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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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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宿主,你真的不會半夜被殺掉嗎?】

系統膽戰心驚。

好在,傅司醒沒有明面上生氣,略微沈思了一會兒,花了二十秒解釋他“沒有不高興”。

“你很少回宿舍,大部分時候都見不到你。你只有偶爾周一周二早課你會回來,其他時候,你都不在。剛才我也不是覺得不高興,只是……很意外。”

【檢測到攻二的情緒波動~】

【看不出來,原來傅司醒還是個很能忍耐的人啊,明明不爽還要說客套話。】

【這句“很意外”聽起來也有別的意思。】

嘲弄嗎。

費淩沒有任何感觸。

怎麽想象或者評論他都可以,無所謂。

……只要能規避強制愛劇情。

另一邊,傅司醒目送著他上床入睡,自己也將宿舍內的燈關了。

一片漆黑,誰也看不見對方。

他摸黑進了浴室,解開衣服淋浴。

浴室裏還殘留著室內另一個人身上的氣息。

每次費淩待在宿舍過夜,他就伴著這樣的味道入睡。

那個名字,也從他的嘴裏慢慢念了出來。

費淩。

好可愛。

想……

……

次日一早,費淩就去赴了朋友魏城的約。

魏城是個新人導演,過兩天就要去其他城市取景了。

兩人約在一架早餐餐廳,費淩也不和他客氣,坐下就問:“叫我過來幹什麽?”

魏城翻著菜單:“就是怕你無聊傷心難過,戀愛這種事分分合合很正常的。”

費淩聽到後面那句才知道朋友的用意,大概是聽說了他分手的事。

但他並不難過,所以也不需要安慰。

“我知道很正常,不用擔心我。”

魏城這才放心:“只是找你聊聊,好久沒見了。”

他和費淩從小就認識,兩人一直很要好。

費淩在他們圈子裏是年紀最小的,父母又不在身邊,性格很倔,有事從來都是自己解決。包括魏城在內,很多人都習慣照顧他,怕他有什麽事又不肯說。

分手那件事是一個不熟的人說出來的,因為偶然撞上了分手現場。

魏城才得知原來費淩這陣子談了戀愛,對方是個男的,謔,大新聞。

但他知道的時候早分手了,而且費淩明顯不樂意再提,他也不問了,給費淩點了鍋黑米粥。

早餐結束也才八.九點,費淩打算回學校畫畫。

魏城去拿車,他在路旁等著對方把車開過來,忽地瞥見遠處有拿著單反相機的男人朝向這裏。

一個人影在商店之間的暗處,在他看過去的時候就避開後退了。

偷拍?

“應該是記者,沒事。”

魏城也見到了。

他見怪不怪,娛樂記者一向喜歡跟拍。

但魏城不希望自己發小也被拍到,順手壓了壓費淩的帽檐:“上車吧。”

費淩收回了視線,沒說什麽。

他覺得那個人影很眼熟……但看不清臉,想不起來是誰。

個子很高,穿深色衣服,戴著鴨舌帽。

司機送他回了學校,魏城在車上,臨走前順帶囑咐了一通:“雖然不知道你和誰談了戀愛,但他肯定有問題吧,以後找個更好的就是了。”

事實上,前任並不壞。

在費淩看來,他和段英叡分手有很多原因。

費淩目送他上車,自己也回了學院。

原本這周是計劃回家的,但因為傅司醒這幾天都在宿舍裏,他打算趁熱打鐵,加固自己不良室友的標簽。

這會兒還早,費淩先去了一趟畫室,把延期的作業畫了小半,休息了一會兒,這才準備撥通傅司醒的電話。

他準備去操場慢跑,剛好可以使喚傅司醒一起。

系統:【我總覺得不能太刻意?畢竟你以前的形象還是很正常的。】

費淩的心底毫無波瀾:‘我只想讓他快點討厭我。’

【好吧,那你註意尺度……】

遠在學校的另一角落,傅司醒很快接了他撥來的電話。

“在哪?”

