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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小景追著大哥暴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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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林墨白氣得, 臉色又開始青了。

這個弟弟打小就不聽話。

原本以為長大了,會好一些, 沒想到越大越不聽話。

周圍的人大多不識小景的身份,讓小景自己丟人現眼便罷了。

結果林驚鴻還眼巴巴地也湊過去。

別人不認得小景,那是情理之中,情有可原。豈能不認得林家少主林驚鴻?

林驚鴻那麽一身族袍穿在身上,招搖過市,也不知顧及身份。

結果喊了也不聽,狗尾巴似的, 死死黏著小景, 也不說從旁拉一下, 或者勸幾句。

好歹讓小景冷靜冷靜,別做出太出格, 太給林家抹黑的事情。

偏偏林驚鴻任性慣了, 做什麽事都很隨心所欲。

林墨白自己都對他說不得罵不得打不得,更莫說旁人了。

又有誰敢給林驚鴻臉色看?

林墨白見村民們都弄得灰頭土臉的,眼前一片茫茫廢墟。

空氣中彌漫著很大的煙塵, 還有些火星子亂蹦,山風一吹,刮得漫山黑煙。

落在身上就是一層浮灰。

林墨白擡手撣了撣衣袖上的灰塵,見林驚鴻腳下雪白的靴子都踩臟了, 眉頭又蹙了起來。

他耐著性子,提了個音,又喚:“驚鴻, 過來。”

林驚鴻這回沒理, 直接背對著他擺了擺手, 眼睛一直緊緊盯著身前走路踉踉蹌蹌的小景。

就跟個哈巴狗一樣, 明明就剩一條胳膊了。

還亦步亦趨跟著小景,彎下脊梁骨,擡手幫小景扯著衣衫下擺,不讓廢墟弄臟小景的衣衫。

周圍的林家門生們見狀,也都面面相覷起來,下意識低聲議論:“少主這是怎麽了?”

“誰知道啊!”

“少主何曾如此殷勤地對待過別人?”

林墨白眉頭一擰,冷眼橫了過去。

門生們見狀,趕緊抱劍拱手,立馬把嘴巴閉緊了。

就知道,林墨白就知道會是這樣!

私底下林驚鴻這麽殷勤對待小景也便罷了,偏偏眼下這般場合。

光是讓自家的門生,還有這些萍水相逢的村民們見了,林墨白都覺得顏面盡失。

若是往後,林驚鴻還這麽熱臉貼著小景的冷屁股。

而小景又一直保持著如此……如此遲鈍,六識不全,不分親疏,不知禮義廉恥……甚至一直做丟人現眼的事情。

那麽,林墨白有在考慮,究竟還要不要把小景帶回林劍山莊。

即便帶回去了,又該給小景怎麽樣一種身份?

林景的身份絕對不能給小景的,小景並不是昔日艷絕玄門的道長林景。

收小景為義弟,倒也不是不行。

只是小景現如今的年齡比林驚鴻還要小好多歲,讓小景反過來去喊林驚鴻哥哥,這很顯然也不合適。

最要緊的是,林墨白從來沒打算,再把林家少主的身份還給小景。

如果小景回了林劍山莊,也當不成少主了。

哪怕林驚鴻斷了一條手臂,為人桀驁任性,不聽話也不聽勸,肆意妄為慣了。

即便如此,林墨白也不會把少主的身份,讓出來給小景的。

若是當初的林景活著,也許林墨白還會考慮考慮。

驀地,林墨白註意到了身旁的道士,他側眸瞥了越無塵一眼,沈聲道:“你是……”

越無塵沒說什麽,也跟過去查探傷員。

林驚鴻亦步亦趨地跟在小景的身後,隨著他一起查探傷員,還從旁小小地邀功。

“阿軒,這些人都是我們救的!昨夜我和大哥路遇此地,見有邪修在此縱火,不僅把村民們都救出來了,還把縱火的邪修抓住了。你說你想怎麽處置,那就怎麽處置,我全聽你的!”

“謝謝,謝謝,謝謝你們救下村民們,謝謝!”

