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淩揉眼睛的動作霎時停了。

這種報覆……似乎也很符合蔣之野的性格？

估計等進了房間,就要開始要求他為房間裏發生的事道歉。

那天他脫了襯衣，甚至讓蔣之野親手感受到了……很難說後來是不是留下了什麽恐男的心理陰影。

說不定，待會兒蔣之野就要強制要求他看男高版寬衣解帶。

“原汁原味,原樣奉還？”

費淩揣摩著想象了很多。

蔣之野聽到什麽原汁,咳了聲說：“你不要亂想,開個房說話，不是那個什麽。”

“那個什麽？”

“就,那什麽唄。”

“？”

“靠,你別問我。”

房間開好了，蔣之野拿了房卡。

他一步三回頭，因為懷疑費淩等下就要掉頭跑。

費淩卻格外鎮靜……他的表情就是那種“什麽時候能回去上課”的冷漠。

嘖。

叮——

到了房間門口,蔣之野刷卡進屋。

床很大……很整潔。

室內開著暖氣,費淩一進門就將羽絨服脫了,圍巾手套帽子也摘了下來。

“還有什麽想問的？”他問蔣之野，“快點，我九點有課。”

“你怎麽這樣？”

這種騙了人但坦蕩蕩的態度,讓蔣之野都找不到合適的詞譴責他了。

“又怎麽了。”

“到底為什麽騙我。”

“因為男高中生好玩。”

費淩敷衍地說。

室內稍微沈默了一會兒。

“我不信。”

蔣之野忽地朝他走近。

有那麽一剎那,費淩懷疑他是要揍人了——

但費淩看著他欲言又止的表情,知道他肯定在糾結一些別的地方。

蔣之野就是這種奇怪性格。

果然,蔣之野湊近了,低下頭，在他脖頸肩膀的地方輕輕聞了聞。

這樣很像路邊的小狗。

……男高小狗。

“……好奇怪，之前我就想問了,”蔣之

野盯著他看了幾秒，疑惑說，“你為什麽這麽香。”

費淩沒想到是這種問題。

他耐心解釋：“這是沐浴露洗衣液之類的氣味。”

“不是那種味道。”

蔣之野篤定。

如果是學術解釋……可能是荷爾蒙的氣味吧。

但他只在費淩身上感覺得到這種似有若無的香氣。

“你真的是男生嗎？”

蔣之野突然再次心生懷疑。

“……”

費淩不想回答這種問題。

“幹嘛，突然沈默？”

“……白癡問題為什麽要回答。”

“餵,到底是誰先騙我你是女孩的？我有這種疑問很正常吧？”蔣之野奇道，“不行，今天你必須給我說清楚。”

費淩已經不想理他了，拿起羽絨服掉頭就走。

蔣之野哪能讓他這麽離開，立刻從背後抱住了他。

兩人即刻在房間裏扭打起來——

準確地說是一起倒在了床上，費淩生氣了，用膝蓋撞了一下他。

也不知道磕到哪兒了，蔣之野“嘶”了一聲，咬牙切齒說：“你想謀殺我吧？”

費淩被他壓得喘不上來氣，很勉強才推開他。

但還是被困在床上。

蔣之野輕輕松松摁著他的腿，不讓他走。

不僅如此，幹脆把他抱到腿上摟緊了。

“你絕對跑不掉的。”蔣之野嗤笑，“喊破喉嚨也沒人來救你。”

【哦吼，狗狗叼著他的玩偶~】

系統看熱鬧不嫌事大。

‘……’

費淩反問他：“你到底想幹什麽？”

“每次我問你為什麽騙我，你好像總是在回避什麽。”

“我不是男的，誰是？”

“……我反正是。”說著，蔣之野盯著他的視線慢悠悠地往下，從冷冰冰的美貌面龐挪到了那截弱白的天鵝頸。有喉結，他之前沒有註意過。

……好白。

費淩脫了羽絨服，裏面就只有一件單薄的黑色衛衣，領口大，完完全□□著脖頸和鎖骨。

他的膚色是真的很白，皮膚沒

有一絲瑕疵。

瘦弱的雪色脖頸，能見到透出來的青紫血管，喘息時微微顫抖的起伏。

……讓人很想咬上一口。

肯定是軟軟香香的……

費淩註意到他的視線，以為他是在觀察喉結的真假，皺眉說：“喉結是真的，不是黏上去的，你不要多想。”

