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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男女授受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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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良長顧騎著馬靠近,本來見到禾美族的服裝,又見眼前人被佯死的鹿踢中,是想過去看看對方的傷勢的。

可那人發髻一散,女兒之態盡顯。

圍場之中怎會有女子混入?謹慎之下,他選擇高聲詢問!

然而此時的芮涵被鹿奮力一踢,疼得梨花帶雨,哪裏還顧得上自己的形象?一見到公良靠近,就大聲怨道:“笨公良!本公主疼得都站不起來了,你竟然還敢在馬上看熱鬧!”

“公主?——長公主!”公良長顧聽出她的聲音,一躍下馬,三兩步奔到她身旁。雖然芮涵泥血糊臉,可他還是一眼確認,果然是長公主!

公良長顧剛想環住她的肩頭將芮涵扶起,一想到男女之別,又猶豫了。

“長公主,你沒事吧?你怎麽會在這兒?發生什麽事了?怎麽這般打扮?”公良長顧心亂問出的問題也是東一句西一搭的。

芮涵眼見他伸了手,又縮了回去,心頭不快,大聲抱怨著:“笨公良!本公主都受傷了,你也不知道過來拉一把,難不成要本公主在這裏坐一輩子啊!”

一旁的隨從聞言,想上前搭把手,可長公主偏就是向著公良將軍伸手。公良長顧見狀,也只好隔著衣袖將她小心拉起。

“靠近受傷的獵物時一定要小心,就算它看上去一動不動,也未必是斷氣了,它照樣會傷人的。”公良長顧邊扶邊說。

芮涵一瘸一拐地走著,本來聽他的話情緒已然好一些了,可又見他橫直著臂膀、側彎著身子攙扶自己,好像兩人之間有一道看不見的屏障似的,遂嘟囔地回了一句:“哼,馬後炮!”

芮涵言語不善,可公良長顧並不在意,只是命人將獵到的鹿收好。

隨從將鹿小心地捆實了,又收起插在鹿身上的羽箭,可為什麽將軍的箭當中會有西岐王的羽箭混入?

隨從呈箭給將軍,公良長顧還不及問,就聽長公主解釋了:“哦,那是本公主的,之前與十一哥學騎射時用的。”

公良長顧聽罷,也不加追問。

他扶著芮涵正到馬邊,見她扶著馬身站穩了,自己便繞到了馬身的另一邊:“長公主,可還騎得馬?”

芮涵見他避之不及的模樣,不禁白眼相對。怎麽?難道她帶了傳染病源不成?

這個笨公良!小時候就刻板得跟一本禮教書似的,沒想到長大後愈發變本加厲了!

芮涵鼓著腮幫子,莫名之氣正沒處使,就見下人要將那頭鹿收到將軍的獵物袋中,於是賭氣任性道:“那頭鹿是本公主射到的,有箭為證,也是本公主先前去撿的!憑什麽你們給收起來了?”

隨從聽長公主一喝,立即停止了動作看向將軍。

公良長顧根本無心爭辯。“把鹿與其他獵物分開收好,那是長公主的收獲,別混了。”他說道。

芮涵見公良長顧如此順從,沒來由的不悅更甚了:“我說鹿是我的就是我的呀?你怎一點不滿都沒有?明明你的箭也中了,至少也得一人一半才公平啊?”

公良長顧看了長公主一眼,女人的心思哪裏是他這種直率之人能猜透的?“好,那就依長公主之見,一人一半。”

“你——你這人怎麽一點主意都沒有?!”真是一棍子也激不出一句話來!芮涵撅著嘴指了他身後整袋的獵物道,“如果我說那些都是本公主的呢?你也說好?”

公良長顧回身一看,沒有半點不舍:“如果長公主喜歡,拿去就是。獵物再打就有了,不足掛心。”

“不足掛心!你就是什麽都不掛心!”芮涵拉著韁繩上馬,小腿的疼還沒退盡,惹得她齜牙了一聲。

公良長顧還是沒有半句反駁,默默地走在馬頭邊上,一路牽著慢行。

芮涵憋著一股氣,也悶聲不響了。

不足掛心!他什麽都不掛心!小時候的事他一定早就忘了!也只有她還傻傻地記著。

——

——

十年前。

芮涵還只八歲。

兩人一同在小山凹下受傷。

公良長顧念著“男女授受不親”,說什麽也不讓芮涵扶他。

“什麽是男女授受不親?”芮涵不解。

“就是——就是男女之間不能隨意接觸,不能拉手。”公良長顧也才一知半解。

“如果拉手了會怎樣?”芮涵還是不解。

“那——那只有成為夫妻才行。”公良長顧見過爹爹攙扶母親。

“哦。”芮涵歪著小腦袋試圖理解著,可摔下來的時候,公良長顧是墊在她身下的,他的傷比自己重多了。

“你能自己走路嗎?”芮涵問。

公良長顧試了試腿腳,道:“不行。”

“那我還是扶你吧。”芮涵靠過去拉起他。

公良長顧拒絕。

芮涵於是又說:“剛才摔下來的時候,我已經碰到你了!不是嗎?”

公良長顧想了一想,這才接受芮涵的幫助。他悶聲良久,直到兩人爬出山凹才說:“這樣一來,等我們長大以後,也只有成為夫妻才行。”

芮涵似懂非懂地點了頭。

——

——

競獵之後。

林奎受傷一事在眾人之間傳得沸沸揚揚。禁衛統領在圍獵時中箭,難不成是誰錯把他當“獸”獵了?

除此之外,還有人猜測是西岐王,可宣於崇早早離開獵場,又有了不可能作案的證明。

撲朔迷離的事件,引得人們竊竊私語。還有暗猜郭項的,只是本人在場,不好開口議論罷了。

然而,大家不知道的是,整件事情過後郭項才是最為不解的人!他確實動過殺害林奎的心思,也差一點真的下手。可他一路跟蹤伺機的結果,竟然是親眼目睹了到現在也無法解讀的現象。

林奎肩上中箭,是他自己所為,所用之箭還是西岐王的羽箭!而西岐王的馬隊腹瀉,難道是林奎的傑作?

郭項左思右想,只覺得所有的人都把腦筋動到了圍獵上。西岐王要殺林奎,他也想殺林奎,而林奎則可能是想誣陷西岐王。只可惜,也許是林奎的瀉藥下得太猛,使王爺嗅到了不尋常的地方,這才及早離山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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