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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看你吃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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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昱確實生氣了。

馮玉春太蠢!

他生氣的是他竟然也犯蠢了,馮玉春有眼無珠送了個這種身份不明的人給他,他竟然為了平衡馮、張二人,還收下了。

他是不信馮玉春會投敵的,他祖宗八代都是地道的北京人。

可是有時候,蠢比背叛還要氣人!

馮玉春身為偏將軍,成天不研究戰法兵書,天天學著張鄂怎麽討好他,他是越想越氣。氣自己,一開始就不能讓張鄂開了這個頭兒。

錢昱把桌上的杯子茶壺全都掀到地上,乒乓作響,行軍就該有行軍的規矩,是他做得不對。

他不該助長這種風氣。

治軍要嚴,但是該賞的時候也要賞,他讓人安營紮寨,就是等南朝廷下一步的行動。

金陵城是通往臨安關要的之地,得金陵,臨安勢必失守,這樣一來,長江以北就真的全成了他們錢家的了。

他不信南朝廷會這麽心甘情願地割肉。

他們很可能知道對戰不敵,所以故意投降,等他領著北軍去了,只留下守城將領,他們再率兵奪城。

可是這些他不能跟士兵們說,軍營裏太大,兩方對壘,誰那邊沒有幾個對面的細作?

他才安撫士兵,還開了先例專門設了個營帳給女眷,專門用來安撫他們。

這一招,還是用錯了?

他不知道這個小顧氏是怎麽得到了馮玉春的青眼,就這麽一步步到了她的身邊。

目前看來,她並非細作,可是日後呢?

他要是真的寵幸了她,顧家的人再與她暗通溝渠,她甚至能在夜裏,悄無聲息地割下他的腦袋,交給顧沂,讓他去立大功。

上次程太守邀他赴宴,他就覺出有些不對,程太守不是使這種招數的人。他想討好他,一定是親自登門磕頭拜訪,哪兒這麽擺譜。

說是赴宴,更像是一種叫囂:你敢不敢來?不來你就是孫子。

他背後有人指點。

是南朝廷的?

南朝廷已經往這邊派援兵了?

沒那麽快,而且如果真的來人,他不會一點風聲都沒收到,今天顧氏這麽一提,他想到了那個顧沂。

叫來張鄂,錢昱問他程太守審得怎麽樣?

張鄂特意去跑了一趟,回來說:“嚇破了膽子,什麽都問不出來。”

錢昱站起來:“我過去瞧瞧。”

走到營帳門口,回頭看了眼桌上的點心和茶水,點心已經不新鮮了,還有茶水都涼了,對外頭的李福氣道:“備幾道小菜,再重新上壺茶,待會兒我過來用。”

李福氣覺得有必要問清楚:“爺想用什麽?”

錢昱站住腳步,眼睛往帳子裏看了眼,想了會兒道:“看看夥房裏還有蝦麽,有就做一道香辣蝦,再一道麻辣牛筋。”

張鄂都楞了,爺的口味什麽時候這麽重了。

上回才鬧了牙疼,這回又這樣....

錢昱仍下話就走了,李福氣追上去:“爺,是等您回來了再上菜嗎?”

張鄂白了他一眼,意思是:這種小事兒還來問三爺,嫌命太長?

錢昱卻還真想了一會兒,他想當著她的面兒吃,讓她巴巴看著眼饞,可是又心疼她挨餓:“做好了就先送上來。”

那不就涼了?

夥房大師傅想了個法子,可以做個鍋子,底下駕著爐子,這樣就不怕冷了。

姜如意看著咕嚕咕嚕想的羊肉鍋子流口水。

黃丫進來給鍋子添湯的時候,姜如意正夾了一塊羊肉塞進嘴裏,餓壞了,舌頭燙麻了都不覺得。

滿嘴都是羊肉的香甜,她幸福地快要暈過去。

黃丫尖叫了起來,姜如意裝天真看著她:“怎麽了?”

黃丫飛奔過來抱住她,上下檢查一遍,姜如意嫌她擋著她吃東西礙事兒,就站起來由她檢查,自己舉著筷子去夾香辣蝦。

黃丫激動地熱淚盈眶,姜如意是被辣的滿眼都是淚,可憐巴巴地嘶著氣,呼呼道:“幹吃太辣了,有沒有米飯?”

“有!有!”

黃丫瘋跑出去,李福氣以為她要瘋,趕緊攔住:“待會兒爺就該過來了,你瞎跑什麽?”

黃丫口齒不清地說了一大通話,李福氣眼睛瞪成銅鈴,恨不得親眼進去驗證一下,他怕黃丫睜眼說瞎話。

這叫大變活人?!

“不是啊!姑娘在裏頭吃鍋子呢!還要米飯!”黃丫喜得又要流淚,擡胳膊擦了擦,李福氣都要哭了,哎哎道:“我去,我去叫米飯,你還守著姑娘!”