蔣之野探出手，輕輕碰了一下他的喉結。

又往下摸了摸。

費淩瞥著他，問：“這下相信了？”

“……”

沈默。

蔣之野的目光已經挪著挪著，往脖子以下的部分看了。

他還記得……那種觸感。

費淩耐心問他：“還有什麽疑問？”

蔣之野看著他，脫口而出：“能再讓我確認一下嗎？”

說著，往下瞄了眼。

氣氛稍微凝固了一瞬。

“……脫褲子不行，你別太過分了。”

“我就是有點困惑。”

蔣之野眼神游離。

費淩盡量讓自己不要為這個直男生氣：“再確認一下，你就不會再在校門堵我了？”

“當然……”

“可以。”

“……！！”

“你快點，我要去上課了，九點的課。”費淩一直坐在他腿上，實在很別扭。

見他不吭聲，費淩又睨著他問：“你發什麽呆。”

在酒店裏發出這種催促，真的很……

蔣之野為自己的齷齪想法感到羞恥，又蠢蠢欲動。

費淩大概只對他這樣吧……？

……

三十秒之後。

費淩是背對著他的。

雙手從他背後繞過去，很像是擁抱的姿勢。

蔣之野的袖子不知道什麽時候挽起來了，露著緊實的手臂，從手肘到手背塗著青灰的紋身。

費淩只想速戰速決，以男高的直男思路，只有讓他徹底相信才行。

“這樣就行了吧？我要去上課了。”

他抓著蔣之野的手，像上次那樣放著。

在他背後，蔣之野臉早已經紅了，手不自覺動了幾下。

生平第一次，費淩產生了這種不良沖動——用枕頭捂著男高狠狠揍一頓。

耳畔的蔣之野的呼吸已經比剛才急得多了。

很熱……

因為他的掙紮，蔣之野下意識壓著他。

“你……”

費淩驚叫的聲音，像是被rua得不高興的小貓的哼聲。

……再這麽下去就要哈氣咬人了。

但是……

蔣之野已經有點控制不住自己了。

那兩點是軟的。

但真正令他腦子發熱的，是費淩的表情。

蒼白的漂亮臉蛋，很孱弱地被壓著手。

分明就是發脾氣了，卻又忍著。

那雙冷冰冰的海藍眼睛，濃密睫毛顫抖著，眼底濕漉漉的——被氣的。

蔣之野知道自己這樣是過分了，但又覺得……太有感覺了。

……想親他的眼睛。

“……夠了。”

費淩忍無可忍。

被劈頭蓋臉地砸了一個厚枕頭，蔣之野有點懵，拿開一看，只見費淩已經拿著羽絨服，一臉冷意地往門那兒走。

“等一下，費淩……”

蔣之野急匆匆想去追，但被費淩回頭冷冷剜了一眼。

“滾開，不要跟著我。”

費淩冷聲說。

這樣的眼神，仿佛能把皮肉也割下來一塊。

真的生氣了……

蔣之野楞住，踟躕著沒敢上前攔住他，眼睜睜看著他往外走。

門都沒關。

地板上散落著圍巾、手套和帽子。

像十二點匆匆離開的公主留下了水晶鞋。

蔣之野慢吞吞地撿起來一只毛絨手套，將門關上了。

他低頭聞了聞手套，也有一股淡香。

剛才起的反應還沒下去。

艹。

“……怎麽回事？”

蔣之野更混亂了。

費淩是男的。

但他對費淩卻有反應……

剛才的場景和觸感在他腦海裏不斷重現。

蔣之野喘了口氣，躺在床上，左手拿著費淩的手套。

他咬著費淩的圍巾，不住地喘息。

……

放空時間。

酒店床單已經被攥得亂七八糟了。

蔣之野盯著天花板，心裏很糾結。

已經是賢者時間了，但他滿腦子都是費淩的身影。

“……我不是異性戀嗎？”

蔣之野喃喃說。

但他在遇到女裝版費淩之前，從來沒有對誰動心過。

……他喜歡費淩。

他突然心裏一震。

原來他是真的很喜歡費淩，與性別沒有關系……

他已經喜歡上費淩了……是真的喜歡。

從一開始就是這樣。

明知道費淩是男生，他還是控制不了自己想去找他，與他見面。

蔣之野掩著眼睛，低低地罵了一句“艹”。

是在罵他自己，他才恍惚發現自己之前幹的事太惹人生氣了。

完蛋……

淩寶貝絕對要發很大脾氣了！

蔣之野匆匆忙忙起身拿手機，瞥著聊天框裏費淩的貓貓頭像。

……很突然，他仿佛近鄉情怯般產生了些久違的扭捏。

蔣之野心裏怦怦跳，強作鎮定地編輯了一條信息。

——[淩寶貝，你在幹嘛呀._.]