小景趕緊道謝,目光在人群中逡巡,試圖去找二虎全家,可掃了一圈都沒找到。

“阿軒,你是在找二虎爹娘吧?”其中一個村民哽咽著道,“他們……他們已經……你還是自己看吧!”

說著,從人群中擡出了兩個幾乎被燒焦了的屍體。

小景呆楞楞地看了半天,楞是沒認出來,這是大娘和大伯。

“那火是從二虎家先燒起來的,然後又燒到了鄰居家,火勢太大了,根本就止不住!二虎爹腿腳不好,跑不快,二虎娘就先背著二虎出來,見二虎爹沒跟出來,又回去找。結果兩個人就被坍塌的房梁給壓住了……等我們進去救的時候,已經……已經快不行了,阿軒,二虎娘還有氣,你喊她啊,快喊啊!”

小景這才恍如夢醒一般,趕緊跪在地上,幾次想下手去抱二虎娘,都不知道從何處抱起。

見二虎娘的嘴唇蠕動,便跪伏下身側耳去聽。

就聽二虎娘細弱蚊吟地道:“阿軒,大娘本來想給你做竹筒糯米飯的,糯米和紅棗都提前泡好了,就等你們回來了……可是現在,大娘沒辦法給你們做了。”

小景搖了搖頭,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阿軒,其實大娘知道,那個道士並不是大龍……可大娘還是很高興的,從心裏高興……”

小景劇烈地哆嗦,喉嚨哽咽住了。

“阿軒,有個人突然闖進家裏,要搶道長給我們防身的寶貝……那人還說,還說他認識大龍,說大龍早在七年前就已經死了……他說,說大龍是被道宗廢掉了手和腳,流落在外,被凍死在了回家的半路上……我可憐的兒子啊,手腳都被人廢掉了……”

小景猛然睜大了眼睛,又聽二虎娘繼續道:“我是個婦道人家,也不知道什麽門規不門規……那是我十月懷胎,掉下來的一塊肉!阿軒,大娘求你幫個忙,大娘想知道……林景……”

小景的聲線發顫:“又是林景?”

“……去道宗,幫大娘問問,為什麽林景死了,我兒子就得跟著死,你去幫我問問……幫我……問……”

二虎娘說完最後一個字,就跟著二虎爹去了。

村民們見狀,紛紛低頭哭了起來,二虎子很幸運,只是被濃煙嗆了,暫時昏迷了,人沒什麽大礙。

一場大火帶走了二虎爹娘的命,也好像把小景往後所有的安穩日子都帶走了。

小景開始劇烈咳嗽起來,幾乎咳出血來。

林驚鴻嚇得趕緊伸手扶他,大聲同門生道:“快!把縱火的東西拖過來,讓阿軒出氣!”

門生把一個五花大綁的男人拖了過來,按跪在地。

林驚鴻呵斥道:“你是何人?為何縱火傷人?”

“哈哈哈,林少主,我認得你啊!”這男子嘴裏的布團被門生取出,深呼口氣,陰惻惻地笑著,“當年,林少主的火氣好大,多虧了林少主從旁推波助瀾,我和一眾師兄弟才會被廢除修為,趕下山去!”

林驚鴻眉頭一擰,當即便明白過來了,驚怒道:“原來是你?當初就是因為你們這種貪生怕死之輩,才害死了我二哥!看我不殺了你!”

“何止是我們害死了林景,就連……額。”

話音未落,那男子的喉嚨就被一劍穿透,滿臉不甘地倒了下去。

“驚鴻,同這樣的人,廢什麽話?直接殺了便是。”

林墨白將染血的長劍收起,看著小景跪在地上,一副失魂落魄,如喪考妣的模樣。

氣就不打一處來,他道:“你在跪誰?還嫌不夠丟人?起來!”

“我跪誰,同你何幹?我是否在外丟人,又同你何幹?”

小景緩緩站了起來,因為怒意,渾身又開始散發詭異的罡氣。

望著林墨白,冷冷地質問:“為什麽要殺人滅口?為什麽不讓他說下去?你們到底還隱瞞了什麽?”

“給我說!!!”