錢昱很快就回來了,姜如意正在吃第二碗飯,滿頭都是汗,袖子也高高地挽了起來,露出兩截白皙的小胳膊。

黃丫站在邊上給她剝蝦,沒辦法啊,要是她不剝,姑娘能帶著皮一塊兒吃!這是什麽毛病!

錢昱冷著一張臉走過來,黃丫放下剝了一半的蝦福下去請安,姜如意站起來,看著他,彎下膝蓋乖巧地福身,心裏呵呵一聲,壞了。

她本來想吃飽了肚子再接著藏(可能性不大),她想吃飽了再想招解釋,沒想到錢昱回來的這麽快。

怎麽辦,難道說她在櫃子裏睡著了?

還是和黃丫玩捉迷藏,躲在裏頭睡著了?黃丫這麽蠢,沒有提前對過口供,應該會壞事。

她急得一頭包,錢昱在她對面坐下,看都不看她一眼,黃丫趕緊添了雙筷子,他揀起來戳了一塊最嫩的羊羔肉,塞進了姜如意的嘴裏。

看著她一臉幸福的模樣,他就繃不住了,還是板著臉,嘴角已經帶了笑:“好吃嗎?”

姜如意趕緊咽下去,討好地點點頭。

錢昱又給她餵了一塊,冷笑著說:“這麽好吃,也不知道給你家爺嘗嘗。”

姜如意夾起一塊肉,左右看看,黃丫早躬著身子退出去了,屋子裏就剩他們倆面對面地坐著。

她的胳膊沒有錢昱的長,不能直接伸過去餵他,錢昱那樣子,應該也不會把脖子伸過來吃她的肉。

她就跳下椅子,小心翼翼地用筷子夾著肉,來到錢昱的面前,他含笑看著她,姜如意突然心思一動,當著他的面,一口把肉叼進了嘴裏,然後再用嘴巴朝他餵了過去。

看他還吃不吃!

她顯然小看了這位爺的下限,錢昱笑了一聲,伸手在她小腰上一撈,把她抓進懷裏,嘴巴對上她的,叼住她嘴裏那塊肉,嚼都不嚼直接就吞了。

一頓飯吃得賓主盡歡,飯後他洗漱,她換衣服,兩人隔了一道屏風,就好像之前那點小別扭沒了似的。

讓姜如意都以為,她藏起來把事情鬧得這麽大就是為了邀寵。

天老爺,她絕對沒有這個想法。

顯然那位爺誤會了,一個晚上他看她的眼神都是“你那點小心思爺都知道。”溫柔得讓她都覺得...自己鬧這一出,真的是為了用這招吸引他的註意力。

倆人躺在床上啥也不能做,他把手伸進她衣服裏,一下一下地摸著肚皮,她精神緊張了一天,就快要睡著的時候,半睡半醒間聽到他說了句話:“讓你受苦了。”

她迷茫了一下就睡沈了。

錢昱嘆了聲,他都不敢想,就她這樣的,如果嫁給了顧沂會落得什麽下場?她哪一點有當家主母的架子?

如果不是他半路把她擄了來,姓顧的能把她一家吃得骨頭都不剩。

程太守骨頭輕的很,之前沒怎麽給他用刑,他過去,讓人用一塊燒紅的烙鐵在他面前一晃悠,直接就招了,南朝廷密信的內容,前來多少兵馬、糧草多少....

還有顧沂之前的那些歪主意,說顧沂讓他下在酒裏面的是砒霜,他有心投靠北朝庭、錢家軍,才改成了春.藥。

錢昱冷笑,顧沂可沒那麽蠢,下砒霜也根本害不到他,頂多死兩個試藥的奴才。顧沂是想借他的手除掉程太守吧?

這等小人,除非是有利所圖。

審得好好的,太守夫人突然哇一聲大哭了起來:“就是為了那五千兩銀子!”

程太守臉瞬間紫了,要去掐太守夫人的脖子:“賤人!那銀子你不是說都送走了嗎!”

錢昱端著茶坐在太師椅上聽他們掰扯,揚手讓底下人不要阻撓,聽了一會兒,李福氣氣喘籲籲地說姜主子找著了!就在營子裏頭!這會兒正吃鍋子呢!

錢昱撫掌笑:“好!”

回來的一路他心情都不錯,那五千兩銀子的事兒他知道,姜氏一收到那筆銀子就跟他說了,小臉嚇成慘白色。

真是沒見過世面的小婦人。

沒想到,她竟然沒收。

是不敢吧。

貓大點的膽子,現在還玩這出小把戲。

“蠢貨!”他笑著在她臉上輕輕捏了一把。

心裏有爺直接說不就行了?玩這樣的小手段,那是你家爺知道你什麽樣兒,疼你,包容你。

你就不怕萬一惱了爺,爺一生氣不要你了?治你的罪?那時候你怎麽辦?

他想把她拍醒,再教訓幾句,又覺得說了也沒用,只好把她抱進懷裏,把她腦袋按在他的胸膛上:“真是個傻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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