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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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芮涵手忙腳亂,滿臉是水。她下意識地蹲下身子撿起布巾就往臉上擦拭。

布巾上怎麽有一股香香的味道?芮涵心中有疑,卻也顧不了那麽多。一陣亂抹之後,才睜開眼,扶好銅鏡。

此時,餘光一瞟,這一照,鏡子裏的她把芮涵嚇得高聲驚叫:“啊——!”

長公主?!璃兒才要帶將軍去前院,就聽得主子那邊叮咣作響,還有尖叫聲!

出什麽事了?她丟下將軍,就飛步跑來,一把推開了門,就見芮涵狼狽不堪地立在一團亂麻當中。

“璃兒——”芮涵見到是她,立即哭喪了臉。正想訴苦幾句,卻見璃兒身後,又探入一張關切的臉!

“長公主!你沒事吧——”公良長顧也是耳聞一系列破碎聲、翻到聲、尖叫聲,才跟過來瞧瞧的。

可才看了一眼,就連忙閉著眼退出去了。

“你——虧你平時還總把禮數掛在嘴邊,怎麽不敲門就進來?出去!”芮涵在他已然退走之後才尷尬地叫嚷!

再觀自己,被沾了胭脂的布巾擦花了一臉,裙子的腰帶也松松垮垮的,頭發更是濕答答地黏在面頰上!全身上下,狼狽到她都想就地挖出個地縫鉆進去!

——

——

半個時辰之後。

芮涵換了藍色的衣裙,如止水一般靜靜端坐在前廳等候。

璃兒去請了將軍。

公良長顧走到廳前,見大門是虛掩的,一想到自己剛才的失禮,這一回,還特意敲門再入。

“進來。”芮涵沒好氣地應了,“現在倒是記得敲門了!”

“是微臣失禮了!”公良長顧見到長公主一來就行了跪禮,他此次前來本就是應了“賠禮”之名,雖然“失禮”這個罪名是長公主硬套上去的,可今天確是坐實了!

“行了,你跪我做什麽?起來坐吧。”芮涵一想起剛才,雙頰還是火辣辣的燙。

公良長顧入座,眼見滿桌子酒菜,還沒開口,就聽長公主問道:“用過飯了嗎?”

“回長公主,微臣用過了。”他是個實誠人。

“你——”芮涵強壓了一口氣下去。經過剛才的忙亂,她也無心與這個絲毫沒有眼力見兒的笨人爭辯。

“算了,本宮還未用飯,既然將軍已經用過了,那本宮就不客氣了。”芮涵顧自端起了碗筷,左右夾了幾筷子,瞬間把自己的腮幫子塞得鼓鼓的。

她滿肚子的不高興,如今也只好都化作食量。

公良長顧撓了撓頭,長公主的不悅他都看在眼裏,還有一旁的璃兒用雙手做著扒飯的動作,也好像在向他暗示什麽。

他使勁想了一想,卻不甚明白。

長公主是有意邀他同食?可桌上的飯菜看樣子平平常常,也不像要待客的樣子!

可是——他不吃,長公主又好像一直耷拉著臉盯緊他。

公良長顧猶豫了一陣,舉起碗筷,大快朵頤了起來。他大口吃著,說起來,這一桌簡單的菜色看著不怎麽樣,味道卻是不差的。

“你不是吃過了麽?”芮涵酸著語調發問,可心中一縷縷喜色正隨著飯菜的減少往外冒著。

“習武之人,餓得快。”公良長顧見芮涵臉色好轉,只知道自己吃就對了。

見他一口接一口,芮涵歡喜得很,這幾日的苦算是沒有白費。“餵,笨公良,好吃嗎?”她問道。

“好吃!”公良長顧答。

芮涵抿著嘴笑看,之前的陰霾已一掃而空。

璃兒識趣地先退下了,只留下兩人,安安靜靜的,各自在心中翻找著話題,卻是自始至終相顧無言。

——

——

半個時辰後,公良長顧拜別長公主。

直到出了祐荻宮,他的嘴角才泛起若有若無的笑意。一想到芮涵在屋中的窘態,不禁發笑。

其實,除去長公主高高在上的地位之外,她還是很可愛的!

一墻之隔,芮涵卻是照了一眼銅鏡,就把頭埋到了被窩裏。

丟人,丟人,丟死人了!

她以手捶床,就剛才那副場景,恐怕她一輩子都忘不去,挽不正了!

但是,當時笨公良闖入她房中時的關切與擔心,都在那張黑臉上一覽無餘。

想到這一點,倒是讓芮涵有了陣陣甜意。

她一把掀開了被子,重新坐起來,看著自己周身的藍色,喃喃念叨:“其實,偶爾就這麽靜靜對坐著,也挺不錯的。”

——

——

沛都大街。

公良長顧自駐沛營巡防歸來,遠遠看見,前方酒肆正沽酒的正是前日鬥酒會上結識的元晝兄弟。

“元晝兄。”他駐馬,躍身而下,從側旁迎了上去。

元晝轉眼一看,拱手回道:“公良將軍。”

“元晝兄客氣了,這不是軍中,兄臺稱小弟長顧就是。”公良道。

元晝又是一記拱手。酒肆裏,小二正打開酒壇舀酒,一時間香氣四溢,引得他直吞口水,哪裏還顧得上與公良長顧廢話。

“元晝兄當真是愛酒之人啊。”公良借酒搭話,元晝不附勢、不做作的真性情讓他對此人更感興趣了幾分。

“嗜酒如命罷了。”元晝應得簡單,世人都知公良長顧是當今王上手下的大將,於他元晝而言,算不上一路人。

“客官,您的酒。”小二此時將酒壺打滿了遞回,元晝接過就是仰頭一口,暢快地“啊”了一聲,才撂下了幾塊碎銀子要走。

身旁的公良長顧急忙拉著馬跟上。“元晝兄如今不從軍了,不知在沛都做何營生?”他接著問。

元晝放慢了腳步,側過頭看了他一瞬,似乎是驚訝於他還跟著自己的事實。“沒什麽營生,祖上有點薄產,坐吃山空罷了。”他的話中帶了幾許自嘲。

“既然這樣,為何不再入軍謀職?”公良總算問到了他最好奇的地方。

“入軍謀職?就在下這個酒罐子,恐怕也謀不到什麽。”元晝還是敷衍對過。不同道者,不為謀。他倒是想叫王爺給自己尋個地方。

“元晝兄謙虛了。”公良隱約感到他的冷淡。

看他身壯體健,必是日日勤練的結果。如此常備之人,又豈會甘於孤守檐下?看樣子,他還是對自己有防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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