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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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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在另一間房的朱湘湘完全不知道,原來白平優是喜歡她的,或者說是喜歡曾經的朱湘湘。

她快樂的哼著歌,身著一件湖藍色的裙裝出門,樣子嬌俏極了。

和正出門的白平優打了個照面,兩人都楞了一下。

朱湘湘沒反應過來,他昨晚是住在這裏的,而白平優則是看她這副俏麗的樣子,而吃了一驚。

“湘湘見過表哥。”她微微一福。

兩人相攜來到廳裏,朱家都是在一起用早飯的,不過二姨母、三姨母及兩個表姐倒是不在。

“你姨母他們習慣了在房裏用餐。”白氏解釋。

“哦。”朱湘湘頷首。

“平優見過姑父,姑母,大舅哥......”

噗!

“你,你,你胡說神馬?”朱湘湘不淡定了,她沒法淡定啊,這叫什麽事兒啊,這混蛋到底要幹嘛!

白平優無辜的對著眾人笑:“這也要多謝大舅哥提醒,不然啊,我還是這表弟表弟的喚著,從禮數上講,確實不太好。”

看著眾人如同吞了蒼蠅的表情,朱湘湘覺得,其實自己的表情應該還好一些吧,自己的表情應該僅僅是便秘。

而朱南南更是一臉的震驚。

過了許久,白氏最先反應過來,高興的拉著白平優的手。

“我的好孩子啊,沒事,叫什麽不一樣啊。總之咱們都是一家人,都是一家人,啊哈哈哈~~~~”

朱家的眾人很明顯的從白氏的笑容裏聽出了喜悅,朱湘湘默。

她娘要不要表現的這麽明顯啊!

都說了是假的,是假的啊!

早餐事件就在朱湘湘的抓狂,朱縣令的淡定,白氏的狂喜,朱南南的錯愕和白平優的熱情中度過,那個,這正常麽?朱湘湘費解。

......

朱家算是一片祥和,可這邊的嚴家卻是有些冷清。

嚴家住在城南一個極小的宅子裏,嚴亦誠小的時候,他們家其實條件還不錯的,他父親是個秀才,也算是有些長處,可後來,父親得病去世。

之前得病的時候又花了不少銀錢,生生把攢下的一點家底都敗光了,可即使這樣,也並沒有挽回他的性命。為了能讓他繼續讀書,能有出息,嚴母拋下了自己的尊嚴,開始在大戶人家幫傭,要知道,嚴母其實也曾經是讀書人家的女兒。

將原本稍大的院子換了,換成了如今這個院子,嚴亦誠沒有落寞,因為他沒有時間做這些。

他要讀書,他是父親與母親的希望。

“大哥,快放著,我來吧。”一個清脆的女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擡眼看去,是他家的童養媳,桃花。

嚴亦誠沒有反駁,反而是將手裏的掃帚遞給桃花,略微頷首,回屋準備看書。

桃花,桃花是小時候即在他家生活的,他的童養媳,可是,他並不喜愛她,只是將她當成妹妹。

他不喜歡這般女子,大字不識一個也就算了。除了做些家務,一無所知。

他心目中的女子,嚴亦誠微微垂眼,他心目中的女子,其實就是朱小姐那樣的。開朗,熱情洋溢。

其實沒人知道,那日她根本不是為了撿那枚銀錢才被馬車撞傷的,她本來撿完了都已經轉身了,其實,她是為了救他,她推開了他。

結果當時現場比較慌亂,他又嚇壞了,所以這事兒竟然沒人發現。

人家救了他,他不僅沒有去道謝看望人家,還偷偷的躲了起來。

其實,他是有著隱隱的擔憂的,他怕,怕朱湘湘那個縣太爺的父親因為此事遷怒。他懦弱又膽小的逃避了,最終他的母親終是發現了異樣。

她說,你不去是對的,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有什麽事兒,娘要怎麽活。而且人人都道朱縣令貪財,咱們家家徒四壁,連你去學堂的銀錢都要勉強湊出,咱們怎麽賠?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母親為他找到了借口,他最終沒有說出此事。

從那時起,他就開始關註她,關註她的一舉一動,聽說她失去了記憶。他悔恨不已。

後來母親去了朱家做幫傭,他更是有了機會接近朱湘湘,他覺得,那份不敢坦白的悔恨就像是毒蛇一樣纏繞著他。

母親勸他放下,他數次答應。

可是,又怎麽能真的放下呢?

他做錯了事。他是真的做錯了事。

想到昨日小柳的所做作為,他想,這樣美好的女孩兒,人人都喜歡吧。

既然他不敢坦白,那麽他可以默默保護她吧?

