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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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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美麗故弄玄虛,又不想道破玄機。

剛返身便被金郁猛一把拽住手腕,“現在給我一個答案。”

“什麽?”她嚇一跳,以為又要把酒後的編故事心路暴露一遍。算了,誰怕誰,她就是想男人帶著同情和憐愛c她,普通的動物j配行為很無聊。怎樣!約/炮不能配故事嗎?喝酒還有下酒菜呢!

金郁加重指間力道,用眼神綁架她,“我很煩這樣。”

“怎樣?”她明知故問。

王美麗喜歡征服感,她是狼,也喜歡狼,金郁太乖了,是只羊。此刻難得的強勢,讓他像只狼。她能感受到他的占有欲,既陶醉於小綿羊的變化,又多少有被綁架的不適。

金郁牙關緊咬,兩眼蹦出火星子,恨不能給她上老虎凳灌辣椒水,好半晌過去,卻也憋死沒說得出口。

他要說什麽,給他一個名分?這也太別扭了,像話嗎?還是問我們這算在一起了嗎?她萬一說不是呢?不對,依照她的脾性,她更可能玩笑反問,你覺得呢?

你覺得呢?他覺得呢?我覺得呢?

金郁覺得……他們在一起了。這是成年人的心知肚明,再挑破一點,便失卻情人的好氛圍了。從王美麗了然的笑意中,他知道,她清楚他的掙紮和猶豫。金郁松了口氣。愛不是白紙黑字,愛是心照不宣。

“我明白了。”金郁笑了起來,白皮兒白牙,唇色又淺,搞得人很想把他親死。

明白什麽呀明白,“萬一我騙你呢?”

“那我會報覆你的。”

“啊?”說實話,王美麗嚇到了。她的生活從來都是遠離八點檔的小眾文藝片。縹緲的沖動後,故事便戛然而止,梟隼一樣的男人很少出現在她的劇本。搞得她一時不知要如何推進對話。

王美麗被他盯他發毛,捂住嘴巴目光躲閃,“別看了,我長了好多閉口。”

閉口是什麽?“世界上沒有比你更漂亮的女人。”

法式腔調講中文情話很奇怪。王美麗說,“怎麽會沒有。”滿大街都是好嗎。

“誰?給我看看。”他左右張望,而後捧住她的臉,“你最好看。”

男人唯一不會欺騙女人的就是欲望,她裝傻信了,牽起唇角,“好,我最好看。”她昂起一張睡眠不足美麗破碎的臉龐,疲倦地發出勾引。

呼哧帶喘的撕扯中,王美麗還是沒逃過自己的不甘心,有股濁氣一個勁向上頂,於是腳尖一踮將他壓在身下,虛擒住他的脖頸,“你除了畫廊還在其他地方見過我是嗎?”

金郁怔了一下,點了頭。

“Janvier Sec[1]?”

貓鼠游戲一觸即發。

金郁反應過來,逃似的往床下跑,王美麗敏捷地跳上他的背,勒住他,“臭小子!死變/態!你到底知道我多少事!”

“我真的是碰巧!”金郁是陪朋友去做志願者見到的她。當時適逢法國戒癮聯合會主席利用社交網絡推廣戒酒運動,當地風靡通過團體成員互相幫助消除酒精依賴的行為,他在戒酒會碰到過幾次王美麗。她剛開始的狀態真的不好,黑眼圈重,氣場低迷。所以次年在跳蚤市場看見奔跑的她,他很驚喜。她變好了,精神了。

她咬牙切齒:“混蛋。”王美麗多少不適應這個臭小子了解自己那麽多過去,還是不那麽美好的過去。

“我……”

“到底憋了多少次偶遇,你真的很可怕!”她咬住他的手臂,非要給他點痛吃。

“我沒有!”他當然很想把這段緣分說出來,但看她編故事編得越來越流暢,且回避舊酒友、輾轉各個場地,狀態越來越好,不由得縮了回去,他知道她在眾人面前發表精彩故事非常快樂,這種快樂超過了酒精,也知道她沒那麽想讓人看破她的“杜撰”。

金郁為她辯解:“很多酒鬼都編故事,這很正常。”

“我知道!”不然大家怎麽會有這麽多精彩人生分享,戲劇加工占比很大,但她還是尷尬,那都是她過去的醜事。“我就是討厭你!討厭你!”她任性地錘他,發洩無名的暴躁。

太過分了,被一個人圍觀自己說謊,還是幾經修改的版本,太糗了,尤其上回她還酒後上頭,給他一對一面對面講了個邏輯自洽的終稿,他還陪她演戲,抱著她動情地假裝信了,回想起來都好想把自己埋了。

王美麗惡狠狠:“過分!”

他承認:“我過分。”

他哪裏過分了?他為什麽要承認?王美麗更氣了,張牙舞爪像只狗,氣得眼淚都出來了,那是表情過於豐富擠出來的眼淚。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可笑?”

