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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越無塵不知道怎麽面對小景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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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素玄知道小景這是喝醉了, 在說醉話。

可人間不是有一句話說得好,酒後吐真言。

也許, 這才是小景一直以來,藏得很深的真心話,可能連他自己都不清楚,他一直愛慕著自己的師尊越無塵。

“小景,你喝醉了,我們回去吧,好不好?”

羅素玄從旁溫聲細語地勸道:“或者, 我們買幾壺酒帶回去喝, 好不好?”

小景的確醉了, 他沒想到這女兒紅如此烈,也沒想到自己酒量如此差。

喝了也沒幾碗, 就醉得一塌糊塗。

但他醉酒時的樣子更美了。

面色酡紅, 眼神迷離,好似天生一副合歡骨,勾得羅素玄的喉結, 一陣陣地縮緊,癡漢一樣,死死盯著小景紅艷得不同尋常的嘴唇。

好想貼過去,一親佳人芳澤。

好想沈浸在小景為他編織的溫柔鄉裏醉生夢死。

可羅素玄此刻, 尚存幾分理智。

方才被小景戳傷了胸口,便是給他提了個醒。

在提醒他,小景現在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小白兔一樣, 天真無邪, 熱忱待人, 十分好騙的小景了。

而是現如今這般, 無情無愛,冷心似鐵,以玩弄別人感情,操縱別人生死為樂的小魔頭。

羅素玄愛慘了小景現在的樣子,也深知自己現在是飲鴆止渴,自取滅亡。

但那又如何?

只要能同小景在一起,便是飛蛾撲火,不得好死,羅素玄也認了。

“小景,你現在的模樣真美。”羅素玄忍不住,湊近小景,在他的耳畔低聲道:“你讓我……渴了很久很久……行行好吧,看在我為你做了這麽多事的份上……”

小景懶洋洋地問:“你想要什麽?”

“要什麽……你心裏最清楚。”羅素玄的眸色熱烈且瘋狂,貪婪地嗅著小景發間的清香,臉上流露出了陶醉的神情,“我不在意你的過去,我只在乎你未來和誰在一起。”

小景單手支著腦袋,醉得整個人暈乎乎的,但他不像別人那樣,喝醉酒了還耍酒瘋。

他喝醉的神態是極美的,整個人看起來很慵懶。

敞開的衣領下,皮膚是珠玉一般的瑩白,可此刻也染上了淡淡的緋紅。

好似紅霞一般,披在了胸膛。

偏偏小景又好似不太清楚,自己現在的樣子很勾人,還歪著頭,有些不耐煩地扯了扯衣領。

手臂的皮膚下面,淡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見。

看得羅素玄的面色越來越燙了,整個人就快要燒起來了。

“小景……小景………”

羅素玄的呼吸粗|重起來,發出急促的輕喚,急不可耐地喚著小景的名字。

“嗯?”

就這一個略帶嘲弄意味的“嗯”,讓羅素玄的喉嚨越來越幹了。

他好像怕做錯事情的孩子一樣。

小心翼翼地往前湊,貼著小景坐在地上。

兩個人的衣衫交織在了一起,彼此都能聽見對方的心跳聲,以及嗅到對方身上的氣味。

“小景……別吊著我了,求求你了,你知道我想要什麽。”

小景沒說話,只是擡眸瞥了羅素玄一眼,然後順著他的目光望了下去。

當即小景就微微挑起了眉頭,似笑非笑地道:“你怎麽回事?身上有病就是找大夫,你找我有什麽用?”

羅素玄難耐極了,只覺得小景一直在刁難他,啞聲道:“小景……別為難我了,你也可憐可憐我,好不好?”

哪知下一刻,小景一碗酒水直接潑了過去。

迎面潑了羅素玄滿頭滿臉。

冰冷的酒水讓羅素玄短暫性地清醒了,面頰上的紅熱,還未來得及完全散退。

羞恥、屈辱、埋怨慢慢湧上了羅素玄的心頭,他暗暗攥緊拳頭,忽然一掌打了出去。

將不遠處的矮桌,打得四分五裂。

“我說了,我愛的人是越無塵,你在我眼中,不過就是越無塵的替身而已。你要時刻記住自己的身份,本分做事,我還能留你一命,否則……”

頓了頓,小景擡手作劍刃狀,往自己的脖頸上隔空一劃,冷笑著道,“我一定殺了你。”