一聲怒吼,縈繞在小景身側的罡氣,宛如洪水一般,迅速往周圍蔓延開來。

越無塵驚見此景,忙施法在村民們周圍設下結界。

結界才一設好,林驚鴻就因為距離小景太近,被溢散開來的罡氣逼得倒飛出去。

又被林墨白一手扶穩了。

“給我說!”小景上前一步,攥緊拳頭厲聲道:“說!”

“阿軒,你先冷靜下來!”

越無塵從旁道,擡手欲探小景的天靈,強行將這股罡氣打散。

“滾開!”

小景不肯讓人觸碰,一擡手將越無塵擋開了。

眼睛密密麻麻爬滿了血點,滿臉憎恨地望著林墨白。

小景擡手,大聲召喚:“拂塵,歸位!拂塵,拂塵,拂塵!!!”

嗖的一聲,一柄拂塵自越無塵的袖間飛了出來。

越無塵下意識擡手一抓,不僅沒能把拂塵收回來,反受其上的靈力所傷。

“我要一個真相!給我說!!!”

拂塵才一入手,小景的眼睛就更紅了,衣衫被勁氣吹得獵獵作響。

他誰也不找,今日就單單找林墨白的事!

一拂塵就沖著林墨白狠狠揮了過去。

淩厲的罡氣將腳下的大地都掀起了一層。

林墨白心頭一驚,一把將林驚鴻推到眾門生的懷裏,冷聲道:“你敢對我動手?”

“我有什麽不敢的?快收起你那張假仁假義的面孔吧!我看了就惡心,惡心!”

小景一手拿著拂塵,冷眼盯著林墨白,毫不顧忌周圍還有林家的門生,指著林墨白,同眾人道:“你們都看好了!就是面前這個人!堂堂姑蘇首富!修真界大名鼎鼎的林劍山莊的家主!

他有多讓人惡心!他夜裏趁著我睡覺,偷偷潛入我的房中!

他捧起我的手,紅著眼眶,可憐兮兮地掉眼淚!

還時不時用他的臟手,往我臉上摸!

被我發現後,他還假惺惺地說,他沒有惡意,只是來看看我!”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楞住了。

那些林家的門生比方才反應還大,並且還詭異地在腦海中浮現出“家主夜會柔弱小美人”,“家主偷摸小美人的臉”,“家主是個斷袖”,“家主紅著眼眶掉眼淚”,以及“兄弟二人心系同一少年”!

這幾個詞條,不管哪一個單獨拎出來,都足夠林劍山莊,不,準確來說,不僅是姑蘇,應該是整個修真界,津津樂道好一陣子了!

怪不得家主年過而立,還未娶妻生子,多少家族想要聯姻,他都嚴詞拒絕。

還有林少主,今年也不算小了,同齡人的孩子都辦滿月酒了。

結果莫說是訂親了,身邊一個女修都沒有。

難道說,林家兩兄弟不近女色的真正原因,竟然是……斷袖之癖!

林驚鴻倒沒想到這塊兒去,他的註意力都被“紅著眼眶掉眼淚”吸引了,十分驚詫地偏過頭,很不怕死地問:“大哥,你什麽時候在阿軒面前紅著眼眶掉眼淚了?”

“你給我住口!”

林墨白臉色鐵青,長這麽大從來都沒有這麽丟人現眼過!

居然被小景當眾指責他偷潛入房中,摸別人的臉,還抓別人的手,紅著眼眶掉眼淚!

林墨白原本不覺得這樣做有什麽不對,他思念著二弟,遂忍不住想接近小景。

因為睹人思人,看見小景,想起了當年的林景,情到深處不能自控,眼眶紅了怎麽了?

掉眼淚又怎麽了?

可怎麽從小景嘴裏說出來,怎麽就那麽不中聽?

林墨白甚至覺得,自己如今在小景的心裏,根本沒有半點當兄長的樣子,反而像……像一個腦子裏有什麽大病的人。

這讓他覺得無比頭疼,也無比郁悶。

許久之後,林墨白才暗暗說服了自己,不能和一個六識不全的少年計較,計較到最後,氣的還是自己。

深呼口氣,林墨白冷著臉道:“阿軒,這些事情就不必在人前說了吧?說出口不覺得丟臉麽?”

