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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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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暗示很明顯了。

換作任何一個男人,任何一個王美麗過去認識的男人,應該早就動作了吧。

隋唐會嗎?她稍稍走神,立刻被年輕小狼狗的激烈兇猛抓回註意力。

年紀輕,身體零部件也茁壯漂亮。這筆心靈掙紮的買賣倒是不虧,尤其他的行動力很強——

腳下磕絆,法式熱烈終於承不住其局限,倒向更遼闊的戰場。

他手有力滾燙。

王美麗渾身烙下鐵砂掌,戰栗不止,終於在某一刻釋出絲清醒,“你有那個嗎?”

她的用完了。金郁迅速意會,搖了搖頭。

卷曲兒可真可愛,打在臉上,觸感如攀墻而上的黃瓜藤,性感得她忍不住咬住了那綹,齒間纏繞。

她本也沒指望他有。

金郁回吻,問怎麽辦。

她捧住他的臉,把便宜往死裏占,隨意地語調說:“算了,就這樣吧。”

他得寸進尺得很,先是吻都要問一下,這回沖出門去買家夥,預備本壘,倒是一點沒有征求她同意的意思了。

她家樓下有兩家24小時便利店,金郁跑得整個人都燃了起來。

他全身每個部位都在燃燒,血管劈裏啪啦竄動著爆炸聲。如果不是窗戶封死,如果不是殘留理智,他暴烈得可以從樓上跳下去。

玩笑了。他只是太快樂了,快樂得支棱一路打著左右腿。他只覺得爽,完全沒有往常想要趕緊冰鎮歇火的意思。上了膛的槍,按著不發,竟也別有一番克制的滋味。

爽!

這房子的某一任租客應該是個煙鬼,雪白墻壁熏得蠟黃,商業型公寓的次等做工露出鱗片狀的石膏。王美麗平靜地趴在床上,時間流瀉,欲望慢慢剝落。

身體漸漸冷了,門口的腳步倍速踏來。

他沒有鑰匙,王美麗開門,冰雪築起的理智幾乎在瞬間,被他滾燙的體溫融化。

冬天太冷了,她可能需要取暖。

甚至來不及往綿軟的床榻走兩步,僅僅兩步都等不及了,可見剛才的火多烈。

他們就著地板,就著方寸之間,響動骨節摩擦硬質的嘎達聲。

像兩輛追尾的車,剎車失靈,車身猛烈震蕩地橫沖直撞。

金郁好喜歡她。喜歡得失控。他貧瘠的語言無法描述這種喜歡,如此,行動就再恰當不過。運動他最擅長。

他這輩子沒見過比她更迷人的姑娘了。

金郁把她的照片給室友看過,對方一臉平靜,回覆普通女人。金郁罵他沒眼光。

王美麗五官確實漂亮又普通,無紮眼的重點,可搭配在一起,有種明火執仗的震撼與驚艷。本人比照片要特別很多。

照片裏,濃郁的眼妝太俗艷。本人眼睛雲山霧罩,她看你的時候,即便不說話,也會被灌滿情緒。

他第一次見她,就被她的眼睛吸引了,跟著她在狹小的兩間展廳裏兜來繞去,念念難忘。

他們中場休息過一次,王美麗差點睡著,可金郁亢奮得不行,他買了一塑料袋的家夥,五顏六色,霓虹燈一樣提醒他絢麗的生活即將開始。他歇不到十分鐘,再次火力全開。

王美麗半闔的眼睛猛然睜開,視線顛簸裏,她突然意識到自己老了。過去樂此不疲的事,現在成了負擔。

在很多人的人生裏,王美麗只是個Tinder的某某,一個輕浮縱。啊。欲、沒有感情的ID人。她遇到過很多奇奇怪怪的男人,有一種是搪塞型,比較不幸,搞不了第二回,或者第一回就不太行。他們多會用長篇大論的人生奇遇或者邏輯嚴密的人生哲理填充能力的不足。

她過去很煩男人在床。上聊天的,但這回她意識到自己好像沒有那個能力支持住兩小時以上的高跑動球賽,尤其賽事結束,無縫踢下一輪,強度未知。

她心有戚戚,兩腿肌肉打顫,打起馬虎眼,扯皮地分散這年輕小夥的註意力。

她比他更了解這個世界。知道喜歡一個人時,會對顯而易見的細節視而不見,比如她的躲避,她的克制,還有,她的來回兜繞。

這些,他都會往深情向進行閱讀理解。

王美麗讓金郁幫忙攏頭發,等他小心翼翼將發絲攏到耳後後,悄聲私語問他有什麽夢想嗎?

金郁說,本來有的,現在實現了,所以沒了。

她伏在床上,哭笑不得,雙腳滑到他腿間,撒嬌般地輕蹬一腳,“說認真的。”

“必須要說嗎?”

“說,就算沒有,也想一個。”

金郁埋在她肩頭,整個歇了下來。

看,想事情就會停。年輕人精力太好,就是腦子裏事情太少。她瞌睡了一下,再度被他撞醒。

“我希望世界和平,人人幸福。”

放什麽屁呢。

王美麗在他清澈的黑瞳中來回脧巡,確認他沒有玩笑的意思,放棄了這個話題,把自己翻了個面,任他動著,從床底下掏出包煙,“我抽根煙,你隨意。”

金郁不知所措地僵那兒,“我應該回答什麽?”

