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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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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西嶼之前了解夢游癥的時候, 知道有一種厭惡療法。

這種方法認為夢游的人並非不能喚醒,相反厭惡療法的關鍵,就在要在夢游的人夢游的時候, 將她喚醒, 及時中斷夢游行為。有實驗證明,有人采用這樣的方法,兩次就已經成功治愈患者。

祁西嶼之前聽說關寧襄的夢游癥已經消失,就沒有繼續深入研究,這時候看著她揚起的臉, 明明該是期待或者害羞的,她卻面無表情, 便想試一試。

反正也不是直播,就算有鏡頭也無所謂,祁西嶼低下頭,捧著關寧襄的臉,認真吻下去。

關寧襄一開始並沒有任何反應,倒也沒攻擊他,只是呆呆看著, 自己說要親親,卻緊閉嘴唇。

“喵……”祁西嶼想辦法逗她。

關寧襄眨了下眼, 張開嘴:“喵……”

祁西嶼便趁機撬開她的唇舌, 闖了進去。

這下關寧襄像是有了一點感覺, 眼睛微微瞪大,隨後狠狠咬了他一口。

好在祁西嶼有防備,躲了一下, 不過舌尖還是被咬到,腥甜的味道瞬間彌漫在口腔裏。

但他沒有退出, 而是繼續親吻她,動作更加激烈。

關寧襄一開始就像根木頭,除了最初那一口,一點反應都沒有。

不過到底是親密夫妻,有些行為可能已經形成條件反射了,祁西嶼不知道哪個動作刺激到她,她竟然漸漸開始回應。不僅唇舌有回應,手也慢慢擡起來,揪住祁西嶼的衣服,抱緊他。

兩人在沙發上不知道吻了多久,關寧襄忽然睜開眼看著祁西嶼,眼神裏寫滿震驚。

祁西嶼看到她有了情緒和表情,便知道她已經醒了。

原來這個方法真的有用。

祁西嶼放開她的唇,雙手卻繼續捧著她的臉,臉上滿是驚喜:“你醒了?”

“我……”關寧襄剛開口說了一個字,眼神掃向大門口,整個人一呆,臉頰迅速燒紅起來。

祁西嶼轉頭,看到賀平原和米佳嘉石化般僵在門口,賀平原還保持著推門的姿勢,不知道已經站了多久。

可能是他們晚上加班,剛好看到關寧襄夢游,不放心才過來看看,結果他倆就那麽親上了,兩人才進退兩難,風中石化。

“沒事了。”祁西嶼揉揉關寧襄通紅的臉頰,摟住她的肩膀,沖門口道,“都進來吧。”

賀平原輕咳一聲,這才帶頭走進來:“這是……夢游?”

“嗯。”祁西嶼看看關寧襄,點點頭。

“對不起。”關寧襄看到自己在沙發上就已經反應過來她又夢游了,這時候又尷尬又抱歉,“嚇到你們了吧?”

“嚇倒不至於……”賀平原坐在旁邊的沙發上,“就是大晚上被塞一嘴狗糧,有點消化不良。”

關寧襄本來情緒有點低落,這下被逗得笑起來,心情倒是好了很多。

“賀導,能不能麻煩你們將今晚的畫面剪掉?”祁西嶼問。

夢游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但對一個明星藝人來說,還是要謹慎,就怕被有心之人利用。

“當然可以。”賀平原馬上點頭,遲疑一下又問,“襄襄,我之前沒看到你夢游過,今天是不是白天的項目……”

他擔心是自己刺激到關寧襄,難免不安。

“不是,跟你們沒關系。”關寧襄記不得夢游時發生的事情,雖然有點尷尬,但也不想讓其他人跟著擔心,“是我自己的問題,我一直就有夢游癥,錄制節目之前還夢游過,跟你們沒關系。”

祁西嶼微微皺了下眉。

賀平原倒是放下心來:“夢游其實很正常,襄襄你夢游也沒有攻擊性,挺好……咳咳,那你們還有什麽需要我們做的嗎?”

