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看著慕容清，第一次覺得，慕容清有些不守規矩，便有些不高興了：“清兒，黎兒喜歡你，我也喜歡你，可是，這不應該是你恃寵而驕的理由。選妃是祖制，不可因為你一個人而改變。”

慕容清看著太後，笑了笑：“母後，若是阿黎選妃，那麽，我是否還要一心一意的只對阿黎一人？”

慕容清的這句話，在太後聽來，簡直是大逆不道：“蘇慕卿，你這是在威脅哀家嗎？你是在告訴哀家，若是讓黎兒選妃，你就要淫亂後宮嗎？”

慕容清看著太後，繼續說道：“母後，如果阿黎娶了別人，或許，我真的做得出來。”

太後看著慕容清，這下子，是真的楞住了，指著慕容清，半天說不出話來：“你……你怎麽敢？！”

“太後，我沒什麽不敢的”，慕容清冷靜的有些詭異，“自始至終，我想要的，只有阿黎一個人。如果有一天，我發現阿黎愛上了別人，離開了我，那麽，我怎麽還能，留在他身邊呢？”

太後沒有說話，還是在生慕容清的氣。

慕容清也不在意，自顧自的說道：“母後，你知不知道，阿黎受傷的時候，我想過，若是阿黎死了，我便去陪他。我沒有騙我，我真的會去陪他，在這後宮裏，我只有阿黎一個人。若是失去了阿黎，我根本就沒有在後宮中生存下去的理由。

母後，剛剛是我不好，不該說話來氣你，但是，若是阿黎真的娶了別人，我雖然不會淫亂後宮，但，我會離開。”

太後氣終於順了一點兒，看著慕容清，道：“你離不開的，沒有哪個後妃可以在丈夫活著的時候離開後宮。”

“我沒打算，一定要活著離開”，慕容清的聲音不大，就像是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情，“阿黎願不願意放我出宮是他的事情，可若是阿黎真的選妃，那願不願意留在他的身邊，是我的事情。”

太後看著慕容清的堅定，突然間懵了，她好像已經很久都沒有見過這樣的人了，不，或許她從來就沒有見過這樣的人，只是聽說過罷了。

太後嘆了一口氣，對慕容清有了些憐憫：“清兒，你這是又何必呢，帝王的心，從來都不會只在一個女人身上。”

慕容清笑了笑，笑得有些無奈：“可我的心，只在他一個人身上啊。母後，我全心全意的愛他一個人，我生為了他，死為了他，我的心裏全是他，他的心裏，為何不能只有我？”

太後無言，慕容清的想法，跟自己年輕的時候竟然有幾分相似，只是時間過去了太久，見過了太多的宮廷鬥爭，漸漸地，她已經將這種想法當做是癡心妄想了，帝王怎麽可能將心放在一個人身上。

可是，現如今，太後突然間想了想，帝王也是人，為何不能將心放在一個人身上呢？

但，終究是祖制，太後對慕容清道：“清兒，即便是黎兒娶了別人，你也是正宮皇後，黎兒對你如何，你也是知道的，又何必非要他只有你一個人呢？就算有新人入宮，也依舊撼動不了你的地位啊。”

慕容清只覺得太後說的話很是可笑：“母後，可是人心，會猜忌的。”

太後聞言，看著慕容清，突然間覺得慕容清真是聰明，自己幾十年才明白的一件事情，慕容清這麽快就明白了。

“母後，新人入宮之後，無論阿黎對我有多好，他總得去看那些新人幾眼吧？他總不至於還會天天守著我吧？”

太後沒有回答，她心裏明白，若是新人入宮卻得不到寵幸，那跟沒入宮沒什麽差別，甚至還不如沒入宮呢。

慕容清繼續說道：“只要阿黎去了別的宮裏，我便會去想，阿黎與她做了什麽，阿黎會不會慢慢地喜歡上她們。我不是聖人，我有嫉妒心，阿黎是我的丈夫，我怎麽可能會甘心拱手讓給別人。

長此以往，我必然會起了別的心思，要麽，傷害那些女人，要麽，傷害我自己。到最後，我會變成我最厭惡的人。若是這樣，還不如早早的離開，至少在阿黎心裏，我還是最美好的我。”

太後聽著慕容清的話，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過了一會兒，才說道：“清兒，後宮中的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麽簡單。”

“我知道，不就是平衡朝廷權利嗎？”

慕容清笑了笑：“可是，這平衡朝廷權利，也未必需要阿黎與我做出這樣的犧牲啊。若是我在後宮中鬧騰，阿黎也不會有心思處理朝政吧？”

太後聞言又有些惱怒了：“你這是在威脅我嗎？”

“不”，慕容清說完，淚便落了下來，

“我不是在威脅母後，如果可以，我倒是寧願對阿黎愛的不是那麽深，至少，現在就不會那麽痛。母後，我控制不住自己，我太愛阿黎了，愛到不可能跟別的女人一起分享他，若是新人入宮之後，我沒有絲毫的反應，那只能說明，我死了，或者，是我的心死了。”

太後聽著慕容清所言，心中雖然有些不開心，但不得不承認，慕容清沒有騙自己：“清兒，你說的雖然是真心話，可是，選妃的事情不是你我能夠決定的，這是祖制。”

慕容清笑了笑：“母後，我知道是祖制，可是已經有多少祖制變了？”

太後聞言臉色變了，在自己身上，就變了兩條祖制。

第一條，是先皇死後，子弱母壯，自己本應該給先皇陪葬，可以為蕭垣和容然兩個人聯手修改了祖制，自己才得以活下來，第二條，就是容然是自己的親哥哥，按照祖制，並不能做丞相，可也是因為自己修改了祖制，才讓容然成為了丞相。

太後不再說話，只是看著慕容清，她很明顯的看到了慕容清的決絕，若是南宮黎真的選妃，慕容清或許真的能做到玉碎，這一點，她是不願意看到的，可是，修改祖制的話……

慕容清看出了太後的為難，笑了笑，然後對太後道：“母後，要不，讓阿黎來做決定吧，我不會為難阿黎，我也不會告訴阿黎，若是他選妃，我便離開。我會讓他，憑他自己的心意，做出這個決定。”

太後看著慕容清，終於點了點頭，然後對慕容清道：“清兒，雖說我說這句話，你或許並不能聽進去，但我還是要說，身為皇後，要有母儀天下的氣度，海納百川，若是你連一兩個妃子都容不下，你又如何，做這皇後？”

慕容清笑了笑，然後看著太後說道：“母後，您倒是容下了，可是，您快樂嗎？您容下了先皇的妃子，容下了先皇的孩子，可是，您真的，快樂嗎？”

太後沒再說話，只是揮了揮手，讓慕容清退下了。

慕容清出門之後，浮萍看著慕容清，忍不住說道：“主子，您膽子真夠大的，我在一旁看著，都為您捏了一把冷汗。雖說如今的太後，勢力已經比不得以前了，但終究還是大周的太後，您這樣跟她說話，實在是讓人擔心啊。”

慕容清笑了笑：“她不會對我如何的，因為她更加知道，與別人分享一個丈夫的淒苦。”

慕容清說完，正好看見了迎面走過來的慕容澈，頓時，就有些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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