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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爺那麽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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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昱伸手在她腮上擰了下,姜如意腦子裏還在想事,疼得兩片柳葉眉皺在一起,錢昱笑著又在她鼻頭上點了兩下:“小東西,一聽要學規矩就不高興了?”瞧這小臉給拉的。

這些人裏頭,也就你敢給爺臉色瞧了。

姜如意被他拉著坐到旁邊,看他手裏正拿著她剛才看過的幾本書在翻。

屋子裏靜得只能聽見他翻書的聲音,黃丫早不知道跑哪裏去了。

胡亂地翻了一會兒,錢昱才偏頭問她昨晚哭的事兒。

他原本想著,等著她憋不住,自己就會撒嬌說出來,不過他等得有些不耐煩了。

那就直接問吧。

姜如意被他問的先是一楞,然後從榻上下來,膝蓋一彎跪在了他的下首。

這回錢昱沒攔著,讓她就這麽跪著,眉毛不擡地嗯了一聲:“說吧。”

姜如意說想回家看看爹娘。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聽見上頭的人好像松了口氣。

然後一雙大手伸過來,把她給扶了起來,她擡頭,錢昱一雙美目正瞪著她。

她嚇得趕緊又把頭給低了下去,腦門挨了錢昱一下彈:“在你心裏,爺就是這麽冷心冷肺的人,連你的親生爹娘都不讓你去見?”

虧得爺這麽疼你。

真是個小白眼狼。

姜如意一聽這話,眼睛裏的神采瞬間就恢覆了,不用扶,自己就跳了起來,跳完又覺著失禮,還要跪。

錢昱終於臉上帶了一絲笑模樣,用眼珠子戳著她,姜如意不敢跪了,磨磨蹭蹭地蹭到他的跟前,錢昱一張臉還是冷冰冰的,眼眸深邃得很,妥妥就是霸道總裁狂拽酷炫吊炸天的那一出。

可現在的姜如意一點都不怕他,她偷偷伸出一只手指頭,勾住他的袖子,再順著他的袖子一點點勾到他的手腕。

錢昱冷哼了一聲,反手一抓,讓她仰面倒在了自己的懷裏。

姜如意快樂地笑著,拿手勾住他的脖子,忍不住,在他臉上啵啵親了兩口:“三爺你太好了!”

錢昱唇角勾出一絲笑,手往她屁股上來了兩下:“現在知道爺好了,以後還偷偷拽著被子角哭嗎?”

姜如意被他打得一顫一顫的,拽著他的袖子求饒,錢昱被她這幅模樣直接惹出了火,撩了袍子,扯下她的褲子,把她按在榻上火急火燎地來了一場。

外頭張鄂正領著夥房的士兵們捧著午膳過來,老遠瞧見黃丫一臉通紅肅手守在帳子口,擡手一攔身後,轉身對後頭道:“把東西都拿回去,放在爐子上溫著,等過半個時辰再來。”

這位姜姑娘,真是個能耐人啊!

下午,錢昱走後,姜如意美滋滋地拉著黃丫問她中午沒說完的話。

黃丫被她的快樂感染了,直接就出賣了張參軍,歡快地說:“張大人讓我勸著姑娘給三爺做些針線。”說完,樂顛顛地跑到一邊把那一堆布料繡花樣子、艾草、蘭草之類的東西捧過來。

姜如意試探地問:“張大人是想讓我做個香囊?”

“...是吧?”黃丫根本不知道香囊是幹什麽用的。

姜如意長長地“哦”了一聲,然後抱著那一堆東西犯難。

因為她壓根不會啊!

別說香囊了,給她一塊現成的繡樣讓她照著繡,她都繡不來。

本來是想做點什麽東西討三爺的歡心,順便感謝一下他,可是結果等紀氏直接被接到了營帳裏頭,她手裏那堆東西來是什麽樣,現在還是什麽樣。

母女倆就像是嘮家常似的,紀氏挨著她坐下來,努了眼她手裏那堆東西,心道:如意還是得放出來經歷一些才知道長大,現在都知道做針線活了。而且還不動不動就哭鼻子了,看來實在是長進了。

其實姜如意是沒緩過勁兒來。

下一秒鼻子就紅了,抱著一堆破布紅著眼睛,楞楞地看著娘。

紀氏趕緊用帕子擦了擦眼角,先把藏在袖子裏、衣服裏的好吃的全都倒出來。

姜如意都顧不上傷心了,趕緊過來幫忙,拽著她的袖子慢慢往桌上倒。

桂圓酥,肉幹兒,核桃糖...