“沒有了,都去休息吧。”祁西嶼抱著關寧襄起身,“今晚的事情,麻煩你們保密。”

賀平原和米佳嘉都點頭,這才各自回去休息。

回到自己房間,關寧襄看向祁西嶼:“我是不是嚇到你了?”

“怎麽會。”祁西嶼輕描淡寫地說,“又不是第一次見。”

“不是第一次見?”關寧襄反而嚇了一跳。

祁西嶼將她拉到床上,然後才低頭看她:“你猜猜,我什麽時候見過?”

根據關寧襄自己的記憶,最近這幾年,她夢游過的次數屈指可數。

“不會是爺爺去世的時候吧?”關寧襄猜道。

夢游時發生的事情,夢游的人自己是不知道的,就算記得一部分,也只會當成是做了一場夢。所以,如果沒有旁人告知,夢游者根本不會知道自己夢游過。

但是根據最近幾次她所知的夢游的情況,關寧襄能得出她的夢游癥跟恐懼和壓力有關。

今天各項高空項目,尤其是索橋會讓她害怕;上一次是知道要跟祁西嶼上節目秀恩愛,她壓力很大;再上一次是剛入行,那時候是壓力加恐懼。

由此可以推斷,爺爺去世的時候,她多半也夢游過。

只不過那時候她在守靈,不確定有沒有旁人看到。

“不。”祁西嶼卻搖搖頭道,“你那時候沒有夢游。”

關爺爺去世的時候,祁西嶼已經跟關寧襄領了證,是關爺爺名正言順的孫女婿,自然要陪著關寧襄守靈和處理後事。但那時候,他沒發現關寧襄有任何不對勁,所以他才一直以為,她是真的好了。

“那就是……前兩天在老宅?”關寧襄再猜,回到小時候熟悉的環境,也可能會受到刺激。

“不是,別猜了。”祁西嶼低頭親她一下,“為什麽沒想過是小時候?”

關寧襄猛地瞪大眼睛,有點不敢置信:“你小時候就知道?怎麽可能?”

小時候她因為夢游的事情著實惶恐過一陣子,覺得自己很不正常。所以在她的認知裏,要是祁西嶼小時候知道她會夢游,肯定會遠遠避開她,不跟她玩。可祁西嶼從來沒有對她表示過嫌棄,她一直以為他不知道。

“不然,你夢裏的狗子是誰?”祁西嶼湊得更近,輕輕磨了磨牙,看著有點兇。

關寧襄:“……狗子?”

關寧襄記得自己小時候確實做過關於貓貓和狗狗的夢,她其實也懷疑過,那到底是夢還是真的。所以在爺爺回來後,她還專門問過爺爺,她夢游的時候,有沒有看到一只狗狗。

爺爺說沒有,見她不開心,還特意送了她一套貓貓裝。

加上後來她沒再夢到過那只狗狗,便以為真的只是一個夢。

原來是祁西嶼嗎?

祁西嶼看著她,很兇地開口:“……汪!”

關寧襄“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那你怎麽都沒問過我?”知道他原來在她最惶恐不安的時候就默默陪伴過,關寧襄心裏軟得一塌糊塗,朝他懷裏貼了貼。

“問你什麽?”祁西嶼不解,“夢游發生的事情,你不是記不住嗎?”

關寧襄跟他關註的點不一樣:“我是記不住,但你不會好奇嗎?好奇夢游是怎麽回事?”

“會好奇,所以我去查過資料。”祁西嶼一臉理所當然,“你記不住,問你不也白問?”

理論上是這樣沒錯,但別說小孩子,成年人能像他這麽理智的都很少。

所以關寧襄還是驚訝:“你那時候不會害怕嗎?”