羅素玄許久都沒開口。

氣氛一度詭異的沈寂。

說起來還真是可笑至極。

羅素玄從前瘋了一樣,滿修真捉拿“林景”,但凡和林景有一丁點相像的,都會被他抓回去關起來折辱。

那些人初時全部都寧死不屈,哭天搶地,罵爹罵娘的。

後來漸漸地,變得像小狗一樣溫順。

只要羅素玄招招手,那些人就會像狗一樣,爬到他的腳邊,搖尾乞憐。

羅素玄對那些人的態度,一向冷若冰霜,除了會各種刑罰加身的折辱之外。

從未像修真界傳言的那般不堪入目。

憑借著年輕俊美的面容,羅素玄無論走到哪裏,都會吸引很多人的目光。

什麽樣的人求不得,偏偏讓他遇見了小景。

羅素玄從未想過,他這樣無|惡|不|作,十|惡|不|赦,大奸大惡的魔頭,居然有朝一日,這般卑微可憐,在一個少年的面前束手束腳。

還被如此這般不留情面地羞辱。

“小景……你就這麽把我的真心,踩在腳底下麽?”羅素玄咬牙切齒道,“越無塵對你,能有我對你一半好麽?”

“他會讓你大口吃肉,大口喝酒麽?他會像我這樣,不管你是對是錯,都一如既往地站在你的身邊保護你,為了你,寧願和玄門百家為敵。”

“為了你甘願為奴,為了你殺人,為你剜骨……他越無塵做得到麽?”

小景道:“他什麽都不用為我做,我也喜歡他。”

他現在用這句話騙羅素玄,不久的將來,還會用同樣的話,去騙越無塵。

只不過,羅素玄臉上的神情,是那般的憤怒又悲切,好像街頭的流浪狗,被人踩斷了尾巴一樣。

“小景……你不能拋棄我,你不能……不能不要我啊。”

這句話之後,氣氛就更加死寂了。

小景有一口沒一口地繼續喝酒,很快就醉了個七、八分。

他放下酒碗,捏著絞痛的內心,吩咐道:“背我回去。”

羅素玄長長喟嘆一聲,點了點頭。

將酒錢放在桌面上,之後背起小景,還不忘記下樓再買兩壺女兒紅。

之後便往無生谷的方向走。

小景並不沈,相反他很輕,初見時,瘦瘦小小的,巴掌大的臉,一雙眼睛恨不得直接占一半。

現如今入了玄門後,骨架子長開了不少,但仍舊十分清瘦。

好似一張美人皮,貼在了骨頭架子上。

醉酒後的小景變得安靜起來,一路上都沒說什麽話。

羅素玄把他背得很穩很穩,手裏還提溜著女兒紅。

雖然他覺得喝酒誤事,但既然小景喜歡喝酒,那就準備些酒水也無妨。

“……師尊。”

小景醉得迷迷糊糊,趴在羅素玄的背後上,低不可聞地道:“師尊……我會成為師門的驕傲,會振興師門……一生都不背棄師門,不背棄師尊。”

羅素玄初時沒聽明白,還以為就是小景說的胡話,也沒往心裏去。

後來慢慢的,他就聽出來了。

聽著小景醉酒後,嘴裏還念叨著不負師門,不負師尊。

羅素玄忍不住惱道:“是師門負你!你還振興什麽師門?”

“師尊……”

“我不是你師尊,你不要亂喊!”羅素玄更氣了,不明白小景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居然趴在他的背上,享受著他的服侍,心裏卻裝著別的男人,嘴裏還念著別的男人的名字!

羅素玄像個深閨怨婦一樣,語氣哀怨淒婉道:“是我的模樣不夠俊?還是身段不夠好?我到底輸給那個老男人哪裏了?”

沒人可以給他一個完整的解釋,羅素玄也不理解自己到底輸在了哪裏,明明越無塵看起來平平無奇的——頂多就是一張臉生得還可以——可是越無塵的年紀很大了,他很老,足夠當小景的父親了。

只要一想到,小景居然被那麽老的一個男人占|有過了,羅素玄胸膛裏的怒火,蹭蹭蹭地往外冒。

唯有在背小景時,不動聲色地摸一摸小景的腿,才能讓他心裏有些許的慰籍。

也許,他能趁著小景醉酒,在無生谷的洞穴中,對小景做點什麽事情。

在小景醒來之前,清理幹凈便好了。

只要他隱忍著,不要太過分,小景一定不會有所察覺。

想到此處,羅素玄再度興奮起來。

興致勃勃地背著小景往回走。

小景每喊他一聲師尊,羅素玄就糾正他:“錯了,是夫君。”

可小景下一句仍舊是“師尊”。

羅素玄又糾正他:“應該是夫君。”

