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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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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咬了。

嘴唇,脖頸,喉結。

傅司醒像是一只不安分的狗,試圖留下自己的氣味。

接吻……?

費淩霎時想到了那種可能性。

他想著推開傅司醒,傅司醒就坐起身了。

“手上別用勁。”

傅司醒握著他的手,仔細地看了他受傷的手臂。繃帶很厚,看不出來什麽,但大抵受了不少外傷。

費淩還未從剛才的驚訝裏回過神,喘著氣,眉宇間顯出些不虞。

“你在做什麽?”

他的語氣已經冷了下來。

“嗯。”

“什麽叫嗯?”

“……”

穿睡衣的少年一臉不高興,藍眼睛都像是噙了霜似的冷。室內開了暖氣,他的睡褲是短且薄的,因為剛才的動作而被推到了膝上,露著一段雪色的大腿。

“下去。”

他的這雙腿,也不耐煩地踹了傅司醒一下。

傅司醒來之前就猜到,費淩可能已經不記得他倆在談戀愛了……但這架勢更像是什麽都忘了。

他聽話地幹脆坐到了地毯上,又問:“你是完全不記得我了?”

費淩反問他:“不然呢?”

“你會想起來的。”

“也可能想不起來,你可以和我說以前的事。”

傅司醒不了解失憶癥,是受了沖撞還是心理負面刺激,醫生考慮的治療方式,他也不清楚。

費淩現在剛醒過來不久,貿然與他說很多過往,未必合適。

雖然這樣很容易被費淩身邊那些男人趁虛而入……

“我先去醫院,晚點再來找你。”

傅司醒考慮了幾秒,決定還是得去問一下醫生。

長發美少年坐在床沿,冷著臉,身上棉白的睡衣被弄皺了,長發也淩亂地散在胸前。

這種表情,傅司醒很熟悉。

……發脾氣了。

剛走出一步,不出意料就被費淩叫住。

“你很經常這樣爬窗進別人家裏?”

費淩問。

“不是,只爬你家。”

“……你是變態?”

“是。”

坦蕩的變態?

費淩不明白:“我怎麽會認識你。”

傅司醒知道費淩的交際圈裏大多是正常人,藝術家有發瘋的,但很少有翻別人窗戶的,玩跟蹤的。

也許這種心理活動和評價,從前也曾出現過,只是當時費淩沒有說出來。

傅司醒垂下眼,走近了些。

他將剛才費淩弄亂了的墨黑長發理了理,撥到費淩背後。

“我是帝大的學生,和你同一個宿舍。”他對費淩解釋,“起初是這麽認識的。”

室友?

……誰家室友這麽接吻?

費淩皺了眉頭:“給我看你的證件。”

傅司醒沒說什麽,直接把手機給了他,報了密碼。

不知道為什麽,費淩覺得這樣的場景也很熟悉。

以前發生過嗎。

傅司醒的手機很幹凈。

學信網app能看到他的學校在讀證明,各種記錄。

他原本沒打算看別的。

但傅司醒很自覺:“你可以看我微信,沒關系。”

……這麽坦蕩,肯定有問題。

費淩將信將疑,打開微信,先是看到了他的聊天頁面。

他沒興趣看別人的聊天記錄,只打算瞄一眼他和傅司醒平常怎麽交流。

但一打開來……全是各種[實時位置]。

——傅司醒每天給他發十幾次位置,每天都有語音電話記錄。昨天深夜給他發[晚安寶貝]。

而他偶爾回覆“知道了”。

這兩天的實時位置,大部分都是[D城XX酒店]。

酒店……?

很怪。

傅司醒這麽發,是約他到酒店去嗎。



費淩不得不重新開始審視傅司醒。

很高,身材也不錯,長相過得去。

醫學生,比自己大兩歲,室友。

傅司醒見他上上下下打量,一句話沒問,安靜地任他觀察。

他等著費淩的審判結果。

良久,他才聽到費淩問了一句。

“這種關系持續多久了?”

“幾天。”

“以前沒有?”

“嗯。”

“你主動的?”

