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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缺心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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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昱嗯了一聲,張鄂提著水進去,錢昱正在讓人伺候穿衣服,姜如意踮起腳給他系扣子,從下頭一路系上來。

到領子口,他擡起頭讓她系,偏頭對張鄂隨口道:“放下就出去吧。”

張鄂趕緊問:“爺早上要用點什麽?”

姜如意總算把他領子口的最後一顆盤扣系好,踮了腳半天,兩個人挨得極盡,她的頭頂對著他的下巴,怕自己呼吸的氣息噴到他脖子上就不好了,所以這一路姜如意都憋著氣。

錢昱低頭順著她敞開的領口一路往下看,胸前還留著昨天夜裏的紅印,白嫩嫩的上面印著鮮紅的幾道手指印,真是賞心悅目。他伸手又握了一下,底下人臉就更紅了,屏聲斂氣半天,終於憋不住了,一口軟軟的蘭芝氣吐在他脖頸間。

張鄂低著頭在腳底下找金子,等了一會兒才聽見上頭爺道:“就用奶饃饃吧。”聲音低沈得厲害,張鄂得了這話,趕緊腳底抹油溜了出去。

姜如意彎下腰去,先把銅壺裏的熱水倒進銅盆裏,再把手巾輕輕放進去,讓熱水把整個手巾都浸透了,才重新從水裏撈出來,絞得半幹。

錢昱看她一雙手被熱水燙的通紅,往日在府上這些都是底下太監做,皮糙肉厚,他壓根也沒註意過。那些伺候人的奴才,從小就是人精兒,別說擰一條帕子,就是剛燒開滾茶倒進被子裏,讓他們就這麽一直捧著,也是眉頭都不敢皺一下。

所以,在錢昱心裏,對這個江南小女人除去“小”、“萬事如意”這兩個印象,又蓋了一個“嬌氣”的戳。

這些江南出生的女子啊,小門小戶的,反倒比大戶人家的都要嬌。

他擦過手,就把帕子扔到一旁的托盤裏,然後看著姜如意:嗯,接下來擦臉。

姜如意心裏嘆一聲,只好低頭重新取了一條手巾,繼續重覆剛才的動作,毛巾剛放進去,上面伸下來一只大手,把手巾給接了過去。

其實不算大,大是相對她而言的。

手比她的還要白,骨節分明,白皙纖長。

他擰完帕子之後,手比她的還要紅,不僅紅了,還比剛才腫了一圈,姜如意都擔心會不會把他燙壞了。

錢昱擦了臉照舊仍到一旁,看她低著頭一個勁兒盯著他的手瞧,輕咳一聲,不動聲色把一只手放手身後。另一只手指了指屏風那頭的小幾:“那裏有點心,餓了自己用。”說完看姜如意反應。

姜如意點頭說是。

錢昱發笑,早上就聽見她肚子裏的動靜了。還挺能忍。

換做在府上,她這樣伺候主子,就是大不敬,拖出去打板子都是輕的。趕上他脾氣不好,冰天雪地在外頭跪一晚上也不是開玩笑。

不過現在,反而覺得逗她挺好玩。

誰叫他一路沒個樂子。

又指了指帳子一角,再看她,果然,小家夥臉瞬間紅了,飛快地把頭低了下去。

錢昱大笑,沒再說什麽,轉身出去打拳去鳥。

那一角單獨被一個小屏風圍著,大概兩平米的面積,她起先不知道是幹嘛的。早上這位大爺起來,披上衣服過去,不一會兒傳來水聲,她才知道哪裏擺著馬桶!

等他出去後,紅蘋果的姜如意也過去方便了一下,其實自從她被抓了來,一直到現在都不吃喝,本來沒想方便,剛才被他這麽一指,突然就想了...

走出來之後,迷茫了一會兒,選了張離炭盆最近的小椅子坐下。把褲腿挽起來看看膝蓋,她的腿雖然不影響走路,但是俗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她又是小時候受的傷,還不輕。平時稍微走快了就不行,更別提跑了。昨天跪那麽久,又一直在外頭凍著,一冷一熱,夜裏就有些疼了,勉強忍著,太累太困睡下就不覺得了。

早上一醒她又察覺到有些疼。

還疼得很厲害。

坐著還勉強能忍住,站起來就有些吃力了,還要走路、下跪、尤其是半蹲福身的姿勢,她覺得自己的後背都被汗給浸濕了。

往往這個時候,紀氏都會拿一小瓶黃酒,倒在手心裏搓熱了給她敷腿,膝蓋窩裏都是暖烘烘的。

突然就有了淚意,她強行給吞了回去,好餓啊。

哭什麽,爹娘好好的呢。

她其實想找個機會問問這位三爺,他會怎麽處置城裏的老百姓。

可是在床上的時候人家放飛自我,她沒機會問。下了床,人家一張臉冷冰冰的,滿臉寫著“別惹我”,她沒敢問。

其實她更怕問了,人回她一句“殺了”。還不如不問,起碼留個念想。

看到膝蓋上面有淤青,她嚇了一跳,以為是腿疾犯了,用手按了一下淤青,疼得只抽冷氣。

應該不是骨頭的問題吧?