……

在此之前，費淩攔了一輛出租車，面若冰霜地回了學校。

已經遲到了。

他盡快到了教室，坐到後排。

本學期最後一節水課，老師正在和他們討論期末是以什麽形式考核。

課上吵吵嚷嚷的，只有他在課桌上趴著。

一想到剛才的事，費淩就很不爽。

……為什麽蔣之野的手勁那麽大，手指還很糙，高中生的手這麽粗糙，是整天趴在車底下改裝摩托沾滿機油了嗎。

剛才動作粗暴得像是要把他搓破皮了……弄得很疼。

【嗯哼，宿主真的好嬌氣啊……】

‘什麽。’

【原著裏說過你就是很嬌氣的，就是那種，不能受一點點疼，咬也不行……咳咳，不然就要發脾氣。】

‘？’

‘我不是在說那種事。’

【我知道，就是這麽一聯想嘛~】

嘖。

蔣之野的信息又來了。

Zoo：[我的淩寶貝回學校了嗎？._.~]

Zoo：[剛才的事，對不起otz……]

Zoo：[我傻x了，我腦子進水了。]

Zoo：[我從酒店出來了，等下可以去你學校不？我們中午去吃個飯？好不好嘛。]

費淩：“……”

他回覆：[不見，滾。]

Zoo：[不要這樣qwq……給我一次贖罪的機會好不好淩寶貝]

Zoo：[otz剛才是我錯了]

Zoo：[是不是把你弄疼了啊TAT]

Zoo：[對不起對不起……]

費淩面無表情關閉了頁面。

第一節 課結束，柳良辭拿著書到後排找到他，坐下摸了摸他的腦袋。

“怎麽趴著？心情不好？”

柳良辭一看費淩的表情，就知道大概是有人惹他生氣了。

“嗯。”

“誰惹你生氣了？”

“算了，沒什麽。”費淩坐起身，問起之前的旅行安排，“你之前說去南邊看房子，已經準備好了麽，差不多的話我就去訂機票了。”

“前天去看了，沒什麽問題，我租了兩個月。”柳良辭已經安排好了。

費淩伸了個懶腰，感嘆說：“一學期終於要結束了。我還有一幅畫沒畫好，這兩天把模特叫上。”

“模特，你的室友嗎？”

“不，是新的一個，男模特。”

柳良辭聽到這裏，若有所思。

新模特……

肯定不是學校裏的，否則早有傳聞了。

費淩出去吹風，門外有人擋住了路，擡頭一看是傅司醒，穿著醫學生的白大褂。

“怎麽了。”

“沒有事，”傅司醒垂眸說，“過來看你，等下要上課，走了。”

旁觀路過的幾個男生發出哦～的聲音。

醫學生上課的地方離這裏很遠。

傅司醒今天溫順的樣子，像個正常人。費淩看了

看他，疑惑：“不冷嗎？早點過去吧，別遲到了。”

“我中午回宿舍。”

傅司醒摸了一下費淩羽絨服的毛領，接著就下樓了。

四周又是哦～的聲音，被費淩看了一眼立刻四散了。

到了中午，課程結束。按照慣例，柳良辭和費淩一起吃飯，不過費淩被老師叫去折騰下學期初校展的安排。柳良辭等到他從辦公室出來已經很晚了，兩人出了學校準備下館子。

“我要吃餃子。”

費淩說。

柳良辭在APP上看附近的湯餃店。兩人邊走邊聊，一路出了校門。費淩忽地想起了蔣之野，懷疑他是不是下一刻就轟隆一陣車聲甩尾閃現到他面前，但四周張望了一會兒，中午出校覓食的人群裏沒有男高的藍白校服痕跡。

沒事了。

費淩放下心，又轉頭與柳良辭說起旅游的事。

到了一家餃子店，費淩坐下翻菜單，又托腮看了看手機信息，發現男高從他回覆之後就安靜了。

也許是回了學校？

餃子店不大，但客人不少，幾乎都坐滿了。

費淩玩了很久俄羅斯方塊，還是沒等到上菜，他托著腮和柳良辭抱怨：“我好餓。”

柳良辭笑了下，說：“我去問問。”