“是。”

沈默是今夜的康橋。

費淩皺了眉將手機扔給他。

他不吭聲,傅司醒也不敢說。

傅司醒暫且不清楚段家人如何與費淩解釋自己的存在,但以費淩的性格,現在心裏肯定困惑且混亂。

“我給你訂了禮物。”

傅司醒低頭摸了摸他的臉,剛碰到就被推開手了,像被貓抓了一下。

費淩皺眉頭,說不上生氣,只是眼神覆雜地打量他。

傅司醒繼續說:“大概九點多送到。我走了,有什麽事聯系我,手機號碼我等下發給你。”

“嗯。”

“不和我說再見嗎。”

費淩猶疑片刻,說了句“拜拜”。

“晚點見。”

傅司醒垂眸說。

費淩見他還是打算從窗臺出去,蹙眉說:“你帶你去前門,別從這裏走,不安全。”

“你家裏人會不高興,算了。”

“……”

傅司醒的身影很快從窗臺上消失了。

費淩低頭往下看。

他怕高,勉強看了幾眼,傅司醒攀著二層的欄桿,很輕巧地落地。

他站在花園裏,擡頭往樓上看,與費淩對視著。

傅司醒對他說了句話。

口型是“恐高就別看了”。

費淩眉頭緊鎖,收回視線,往回走了。

他坐下來,將這兩天發生的事仔細反芻了一遍。

新分組裏有四個人,分別是一二三四號。

一號是男高,言辭暧昧,關系親密,存疑。

二號是室友,舉止暧昧疑似炮友or男友,存疑。

三號四號是他的兩個哥哥,與他沒有血緣關系,態度暧昧,存疑。

誰是男友?

費淩又打開了自己的微信。

信息源源不斷提示有評論和點讚,他之前沒有留意過,這時候打開了才發現是一些[嗚嗚嗚小淩你不能這樣啊]、[

可是我也很喜歡你……]、[能不能把我當備胎]……

……?

他戳開一看。

一條自己發的朋友圈。

藍玫瑰和男人。

……官宣?

費淩註意到,這個男人是傅司醒。

他才是正牌男友。

門被敲響了。

“在睡覺嗎?”

段英叡的聲音。

“沒有。”

“我切了水果,可以進來?”

“嗯。”

段英叡端著切成花的蘋果塊進了門,放在了床頭櫃上。

費淩拿著手機,雙手吧嗒吧嗒地不知道在打什麽。

“在打游戲?這幾天就先別打了,是不是快掉段了?我代打也可以。”段英叡也會玩射手,知道他賬號密碼,代打幾局無所謂。

“你也打游戲?”

“……我倆是在游戲裏認識的。”

“兄弟怎麽會在游戲裏認識。”

費淩覺得他前言不搭後語。

“嗯……說來話長,因為從C國回來之後,媽媽先帶你在身邊,我自己在外面讀書,後來你是在大哥那裏住,所以我倆見面很少,約等於不認識。”

費淩沈思:“原來是這樣?”

好覆雜的家庭關系。

段英叡猶疑了一下,是否該說那段網戀故事,但他不確定現在的費淩聽了得是什麽反應。

醫生是建議循序漸進,不建議把以前的事一股腦告訴病人。

段英叡也怕他因這些事而煩惱,想了下,還是不說了。

對他們而言……這段時間也是重新開始。

費淩吃掉了一塊蘋果塊。

花朵形狀,很甜。

段英叡在一旁偷偷看著他,又怕他被盯著看而不爽,拿了個平板假裝刷微博掩飾。

很不巧,大數據給他推送了帝大某個微博投稿,文案是[小淩寶貝放假前最後一波美照(愛心)~]。

全是他沒見過的校園新照……

段英叡看得入神。

有一張是費淩擡頭看天空白鴿的,實在很好看。

“我想出門逛逛。”

費淩忽然說。

段英叡一下子回到了現實,楞了下說:“今天?你腿上的傷還沒好呢。”

“我又不是腿斷了。”

“但是……”

“我不想待在這裏。”

“不行。”

段英叡很強硬。

他在費淩面前很少是這種態度,別的事情無所謂,但費淩這會兒才出院。原本是得繼續住院觀察的,但費淩不願意。

他說完,室內一片寂靜。

費淩不說話,若有所思地低頭瞟著他。

沈默的藍眼睛,像是凝固的海水。

“你現在還是得少出門,小淩。”段英叡迎著他的眼神,認真解釋道,“你大概是覺得身邊有兩個陌生人很奇怪?我可以少點出現……”

“不用。”

“那……”

“我去畫室了。”

費淩起身說。

段英叡這才舒了口氣。

從臥室去畫室路上,白貓一路尾隨,路過養殖箱裏的大螃蟹,費淩停下來看了幾秒。

“這是你養的,貓是大哥的。”

段英叡這麽解釋。

費淩奇道:“你養了什麽?”

“現在沒養。”

段英叡實則在心裏念了費淩的名字。

費淩好奇這兩個月自己畫了什麽,進了畫室,裏邊還是他印象裏的樣子,只是多了一些東西。

他打開幾份畫稿看了眼,確認是自己畫的,但他已經沒有相關的記憶了。

奇怪的是,在其中一份草稿裏,他看到了一個眼熟的男人。

……全果的傅司醒?