小景斷斷續續地喚,羅素玄不厭其煩地糾正。

一直到日落時,二人才總算回到了無生谷。

羅素玄將小景背回洞穴中,而後將人安置在石床上。

盯著小景通紅的雙靨,忍不住勾唇笑了起來。

擡手緩緩撫摸著小景的臉,羅素玄露出一副志在必得的表情,低聲道:“小景,我說過的,你是我一個人的。”

語罷,便欺身壓了上去,兩道身影漸漸重疊。但最終,羅素玄還是沒忍心去動小景,只是貼著小景躺在一處兒。

右手食指勾著小景的一縷長發,絞啊絞的。

羅素玄低聲道:“我從來都不是什麽正人君子,但我想在你面前做一回正人君子。小景,我不動你。早晚有一日,你會心甘情願地同我在一起的,我等著那一天的到來。”

“你我成親當夜,我會讓你知道,我也能讓你一夜無眠到天明。”

低頭親了親小景的額頭,羅素玄心滿意足地笑了起來。

越無塵一直覺得小景離開林劍山莊,事出有因。

遂並不相信林墨白的說辭。

待安葬了沈清源之後,七星閣又上門一次,這回是七星閣的宗主親自登門問罪。

一開始秦宗主也是疾言厲色,好一番痛斥越無塵管教弟子不嚴,居然放任門中弟子殘殺玄門弟子。

越無塵深信小景是無辜的,自然在言辭之間,並不算和善。甚至可以說得上是冷言冷語,絲毫沒顧及秦宗主驟息之間失去了兩個兒子。

一心都是向著自己的徒兒,在提及秦朝時,越無塵更是毫不留情,直言不諱地將秦朝的種種過錯,一一列舉出來。

並且還鄭重其事地說,若非看在道宗和七星閣同為玄門正道的情分上,此事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玄真長老雖然不讚同常軒是無辜的,但在外人面前,自然要維護宗門的名聲。

對於秦宗主說的,要他們把常軒抓住,送往七星閣當眾受刑的說法,真可謂是嗤之以鼻。

並且認為,哪怕所有的事情都是常軒犯下,那麽處置常軒怎麽輪也輪不到七星閣去。

要不是礙於顏面,就差一把大掃帚,有多遠把七星閣的人趕多遠了。

秦宗主便明白,道宗這是不肯把常軒交出來了,怒極之下,憤然下山,滿修真界散播謠言。

斥責道宗包庇門中弟子,問責越無塵管教徒弟不嚴,釀成大禍,有失公允。

謠言傳到道宗,可把幾個長老氣得要命,玄真長老便道:“那個秦宗主實在太過分!竟然混淆視聽,把秦朝的死,也歸咎於道宗,說道宗包庇親傳弟子,簡直可惡至極!”

“無塵,已經等了幾日了,常軒還是沒有回來,可見他根本就不想回來請罪,不如繼續加派人手,將人抓回來,無論如何,得給玄門百家一個交代,否則日後,哪個宗門還會以道宗為首?”

越無塵道:“師兄,我相信常軒的為人,他絕對不會濫殺無辜,絕不會。我敢用性命擔保。”

“若照你這般說,林家主便是隱瞞了什麽不成?可是……”玄真長老疑慮起來,“林家主可是林景的兄長,而常軒與林景之間,又有那般淵源,林家主又怎麽會在此事上隱瞞?只怕袒護常軒還來不及。”

“是啊,連師兄也認為,按照林墨白的脾氣,應該袒護常軒才對,可是並沒有……”越無塵沈聲道,“林墨白這回並沒有袒護常軒,反而讓林家門生傳來的言辭中,話裏話外都在指明是常軒和羅素玄勾結……如此這般反常,必定有古怪。”

如此一來,玄真長老也覺得此事挺有古怪的。

按照林墨白那種視弟如命的脾氣,應該老早就放出話說,常軒一直好生地待在林家,一刻都沒離開過。

無論編造什麽樣的理由,必定會袒護常軒到底。

可是林墨白並沒有,直接就把常軒推出來了,甚至將常軒和羅素玄歸為同類。

的確大有古怪。

玄真長老便道:“無論如何,還是先把常軒找回來吧,也不要嚴刑逼供他,讓他自己慢慢說……若是他有錯,自然是不能輕饒的,殺他剮他都容易,但倘若他有委屈……身為師長應該為他申冤才是,不能讓其他宗門欺負到了道宗弟子的頭上。”

“多謝師兄諒解。”越無塵低聲道:“此事,我自會調查清楚,自當會顧全大局,給玄門百家一個交代。”

“好。”玄真長老還是十分信任越無塵的,知曉越無塵不是那種徇私舞弊之人,頓了頓又道,“需要師兄為你做些什麽?”