“大哥,你今天不去看看選美啊?”桃花都是稱呼嚴亦誠大哥。

“我不去了......恩,我一會兒就走。”不知道她會不會出門,他想,既然自己決定要保護她,那麽還是出去看看吧,說不定她的性子還會出門呢?

見嚴亦誠說完了又反悔,桃花也沒當回事兒,笑呵呵的應道:“那一會兒咱們一起去吧,我也想去看看。”

桃花其實很少出門的,雖然現在民風淳樸,但是她覺得,自己一個童養媳,還是守規矩比較好。

除非是跟著嚴母或者是嚴亦誠,不然她基本不出門。

而嚴母每日都要出門幫傭,早出晚歸的,自然是沒有時間帶她出門。

而嚴亦誠許是覺得帶著她丟人,也是不帶願意帶著她的,因此桃花出門極少。

嚴亦誠本是想拒絕的,但是看著桃花那充滿希望的眼神,拒絕的話怎麽也說不出口。

悶悶的答了一聲:“恩。”

桃花自小與他一起長大,又怎麽會看不出他的心事?

她是笨,可是她不是傻子,她什麽都懂的,她知道,大哥不喜歡自己,看不上自己。

可是,自己是他家的童養媳啊?

不是從小就是定下了要嫁給他的嗎?

好女不嫁二夫。

她就算是死了,也是嚴家的鬼。

前些日子,那個朱英蓮小姐處處追求大哥,她不是不知道,可她沒有辦法,人家家大業大,她有什麽?只有婆母的支持罷了,還好,那個朱小姐最終放棄了大哥。

桃花的眼睛暗了暗,她知道,大哥心裏有別人,可她不在乎,只要大哥最後會對她好,會娶她,

她什麽都不在乎。

領著桃花出門,嚴亦誠遠遠的看到了朱南南他們那裏忙得熱火朝天,他看不起他們,覺得他們是紈絝子弟,可是,現在他倒是覺得,誰比誰強呢,人家在紈絝,也會奮進,而他終其一生,也不會有顯赫的家世。

垂下眼簾,他四下觀望。

雖然人山人海,不過他看的仔細,可是,他卻依舊沒有看到那個身影。

她,應該不會來了吧?

是啊,昨天經歷了那樣的事兒,又怎麽會再出現呢?

眼神銳利的掃過報亭,正巧看到小柳看過來的視線,兩人都是嘲諷一笑。

看著朱南南在一旁和小柳說說笑笑,嚴亦誠想,想必是朱湘湘回去定然沒有將小柳的所作所為說出來。

而小柳也是這個想法,他知道,朱湘湘沒有說。

回去之後的他思前想後了一番,覺得自己當時的動作是有不妥當之處的,如果被外人看了,她該怎麽辦。自己確實沒有為她著想。

柳文軒也知道自己這段日子有些亂了陣腳,不過自從喜歡上湘湘,他什麽時候不是亂了陣腳呢?

下一步,妹妹嫁進了太子府,自己與湘湘的牽連也只剩下了朱南南這一條線而已。

他握了握拳頭。

“少爺......少爺......”柳家的家丁慌慌忙忙的沖了過來。

“怎麽了?出了什麽事兒了?”他不解。

“老夫人,老夫人從臺階上摔了下來,已經昏厥過去了,大夫,大夫說是不大好,老爺讓少爺趕緊回家.....”

聽了家丁的話,柳文軒覺得幾乎承受不住。

“馬呢?馬呢?”

看著小柳慌慌張張的策馬而去,幾人都有些擔憂。

這年紀大了,最是不禁摔的。

既然大夫說不好了,那看來是很不妥當吧?

幾人都與小柳交好,自然也是為他著急。

等傍晚回家的時候,朱南南提起了這件事兒,朱家人都有些吃驚。

不過,他們也不幫不上什麽忙,也輪不到他們瞎摻合。

“想來,柳家是快要辦喜事了。”朱縣令感慨。

見兒女不解,他解釋道:“如果老夫人確實不好了,那太子不會等人不在了在迎親的,這樣晦氣,應該是近幾日就會將柳三小姐接進府。”

朱湘湘沈默了,伊寧要嫁人了。還是嫁給太子,她想到伊寧並不高興的容顏,嘆息。

不管是什麽時代,不管多麽開放,總還是對女子諸多束縛的吧?

“可是不是說,如果......”朱湘湘想說什麽,不過最終咽到了肚子裏,還是她想事情過於簡單了。

朱縣令看著這個女兒,微笑,她呀,看起來聰明伶俐,古靈精怪的小姑娘一個,實際呢,實際還真不是這樣,她還只是個涉世不深的孩子,她懂什麽陰謀詭計啊!