“我不覺得丟臉,又不是我的錯。你都敢做,你還怕我說?”

小景可不吃他這一套,血色爬滿了他的雙眸,渾身好像都充滿了力量。

他甚至都覺得,自己現在能一拳把林墨白砸成一灘肉泥。

就好像此前那個殺人如麻的縣令一樣。

把林墨白碾成一灘爛骨爛肉!

小景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是怎麽了。

只覺得沖天的怨氣,彌漫在整個胸膛。

如果他不把這種怨氣發.洩出來,就會像之前死在地道裏的邪修一樣。

整個人脹成一個大氣球,然後“嘭”的一聲,爆.體而亡。

“啊!!!!!!!”

小景仰天長嘯,猛然一甩拂塵,厲聲呵道:“給我說!”

“我不明白你想知道些什麽!”

林墨白作勢要抽劍,冷不丁又想起,此前小景也發瘋過一次。

而那次他和沈清源雙劍齊發,劍指著小景。

害小景受了好嚴重的傷,仰天噴了好多血。

事後昏迷不醒不說,好不容易醒來,痛到連口水都不能喝。

如此一想,林墨白又把命劍摁了回去。

見小景飛身襲來,側身躲閃開來,可那拂塵本就是當初林景的法器,如今物歸原主,又有那種很奇怪的罡氣操縱。

自然威力無窮,每一根拂塵的長毛,都宛如鋒利的刀片一般。

林墨白饒是躲閃得如此輕盈迅猛,還是不小心被拂塵所傷,在脖頸上劃出一條血口。

驚得林驚鴻大喊:“大哥!”

“我沒事!這不關你們的事,都不許插手!他有氣就讓他撒!我看他到底能瘋到什麽時候!”

林墨白一聲令下,那些門生便只能按兵不動。

同樣按兵不動的,還有越無塵。

越無塵見小景如此,大抵也猜出,小景是怒氣纏身,若是不將身上這股勁兒釋.放出來。

反而會受到不輕地反噬。

小景看起來太乖了,平日裏看起來也文文靜靜的。說話聲音也溫溫柔柔。

哪怕是和越無塵爭執,聲音也不算很大。

難得看見小景如此動怒,對於一個六識不全的人來說,任何喜怒哀樂,都顯得彌足珍貴。

林墨白但凡還有點良心,對林景這個弟弟,還有些許疼愛和愧疚,就絕對不會對小景動手。

而且,小景應當也不會吃虧。

因此,越無塵並沒有出手阻止。

只是走上前去,替受傷的村民們包紮。

目光落在二虎爹娘身上時,越無塵的眸色又黯然了許多。

林驚鴻站在一旁急得又蹦又跳,後來見小景還挺厲害的,不僅一點沒落下風,還把空手的林墨白逼得往後不停倒退。

雖然,林驚鴻很擔心大哥的安危,但轉念一想,小景不受傷就好了,只要小景消氣了,那就萬事大吉。

總歸兩個哥哥是手心手背,二哥終究是手心那塊肉,林驚鴻的手指,只能對內握緊,卻無法曲過去包.住手背。

見小景沒吃什麽虧,林驚鴻也就放心了。

知道小景很在乎身後這群村民,林驚鴻趕緊投其所好,也湊過去查探村民們的傷情。

可一只手的林驚鴻,其實也做不了什麽,只能吩咐林家門生們都過來幫忙。

死者為大,林驚鴻讓人脫下外裳,把二虎爹娘的屍體給蒙起來了。

餘光一瞥,他瞥見了身旁的道士,略有些驚疑地問:“你是何人?為何出現在阿軒周圍?你與阿軒何時認識的?你又是哪個道觀的道士?法號叫什麽?師承何人?你大師兄是誰?”

一連串的問題,就跟倒豆子似的,劈裏啪啦倒了出來。

越無塵懶得搭理他,淡淡道了句:“聒噪。”

而後便從村民們手中,接過了二虎子。

聽見村民哭道:“二虎他哥,你也別回道觀了,留下來照顧二虎子吧?他才失去了爹娘,可不能再被哥哥丟下了!”

“是啊,玉龍,你爹娘都死了,就剩這麽個弟弟,你不照顧他,誰照顧他?幹脆還俗吧?”