越無塵道:“我要親自下山一趟,此事,不要讓其他人知曉,還有便是……”

“你且說來,你我本就是同門師兄弟,我又是你師兄,有何事不能直言?”

“還望師兄暫且代替我在山中主持大局,也望師兄不要在人前責罵常軒。”越無塵沈聲道,“在無塵心中,常軒是我的徒兒,亦是我的孩子,養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他若有任何行差踏錯,皆是我管教不嚴所致,我的罪責更大。師兄責罵他,便是在責罵我。”

玄真長老聽罷,忍不住又暗暗嘆了口氣,心道,應該是他此前在越無塵面前,罵了常軒幾句孽畜,就跟刀子紮在越無塵心裏一般。

同門一場,他從未見過越無塵對哪一個弟子這般照顧。

看來,不管是七年前的林景,還是七年後的常軒,都令越無塵無比動容。

“也罷,便算作我此前無憑無據,罵錯了人,但是……”玄真長老正色道,“若是事情水落石出後,證明了常軒也參與其中,手上染了人命,該怎麽處置,就怎麽處置,絕不能留情。”

越無塵點頭:“自然,門規在上,豈能留情。”

待囑咐完事宜之後,越無塵悄無聲息地連夜下山,禦劍前往姑蘇。

他原本還想著,小景會像上回一樣,自己乖乖回來請罪。

也準備好以“管教不嚴”為由,親自代替小景受罰了。

可是小景就是不回來,怎麽都不肯回來。

越無塵已經幾天幾夜都不曾合過眼了。

生怕小景在外出事,怕小景受傷流血,怕他受委屈。

越無塵知道小景的脾氣,如果小景現在是好好的,那麽這幾日時間,哪怕是爬,小景都爬回無極道宗了。

而小景之所以不回來,也許就是重傷難行,又或者是被羅素玄關了起來,沒辦法回到師門。

越無塵憂心忡忡,一路上都不敢稍作停留,生怕耽擱得太久,小景會再受更多的苦難。

心裏默默安慰自己,有斷情在小景手中,應該不會出什麽問題。

可真當越無塵踏入姑蘇,試圖召喚斷情時,卻發現斷情宛如石沈大海一般。

根本就召喚不回來。

如此就只有兩種可能,一是,小景拿著斷情離開了姑蘇。

二是,因為某種緣故,斷情被人暫且封印住了。

越無塵寧願小景拿著斷情遠走高飛,也不願意小景和斷情分離。

若是沒有斷情的保護,小景孤身在外,只怕兇多吉少。

一直到天明時,越無塵才入了人間的集鎮。

見大街小巷突然湧出了好些玄門弟子,其中不僅僅有林家的門生,七星閣的弟子,還混雜著其他宗門,或者家族的弟子。

可見玄門百家都得了消息,紛紛趕至姑蘇,想要捉住羅素玄問罪。

大街小巷也貼滿了羅素玄的畫像,但好在還沒有貼小景的畫像。

越無塵不想太過招搖,下山後便作普通道士打扮,背負長劍,手挽拂塵。

可饒是如此,滿頭白發,以及出眾的面容還是引起了不小的騷動。

越無塵不願在人間多加逗留,正欲前往林劍山莊,忽聽旁邊有人道:“啊,這個人!我見過!就前兩天還來咱們酒樓裏喝酒,開了一個雅間,待到很晚才走!”

此話一出,身旁圍觀的百姓忙七嘴八舌地問了起來。

那人又道:“騙人死全家!我真見著了,那公子生得和普通人不同,很俊很俊,穿著青色的長袍,背著長劍,皮膚像死人一樣蒼白……還有還有,隨他一起的,還有一個少年,更是漂亮得很,跟女娃子一樣……就是脾氣太兇了,動不動就要割人舌頭泡酒!”

越無塵聽罷,眉頭一蹙,上前幾步道:“你說什麽?你見過他們?什麽時候?”

店小二見對方是一個道士,便想著不好得罪出家人,遂如實道:“見過的,就在兩天前,他們來酒樓裏吃飯,還喝了些酒,兩個男人在雅間裏待到很晚。”

就有好事者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問道:“兩個男人在裏頭喝酒?還待到很晚?都幹了點什麽?這告示上寫得清清楚楚,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還是個斷袖!”