原來他還是畫模?

繪畫時間,段英叡不打擾他,囑咐了一聲就準備關門走了。

倒是費淩叫住了他,問:“你沒有其他想和我說的事了?”

晨光在費淩身上,宛如柔和濾鏡。

他回眸的姿勢,微微側著臉。

面色很蒼白,唇色也很淡,只有發色很濃,襯得仿佛是黑白畫上的美人。

段英叡望著他,心裏的答案是告白。

我倆可是彼此喜歡過的……還談過戀愛。

現在你卻是什麽都忘了。

段英叡沒有說出來,想了下說:“中午吃海鮮。”

“只有這些?”

“……剩下的以後再和你說吧。”

不知為何,段英叡反而被他看得心頭亂跳。

說完就關了門。

在畫室外,段英叡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他從口袋裏摸了支煙出來,沒點上,回味著剛才的感覺。

仿佛是回到他倆剛熟悉的時候……

重新開始。

畫室的窗戶打開了,散了些松節油的氣味。早晨的氣溫很低,從外面透進來幹冷的微風,槐樹在窗外晃晃悠悠。

費淩在窗邊往外看了半晌,這樣的景象與他記憶裏是重疊的,沒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現實與記憶不一致的,是那幾位男人。

費淩在畫架前坐下來,又翻了翻那些手稿。

手機震了一下。

男高的信息。

Zoo:[淩寶貝!你在幹什麽._.]

Zoo:[我剛下飛機,冷死了qwq]

Zoo:[我可以請你吃飯嗎,你這麽好030]

Ling:[我在家]

Zoo:[0.0我帶飯過去咯?]

Ling:[我家裏人在這]

Zoo:[沒事,我去接你吧?我回去開車,你發個位置給我。]

Zoo:[算了,開機車的話你得吹成凍冰棍了,我打車過去接你?._.~]

Ling:[為什麽要見我?]

Zoo:[還能是因為什麽……]

Ling:[?]

Zoo:[算了,不說了~]

Ling:[……]

Ling:[我不出去了,不太方便]

Zoo:[6,不方便。]

Zoo:[為什麽不方便!=皿=]

Ling:[受傷了。]

Zoo:[?????]

Zoo:[什麽時候?什麽傷啊,今天弄傷的嗎?摔倒?]

Zoo:[你怎麽不說啊,我去看你]

Ling:[【圖片】不嚴重]

Zoo:[這還不嚴重???]

Zoo:[把你家地址發我,還住以前那地方嗎?還是別的住處,現在就去看你]

Zoo:[你就和你哥說我是你同學的弟弟]

Zoo:[我開機車過去快一點]

Ling:[不用了]

Zoo:[?快發!!!]

Ling:[……]

Zoo:[你現在都不願意見我了嗎,你以前不是這樣的!!TAT]

Ling:[。。。[實時位置]]

Zoo:[收到!你馬上給我躺下我立刻就踩著七彩雲朵來找你]

Ling:[你別開快車]

Zoo:[放心吧我是老司機._<~]

……他倆又是什麽關系?

費淩看了看聊天記錄,心生懷疑。他把畫架擺正了些,筆剛拿起來,門就被叩響了。

管家陳叔對他說:“小少爺,外面有個鮮花快件。”

花?

費淩下了樓,收到了一捧藍色玫瑰。

……傅司醒送的。

“又是他?”

段英叡在邊上看著,語氣不怎麽好。

見費淩看過來,他馬上緩了語氣:“我的意思是他打擾你了。”

“大哥不在嗎?”

費淩問他。

“他去聯系國外的醫生了,得先去隔壁市。”

“我的情況,很嚴重嗎。”

“因為很罕見,也不好治療。”

段英叡沒有把醫生說的話全說給費淩聽。

準確地說是從未有過的病例……甚至不能排除精神問題。

“打游戲嗎,就玩一會兒,”怕費淩追問,段英叡又馬上換了個話題,“今天更新限時活動了。”

“……”

費淩記得他才說過這幾天不要玩游戲。

“你又不會聽我的真的不玩……是吧。”

“是。”

“……嘖。”

“晚上吧,有個朋友來找我。”

費淩想了想。

段英叡登時警覺:“哪個朋友,柳良辭?”

剛說完,叮咚一聲,門鈴響了。

費淩還以為是男高,心想他怎麽來得這麽快,門一開,發現是柳良辭。

“我來早了?”

