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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二章 來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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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兒呢!洛兒她人呢!?”沖著沒有坐轎,而是在前行走的引文,宣於璟一陣大吼!

他來晚了麽?

望著似乎已準備離山的引文,他心中黯淡。

一躍下馬。

眼神從山頂墜到了跟前。

看了許多年的王妃的面容,就算早知她是太後的人,他也從未像今天這樣深覺醜陋過!

“你吧她怎樣了?你說呀!”宣於璟拉著王妃的衣領,就像對待薛嬸時一樣粗暴!

如此場景,就連周圍的下人們也看楞了。

多少年來,王爺對王妃,不是一向敬如賓客的麽?

引文被宣於璟拽緊了領口,直透不過氣來!

可宣於璟還是一個勁地搖她,逼問她。

“洛兒呢?你到底把她怎麽樣了?”宣於璟一再追問,松了領口,他又抓上了她的雙肩,抓得很重。

“洛兒?”引文似哭似笑,“王爺的心中就只容得下一個洛兒麽?”

“本王問你,她人呢?”宣於璟完全不顧王妃的神色。

可引文對王爺的提問也好似充耳不聞。

“如果引文不見了,王爺也會如此擔心麽?”她面色蒼白的問著王爺。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你倒是說,洛兒人呢!?”宣於璟還是只問她這一題。

此時的引文“哈哈”笑了幾聲,閉上眼,沒有答話,卻微微擡起右臂,從袖口中露出的一截食指分明往轎中的方向指了。

“轎子?你說洛兒在轎子裏?”宣於璟一邊問著,根本就不等人回答。

甩開引文,一個箭步就沖將過去。

“洛兒!洛兒!”他猛地一掀轎簾。

只見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兒的確在其中。可是,那披散的頭發,毫無血色的面頰,淩亂的衣衫,還有滿身的血痕,似乎都在訴說著她曾經經歷過什麽!

“洛兒!”宣於璟一把將她抱起,喊了幾聲,竟沒有回應!

“洛兒,不會的,洛兒!洛兒——你醒醒,洛兒!”他使勁叫著,喊著,拍著她的臉頰,可懷裏的人兒就好像一個娃娃一般,沒有絲毫氣力的表征。

一瞬間,他的心好像崩塌了一樣,這轎中的一切,包括她身上粉色的夏衣都好像黯淡了,變成了灰蒙蒙的顏色。

雄心,理智,包括對生的欲望,也隨著她而去了。

“小洛兒——”他抱緊了人在她額頭親吻了一下。

隨後才把人小心放下,踉蹌著退出了轎子。

拉起引文,宣於璟“啪啪”兩聲,接連兩掌,打得她慘白的面頰立刻多了一片紅印!

“為什麽?你為何如此之狠?她到底做了什麽,你竟要如此害她,為什麽!為什麽?”

宣於璟沖著引文一陣痛罵,他漲紅的眼中泛著淚光。就算是男兒,也隱不下失去心愛人的痛苦!

面對王妃,勤王的苦恨何止一點,憤怒甚至帶出了殺意,正當他要不顧一切,連隨身的長劍都將拔出來的時候。

身後,卻傳來一聲繡茉的喊叫。

“王爺!王爺!喬姑娘她沒有死!姑娘她,還有一口氣在!”繡茉是在宣於璟之後入轎的。

看著王爺的悲痛,她原本是不抱希望的。鼻息若有似無,在有微風經過的轎中完全探不清楚,脈搏也是,她摸了半天,直到最後,幹脆趴在喬姑娘胸前聽了一陣。這才聞得心跳的聲音。

“洛兒!”宣於璟聞聲,再一次甩開了引文。

他抱著羽洛,就好像抱著最重要的東西一般,不敢用力,又不敢不用力。

失而覆得的喜悅,讓男兒淚終於落了下來!

“轎夫!轎夫!快擡轎子!”宣於璟好容易確認了羽洛還活著之後,這才催著轎夫起轎。

聞舉也被他遣回去請大夫了!

讓隨自己一同過來的隨從開道,轎夫們被催得不得慢,也不得顛。宣於璟與繡茉在後頭騎馬跟著。

一行人著急著往王府趕。

唯獨引文,還有丫環芩嵐,就好像隱形人一樣,被丟在了後頭。

——

——

當引文拖著疲累的步子回到王府的時候,整個府中的人都圍著喬姑娘打轉。

不禁如此,在她甫入門的一刻,聞舉還說王爺正在書房等候王妃娘娘,看樣子,關於喬姑娘的事,她終究是躲不過一場審問。

——

——

采擷苑。

羽洛吃力地睜開眼,朦朧中一個熟悉的背影正點著房中的燭燈。一晃眼,已是夜深。

是繡茉。

羽洛在看清背影的一瞬,沒有發聲,只是安心地閉上了眼睛。

她回到采擷苑了,太好了!