想事情太淺顯了。

其實,朱縣令說與朱湘湘那些話都並不全是真的,是的,雖然他說了到時候會解除婚約,可是,他也答應了給平優三年的時間努力。

在他看來,平優是比小柳適合做自己的女婿的。

他的女兒,那麽個性子,怎麽適合嫁入官家呢?普通的商人婦,這樣才是適合她的吧?

只是不知道,他這個女兒心裏是怎麽想的了?

看她天真不知愁滋味的模樣,朱縣令也是覺得,這養兒女,任重而道遠啊!

果然不出朱縣令所料,這柳伊寧還真的在很迅速的時間內就嫁入了京城的太子府,作為她的好姐妹,朱湘湘原本是想去看看的,但是,這天家的規矩甚多,也不興這種,最後,朱湘湘到底沒有去見成伊寧。

她和前來做客的宋緋若感慨,有時候有些事兒,終究是逃不過命運。

又過了幾日,柳老夫人終究是抵不過病痛,撒手而去。

柳家一片淒涼。

朱縣令作為屬下,自然是要到場的,而朱南南也在。

不過朱湘湘卻並沒有去。

與柳老夫人這個人,朱湘湘是沒有一點接觸的,對於她的過世,她也沒有特別的感覺,只不過就是好友的長輩故去而已吧。

但是小柳卻是傷心至極的,自小到大,最疼他寵他慣著他的,與他感情好的,就屬老夫人了,如今連老夫人都不在了,他整個人消沈極了。

似乎是突然之間他就發現,原來不是什麽都是可以得到的,他喜愛湘湘,可是湘湘並不喜愛他。如今連最疼他的老夫人都撒手而去了,他不知道自己還擁有什麽。

“老爺,軒兒已經兩天都不吃飯了,這麽悶著屋子裏也不是個辦法啊,你快想想辦法啊?”柳夫人著急。她與柳知府感情甚篤,柳知府也並無納妾,只有她一人,兩人一共三個孩子,如今,兩個女兒都嫁了,而唯一的兒子又是如此,柳夫人著急的落淚。

“我這好話也說了,罵也罵了,我還能如何。這傻小子就這麽一根筋。”柳知府嘆氣。

兒女債,兒女債,這兒子就是生下來討債的。

“老爺,可軒兒這麽不吃飯,人怎麽受得了?你看他不過是一個十幾歲不懂事的孩子罷了。”

柳知府看著自家娘子焦急落淚的模樣,嘆息,這他已經進屋勸過了,可他又怎麽肯聽呢,完全是一副死氣沈沈的模樣,連他的幾個朋友都來勸過他了,可是照樣沒用。

他兒子現在是軟硬不吃。

“老爺,不如,不如咱們請朱小姐過來勸勸軒兒吧?”柳夫人鼓起勇氣,說出自己的打算。

她這話一出口,可是驚著了柳知府。

“你胡說什麽。人家朱小姐都已訂婚了,她以什麽樣的身份來勸慰軒兒?再說了,如果此事一旦走漏一點風聲,你這不是要害死人家嗎?”

“可是我們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軒兒如此作踐自己啊!他是我十月懷胎,辛辛苦苦生下的孩兒,自小的時候,我還沒怎麽抱過他,就被母親給抱去了她屋,這軒兒雖然叫著我娘,可你看他哪裏和我親近了,如今他又是為了母親這般作踐自己,你說,我究竟欠了你們柳家什麽?我不過是想讓我的兒子好好的也不成嗎?”柳夫人也不管那其他的,嚶嚶哭泣起來,聲音漸大。

“好了,你說的都是些什麽渾話。母親要養軒兒,天經地義。”柳知府斥責妻子。

“是,就因為她天經地義,所以我不能說一句反對的話,可是你看她給軒兒養成了什麽樣子,我好好的兒子被她養成了什麽樣子?如今她不在了,難道還要我的軒兒和她一起死麽?”柳夫人歇斯底裏。

“啪!”

“你打吧,你打吧,你也打死我,你打死我,去了下面,我也要找閻王好好斷斷,我嫁入你們柳家快二十年了,我遭了多少罪,受了多少的苦。你母親是如何對我的。這些我都能忍,我都能忍的,但是我的兒子,我的兒子為什麽要在這裏為了她不吃不喝?”