柳良辭見他驚訝,玩笑說。

“不是,我忘了你今天要來。”

費淩如實說。

柳良辭說:“很正常,你已經把我忘幹凈了。”

“我記住你昨天的樣子了。”

“今天的也要記。”

“好。”

費淩點頭,也仔細看了看柳良辭。

今天降溫了,據說是要下雪,柳良辭穿的長款羽絨服,乍一看與街上那些人差不多,但看長相的話還是很有辨認度,斯文,戴著金邊的眼鏡,看著更像是文學院的年輕學生。

柳良辭換了鞋,與他上樓往三樓臥室走,顯然對家裏很熟悉,不是第一二次來了。

見費淩看了很久,柳良辭也笑了下說:“這是記住了?”

費淩又點點頭:“不會再忘了。”

段英叡就跟著他倆身後,這兩人的對話,聽得他很不舒坦,分明費淩已經把柳良辭忘幹凈了,但兩人之間的氛圍還和以前一樣。

……自己怎麽就不像別人那樣會開玩笑、逗費淩開心呢。

因為醫生的建議,段英叡雖然不喜歡費淩的男性朋友,但也不至於把他們都拒之門外,畢竟多和舊友們往來有助於病情恢覆……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想起他是前男友了。

費淩還是想去畫畫,與柳良辭說了一聲,於是三人進了畫室。

段英叡一般不會進費淩的畫室,這地方宛如家裏的禁地,他曾經因為打翻了費淩的畫而導致對方生氣了長達兩個月,以至於他再也不敢進去了。

今天之所以出現在畫室,是因為段英叡不放心費淩和柳良辭獨處,當然,他名義上是進來端茶倒水餵點心的。

費淩和柳良辭都是美術生,兩人很有共同話題,雖然之前忘了對方是誰,但費淩還是和他聊得很投緣。

柳良辭與他說起展會:“這個月的首都畫展,你感興趣的話也可以再去看一遍,快結束了。”

“我之前去過麽。”

“對,但你都忘了?我猜的,當時我倆一起去的。”

“確實忘了。”費淩轉頭和段英叡說,“你和我一起嗎?”

段英叡心想還有這種好事,立刻欣然應允:“當然是一起了,什麽時候?”

於是三人很快就約好了過幾天去畫展。

段英叡泡茶都更有動力了,雖然畫室裏有三個人,但快樂已經盈滿了他的心頭。

然而,壞消息很快就來了。

費淩拿著筆,與他倆閑聊,忽然間左手拿了手機瞄了眼,說:“我下去接個朋友。”

“……是誰?傅司醒?”

段英叡問道。

柳良辭倒是想到了另一個:“那個男明星?”

費淩奇道:“男明星是誰?”

柳良辭也詫異了一瞬。

他把乘淮也忘得一幹二凈了?

費淩擦了擦手,打算換衣服去找男高了。

他回臥室換衣服,段英叡一路跟著他,知道他多半是好奇以前的經歷,也為了能恢覆記憶而去聯系以前的朋友。

段英叡實則不太放心,倚在門邊考慮著怎麽和費淩說也別老是找那些朋友,萬一被騙了就不好了。

門沒有關上,段英叡一進去就見到了費淩換衣服的現場。

費淩彎著腰,將睡褲脫下來。

後背,腰,大腿……新雪似的嫩色。

即便挪開了目光,視網膜還是殘留著烙下來的背影痕跡。

……費淩是真的很白。

段英叡像是被燙到,馬上就往後退了關上門。

費淩換好衣服就出來了。

他耳麥裏已經接了男高的電話。

蔣之野那邊似乎正在開機車,引擎轟隆作響。

“我快到了,淩寶貝睡醒了麽,”蔣之野說,“你這地方挺難進。”

“嗯,我現在下樓。”

“別,等我到了你再下來,外面很冷……等下,你現在能下樓嗎,不會是坐著輪椅吧?”

“沒有,我四肢齊全。”

“哦……不好意思,我到了,停一下車。”

費淩對這個男高中生一無所知,想著待會兒怎麽和他解釋自己

現在記憶清空。

段英叡說:“你要去接他?”