他起身去問服務生，費淩繼續發呆。

他倆的座位離門很近，大門一開客人走近，迎面就是一股冷風。

這會兒又有客人進門了。

費淩被風吹得瞇起眼睛，再睜大的時候，身邊已經走近了一個人影。

“好巧啊，淩寶貝怎麽也在這裏？”

……蔣之野的聲音。

費淩擡頭一看，白發男高已經不請自來坐到他旁邊的位置，拿起菜單美滋滋準備點菜。

“……”

“就是湊巧，我沒有尾隨你。”

蔣之野解釋。

“鬼才信。”

“嘖，在你心裏我就是這種人？”蔣之野嗤了聲，又湊近了說，“你點了什麽菜？我要和你點一樣的。”

【好黏人哦~】

費淩只覺得很不理解。

男高不該討厭他嗎？為什麽又跟過來

了。

柳良辭回來了，看了眼一頭白發挑染的男高，微微皺了下眉。

之前兩人就見過一次面了，彼此都看不順眼。

蔣之野知道他是費淩的疑似男友，挑眉說：“你不會介意我坐在這裏吧？我是費淩的一個網友。”

費淩聽到這欠揍語氣，睨著他說：“別說話，不是要點菜嗎。”

蔣之野立刻很聽話地嗯了聲，開始翻菜單，又撇嘴說：“我要和你吃一樣的，你別生我氣，真的是湊巧見到你。”

“……”

費淩半個字都不信，但當著柳良辭的面不好趕他走。

最後，桌上的三碗餃子都是一樣的，因為柳良辭也點了和費淩一樣的餃子。

柳良辭與費淩繼續說旅游的事。不是蔣之野知曉的話題，他就只這麽聽著，一直聽到費淩親口說“到時候我倆住那兒十來天再去D城住”，他才反應過來。

？！

所以，這兩人真的是情侶？

明明費淩說是騙他的……

蔣之野楞住了，筷子啪嗒掉在了桌子上。

美味的費淩同款玉米餃子……一下子食之無味。

可惡，還是被人先下手為強了。

費淩提醒他：“你筷子掉了。”

蔣之野心裏不爽，但對著費淩他輕言細語地“哦”了聲，將筷子撿起來擦擦。

柳良辭掃了他一眼，轉頭與費淩說：“我等下回學校，你呢。”

“回宿舍睡覺。”

他說。

午餐結束，費淩和柳良辭一起走，臨行之前回頭瞥了眼。

餃子店門口，蔣之野一頭白發，個子又高，不知為何低頭冷著臉，似乎是在琢磨著什麽。

他孤零零站在那兒，露著紋身，又是這種表情，看著就像個不良青年。

手機響了。

費淩低頭一看。

Zoo：[受不了你身邊有別的男人……他肯定居心不良！=皿=]

Zoo：[我等下能不能和你當面聊聊？就一會兒~~._.~]

費淩沒有回覆。

他應該和男高保持距離，男高對他也是。

“你倆經常見

面麽。”車上，柳良辭忽然問他。

“還好，最近見了幾次。”

“在鬧矛盾？”

“嗯。”

柳良辭笑笑，也不再問了。

雖然他其實是想說，他倆看起來像是鬧別扭的情侶……當然，這種話他是不會說的。

他知道費淩在這方面不是很開竅。

也不全是壞事。

到了宿舍樓下，費淩先去了柳良辭的宿舍，拿自己放在那兒的外套，順便喝了杯茶。

柳良辭的宿舍在另一棟。他下了樓往東面走，宿舍樓下這會兒沒什麽人，遠遠傳來了一些男生打游戲吵嚷的聲響。

手機上APP發出了提示，某平臺正在直播娛樂圈一檔網絡節目。

因為是即時直播，似乎出了不少事故和有趣事件，一下子沖上了熱搜頂端。費淩對這些是不感興趣的，但他看到嘉賓名單上有乘淮，於是點了進去。

乘淮沒看鏡頭，不知道在幹什麽。

似乎是因為戶外節目的緣故，他穿得很少，上身是緊身的背心，下半身是短褲。

很不錯。

費淩滿意地截了幾張圖。

他切到聊天頁面，給乘淮發了見面的時間和地點，問他是否這段時間有空。

不過乘淮在直播，應該沒空看手機？

他剛在心裏想到這兒，就馬上收到了回覆。

乘淮：[有。]

乘淮：[到時候我去接你。方便的話去我家？離你學校近一點。]