柳知府其實打完就有些後悔了,他們夫妻伉儷情深,因此他一直沒有納妾,可是母親卻將這件事當成了大事兒,也因此對娘子再三刁難,這麽些年,她的日子艱難,他不是不知道。

“你胡說什麽,我打死你做什麽。兒子還在屋裏。別胡說了。不是我不去找朱小姐,咱們以什麽樣的身份找人家?而且你覺得就你兒子那個性子,你把朱小姐找來,接下來怎麽善後?”他苦口婆心。

“兒子有多喜歡朱湘湘你不是不知道,你不知道那夜我聽著他的哭聲,他的喊聲,我的心裏有多疼,我有多難受,可是我忍了,我相信,你是對的。你和娘都想著軒兒能有個更好的人,更好的前途,可是我卻覺得,這朱湘湘就挺好,你上哪兒去找另外一個姑娘舍命來救你的兒子,你去哪裏找。”

柳知府看著柳夫人鬧,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茶有些涼,不過卻讓他清醒。

“現在說這個又有什麽意思?這朱小姐已經定親了。”

“定親了又不是嫁了。你沒聽你兒子說嗎?就算是人家嫁了,他朝有一日得勢,也要將人搶過來,你就遂了你兒子的心願吧。再說了,我看那朱小姐也是個懂事兒的,有她看著,軒兒說不定還能奮發圖強。”

柳知府看著自己夫人這副胡攪蠻纏的樣子,終於還是落了下乘。

“唉,你這是讓我豁出老臉啊。”

“兒子重要還是臉重要。”

“唉,我怎麽就生了這麽一個孽障。我會去找朱縣令,不過我還是不讚成他與那朱湘湘。”

雖然如是說,不過柳知府還是去了書房。

朱縣令沒有想到,這柳知府竟然會在這個時候來湘南,還是大晚上。

聽說了下人的通報,他連鞋都沒穿好就沖了出去。

這事兒鬧的,究竟是怎麽個事兒。

這好好的,柳知府怎麽過來了。

連忙將人迎進了書房,朱湘湘與朱南南都趴在墻角企圖偷聽,不過卻被白氏一手扯著一個人的耳朵給拎走了,這倆敗家玩意兒,還能更蠢點麽。

不知道為什麽,朱湘湘竟然有了一種不好的感覺,小柳這貨不會是又鬧什麽妖了吧?

不然這柳知府怎麽會登門。

果然,等柳知府一走,朱縣令難的的陰沈著臉進門。

此時朱南南與朱湘湘都坐在白氏的屋裏,就這麽看著他。

見一對兒女都在,朱縣令收起了自己的怒容。

“爹爹,又怎麽了?”朱湘湘連忙問,這事兒必然和她有關系。

朱縣令終是沒有控制住自己的脾氣,冷哼一聲:“既然你們兄妹都在,有些事兒,我也不瞞著你們了。那位柳公子在家裏鬧絕食呢。這柳知府撐不住了,過來見我,希望咱們家能讓湘湘去勸勸柳公子。”

“妹妹都定親了,去勸小柳怎麽合適啊?”難得連朱南南這種貨色都知道這層關系,其他人又怎麽不曉得。

“那老爺您是什麽意思。”

“我說考慮一下。可你也知道,這事兒是拖不得的。”

“他們家還有完沒完啊,逼我趕緊定親的是他們家,如今讓我上門勸人的又是他們家,他們家就沒想過,我都定親了,以什麽樣的身份去勸人,還有那個小柳,如果他不軌我怎麽辦。”朱湘湘惱怒。

朱縣令瞇了瞇眼睛,看著突然發作的朱湘湘,沈聲問:“有什麽事兒是我不知道的?”

朱湘湘梗了一下,隨即回答:“沒有。”

朱南南還沈浸在朱湘湘的話裏。

“妹妹定親是他們家逼的?”

幾人都沒有理他,這南南的性子也太難當大任了,自小而大他做錯了事,是罰也罰了,教育也教育了,可是都無用。

如今他也是出不了什麽好的主意的,讓他留下,只是讓他知道事情的經過,看清楚一些社會的現實。

朱縣令看著兒子:“你從來都是個糊塗的。”

一句話將朱南南噎在那裏。

“湘湘,本來這事兒父親是該自己全權做主,將你護在羽翼下的。但是,爹爹知道你是個有主見的,我還是想聽一下你的意見。”

朱湘湘想了一下,開口:“我要是去他們家太不妥了,而且我想,以前人家家裏都沒看上我,如今我訂了婚,他們怕是更加看不上我了吧。娶我那是不可能的。而且,我也不想嫁他們家。以哥哥的名義將小柳請過來,我想,我應該和他好好談一談。不因為絕食這件事兒,就單單說他喜歡我這件事兒,我覺得自己就該和他談談。”

其實這事兒真是和她一毛錢關系都沒有,她怎麽就這麽倒黴呢!攤上了柳家這麽一出。

看來一味的不當回事也是不行的。

這小柳,是一定要解決好的。

朱縣令看湘湘這麽果斷,點頭。

而一旁的南南就這麽看著,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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