“就在樓下,別擔心。”

“好吧。”

段英叡只好這麽說。

費淩下了樓,到了庭院門口。

他遠遠地看見一輛橙紅色的炫酷機車,邊上站了個高挑的年輕人,白發,面貌英氣,穿著很薄的塗鴉粉色衛衣。

見他來了,蔣之野忙不疊仔細地打量著他的手腳,眉頭緊皺。

“我去,你怎麽穿這麽少就出來了啊?手弄成這樣,影響你畫畫嗎……還好腿沒什麽事……真的沒事嗎?讓我捏捏骨頭。我開車摔過幾次有些經驗……”

“不用了,真沒事。”

“那就好……車禍很容易出事的,”蔣之野也舒了口氣,“晚點我得和你到廟裏拜拜。”

說完,蔣之野扭頭看了費淩一會兒,忍不住又伸手捏了他的臉頰。

不知道為什麽,今天的費淩一直在打量他……一臉疑惑,看起來很可愛。

“不要捏我。”

費淩皺了眉頭,啪地把他的手拍開了。

蔣之野哦了聲,慢吞吞收了手。他是第一次來費淩家裏,四周觀察了一番,忽然想起來他家是有哥哥的,問:“你家大哥今天不在麽。我過來的話,他會不會不喜歡啊,”

“大哥出門了,二哥在裏面。”

“……二哥?”

“你認識?”

“算是吧。”

蔣之野知道,這個二哥是費淩的前男友。

“進來吧。”

費淩說。

蔣之野進了門,第一眼就留意到屋子裏有個熟面孔,費淩的前任。

這時費淩和他介紹:“這是我二哥。”

蔣之野雖然以前就知道了,但再聽到這個稱呼,還是詫異:“你家裏真的是《雷雨》劇情啊。”

他想到這裏就很不爽了。

這豈不是典型的近水樓臺先得月?

礙著費淩還在,蔣之野也不好發表一些諷刺情敵兼二舅子的言論,只冷著臉說道:“我是來看淩寶貝的。”

段英叡壓根懶得理男高,正在幫費淩掛好羽絨服。

“什麽雷雨?

”費淩沒往那部倫理劇的方向想,“坐吧,喝茶嗎?”

蔣之野不想他走動,把他摁沙發上了:“我來吧,你坐著。”

於是,最後變成了蔣之野泡茶給費淩喝。

費淩打算與他長話短說,關乎私人話題,在客廳不太方便,於是邀請他到臥室去。

“你到我房間來吧。”

他說。

蔣之野頓時有些扭捏:“這樣不太好吧。”

“?”

“嗯……”

沒等他嗯完,費淩已經起身往樓上走了。

蔣之野只好飛快跟上去。他不忘挑釁情敵,說:“等下要不要關門啊?”

“為什麽不關?”

費淩疑惑。

“也是,不能讓別人看見。”

他咧嘴笑道。

段英叡是聽見了,心裏很不虞,又因為不放心費淩和這男的共處臥室,自己也跟上去了。

心機綠茶男高和失憶美少年……怎麽想都很容易出事。

另一邊。

到了臥室,費淩砰地關上了門。

他還得招待柳良辭,直接說了:“車禍後我忘了一些事,不記得你是誰了。”

“你在騙我吧?”

蔣之野第一反應是他在開玩笑。

“沒有。”

“……”

費淩斟酌了幾秒,想問他兩人是什麽關系。

這時蔣之野忽然打斷他,一臉難以置信:“你把之前的事都忘記了?”

“嗯。”

“全部?”

“這段時間的都不記得了。”

“你……等下,這影響你的身體了嗎?電視劇裏都有什麽頭疼啊幻覺之類的……”

“沒有。”

“哦,你不會也忘了我們在酒店那兩次……”

蔣之野怔怔地說到一半,倏然反應過來,臉紅地咽了後半句。

費淩詫異:“兩次什麽?”

“……沒什麽。”

“你給我說清楚。”

費淩皺了眉。

他頓時聯想到了一些不太好的可能。

“你真的想知道?”

蔣之野猶豫了。

費淩失憶了,他們的友誼蕩然無存,說那兩件事……不太好吧。

“快說。”

費淩直接把他壁咚了。

與此同時,段英叡沈著臉待在門外,屏息凝神地分辨著裏面在說什麽。

柳良辭上了樓,見狀也問:“你在聽什麽?”

……

此時,蔣之野被費淩冷酷的藍眼睛看得臉上發燒。

“這樣不好。”

他喉結輕滾,挪開眼拒絕了。

“你最好和我說清楚,我有權知道。”

“幹嘛像在審犯人啊……”

蔣之野嘖了聲,又轉過臉盯著他。

“就是審你。”

病懨懨的美少年,在臥室床邊,氣洶洶地壁咚他。

嘖。

別太可愛了。

“嗯,好吧……其實就是,我倆在酒店開了兩次房,你一次我一次。因為你當時穿女裝啊,我不太相信,你為了證明是男的……就和我去開了房。”他說,“那時候你經常穿女裝和我見面,我以為你是女生。”

段英叡忍著氣,聽到這裏,只感覺腦子裏嗡嗡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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