少年冷淡的聲線,像冰冷的霧氣。

“……我在操場。”

費淩並沒有命令他回宿舍,而是說

:“我現在過去。”

傅司醒:“你打算運動嗎,可以去健身房。”

“不要,”費淩不感興趣,“在那裏等我。”

說完,通話就掐斷了。

傅司醒這時候正在跑道邊上,他剛結束長跑,氣息不穩。

他低頭看手機屏幕上的備註名,緩慢地吐息著。

此時已經是晚上,學院操場上的人並不多,有一些夜跑的學生在燈下繞著,籃球場更熱鬧一些。

費淩走到操場入口,一眼就瞥見不遠處等著的年輕男人。

傅司醒。

穿著運動服,身材很高挑。

“你今晚只跑步?”

傅司醒問他。

費淩側對著他站在一級臺階上,濃密的睫毛掀起,那雙冰藍的眼瞳瞥著他:“不然呢,你陪我跑。”

他語氣淡淡,也理所當然。

傅司醒輕輕嗯了聲,看著他走近,沒再開口說話。

誰都知道費淩身體不怎麽好,其實不適合劇烈運動。

兩人走到了跑道邊上。費淩走著圈熱身,傅司醒無聲地跟在他身後,保持著一個身位的距離。

不緊不慢,看著他的背影。

一頭烏濃的長發在操場燈下,宛如上好的綢緞光澤瑩潤地灑在背後,費淩一邊走一邊挽起運動服的袖子,側頰蒼白如新雪。

這時操場邊上已經有人發現費淩在走圈,有的人已經心思不純地也走到外圈陪跑,有的舉起手機偷偷拍照。

——是我的淩寶貝~

——天哪,他竟然跑步!

——這是在體育補考和期末才能見到的場景……好心疼他5555

——費淩喘氣的樣子……awsl

——偷偷錄像……精神食糧+1

但那些說話議論他的,都壓著聲音,費淩身體很差,不生氣的時候實在病弱得讓人忍不住憐愛,仿佛說大聲點都容易讓他不舒服。

費淩走得慢了些,轉頭問:“你經常來跑步?”

傅司醒:“以前來得少,現在每天都過來。”

費淩的第一反應是室友不想在宿舍待著,很可能是他之前的計劃起了效果,讓傅司醒厭煩了。

“為什麽?”

他問。

穿灰色運動服的高大男人走到他身旁,低頭看著他說:“你這陣子要畫我。我知道你對模特要求很高。”

費淩不禁思考了須臾。

傅司醒成為他的臨時模特是意料之外,彼此都是。

但想做他畫中人物的學生,能從美術學院排到隔壁帝音,他很挑剔且苛刻,對模特的體型、長相氣質都很有偏好,迄今畫過的模特都是從外面找的。

傅司醒是知道這一點,才配合他嗎。

【這是什麽情況,高級反諷你事多?】

系統一頭霧水。

“走了。”

傅司醒走上前。

費淩也回了神。

他身體不好,醫生曾經建議他在冬天的時候做慢跑運動。

但他到操場來主要是因為期末快到了。

體育考試很難過,得提前練練。

所有科目,除了體育之外他都能拿到A+。

他討厭體育。

明明只是很慢地跑了一圈,他就已經很累了,但身旁的傅司醒卻氣息很穩,散步似的輕松,沒有一絲疲憊,甚至能分神觀察他的情況,說“前面可以慢一點跑”、“別拖步子”、“需要休息嗎”。

……更討厭體育了。

費淩停下來,他有點頭暈。

傅司醒見狀也立刻走到他身旁,幫他勻著呼吸。

費淩的身體情況很差,每年都得進幾次醫院住院部。

他蹲在傅司醒身邊,像是已經沒有氣力站起身了。這個角度往下俯視,那雙烏濃的睫毛攏著霧藍的濕潤眼睛,像也是被大雨淋濕了,沾著水汽輕顫了幾下。

費淩的面孔已經蒼白如紙,薄軟的嘴唇抿了又抿,又忍不住張開喘氣,露出一點粉色的濕潤舌尖。

因為身體不舒服,他身上那種冷冰冰的感覺變得很微弱,只讓人覺得憐惜和擔心。

——555他不舒服了

——啊啊啊我可以去幫他嗎

——???傅家這位為什麽也在

——好擔心啊,誰懂……這個姓傅的……當初他倆巧合搬到一個宿舍就很古怪了!

