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陰冷的聲音伴著夜間的涼風，讓慕容清打了一個冷顫，看著眼前的南宮涵，慕容清開口就要叫浮萍，卻被南宮涵一劍指在了喉嚨上：

“嫂子，我可不是我哥，我對你沒那麽寬容。嫂子，我只是想跟你說說話罷了，並不想傷害你，你可不要逼我啊！你覺得，是你的侍女來的快，還是我的劍比較快？”

慕容清看著南宮涵，鎮定了一會兒，伸手讓南宮涵的劍尖遠離自己：“既然是閑談，就把劍收起來吧。”

說罷，慕容清坐到了一旁，伸手給南宮涵倒了一杯茶，看著依舊站著的南宮涵，笑道：“怎麽？不坐下嗎？既然是閑談，怎麽可以沒有茶呢。”

南宮涵點了點頭，嘗了嘗慕容清泡的茶，然後很是欣賞：“不錯。不過，我哥哥向來並不精於茶道，你這手藝，真是浪費了。”

“喝的是份心意”，慕容清笑了笑，輕聲為南宮黎辯駁，“只要他喝了我的茶，覺得開心，懂不懂的，又有什麽關系？”

“也是”，南宮涵淡淡一笑，見慕容清現在並不怕自己了，便笑道，“之前我用劍指著你的時候，你還那麽害怕，轉眼便如此鎮定，與我心平氣和的閑談，你還真是不簡單啊。”

“誰說我不害怕了？”

慕容清看著南宮涵，伸手，讓南宮涵看著自己的掌心：“看到沒？我現在掌心裏還都是汗呢～我當然害怕，跟一個曾經拿劍指著你的人坐在一起，而你卻手無寸鐵，只要不是瘋子，都會害怕吧？”

聽到慕容清如此坦誠，南宮涵對慕容清的欣賞又多了幾分：“你還真是有趣，怪不得我哥哥會喜歡你。”

“有趣？”慕容清笑了笑，“你對人的評價，還真是以自我為中心啊。只在意自己的感受，未必能獲得女孩子的芳心。”

南宮涵淡淡一笑：“是嗎？那……皇兄是如何獲得夫人的芳心的呢？”

慕容清只覺得“夫人”二字實在是刺耳，便說道：“你還是叫我清河夫人吧，單單喚我做‘夫人’，我聽不慣。”

南宮涵神色微變，然後從善如流：“不知清河夫人，為何對我皇兄情根深種啊？”

“誰說，我對你皇兄情根深種了？”

南宮涵不解：“你什麽意思？”

慕容清纖長的手指輕輕敲了敲桌子，然後對南宮涵道：“我若是愛上了你的皇兄，那我恐怕不會有什麽好結果。自古君王無情，我一個寵妃，安於受寵是我的本分。愛就會有欲望，不愛才會有所節制，我愛不起。”

南宮涵聞言，笑道：“皇兄若是聽到了，不知會有多傷心呢。我一直以為皇兄是最無情的人，可與你比起來，似乎，還差了一點。”

慕容清其實心裏並不平靜，原本她期待著南宮黎快點回來，可是現在，她有點害怕，害怕南宮黎聽到自己剛剛所言，但還是繼續說道：“我就是一個寵妃，命運掌握在陛下手裏。下一刻是依舊在這清河殿裏，還是身處冷宮當中，自己都不知道。我，沒有愛的能力。”

“你以為，我會信你所說的嗎？”南宮寒冷笑道，“你的確裝的很像，很像是一個不能控制自己命運的寵妃，但，你騙不了我。因為對於你的身世，我一開始便知道了，你一個公主，與南宮黎有著潑天仇恨的公主，豈會真的想做個寵妃？”

“信不信由你”，慕容清一慌，她好不容易才找到這套說辭，說服別人，當然，也有幾分說服自己的意思，怎麽能讓南宮涵給自己毀了，“你既然不信，何必再問我？”

“你喜歡皇兄。”

沒有詢問，沒有猶豫，充滿了堅定。

慕容清擡頭瞪了南宮涵一眼，鼻翼微微抖動：“只是你憑空多想的罷了。”

南宮涵看著慕容清如此，語氣緩和了下來：“為什麽不願意承認？因為，不敢嗎？”

慕容清將頭一側，不再看南宮涵，鎮定了一會兒之後，方才對南宮涵道：“南宮膤都入宮了，你竟然還在我這裏糾纏，不會只是想問問，我跟你皇兄究竟有沒有情意吧？說吧，你所來，究竟為了何事？”

南宮涵笑了笑：“我還真的是，想知道你和皇兄之間究竟是什麽感情。”