她又把另一條腿的褲腳挽起來,看見上面膝蓋也是青的,頓時松了口氣。跟著臉燒了起來。

不是舊傷,那肯定就是昨天晚上弄的了......回憶昨晚,簡直就是羞恥play!很難想象一張這麽清秀正經的臉下,幹起那事兒來簡直...

她一個現代人都被刷新三觀啊。

眼睛挪到那張床上,褥子都沒換,上面一團亂,上頭還有兩個人留下的東西,其中有一片地方留有一抹嫣紅。

她看得有些楞,眼角酸酸的。上輩子她剛滿二十就穿了,沒來得及體驗一把那種傳說中的人間妙事,想不到這輩子才十五歲就被她給弄沒了。

外頭傳來腳步聲,簾子被人打起來,張參軍領著一群年輕的小兵魚貫進來——打掃屋子。姜如意站在角落裏對張鄂行註目禮,張鄂默默內流:你以為老子想幹這個打雜的事兒?

他本來是爺府上的幕僚,可這一路下來,都快趕上太監了,有次錢昱打趣他:“回頭你切了進爺府裏頭來,爺給你安排個好差事。”嚇得他一天沒敢露臉。

後來就想明白了,估計是那幾天爺嫌他總在跟前晃悠礙眼,也不是真要他切了進府裏做太監。虧他還心理鬥爭的好幾天,反正他媳婦娶了兒子有了,要爺真有這個意思,切了也行!

一般只要重新把被子疊整齊就行,但這回得換新的,因為昨晚幹了那事兒。

姜如意脖子根兒都紅了,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幾個十一二歲的小兵在那兒換被子,她掙紮了一下,往前走了幾步,想說:我來吧?

張鄂在旁邊道:“姑娘別怕,這幾個都是我專門挑過的,手腳幹凈得很,剛才進來還特意洗過手了。”

唉。

兩人對完話,張鄂突然楞了下,呀,剛才忘了問爺她怎麽處置了。

他抓耳撓腮啊,總不能現在問人家姑娘:你昨兒個伺候的怎麽樣啊?爺高不高興啊?是不是欲.仙欲.死啊?呸!他還沒那麽不要臉!要真這麽問,回頭人家往爺耳邊遞個什麽枕頭風,他這就是妥妥地調戲主子的女人,死一百次都不夠啊。

可是爺也沒說是不是讓她留下啊。

他更沒膽子跑外頭去問爺。

越想心裏越激動,這會兒才真是建功立業的好機會!爺要是覺著她好,他就趕緊的溜須拍馬在人面前賣好,日後等人家出息了,在爺耳邊遞兩句枕邊風,升官發財不是妥妥兒的!

要是爺覺著她不好了,也好辦,打哪兒來回哪兒去唄,那一帳子都是年輕漂亮的小姑娘,還挑不出一個可心人兒?

但是吧,昨兒夜裏兩人折騰那麽晚,瞧爺那樣也不像不喜歡。

可是今兒又沒留個準話。

張鄂心裏嘀咕了一番,躬著腰上去,低聲喊了聲:“姑娘?”

這一聲軟乎得姜如意渾身起了層雞皮疙瘩,她忐忑道:“您有什麽吩咐?”

“哎喲,您可千萬別跟我客氣,小的就是在爺底下使喚的一奴才,哪兒能讓您稱您啊!”

姜如意後脖子涼絲絲的,她懷疑張參軍是個太監。

張鄂有了主意,先把姑娘哄好送回去,反正嘴上不得罪,畢竟這帳子是爺辦公的地方,他們這些部下一般都不讓留,何況是個小娘兒們。

先把她送回去,爺要是啥也不說,那他這事兒就辦對了。要是爺問起來了,也不怕,頂多挨一腳再把人給請回來就是。

姜如意跟在他身後,還是照昨天晚上來的路,原封不動地回去了。不過這回張鄂主動打了個燈籠,走路的時候還彎著腰。

姜如意一路上都心虛地不得了,一般這種情況是不是都得給人家點銀子?

兩人在營帳門口停住腳步,張鄂道:“小的就送您到這兒了。”然後瞪了眼帳子門口站崗的幾個兵:“小心伺候著!要是姑娘哪裏不好,要你們的腦袋!”

轉身要走,突然一拍腦門,回過頭道:“瞧我這狗記性,姑娘您怎麽稱呼?”

姜如意回了,張鄂笑道:“姑娘大福氣,連名兒都帶著福氣。”

姜如意道不敢,差點說成公公您慢走。

“勞您關照,參軍您慢走。”

張鄂看小兵正在往她手上綁繩子,這也是沒辦法,不比那幫窯子貨。要是她手裏利索著,給裏頭別的姑娘解了繩子可怎麽辦?

他只好瞪著那小兵道:“輕點兒!打仗的時候沒看你這麽大力氣!”

小兵手一抖,打了個蝴蝶結,姜如意忍不住都要樂了。

張鄂看她這樣,心裏嘆了聲:難不成爺就喜歡這種缺心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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