“也許該回答掙錢,而不是和平,當然,是我俗。”

“我不缺錢。”

“你怎麽會不缺錢,你工作了嗎?掙錢了嗎?你哪兒來的錢?那是你爸媽的,不是你的,你沒錢。”

“好吧,我會掙錢的。”

氣氛冷了冷,又被他趴上來的溫度焐熱了。

他安安靜靜地看她抽煙,替她攏住懸而搖晃的碎發。眼裏洶湧的東西終於不再是原始的獸。性,而是獨屬於人類的、關於未來的迷茫。

她心裏發笑,原來床上糊弄人,真的有用,還不掉價。男人發明創造的臉面活兒,實在牛逼。

金郁觀察她點火嘬煙,咽了咽口水,瞥向她手心把弄的家夥,說道:“這個打火機很特別。”

無休無止的勁兒終於空了,王美麗抻了抻腰,“Vivienne Westwood,前任的分手紀念品。”

她把刻字展示給他。撲克轉盤酒壺的下方,赫然刻著——R&B。

金郁抿著嘴,憋住喉嚨湧動的勁兒,“非常好記。”

“嗯哼,就是不太好唱呢。”

噗嗤噗嗤,兩人都笑到了一塊。

金郁咬著她肩頭,問她,Rose and 什麽?

“Ben.”

“很普通的名字。”聽起來一點都不帥。像個戴著安全帽的泥瓦工大叔。

“嗯哼,那肯定是沒有Sidney好聽。”

金郁不理會她的調笑,把玩著打火機,問她,“你分手都留著紀念品嗎?”

“要是把我前任的東西丟了,我應該家徒四壁了。”她的過去和各種男人藤蔓一樣纏繞,無法做到世俗的切割。

王美麗沒聽到他說話,問他,“你呢,你的前任呢?”

這……他慌張地回避了她的眼神。

王美麗來了興致,隨手把猩紅閃爍的半截香煙彈到地板,“幹嘛不說話?”

他支支吾吾,“我沒有前任。”

“喲!”她咬住他的耳垂,使了下勁兒,“騙我可沒甜果兒吃。”

金郁無處遁形,只得雄起發力。

“金郁!”王美麗咬牙切齒,慢慢又享受進去。她抽著煙,搖晃著,審視著,盯他盯久了,他會別開臉,像是害羞了,她問,你是害羞了嗎?

金郁立馬擺出錚錚鐵漢的表情,“怎麽可能!”

她手覆在心臟部位,瞪大眼睛,假裝驚異:“可它跳得好快!”

拜托,在運動,心跳加速很正常。快點反駁她啊!

偏是這麽拙劣的調情技巧,把他那點兒氣焰給熄滅了。

他喜歡仰視地看著她,看她得意洋洋,把他的一切盡收眼底。他害羞了嗎,可能有點,但更多的是興奮,終於與繆斯一道馳騁或被馳騁的興奮。

金郁擁有屬於亞洲人得天獨厚養尊處優的身體。他沒有胸。毛,光滑白嫩,腰腹那兒,陡然收窄,馳騁球場,腿腳有漂亮的肌肉線條。

他很清楚如何在此間男女之事,顯然不是第一次。

想裝初戀,肌肉也會坦白於她。

她持續地哄騙,終於把他的嘴巴給撬開了。真的很好哄。反觀隋唐,嘴巴就很難撬。

這個四點過後的下午綿延至八點半才結束。

車水馬龍,窗外的彗星尾巴來來去去,滴滴不止。

“後來你去找過她嗎?”

“我不敢。”金郁垂頭喪氣,“我後來都不敢親近女孩子,怕傷害了對方。”

“我們女孩哪兒那麽容易被傷害,別住在自己的苦情戲裏,我覺得你那個補習老師可能已經結婚了。”

她又掏了根煙,這次是事後煙了。累死了,手機響個沒完,她都沒力氣回消息。這會夾煙,手都抖。

王美麗看著自己抓床單抓到發抖的指尖,笑得一頭紮進他的胸膛。她被一個楞頭青弄虛了。

金郁撇嘴。你是不容易受傷,別人就不一定了。他抱著她,想了想,“嗯,應該結婚了吧。”

“你會想她嗎?”

“很少了。”

安靜。

屬於城市的,帶著點機噪聲的安靜。

如不是手機吵,他們應該會抱著入睡。

金郁揉了揉眼睛,見她沒有拿手機的意思,便繼續聊天。他問,她有什麽夢想嗎?

“我的夢想嗎?”

“嗯。”

“哦,世界和平。”

她眼波流轉,朝他吐吐舌頭。

金郁明白這個答案有多可笑了。“忘了這個答案吧,我現在的夢想是找個賺錢的工作。”然後養你。後半句的俗話他說不出口,也知道她不屑,也就在心裏偷偷地說了。

王美麗自暴自棄地自嘲道,“我現在的夢想是,將來在路上被人丟雞蛋,被人拿堅硬的法棍戳鼻子。彼時我應該是世界品酒名師,家財萬貫,名酒無數,群眾對我恨之入骨,啐罵我,‘你知道酒精害死了多少人,崩析了多少家庭嗎?’”她手舞足蹈地指著自己的鼻尖,驕傲地戳了戳,仿佛自己真是個大反派。

好特別的答案。

金郁看她看得太認真了,害王美麗生出戲弄,再度啃上去。好久好久,久到他們都渴了,終於分開。

弟弟問:“你很喜歡kiss是嗎?”

王美麗的腳趾夾起半包抽紙,邊擦邊否認說,“我……還好吧。”

“那你……”怎麽像吸鐵石。

“我喜歡和你接吻。”她逗他。

聞言,金郁喉結運動,來來回回。

又高興,又羞澀,表情十分誘人。

王美麗沒憋住,噗嗤一笑,太好玩了。她笑得像被點了笑穴,根本停不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部分cu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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