“玉龍,你爹娘都死了,你怎麽……你怎麽不哭啊?”

其餘村民們也發現了這個問題。

阿軒是個外來的,在二虎家就住過一陣子,方才還掉了眼淚,眼下又瘋成了這樣。

偏偏陳玉龍是親生的,居然一點都不難過。

村民們不知道,道士是不是都這樣,一旦入道,就了斷與親人之間的情分了。

還是說,只有陳玉龍是這樣的。

多少是有些涼薄冷血了。

“我不是陳玉龍,抱歉,此前是我騙了各位。”

越無塵輕聲道:“原本,我是想解釋清楚的,可沒想到事發突然……抱歉。”

此話一出,村民們滿臉不敢置信地面面相覷,實在沒想到,面前的道士居然不是陳玉龍!

那麽又為什麽要假扮陳玉龍,還來到陳家村,幫了他們那麽大的忙?

莫非是為了……

村民們為人都很老實,但也不是傻子,紛紛把目光落在了與林墨白正打得難舍難分的小景身上。

直覺告訴村民們,面前這些人都不是普通人,而看起來普普通通的阿軒,原來也不是普通人。

看著村民們如此沈默,又有些警惕的樣子,越無塵又開口道:“不過,我會你們重建家園,也會好生為死去的桂芬,還有二虎爹娘超度的。”

村民們沒有開口,只是默默將二虎子從道士懷裏接了過來。

“可憐的二虎,實在太命苦了!”抱著二虎子的婦人忍不住哭道:“那陳玉龍到底在哪裏?還能不能回來了?總不能放著弟弟不管吧?”

越無塵道:“此事,待我回到宗門,必定會調查清楚。”

二虎娘臨死前的遺言,只有小景一個人知道。

因此,越無塵還不知道,真正的陳玉龍再也不會回來了。

當初死的人,遠遠不止林景一個。

伴隨著林景以身殉道,還有很多涉及其中的弟子們,也跟著死去。

他們中很多人,被廢掉了修為,逐出師門後,只想回家找親人。

可失去了修為的他們,比普通的凡人還要弱。

有些扛不住冰天雪地,凍死在了荒郊野嶺。

有些沒有銀錢,在街頭淪為乞丐。

還有好些人一心一意想要回家,再見親人最後一面。

可山高水遠,回家的路太長了,也太曲折了。

他們和林景一樣,死的時候年紀也不大,同樣沒熬過那個寒冷的,冰雪交加的冬天。

一直到死都回不了家。

“奇怪,那你到底是誰?你接近阿軒,到底有什麽目的?快說!”

林驚鴻一躍而起,提劍指著越無塵,呵斥道。

越無塵好像後腦勺上長了眼睛,不過擡手曲指輕輕一推,命劍錚的一聲,直接脫手而出,倒飛出去。

深深地紮在了地上。

那些林家的門生見狀,也趕緊沖了上前,把林驚鴻護在中間,滿臉警惕地劍指著越無塵。

越無塵沒說什麽,等幫一個村民接好斷骨之後,才冷聲道:“本座可不是你二哥,不會像他那樣,處處縱著你。你二哥當初都不敢拿劍指著本座,就你也敢?”

林驚鴻聽罷,微微一楞,這語氣好熟悉啊……

這不就是越宗主?

可是,越宗主怎麽變了模樣了?

居然還同小景在一處?

可惡!

林驚鴻心裏暗暗怒道,他怎麽沒想到這一點?

直接吞顆易顏丹,然後換個身份接近小景,再和小景當朋友。

還怕小景會一次次地拒人於千裏之外?

現如今被越無塵捷足先登,小景經此一事,必定警覺了,以後再用這招,怕是不行了。

“你到底瘋夠了沒有?還嫌事情鬧得不夠丟人?”

林墨白趁著躲閃拂塵時的空擋,一把抓住小景的右手,壓低聲兒道:“夠了,阿軒!別再鬧了!事情已經鬧得很難看了,再鬧下去,如何收場?”

“拿開你的臟手!”

