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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宸妃受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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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長風涼,羽洛跪在康寧宮外,直勾勾地盯著散落在地的玉如意。

她怎麽也想不明白這如意是如何碎的,什麽時候碎的,被誰弄碎的?

絳兒與雲黛也一同跪了,東西是絳兒親自送到內宮的禮庫那裏,在掌禮官檢查登記之後,既沒有撞過又沒有摔過,怎麽一轉眼就碎得稀爛了呢?

羽洛邊跪邊想,按理說,她在宮中不爭不鬧,應該不至惹人記恨才對。難不成,弄碎如意之人只是不想讓太後過個喜慶的壽日,更或者,是有人弄錯了對象,誤把她的壽禮當作別人的了?

羽洛千猜萬想,到頭來,除了腿酸腳麻之外,一無所得。

真想不到,僅長跪一項,就如此折磨人!聽著好似不疼不癢,可真要維持住直身而跪的姿勢長久不準動換,還真是不容易的!

羽洛跪了有一刻鐘,頭上的細汗就冒了出來。

她歪歪扭扭的模樣看在其他人眼中,各有所思,卻是不敢再輕易出言議論了。

所有人都知道宸女在宮中雖然位列妃位,可實則就是王上太後政治權利的賓客,太後一向對宸妃不薄,但如今連宸妃都被罰了長跪,可見太後娘娘是氣得不輕!

在這種節骨眼上,誰還敢輕易開口,說長道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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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柱香後。

引文王妃從太後屋中出來,勾著勤王的臂彎道:“剛才王上派人過來,說樊大人一案已經交由大司卿總理,姑母的氣總算是順了一些,在坐塌上閉目養神呢。我們就先回吧。”

宣於璟說了一個“好”字,調轉了頭與王妃一同出了康寧宮。

引文王妃見到宮門外還跪著的宸妃,平淡地提道:“方才太後喚臣妾與梁妃娘娘進去。梁妃娘娘也是想讓太後寬點心,所以才叫人把內宮準備的賀禮取了幾件過來。本想著宸女身份不一般,她若是備了好禮,也好讓太後樂呵一些——卻沒想到,竟弄出了這樣觸黴頭的事!”

“她再怎麽說也是宸女,等太後氣消了,自然就沒事了。”宣於璟嘴上這般說著,可心裏頭卻有些幸災樂禍的意味,他本就看不上宸女,想她討好太後不成,反蝕了一把米,可謂真真正正的“活該”!

“但願姑母睡一覺醒來,所有的怒氣都平了。”引文王妃接道。

兩人與其他的王公女眷打了幾句招呼,繞了宸妃而過。

引文王妃面對長長的宮巷,又擡頭看了星月,不禁長舒了一口氣。“這一日,也真是夠長的了。”她喃喃自語道。

“王妃自早上入宮,陪著太後游園聽戲,一直到現在也沒能歇上一會兒,當真是辛苦了。”勤王在引文的耳邊柔聲說著。

兩人親密的模樣,羽洛沒有心思看,也不想看。

倒是雲黛,偷偷地側過半邊臉,替羽洛著急不平。在宮中不能與勤王相認也就罷了,還要眼睜睜看著人家夫妻倆甜蜜親昵。當真是娘娘不著急,她這個宮女都要急壞了!

雲黛的目光隨著兩人漸行漸遠,她正想著勤王與王妃耳鬢廝磨的樣子羽洛不看也好,可恍惚中,又有一種錯覺,勤王頻頻在王妃耳畔說話,其眼神卻好似一直在往她這邊瞟!

雲黛驟然低下了頭!勤王該不會是認出了——她就是那日在宮外替羽洛傳遞團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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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那名宮女低下了頭,宣於璟與引文之間的耳鬢蜜語也停止了。

沒錯!盡管是在夜色之下,他仍然堅信自己沒有看錯!那名宮女,分明就是那日他追丟了小洛兒之後遇上的宮女,小洛兒的團扇還是從她那裏得來的。

不知她與小洛兒是什麽關系?

