在不遠處,她著一身玄色道袍,袖口紋繡金劍,烏黑的長發高高束起,眼中盡是?對他的擔憂之色。

厲釋天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的聲音正在微微顫抖。

過了半晌,少?年才啞聲道:

“... ...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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