全都用布緊緊地包裹著,被紀氏貼身藏著,貼著她的肌膚,外頭那層布都是暖烘烘的。

“娘,你幹嘛偷偷藏在衣服裏啊?”姜如意給她重新把衣服系上,紀氏悄悄說外頭看門要檢查她帶的東西,她怕這些吃的到了他們手上就拿不回來了。

姜如意眼圈又紅了,轉身要去給她倒茶,紀氏和黃丫同時把她攔住。

紀氏:“傻丫頭,你乖乖坐著別動,讓娘好好瞧瞧你。”

黃丫說:“姑娘別動,我去就是了。”紀氏看了眼她,黃丫對她咧嘴笑了下,往下端了個萬福:“太太好,奴才是伺候姑娘的。”

紀氏這回是真信了如意這小日子過得不錯,連跟前伺候的人都有了,從兜裏摸了半天,掏出一個沈甸甸的荷包,就要塞給黃丫:“以後還得你多擔待了。”

黃丫哪裏敢收,被燙著了似的,刷的一下蹦的老遠,怯生生地看向姜如意。

紀氏滿意地點點頭:“是個本分的。”

從荷包裏掏出一枚銀錠子,還是送到黃丫手上:“該你的,好好收著。”

黃丫還是看姜如意,看她點了頭,才高興地收了起來。

紀氏重新坐下,拉著姜如意的手,上上下下的看,臉色白了點,襯得眼圈有點黑,頭發也有點亂,像是剛午睡了起來似的。

倒是比前些日子還要胖了。

真是個有福氣的。

她驚嘆著,又摸出來好幾個荷包,連同剛才要給黃丫的那個都遞給了姜如意:“好好收著,以後多的是要花銀子的時候。”裏裏外外,哪個不是要打點。

早知道有這事兒,她就不該一直拘著女兒,就應該讓他幫著管管手裏頭的事兒。

也不用到這個時候臨時抱佛腳,這幅缺心眼的樣子,見了還不如不見。

真是越看越擔心。

姜如意打開其中一個荷包看了一眼,馬上又合了上去,低呼一聲:“娘,怎麽這麽多錢啊!”裏頭不光是銀子,還有銀票!

她不肯要,推給紀氏,紀氏老毛病又犯了,揚起手在她屁股上來了兩下:“聽你娘的準沒錯!”

黃丫遞了茶過來,聽見紀氏巴掌打在姑娘身上啪啪地響,想到前幾天在帳子外頭聽見三爺也是這麽打姑娘的,臉一下就紅了。

紀氏一肚子要交代的話,到了嘴邊,一句都說不出來了。

娘倆眼淚汪汪對著看了一會兒,紀氏突然壓低聲音,拉著她的手:“他...待你好嗎?”

姜如意臉一下紅到了耳朵根,低下頭小聲囁嚅出來一個“好”字。

她這樣紀氏更不放心,以前那個顧沂雖說心眼是個歪的,好歹人就在跟前兒。現在這個什麽三爺,她連人都沒能見著!別說人品之類的了!

真是造孽。

紀氏扭捏了一下,還是說了:“...你們倆,那個了沒。”

姜如意脖子根兒都紅了,蚊子似的嗯了一聲。

紀氏兩手合十念了幾聲佛語,這個時候也顧不得臊不臊臉了,盯著閨女的臉色仔仔細細看了一會兒,果然和在家裏比,多了些嬌態。

除了一張臉紅成煮熟的蝦子,眉眼間都是嬌柔,真是...

紀氏又嘆又氣,到底是便宜了哪個混賬王八蛋!

她怕女兒年紀小,她又沒和她說過這些,別的不提,還是一個勁兒問:“他傷著你沒?”

姜如意沒說話,紀氏就急了:“他欺負你年輕,你可不能由著他,他一個當兵的,哪裏會知道節制,你自己的身子還得自己盯著。”想著又有了淚,還不知道那畜生是怎麽折磨如意的呢,那麽小的人兒,花骨朵兒似的。

姜如意最怕她哭,扯著紀氏的袖子:“娘,他可好了......”說完這句話腳一跺,咬著袖子別的都不肯說了。

紀氏嘆了聲:“冤孽!”

又問他年紀多大?

姜如意:“約莫二十出頭?”或者還沒到二十?

“我的乖乖!年紀這麽輕就當上將軍了!”紀氏一面嘆著,心裏琢磨他是否已經成婚。

一轉念,人家那樣的身份,即便娶妻,自家女兒也自然輪不上。

姜如意看她又要落淚,還是和以前一樣,往她嘴裏塞了顆栗子糖:“娘你快嘗嘗,我覺得有點苦!”

紀氏含在嘴裏品了一會兒,納悶道:“我特意在裏頭多加了兩勺蜂蜜。哪就兒苦了,甜得都發膩!”再看女兒,正在那兒捂著嘴笑呢,又往黃丫嘴裏餵了一顆:“你也替我嘗嘗,看苦不苦。”

黃丫受寵若驚,慢慢吞著,笑瞇瞇地幸福說:“好甜!”

又坐了會兒,簡單教了會兒姜如意怎麽做針線,盯著她穿了幾針,連連搖頭:“你這繡出來的東西將軍能看得上眼?”

姜如意一副發現新大陸的模樣,玩的不亦樂乎,紀氏嘆著氣走出了營帳。

黃丫出去送紀氏,一路送到軍營最外邊,紀氏還是又多塞了幾個銀錠子給她,這種身邊伺候的,最怕的就是不忠心。

這丫頭現在是沒膽子,你要是不把她餵肥了看嚴了,等以後膽子肥了,別人一給點什麽好東西,心就往外飛了。

紀氏握了握她的手:“姑娘就教給你了。”

黃丫拍著胸脯:“太太放心吧。”

回去的路上,手緊緊地攥著那幾枚銀錁子,她不能辜負了太太給的這些銀子,她要好生照顧好姑娘。

剛到帳子口,簾子挑了半個角,就看見姑娘正低著頭抱著繡樣坐在床邊,三爺立在她身後,一只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正低著頭在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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