“當然不會,夢游的你不還是你,而且很可愛……”祁西嶼想了想,又改口道,“不對,也會怕,怕嚇到你。”

關寧襄一時間無話可說,盯著祁西嶼看了一陣,忽然擡起頭,用力吻住他。

反正明天不用錄節目,也沒別的事情,兩人放開了折騰,停下來的時候天都快亮了。

關寧襄這次沒睡著,窩在祁西嶼懷裏,有一下沒一下地占他便宜。

“老婆。”祁西嶼癢得微微朝後撤了點,手倒還是一直抱著她,“我想問你一件事。”

“你問啊。”關寧襄懶洋洋地拖長音調,愜意得很。

“你小時候……”祁西嶼開了口,卻又有點不知道該怎麽問。

他現在非常確定,昨天那些項目確實刺激到了關寧襄,這估計和她小時候受過的虐待有關。

之前他不敢問,怕勾起她不好的記憶。

現在他想知道,不敢說一定能治愈她,至少以後再遇到相關的事情,他能多少保護她一點,不至於像昨天那樣茫然。

但要親手撕開她的傷口,又確實不忍心。

“我小時候怎麽了?”關寧襄還沒意識到他想問什麽,打了個哈欠追問,她有點困了。

祁西嶼深呼吸一口氣,閉了閉眼,快速道:“你恐高是不是和小時候的經歷有關?”

她明明恐高,卻又喜歡爬到高處,實在是很矛盾,他必須要弄清楚。

關寧襄放在他心口的手指一頓。

祁西嶼心臟也跟著縮了下,手上不自覺縮緊。

不過關寧襄的反應,比他預想的要好得多,她很快便笑了笑,又打了個哈欠:“我其實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恐高……你這樣問,應該多少知道一些我家裏的事?”

“嗯。”她情緒還好,祁西嶼也放心多了,將自己知道的事情說出來。

“原來你也會偷聽兩位爺爺說話,看來我對你還是有誤解。”關寧襄先打趣他一聲,才繼續道,“我奶奶看到的,是我被我爸罰站。不過,他的罰站不是普通的站墻角,也不是關小黑屋,他是讓我站窗戶外面的窗臺上。”

祁西嶼還反應了一下,隨即一陣毛骨悚然。

大家都能想到,窗戶外面的窗臺為了防止小偷什麽的,不可能做很寬,估計也就十公分左右。成年人站在外面都會心慌意亂,更何況是小孩子?

他認識關寧襄的時候,她才五歲。

也就是說,那時候她可能還不到五歲。

這怎麽可能是一個父親能做出來的事情?

他就不怕出事嗎?

“我們家那時候住的別墅,就三樓,也不會很高,他會在下面鋪墊子,在我身上綁繩子,保證我不會掉下去摔死。”關寧襄知道一般人會有什麽疑問,主動解釋說。

祁西嶼緊緊抱著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以前覺得自己父母已經很過分了,現在才明白為什麽關寧襄的爺爺奶奶會被氣成那樣。有些人不配當父母,有些人甚至不配為人。

“那時候我家養了一只貓,我在窗臺罰站的時候,經常看到它輕輕一跳,就到了院子裏的樹上。”既然已經提到這些,關寧襄倒也不介意全都告訴祁西嶼,“我那時候可羨慕貓了。”

難怪她夢游的時候,會認為自己是一只貓。難怪她一邊恐高,一邊卻又好像膽子很大,從小就喜歡上下攀爬。難怪她對索橋和繩子會特別恐懼。

祁西嶼心疼得要命,明明是他要問的,問出來了,卻失去了溝通能力。

沒有語言可以表達他此刻的心情,他只能更加用力地抱住懷裏的人,卻又怕自己再把她抱疼了,最後將腦袋抵在關寧襄脖子上,反倒像是成了需要安慰的那一個。

“我沒事。”關寧襄也真的安慰起他來,“可能因為我那時候小,對危險感知沒那麽深刻。加上有那只貓轉移我的註意力,我頭兩次懸空時特別害怕,後面就沒那麽怕了,偶爾甚至會覺得有趣。”