“沒有!絕對沒有!”他騙她的,他曾懷疑她精神有問題,直到後來看到幾個酒鬼每次分享完自己的戒酒故事都很激動地要開幾瓶酒快意一把,金郁明白他們享受的是“說謊”,站在眾人面前演講一樣的“事故人生”。

王美麗別扭,一把把臉蒙上,催他快馬加鞭。金郁哪還有心情,見她不語,小心翼翼賠不是,“我看你很開心。”

“一般。”誰被朋友押到那種地方會開心。她除了嗜酒,用酒逃避課業,用墮落掩飾懶惰之外,沒有任何故事。她家庭糟糕,可再糟糕也不過是父親霸道母親溫吞的傳統中式家庭,她第一次面對一群人的眼睛恨不能把族譜寫下來。他們太熱情了,她的沈默讓戒酒同好堅信她苦衷深重,不斷鼓勵,深邃的眼窩五彩斑斕地包圍她,她壓力太大了,眼睛一閉,兩行淚飈落。

“演講”開始的很可笑,她哭著哭著就編出了一段很虐的人生。

秦甦驚詫,剛開始王美麗不願意去戒酒會,後來居然到處跑戒酒會,還為她積極戒酒感到高興。其實屁嘞,王美麗只是在酒精之後迷戀上了新刺激——說謊,或者演講,或者杜撰人生,都行,換再多詞都是一個意思。

就王美麗的觀察,戒酒會上,大家講述自己酒精迷戀、失控經歷,男人說大話和編攥的成分更高。“你知道為什麽嗎?”

“為什麽?”

“因為世俗中,男的說謊和女的說謊是不一樣的,大家默認男人會說大話,浮誇人生經歷,這是一種社交技巧,即便被戳穿也能一笑置之,可女的說謊是輕浮掉價的行為,是會被一輩子貼在身上指指點點的標簽。這就是為什麽魔術在世界這麽火熱,卻幾乎沒有成功的女性魔術師。”

不可否認,說謊編故事讓她體會到走鋼絲的快樂,也遭遇過很慘的事,她在Rouen遇見了聽過她戒酒故事的人,可她記不起哪個區間遇見的她,結果自然是講的完全不一樣。王美麗到現在還記得隨著她唇瓣的張合,那女人臉上褶出的不可置信恐怖片一樣。

她被趕出那個戒酒會,倉皇間遇上酒鬼開車,撞得拖拽數米,耳廓磨得血肉模糊。

她恨酒,氣死了。

夜靜靜流淌,運動兩度中止。金郁趁虛而入,“那真的有司徒這個人嗎?”

“有啊。”她承認,“我第一個記得名字的男朋友。”

金郁舔舔唇,“以前的都不記得?”

“一開始記得,後來杜撰的名字太多了,真的那些名字就忘記了。”

說完,他們呼吸撞得滾燙,金郁陷在她混亂的故事裏,欲望歸零,王美麗迷迷糊糊想睡了,金郁這頭舟車勞頓也困,橫七扭八抱成一團即將入眠前,金郁猛一個激靈,捧住她的臉:“這次是真的吧。”

王美麗闔著眼,懶懶翻了個身,掖好被子,“你信了就是真的。”詭異的笑翹在唇側,像個十足十的壞蛋。

金郁沒信,也不在乎,他正在盤算下周的新年要如何騙過爸媽,在這裏陪她,盡管王美麗說不需要。

“162,今天兩次都沒s,算0.5一次,那就是163……”他念得很小聲,像只老鼠在啃奶酪,可還是驚擾到了王美麗的淺睡眠。

她聽見古城門一樣的心房吱呀打開,一陣擂錘,兩頰迅速漲紅,“你再數!”

“我偷偷數的。”

“只有變態才會數做ai次數!”

“那就當我變/態吧,一個女騙子加一個男變/態,很般配。”

他說般配,她也沒反駁或是罵他。這晚對金郁來說太重要了。

他不留神冒出真心話,“等我們老了……”

王美麗用力回蹬,她最討厭這些話了。

金郁故意肉麻她,“就算等不到老,那就等數到1000次的時候搞個紀念。”

王美麗羞惱暴跳,抱住他亂啃,“再說!再說!”

“我偷偷數的,誰讓你每次都偷聽!”他同她咬耳朵。

親密無間的時刻,王美麗臉頰肉被他的臂彎擠成一團,銳氣全無,像個小孩,一點都不兇卻要故意兇巴巴的小孩。

她咬牙切齒:“你在心裏數。”

“我怕我作弊,必須得出聲,不然我哪次時間特別長,會忍不住想算兩次。”男人很容易膨脹的,他還會在心裏給自己打分,箍住她問這次厲不厲害。

“啊!好煩啊!”王美麗抱住頭,不想跟他說話了。

金郁咯她腰肢,笑得不能自已。

她甕聲說,“你知道,確定關系後的性ai有多無聊嗎?”

“不知道。”

“你就是不知道才會這麽天真。”她沒擡頭繼續說,“就好像你不會對洗臉刷牙感興趣,但你需要去做一樣機械無聊。”

“那又怎樣?”他不理解。金郁猛地紮進愛河,想要溺死其中,他認為和喜歡的人做無聊的事很正常。

“算了。”王美麗懶得理他。跟這種小鬼說不清楚。

夢裏,王美麗掉進了一缸暖融融的巧克力。

作者有話要說:

[1]英國“酒精憂慮”協會發起“一月戒酒”(Dry January)運動,即新年伊始的一個月裏通過互幫互助互相監督的形式滴酒不沾,法文的名稱為“Janvier Sec”。

下章st

我打了好多字,打了一個小時,但最後又全刪掉了,不說了,ε=(?ο`*)))唉 反正到結局你們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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