他手下的幾名禁衛在宮中查找多日,都沒有找到小洛兒的蹤跡,難道小洛兒是在宸妃娘娘身邊?

宣於璟沈思了良久,看來今後,還得想法多靠近澄凝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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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引文王妃的離開,守在康寧宮外的其他宮眷也逐個散去。每一個人經過宸妃身邊,都有著各自的想法,其中最著急的當屬秋戈了。

眼看著喬姑娘受難,她卻無法向主子明言。

“修予,主子不是一直想要把宸女帶回西疆嗎?如今宸妃有難,若是主子能幫上一把……”秋戈只能悄聲地在修予這裏旁敲側擊。

“幫什麽?這種時候,主子心裏頭高興還來不及呢。”修予道。

“主子——他——怎麽能高興呢?!”秋戈心急如焚,連話都說不利落了。

“主子怎麽能不高興?”修予說得理所當然,“正是因為主子想帶宸女回西疆,這才是一件好事!你想,若是宸女在宮中過得舒舒服服,又怎會願意離開?她在王上太後那裏多吃一點苦頭才叫好呢!”

修予頓了一下,又附在秋戈耳邊說:“叫我說,太後還是罰輕了!像以碎玉為禮這種大不敬的事,應當罰個杖刑才好!”

“你——你怎麽能這麽想!宸妃娘娘她——”秋戈蹙緊了眉頭,見修予那自以為是的“頭頭是道”,思緒更亂了。

“什麽宸妃娘娘,你還真把她當娘娘了?”修予隨了主子,打心底也是看不上宸妃的。

“我——我當然沒把她當過王上的後妃。”秋戈心裏永遠只有喬姑娘,主子的喬姑娘!

“那你還有什麽看不過眼的?”修予不明白,秋戈今兒個是怎麽了,一見宸妃受罰,就手足不安的?

“我,我當然看不過眼了!”秋戈直面著修予,心裏頭的著急苦悶實在是瞞不下去了。

真的瞞不下去了……

“宸女她——她就是喬姑娘!”

秋戈此言一出,修予先是楞了一下,轉眼間又不以為然地否定了:“你該不會是還想著當日在梅園的錯覺吧?宸女臉上的紅記你又不是看不見,她怎麽會是喬姑娘?”

“她真是喬姑娘!”秋戈急得直跳腳!“我也不知道那紅記是怎麽回事,可你還記得那日繡球在昌琪宮中叼了竹蜻蜓玩耍嗎?”

“當然記得,那不是主子的麽?”修予道。

“不是,那是宸妃娘娘的!她就是喬姑娘,我已經去澄凝宮確認過了。”秋戈把當日的事一五一十與修予說了,又從懷中掏出喬姑娘最後傳出的紙條:“切不可與冰木頭言,險!”

修予一見“冰木頭”三字,整個人就如被雷擊了一般!普天之下,也只有喬姑娘敢這樣喊主子!

可她,怎麽就成了宸妃娘娘了呢?修予在滿腦子混亂中百思不得其解。他一想到自己方才還說太後罰宸妃罰得輕了,不禁擡手連連打自己的嘴巴子。

一時間,就連修予也急得好似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了!

他知道這事兒不能告訴主子,要是讓主子知道了,恐怕當下就會找了借口為宸妃說情。他們在昌琪宮已然是自身難保的境地,再與宸女扯上關系,以後的日子還不知該要如何艱險。

可不告訴主子——主子將來知道了,再想起今日還因宸女受罰有過高興之情,又不知該心疼後悔成什麽樣子了!

修予與秋戈深一步淺一步地回到昌琪宮中,兩人都坐在廊下的臺階上發呆。

修予哀嘆連連,看得秋戈又後悔了起來,本以為多一個人分擔,心裏能好受一些。可誰知到頭來,只是又平添了一人的哀愁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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