薄被下的她渾身是傷,擦傷、摔傷、瘀傷、挫傷等等。在歹人面前的時候,她盡量克制著自己的恐懼,而如今,回到了采擷苑,她才開始覺得疼痛,覺得後怕。

其中,還有許多疑惑。

羽洛一直閉著眼,直到繡茉再一次守到她身旁時,才伸出手,輕輕喚了一聲“繡茉”。

“喬姑娘,你醒了。”繡茉連忙拉過羽洛地手,高興地連眼淚都出來了。

“太好了,太好了。我這就去通知王爺。喬姑娘你不知道,王爺在您身邊足足守了兩個時辰,一直拉著您的手不放。不過也是不巧,王爺在的時候您沒醒,反倒是他剛離開一陣,您就醒了。”繡茉說著,剛轉過身,又瞬時繞了半圈,轉回來了。

“對了,喬姑娘,你要不要喝水,要不要用食,要不要洗漱什麽的?”繡茉一連問了三個“要不要”,一時間,樂得都不知該先做什麽了。

羽洛勉強勾出了一張笑臉,半傾了身子想要坐起來。

繡茉見狀,急忙伸手去扶。“喬姑娘,你要做什麽,跟我說一聲就行了,別自己動手。大夫說了,您身上的傷,可得好好養上一陣呢。”

繡茉說著,拿過一個軟墊,讓羽洛靠在身後。

“我倒真渴了。”羽洛說罷,一低頭看見床邊有一張從外屋搬進來的凳子,想來是自大鬼坐過的,她伸手去摸,竟還有一絲餘溫。對著一張空凳子,她淺淺地笑了。

一旁的繡茉先出了門口,與剛從別院調過來的兩名侍衛打了招呼,讓他們去通知王爺。

自己則端了三碗湯水到羽洛床頭。

“喬姑娘,這左邊一碗是茶水,中間一碗是我一早就燉起的雉雞湯,至於右邊一碗呢,是大夫給您開的藥。您要先喝哪一碗?”繡茉問。

“繡茉,你這是想撐死我呀。”羽洛指了指茶水的那碗,她喉中是苦澀中帶了腥甜的味道,除了清茶,什麽都喝不下去。

眼看著繡茉遞了茶水給她,卻不把另兩樣撤走,羽洛明白,這一頓苦藥,自己是躲不過去的了。

“王爺,他去哪兒了?”羽洛用茶水潤過喉嚨,輕輕問道。

“我就知道姑娘你遲早要問。”繡茉調皮了一句,才正經作答,“王爺這會兒,應該正審著王妃呢。”

“審王妃!?王爺他,怎麽能……?”羽洛驟然急了起來。

“怎麽不能?就算是太後的侄女,也不能無法無天吧?”繡茉說。

——

——

書房中。

只有宣於璟與引文二人,芩嵐與聞舉在外候著,誰也不敢多說半句。

燭火在宣於璟與引文之間跳躍著,沒將形勢跳得明朗,倒好似多了些許隔閡。

不論是米酒下藥也好,綁架羽洛也好,凡是王爺知道的,或一知半解的,王妃都認了。

至於誣賴羽洛偷臂釧,故意讓羽洛看見王爺與郡主一起等,王爺還未意識到的事,王妃也招了,主動招的。

隔著一張書案,引文一直都是坐著說話,平靜地語調仿佛在講述遙遠的故事一般。

個中種種,聽得宣於璟先是一楞!

他與引文夫妻多年,本就不是感情相束,自己還曾有過“酒色王爺”的荒唐時光,她寡言是寡言,幫著太後也罷了,卻還不至於與誰這般過不去,更遑論用誣陷、迫害等卑鄙手段了!

“為什麽?”宣於璟還是這一問。

“王爺以為我為什麽?”王妃反問了一句。

宣於璟於是嘆了一聲,有些話他雖然沒有擺上臺面說過,可大家都心知肚明。

“引文,你我這夫妻從一開始就是被權勢捆綁著的。王妃的位置你坐了,還有什麽不滿的?”

引文王妃看一眼宣於璟,依舊是冷冷淡淡的樣子:“王爺你就當我無容人之量,或者府中多了一人,礙著我管王爺的事了吧。”

“你!”王妃的消極應對令宣於璟愈發生氣,他用力捶了一下桌面,震得筆架上的毛筆紛紛跌落,咕嚕嚕地滾出老遠一段才停下。

宣於璟不僅僅氣王妃的所作所為,更氣她的冷淡,為何這些下三濫的事,從她口中說出,竟能如此平靜無波,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你以為,有太後為你撐腰,本王真就動不得你了麽?”宣於璟已經夠隱忍了,是人都有個極限,如今他正瀕臨極限的邊緣。

“王爺想動就試試吧。”引文的話好似從古井中傳來,幽幽的遙遙的。

不知為何,這冷如冰的口氣反倒更令人上火。

宣於璟拍桌而起,大喝一聲“你以為本王真不敢”的時候,書房的兩扇門頁突然被兩個不同的人推開了!

左邊的,是批了一件披風就過來的羽洛。

右邊的,是雙手還被綁在身前的煙鵲。

兩人的後頭,繡茉、聞舉、芩嵐,還有一名雙芷閣的侍衛都跟著。

“爺,這,我攔不住……”

聞舉不好意思地道了一聲,話還沒完,就被羽洛的話給蓋過去了。

“王爺,王妃娘娘她,並未害我。至少,今天沒有。”羽洛道。

與她同時喊著的還有煙鵲:“王爺,娘娘她什麽都不知道啊!一切都是奴婢的錯!要罰,就罰奴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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