“這我就不知道了,但我上去給他們送酒的時候,就見二人舉止非常親密,貼得很近很近……那漂亮公子的衣領都松開了。”

店小二如此一形容,周圍的百姓更顯得興致勃勃,都想不要錢就聽一場活|春|宮。

越無塵蹙眉,不悅起來,一手揪住店小二的衣領,將人拽至無人之處,才低聲道:“除那二人外,可還有別人在?”

“沒別人了,就那兩個男的,在雅間裏喝酒,期間……期間我偷偷聽了幾句,就聽見青衣服的說什麽,求你可憐可憐我啊,試一試我,然後另一個就說什麽,厲害不厲害什麽的,還說沒分開……”

越無塵:“什麽沒分開?”

“我……我也沒聽清……但……但應該就是那什麽事兒罷,後來我上樓整理的時候,發現地上……地上好多水,還有很多血……擦了很久才擦幹凈的。”

店小二的面色漸漸紅了,小聲道:“道長是出家人,就別問這些了吧?”

越無塵聽罷,只覺得一瞬間五雷轟頂。

即便他再不通情竅,畢竟也是個男人,又怎麽會猜測不到。

如此惹人誤會,又是水,又是血……還說什麽沒分開……簡直就是汙言穢語!

越無塵一把將人甩開,氣得面色開始發青了。

暗暗安撫自己,小景不會那麽做的,小景一定不會的。

可轉念想起,小景曾經張口閉口都是羅素玄,還曾經二話不說,就沖上來親吻越無塵。

動作如此嫻熟……可見小景已經不是第一次那麽做了。

“道……道長,一定要把人抓住才行啊,那個長得比女子還要漂亮的少年,特別兇狠,動不動就要割人舌頭泡酒……”店小二趁機告狀,“穿成那樣,一看就不是什麽正經人,打扮得花枝招展的。

越無塵:“道袍如何花枝招展了?”

“不是說道袍,是那個少年穿著暗紅色的衣袍,打扮得倒是貴氣,但是他那作派……恕我直言,就好像才從勾欄院裏出來的小倌……勾人得緊吶。”

此話一出,越無塵眸色一戾,一掌打了出去。

店小二往後一倒,捂著嘴吐血,還吐出兩顆染血的牙齒,爬起來就跑,一邊跑,一邊哭道:“救命啊,道士打人了,道士打人了啊,救命啊!”

“可惡!”

越無塵怒氣難平,一拳頭打在巷子口的墻壁上,生生砸出了一個大洞來,神情前所未有的難看起來。

只要一想到小景居然在羅素玄的誘|騙之下行了錯事,越無塵心頭的妒火,便蹭蹭蹭地往外冒。

恨不得將羅素玄抓過來千刀萬剮,剉骨揚灰,讓其生不如死!

難道,這就是小景不願意回山的原因?

小景寧願跟羅素玄當一對亡命鴛鴦,也不願意回山麽?

既然如此,那麽小景當初,又何必在越無塵面前,說那樣令人誤會的話,又何必逾越師徒界限,沖上來就抱他,還親吻他的嘴唇?

越無塵想不明白,怎麽都勘不破其中關竅。

怎麽都不明白,小景心裏到底愛的人是誰。是羅素玄,還是他越無塵。

如果小景愛的人是羅素玄,那麽越無塵又該何去何從。

如果小景愛的人是越無塵,那麽……

越無塵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面對這份感情。

到底怎麽做才能既顧全大局,不負師門,也能不負小景。

越無塵心緒難平,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麽面對小景。

整理一番情緒之後,才再度追尋小景的蹤跡。

終於被他追至了無生谷。

可眼前的場景,卻是越無塵萬萬想不到的。

他破開洞穴時,第一眼見到的場景便是——

小景和羅素玄衣衫不整地抱在一起,兩個人的面色都有些酡紅,宛如鴛鴦一般交頸。

甚至,小景沒有穿鞋襪,玉足就踩在羅素玄的腿上,手裏還勾著他的腰帶。

在驚聞動靜後,小景緩緩轉過臉來,並沒有太過驚訝,反而還摟住羅素玄的脖頸,示威一般地笑道:“師尊,好久不見。”

越無塵心道,是啊,的確是好久不見。

才一見面就讓他撞見這麽不堪的一幕。

兩個人還真像店小二說的一樣,擰成了一股繩,根本就不肯分開。

不知這層層疊疊,半遮半掩的衣衫下面,兩個人到底……

有沒有。

到底有沒有。

小景卻好似明白了越無塵的想法,故意蹙著眉頭道:“好了,羅素玄,夠了,你先出來吧。”

羅素玄:“……”一直在外面。

越無塵:“……”

作者有話要說:

羅素玄:天地良心啊,我什麽壞事都沒做,我是無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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