這是本人回覆嗎？

費淩疑惑。

他切到APP上看，直播還在繼續，畫面有一些延遲，這時候他才看到乘淮拿了手機，看到信息的時候低頭笑了下，接著打字回覆了。

……還真是本人？

已經到宿舍樓下了。費淩將手機收起來，拿了宿舍鑰匙往裏走。

樓道裏突然走出來一個高大的身影。

白發，穿校服，手上有紋身。

……又是蔣之野。

費淩瞄了他一眼，視而不見徑直上樓了。

蔣之野蹭地跟了上去，大步流星。

“能不能和我聊聊……就一會兒。

你別不理我……”蔣之野見他冷著臉，頓時焦躁不安，小聲說，“不止是酒店那件事，還有別的。”

他一路跟著費淩上了二樓，到拐角的時候，費淩忽然停了下來。

蔣之野險些撞到他身上。

費淩轉了身，一臉不解地問：“你不討厭我嗎？”

蔣之野不假思索詫異道：“我怎麽會討厭你？我一直很喜歡和你相處，從還沒見面只在網上打游戲那會兒就是這樣了。”

【唔，他蠻喜歡你的……朋友那種喜歡。】

【很直白哦~】

費淩還是不明白。

“後來我騙你了。”

“這事兒不是已經了了嗎，反正就這樣了嘛。能不能讓我去你宿舍坐坐啊，我就是想和你聊聊……”說到這裏，蔣之野的聲音就弱了些，目光飄向了別處。

他已經有點不敢看費淩那雙藍眼睛了。

光是想想就蠢蠢欲動、心跳過速……

費淩皺著眉地打量了他幾秒。

蔣之野從未覺得如此緊張，對他來說，就像是被未來老婆審判著。

良久……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三樓。”

費淩對他說。

“哦~”

蔣之野霎時壓不住上揚的嘴角，但還要勉強抿住，怕費淩又對他生氣。

宿舍門開了，他先是見到了一張單人床。

費淩的床……還有他的桌子。

一看就是費淩的風格。

嘖。

為什麽還有一張床，帝大宿舍竟然是雙人間？

“你想說什麽？”

費淩叫住他。

蔣之野一進門，宛如宿管到處嗅嗅聞聞檢查似的四處張望，也不知道到底是來宿舍幹什麽的。

“快點說完回去上課。”

費淩又說。

蔣之野轉過身，盯著費淩說：“就是之前酒店那件事，我當時沒想那麽多……對不起。”

“然後呢。”

“我不知道怎麽辦……我錯了真的錯了淩寶貝原諒我……”

“錯哪兒了。”

“嗯……不能摸。”

蔣之野越

說聲音越小。

當著費淩的面，他很容易就聯想到那兩次嗳昧場面。

尤其是費淩隱忍、咬著嘴唇的樣子……

嘶。

“原諒我好不好？”

蔣之野又說。

“不好。”

蔣之野聽到這句就怕了，心裏亂糟糟的。

他煩躁地抓了下頭發，忽地說：“要不你也弄回來？這樣可以嗎，一來一回……算扯平了，或者你想怎麽打我罵我都可以。你別不理我了。”

費淩給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一時沒明白他在說什麽：“什麽弄回來？”

他這話一說完，蔣之野又結巴了。

“就，你也可以那麽對我啊，在酒店我對你那樣，你還回來。我是後來才意識到那樣真的很不禮貌、很冒犯，你可以對我更過分……我不會生氣的。”

蔣之野心跳得很厲害。

他對著費淩的眼睛說這種話，已經不再躲了，反而是緊盯著費淩。

費淩拿著一個磨砂綠杯子，撩起眼望著他，反問：“我為什麽要這麽對你？”

蔣之野最怕他拒絕了，頓時走上前，將衛衣的拉鏈單手扯開。

裏面真空，沒有穿衣服，男高的腹肌胸肌壘壘分明。

【哦吼？~】

？？

這是在幹什麽……

費淩不解。

蔣之野盯著他，抓住費淩的右手放在了自己胸口：“我當時沒想到這樣很沒禮貌……就是單純很糾結你的性別。你也對我這樣還回來行嗎？或者你想讓我全脫了也行，反正……怎麽樣都可以……”

他低低說著，另一只手開始急匆匆地脫校服褲子。

費淩：“……”

到底還有沒有人能管管男高？

費淩正要趕人，忽然門從外面打開了，傅司醒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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