小景絲毫不領情,一拂塵打在了林墨白的手臂上,抽碎了他的衣袖,劃出了道道血痕。

林墨白分毫未松,反而抓得更緊了,僅用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道:“阿軒!別再鬧了!我不過就是殺了個縱火的邪修,我有什麽錯?你就追著我要打要殺的?”

小景咬牙切齒道:“我要真相!”

“沒有真相!你眼睛紅成這樣,你知道什麽?只怕待會兒你就又什麽都不記得了!”

林墨白看著這雙爬滿血點的眼睛,以及小景身上散發出的詭異罡氣。

生怕小景會遭受到反噬,趕緊又好言相勸:“我知道你很生氣!但我可以解釋!阿軒,你聽話,把拂塵先放下來,好不好?”

“不放!”

小景的腦子裏燃燒著熊熊烈火,根本無法正常思考,也不能讓自己冷靜下來。

只覺得渾身好痛,好熱。

要是不把這股怒火發.洩出去,那麽他今日就得死在這裏了!

很不幸的是,林墨白就成了活靶子的不二人選。

小景見他就罵,見他就打,一拂塵一拂塵地打過去,手底下毫無章法,可每一次都毫不留情。

林墨白漸漸有些躲閃不及,身上被劃出了好多血口。

等小景再一次沖上來時,林墨白呵斥道:“住手!你再敢上前半步,休怪我不客氣!”

結果小景不僅敢,還提著拂塵追著他打。

將腳下的大地,生生掀開了一層,泥土和灰塵飛揚在半空中。

林家的門生們見狀,滿臉的慘不忍睹。

自打入了林劍山莊,還是頭一回見家主被人追著打。

還一點不還手地狼狽躲閃。

眾門生也越發確定,這少年的真實身份,必定不簡單。

只怕不僅僅是林景的“替身”。

林墨白在被追著打了,將近半個時辰後,終於開始惱羞成怒了:“阿軒!你瘋了不成?別以為你現在神志不清,我就不敢傷你!”

小景冷冷道:“誰也沒有求你讓著我!”

說著,又飛身而起,淩空一拂塵抽了下去。

林墨白氣得面色鐵青,整個人好像風中殘燭一樣,微微張著嘴,呼呼喘著粗氣。

是他錯了!

大錯特錯!

錯到離譜!

林景是林景,小景是小景!

小景根本就不是他當初那個,善解人意,溫潤如意,解語花一般的聽話好弟弟!

根本不是!

不僅不是,小景還是氣死他的一把好手!

明明小景對其他人說話,都是溫聲細語的,偏偏對他一個人疾言厲色!

明明此前小景失控時,見人就傷,可眼下卻只傷他一個人!

如此的區別對待!

如此的蠻不講理!

如此的以下犯上!

這樣的小景根本就不是他聽話乖巧又懂事,貼心善良還溫柔的解語花好二弟!

而是氣死人不償命,身份不幹不凈,絲毫不顧念兄弟情分,不知好歹,抹黑林家門楣,還在外頭丟人現眼的冤家!

林墨白都不知道,到底哪一個步驟出了問題。

居然迎回來的,不是他們所有人心心念念的林景,而是這麽一個六識不全的……傻子!

林墨白都快要氣炸了。

氣到氣血翻湧而上,連舌尖都能嘗到一絲血腥味了。

可他又偏偏舍不得對小景動手!

萬一傷到了小景,林墨白才要真真吐口血出來。

“別瘋了,再瘋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嗖啪——

“阿軒!你醒醒!好好看看我是誰!”

這句話有用,小景果真停了下來,好像迷茫的小獸,微微歪過頭去,打量了林墨白一番,而後……

他越發毫不留情地一拂塵抽了過去。

小景神情麻木地道:“你是我的仇人!”

林墨白真真是要被他活活氣死了!

終於還是把他氣到氣血翻湧,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林墨白一揩唇邊的血跡,怒道:“若是姨娘還在世,看見你現如今的樣子,不知道該有多難過!照影!大哥對你的忍耐,已經到達極限了!”

“你若再不停手,那麽……”

“大哥真的要出手管教你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景要重新踏入玄門修道了,但他不僅要修道,還要把身邊的人,折磨得夜不能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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