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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章 犧牲張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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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方正仿佛閻羅上身一般,震懾了在場所有人,連番的審問。如狂風暴雨容不得有絲毫的歇息,這樣問出來的話。和方才宇文嘯叫他們在堂上作供細節竟是毫無差別。

這些口供就真的形成了證據鏈,一環扣一環。勞俊才與部下都作供,說太子就寢之後。是張鈞生帶走了顏如玉,勞俊才說當時他喝得有些糊塗。只聽得張鈞生說太子爺或許等酒醒之後會要有人伺候,所以暫且留下。而當時營中負責太子夜巡防護的軍衛,篤定太子爺半夜裏不曾醒來過,也不曾出來。更無人進出,所以斷定太子沒有叫顏如玉伺候過。

現在的問題關鍵就是,張鈞生把顏如玉帶走之後,帶去了哪裏。為何翌日一早才送回大槐樹底下。而且,當時的顏如玉分明是被折磨過一番了。這點從更夫和糞工的供述能確定。

案情卡在這個當下,褚方正嚴聲質問張鈞生,張鈞生本來還十分狂傲。但被打了嘴巴,氣勢折了大半,又見裕親王都做不得聲,只用冰冷的眸子盯著他,他急亂之下,錯漏百出,一會兒說更夫撒謊,一會兒說把顏書柳先送了回去,可他這些話都與褚方正最先形成的證據鏈對不上,越發顯得狼狽慌張。

宇文嘯一直盯著他,等他眼底露出驚慌急亂之色的時候,倏然指著他厲聲質問:“有人看見你把顏如玉送到了裕親王的房中去,翌日一早你再從裕親王的房中接走顏如玉,所以,真正汙辱顏如玉是裕親王,是不是?”

宇文嘯此言一出,裕親王當下大怒,竟不顧身份便從旁聽座位上躍起,一拳打在宇文嘯的臉上,宇文嘯側身一避,沒完全避開,拳頭從他的臉頰上擦過。

裕親王指著他的鼻子,面容狂怒至扭曲,“你竟敢在大理寺堂上攀咬本王?你拿出證據來,否則本王便要治你一個誣陷之罪。”

宇文嘯淡淡地拂開了他的手指,盯著裕親王,他們身高相當,氣勢絲毫也不減地與他對峙,“伯父何必心急?侄兒既然能說出這句話,定有證人可以證明,只不過,這位證人被皇祖父先傳召入宮去了,您稍等便是。”

“你……”裕親王眼底再狠了幾分,恨不得當場把他撕碎,“此案審理在大理寺,你為何把人往宮裏頭送?你到底有何居心?”

宇文嘯淡淡地道:“是皇祖父要見他,並非是我送進宮去的。”

裕親王盯著他半晌,眼底閃過各種情緒,便回頭對褚方正道:“暫時休堂,本王要與他道個分明。”

褚方正見審訊了有一個時辰,便道:“那邊暫時休堂半個時辰,諸位王爺大人也好活絡活絡筋骨,半個時辰之後再繼續。”

宇文嘯看著裕親王,眼神充滿了挑釁,“顏書柳既然能告一次禦狀,也能告第二次,伯父認為呢?”

裕親王眼底殺意頓生,被雲王拉了一把,他才回過神來,收斂眼底殺人的銳氣,大步出去,還回頭朝褚韞揚了一下手,褚韞臉色發白,急忙借內急出了門,到了後衙,叫人去探,一炷香之後,探得消息回來,說摘星樓的馬車今日確實進宮了。

裕親王臉上的肌肉顫抖了幾下,一掌擊下了桌椅,目赤欲裂地吼了一聲,“宇文嘯!”

褚韞也有些慌亂了,道:“王爺,看堂上這些人,口供都嚴絲密縫,張鈞生帶走顏如玉,還於天亮送走了顏如玉,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且京兆府臧大人在場,此事想糊弄過去,絕對不可能了。”

褚韞口氣是有幾分怪責,因為裕親王並未告知當時的真相,只讓盯著太子窮追死咬,如今對方一下子多了這麽多人證,他辦事實在疏漏不說,大有可能這顏如玉就是他所汙嫁禍到太子身上去的,若是這樣的話,他該早一些說的。

“依你之見,該怎麽辦?父皇已經審了那人,那人也定得宇文嘯授意要誣陷本王,本王怕是輕易脫不了身。”裕親王狂怒之後,也知道事情有些嚴重,可眼下這亂局,如何能逆轉?

褚韞略一定神,便有了主意,“王爺,眼下只能舍棄張鈞生了!”

“不可!”裕親王一聽,眼底揚起了風暴,“他是本王身邊最為得力的人,他多年一直對本王忠心耿耿,還把他的妹妹送給了本王當小妾,本王怎能犧牲他?”

“只怪他辦事不牢靠,當日就不該被人看見,否則怎有今日之事?王爺三思啊,若從宮中送來證據,王爺想要再脫身就難了。”

裕親王滿腹怒氣,發不得,雙手握住拳頭,咯咯作響,眼底赤紅,“他十個宇文嘯,都不足以給張鈞生陪葬,可恨的是,你們竟不妨著他這一點,還叫他們擄走了顏書柳,如果顏書柳再告一次,且告的是本王,不管能不能入罪,本王必定名聲盡喪,真沒用,這大理寺就是一群窩囊廢。”

褚韞心裏不快,這怪得了誰?是他自己說都辦好了,不會有利於太子的口供出現,卻不料第一次開堂就來了一個蘇覆,直接廢掉了少詹事的口供。年間做了準備,本以為勝券在握,殊不知,宇文嘯竟然是帶來了一群證人,這短短的十餘天,宇文嘯竟然能讓他們無視裕親王的權勢出面作供之餘,還能親自到京來,宇文嘯怎麽可能做得到?

褚韞百思不得解,只覺得真是小瞧了這個野種,沒想他竟然有這手段。

裕親王和他比起來,簡直不一堪一擊。

褚韞的態度也強硬了起來,道:“王爺斟酌著辦吧,開堂的時辰快到了,是要說服張鈞生領罪,還是要以此損了王爺的威名,甚至有入罪的危險,王爺自己取舍便是,那顏書柳是個什麽樣的女人,王爺想必很清楚。”

“你再無別的法子嗎?什麽事都要本王拿主意,本王要你們何用?”裕親王怒道。

褚韞冷笑了一聲,也沒留情諷刺了,“王爺,褚家再能耐,也不能一直給你擦屁股,前前後後,你辦的事情裏,哪一件是妥當周全的?但凡當日得力一些,太子死在雪狼峰,也沒今日的事了。”

說完,褚韞轉身就出去了,即便身後傳來暴怒的咆哮聲,褚韞也不為所動,裕親王如今越發的囂張,是該要給他提個醒了,別以為褚家人都得為他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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