慕容清嘴角抽搐了一下，逗我呢吧？！你的同盟忙著謀權篡位，你竟然忙著關心我跟你皇兄的感情，你沒毛病吧？！

“蕭垣與你聯手，真是倒黴啊。”

“倒黴？”南宮涵嗤笑一聲，“要不是用我的名義，他哪能獲得忠於南宮氏的人的支持？蕭垣那個老家夥，竟然還想著等我繼位之後，娶他的女兒為後，簡直是癡人說夢。”

慕容清聞言，頓時有了興趣：“蕭瑷？她不是一向喜歡南宮黎的嗎？怎麽會願意嫁給你呢？”

“我有那麽不堪嗎？”

南宮涵突然間很想知道，在慕容清心裏，自己究竟是什麽樣的人，竟然都配不上蕭瑷了！！！

慕容清急忙擺手，生怕南宮涵一時沖動，殺了自己：“不是啊，我只是覺得，蕭瑷那麽喜歡南宮黎，不會移情別戀吧？而且，弟弟繼位，娶嫂子，不合適吧？”

南宮涵的語氣中充滿了鄙夷：“他才不管合不合適，他只想保住蕭家的榮寵。可他以為，我會乖乖的聽他的話，那就錯了。”

慕容清一笑：“那倒是。你若是會聽話，就不會謀權篡位了。”

南宮涵絲毫不在意慕容清對自己的譏諷，看著慕容清笑道：“比起蕭瑷，我更願意讓你做我的皇後。怎麽樣？若是這一次我贏了，嫁我為妻，做我的皇後如何？”

慕容清楞了楞，上次南宮涵這樣說的時候，她以為，南宮涵是為了獲得哥哥的支持才這樣說的，可是這一次，南宮涵都已經動手了，為何還要立自己為後？

“南宮涵，我不記得我對你表現出什麽情意啊？你是不是誤會了？我並不喜歡你啊。”

“我知道。”

南宮涵這三個字，把慕容清都整懵了，只能再問一句：“你……你喜歡我？不會吧，你喜歡我什麽啊？這張臉嗎？可是，再美的臉，都會有容顏老去的一天啊。你立我為後，還不如立蕭瑷呢。”

南宮涵看著慕容清，一瞬間，眼神有些陰毒：“因為，你有全天下的女子都沒有的東西——皇兄的愛。”

慕容清都懵了，你皇兄愛我，跟你有什麽關系？！有病吧！！！

南宮涵看著慕容清，興奮的有些手舞足蹈，笑道：“皇兄愛你，所以，我要奪走你，讓你愛上我，讓皇兄，一輩子痛苦！”

慕容清看著南宮涵，下了定論，他果然有病！！！

南宮涵看著慕容清，重新安靜了下來，笑道：“慕容清，我真羨慕你。我與皇兄這場戰爭，無論是誰，都沒有必勝的把握。可你，卻有。皇兄勝了，你依舊是寵妃，甚至因為沒有蕭瑷，可能成為皇後。而我若是勝了，會立你為後。你什麽都沒有做，卻立於不敗之地。”

“您過譽了”，慕容清看著南宮涵，很是淡然，“我不想立於不敗之地，我可以告訴你，只有南宮黎的勝利，才是我的勝利。就算南宮黎死了，我也不會嫁給你的，你的後位，還是給別人吧。”

南宮涵一掌拍在了桌子上，桌子上的茶杯瞬間全部碎了，看著慕容清，眼神中滿是恨意：“為什麽？！我明明已經跟皇兄一樣了，你為什麽還不選擇我？！難道，你真的愛上了皇兄？！慕容清，皇兄可是你的仇人！！！”

慕容清看著碎在桌子上的茶杯，有些心疼，不知為何，現在，她突然間不害怕了：“你只是將我當做打敗南宮黎的獎賞，你有沒有想過，我願不願意成為這個獎賞？我這一生，不會再嫁給第二個人。南宮黎生也好，死也好，我只能是他的妻子。”

“你不過是個妾。”

“妾也罷”，慕容清淡淡一笑，但心裏，還是微微有些不快，然後對南宮涵說道，“南宮涵，你從來都不明白，我的目標，自始至終，只有南宮黎。若是他死了，我，為什麽還要活下去？”

南宮涵看著慕容清，他終於理解了慕容清的想法，從亡國的那一天開始，慕容清所在意的，便只有南宮黎，即便，這是用仇恨維持的聯系。

“慕容清，我真是看錯你了！”

慕容清淡淡一笑，閉上了眼睛：“所以，王爺現在是打算殺了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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