祁西嶼相信她說的話。

但是既然關寧襄夢游的時候會認為自己是一只貓,甚至進化成貓妖,那就說明這件事是引起她夢游的關鍵因素。

也就說明,在她意識深處,這件事的影響其實比她以為的要深遠。

可是,祁西嶼也想不到辦法能讓她擺脫這個影響。

他這才發現自己有多自大和可笑,他還妄想治愈她,其實他根本無能為力。

除了重新揭開她的傷疤,他根本什麽都做不到,一瞬間祁西嶼簡直恨死自己了。

“不過,你是怎麽叫醒我的?”關寧襄反而是真的冷靜,她很好奇,“小時候爺爺試過好多辦法想叫醒我,都沒有成功。”

祁西嶼情緒平覆了一些,將之前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

“你一個親親就把我叫醒了?”關寧襄揚起頭看他,對自己感覺很不可思議,“我有那麽花癡嗎?”

祁西嶼:“……”

他本來很難過的,被她一句話逗得差點笑出來。

“你既然知道我有夢游癥,那應該去查過資料吧?”關寧襄了解祁西嶼,知道他面對一件事情會有怎樣的反應,她眼睛亮了起來,“那你應該也知道,叫醒夢游癥患者,並不是什麽壞事。你要是能在我每次夢游的時候都叫醒我,我這毛病估計很快就能好了。”

“這不是什麽毛病,對日常生活也不會有影響。”祁西嶼先反駁一句,然後才問,“你說的辦法,我倒是知道……我叫醒你的時候,你有什麽不舒服的感受嗎?”

雖然現在已經了解了夢游癥是怎樣一回事,但小時候阿姨的話始終還是讓他有點忌諱,所以第一反應就是問關寧襄的感受。

“感受啊……”關寧襄瞥他一眼,“感受就是說好的清冷貴公子,怎麽每次親親都那麽狠,跟要人命一樣。”

祁西嶼:“……”

“感覺很好。”關寧襄知道他現在心疼她,故意逗他,“甚至還想要更多……”

下一秒,就被祁西嶼掀翻在床上。

“別,我錯了。”關寧襄笑著求饒,“我說說而已……唔。”

但老婆都開口了,祁西嶼再怎麽木頭也不可能不給她更多,更何況他現在也不是從前那個木頭人了。

兩人又是一番激烈親吻,直到關寧襄嘗到了血腥味,她才推開祁西嶼。

祁西嶼也沒想再折騰她一次,這天都亮了,兩人還沒休息,也就順勢收嘴。

舌尖在自己口腔轉了一圈,關寧襄看向他:“我是不是咬你了?”

“我喜歡你咬。”祁西嶼倒也不否認,“要不要再咬一口?”

關寧襄:“……”

經過這麽一鬧,傷感的氣氛消散一大半。

祁西嶼這才認真思考了一下關寧襄的提議,覺得倒也不失為一個辦法。

雖然他不認為夢游是什麽問題,但夢游確實存在一定的危險性,像這次有他在,關寧襄都差點從樓梯上摔下去。他倆工作都忙,就算是夫妻,也不能保證時時刻刻在一起,如果能治好關寧襄的夢游,當然最好。

相比其他暴力叫醒手段,親吻這個叫醒方式,祁西嶼很喜歡,別說被咬一口,被揍一頓他也願意。

“沒關系,什麽時候想咬都可以,老公一直在。”祁西嶼將關寧襄擁進懷裏,“先睡一覺,有什麽事睡醒再說。”

關寧襄對夢游的內容沒有任何印象,也沒有太大負擔,很快便睡著了。

等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午後。

祁西嶼已經醒了,就坐在她身邊看著書。

看樣子像是在看劇本,他看得入神,沒註意到身邊的人已經醒了,關寧襄也就沒有馬上出聲,仰著頭看他輪廓分明的側臉,看他低垂的眉眼,看他凸出的喉結,看他嘴角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怎麽會有一個人,連手指甲都這麽好看?

“咕嚕嚕……”

關寧襄正花癡,忽然聽到一聲響,在安靜的房間裏存在感極強。

祁西嶼馬上看過來,關寧襄這才意識到,是自己肚子在叫。

關寧襄:“……”

她這是看個男人看餓了?

救命!她有那麽花癡嗎?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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