“要不要去醫務室?”

傅司醒說。

“沒事。”

費淩的眉尖一直蹙著,像折起的雪痕。

鬢發半濕,一線濕潤的汗水從他頰邊滑過,慢慢滑入衣領,滲進了雪白的鎖骨凹陷處。

即便是這種時候,費淩也很倔,根本不想向旁人求助,只冷聲與他說:“怎麽,你想背我跑完十圈?”

他不知道自己現在一點威懾感也沒有。

已經很虛弱了,巴掌大的臉哪兒都雪白,顧著小口小口地喘著氣,那對瞪著他的、圓潤的藍眼珠濕得快要掉下眼淚。

就這樣,還要強撐著惡聲惡氣地拒絕。

傅司醒垂眸撫過他汗濕的臉,撥開貼在頰邊的幾縷秀發。

“如果你樂意,沒關系。”

男人的手帶著薄繭,撫過他的皮膚時,微冷而粗糙。

費淩不喜歡別人碰他的臉,推開了他的手。

傅司醒感覺得到他右手的觸感。

溫熱,柔軟……

傅司醒盯著他的手,再次放輕聲音:“剛跑完別蹲下……先到那邊休息。”

費淩一聲不吭,實在很累。

他看向操場邊的長椅。

一雙男人的手臂,倏然攬住了他的腰,徑直將他抱了起來。

雙腿懸空離地,整個人被摟在傅司醒懷裏,費淩第一反應是怔住,白凈的臉顯出一點茫然,藍眼睛下意識眨了幾下。

他根本沒想過傅司醒會抱他。

桎梏他的雙手骨節明顯,很有力量,輕易地把他抱起來,往長椅那邊走。

操場四處不約而同起起伏伏地響起了倒吸涼氣的聲音——所有人都看得到,費淩被一個男人抱著,摟著腰和膝彎,那張蒼白漂亮的臉埋在傅司醒懷裏,遮得嚴嚴實實的。

——小夥子體力挺好(

——他們什麽關系???

——詭計多端的1

——費淩你說句話呀

——嗚嗚嗚我該怎麽pk傅家這位贏得費淩

“……放開我。”

費淩皺了眉,想推開身上的桎梏。

男人的手臂正緊嵌在他腰上。

很熱



傅司醒低頭看著他。

“你現在走不動。”

“……”

費淩埋著臉不想理他,也沒力氣和他再生氣。被抱著放在了操場邊緣的長椅那兒,坐下來的時候仍有點喘。另一邊有幾個紅著臉的陌生男生,關切地詢問他怎麽樣了。

“我沒事。”

費淩只覺得很熱。

他一邊說,一邊將領口敞開了些。

那幾個男生的臉更紅了,眼神躲閃,有一個結結巴巴地說去倒水給他。

不多久,另一個高大的男人坐到他身旁,將他與剛才那幾個男生隔開了。

傅司醒遞給他一杯溫水,提醒他調整呼吸。

費淩接了,喝了一小口,忽地收到新消息。

來自[一號]。

Zoo:[1=1速速++++++]

蔣之野的周末,幾乎都會拉著他雙排到深夜。

他回覆:[今天沒空。]

Zoo:[在幹嘛._.~]

費淩也不拍照了,徑直將前置鏡頭打開,點了視頻。

遠在城市的另一端,蔣之野猶豫了半秒,接通視訊,入眼就是……

Ling露了小半張臉,唇形很漂亮,眼睛也是。

深藍的眸子靜靜望著他,睫毛濃郁,像湖邊的濕潤水草。

Ling穿著衛衣,但又露著雪白的半截肩膀,黑發汗濕,幾縷沾在鎖骨和脖頸,黑白分明。

一截細白的手指勾著衣領,往下拽了拽。

“今天很累,”Ling病懨懨地對蔣之野說,“我在跑步……好熱,不陪你玩了。”

蔣之野楞住,又瞥見她身邊有一個男人的隱約身影,穿著與Ling同款同色的運動服。

男人口吻熟稔地對Ling說:“先回宿舍吧,外面冷。”

蔣之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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