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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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傅司醒沒有回答。
他靜默在畫架之前，少頃，全都照做了。
男人一言不發地站在窗邊，將上衣脫下來。
他的肌肉筋節很緊實，寬肩，腹肌分明，脫了衣服比穿著的時候顯得壯，但不到肌肉誇張的地步，每一寸都恰到好處。
在費淩擡眸觀察他的身體時，傅司醒並沒有與他眼神接觸。
顯然是他覺得這種距離已經很不舒服。
“往那邊挪挪。”
“不是。”
“手放那裏。”
費淩像個長官，來來回回操練士兵樂此不疲。
只要傅司醒的動作有一星遲緩，他就說“你是不是不樂意，我們不是關系很好的室友嗎”。
甚至走上前，像對待一只玩具，擺弄著他的姿勢。
費淩挽起袖子，露出伶仃雪白的一截手臂，低下頭，很較真地將對方的姿勢一寸寸擺好。
傅司醒瞥著他。
柔軟的指腹攥住了男人的緊實手臂。
微冷，雪白，沾著一絲顏料的氣味。
攥著男人的手腕，緩慢調整動作。
手指軟滑，像泡過奶。
餘光裏，費淩打量著對方的神態。
傅司醒臉上沒有什麽表情，在他靠近的時候也盯著他看。
像是已經很不耐煩了……
這些主角攻，在原著裏都是天生不肯屈於人下的野獸。
系統有點害怕：【宿主，他不會報覆你吧？你要註意分寸啊。】
費淩心想，他就是想要這種效果。
“我所有的模特都比你明白得快。”他說，“還是你不想聽我的。”
……已經是在折磨別人了。
傅司醒擡起眼，視線凝在他臉上，問：“你和其他模特也這樣溝通？”
費淩反問：“你覺得呢。”
畫室沈寂片刻，門倏然開了。
管家推門進來的時候，詫異地頓住腳步。
看著自家小少爺和一個半裸男人很親近的樣子，一時不知道該不該叫住他。
須臾，費淩已經轉過身。
“陳叔，
有什麽事？”
管家朝他略微一躬身，答道：“二少爺今天下了吩咐，叫我們和家庭醫師多照看三少，不久就要來寒潮，二少放心不下。”
管家說完這番話，那位年輕的病弱少爺反而沈默了須臾。
“是這樣嗎，”他應了聲，“麻煩陳叔轉達，多謝他的關心。”
這話說得沒滋沒味，聽不出是感謝的意味。
管家只當聽不出來。費淩不是段家人，然而段家對他寵得沒了邊際，他想要什麽，從來沒有拿不到的，至於這年的變化，誰也不敢問。
費淩又說了些客氣的詞，將管家送到門口。
一轉頭，他將畫筆放下：“不畫了。”
特地把人叫過來，現在又說不畫了。
費靈擺弄著手邊的筆，也沒有解釋為什麽。
如果有旁人在，只會覺得他忽冷忽熱，事兒多。
但傅司醒只站起身，穿上了衣服。
“你有很多男模特？”
傅司醒說。
“很多。”費淩沒了興致，“你回去吧。今天謝謝你。”
傅司醒低下頭，看了眼自己的手腕，那地方是剛剛費淩碰過的地方。
“什麽時候打算再找我？”
“不知道。”
“不確定？”
“算是。”
很搪塞的語氣。
傅司醒盯著他看了須臾。
費淩以為他會沖自己發火，做了些心理準備。
得被罵吧。
良久，傅司醒仍在看他。
他生了一張冷冽蒼白的臉，整個人的氣質仿若冰雪，也冷冰冰地與傅司醒對視。
傅司醒挪開眼，說：“晚上見。”
然後才拿起背包離開了畫室。
【宿主，你真的好勇，我好怕你被他罵。】
系統瑟瑟發抖。
傅司醒那麽高，跟費淩的體型都差了倆號，如果發火動起手來怕不是要出事？它的宿主那麽病弱……
‘難道你有其他辦法？’
【沒有，我太沒用了。】
系統羞愧地低下頭。
費淩抿了唇，一時也沒有回答
。
他也知道這種辦法很可能引發不良後果，像系統說的那種，甚至更糟。
所有主角攻，無一例外都是躁怒偏激人格，做出格的事不奇怪。
但至少今天的結果還不錯，傅司醒顯然很不高興。
也許從前對他的好印象也就此破滅。
費淩打開手機朋友圈，慣例地看了眼攻一的新動態。
早晨7:08
新的一天T_T
【附圖：教室課桌堆成小山的練習冊、試卷】
他在下面評論：恭喜。
發出去沒多久，他收到了新消息。
Zoo：[下課了嗎我的全服第一射手？]
Zoo：[五排+++++++]
往上一劃，上面的聊天記錄還是“因為我想戴給你看”和蔣之野回覆的“嗯……”。
再回頭看，費淩覺得這對話很好笑。
但男高中生大概不覺得尷尬。
Ling：[你下課了？]
Zoo：[對。]
Zoo：[打幾局就吃飯，我拉你。]
費淩發了語音：“我掉段了。”
他會一點偽音，捏的嗓音聽來是少女的聲線，低低的，帶著點困意。
Zoo：[竟然開麥了._.~]
“先排一場吧。”
Zoo：[來了。]
Zoo：[話說你在哪個學校？]
這個消息發出去，對面並沒有回覆。
對這個漂亮妹妹隊友，蔣之野處於一種發現新大陸的新奇狀態，倒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好奇。
但Ling很高冷，不理他。
五排很快就組上了，隊伍裏都是他們工會裏的熟人，他們見到費淩上線都蠻高興，一口一個Ling寶貝叫著。
Ling是女生的事情已經傳開了，所有人都覺得驚訝。
他們之前就和Ling打過很久游戲，關系一直很好，Ling幾個位置都能打，賽季初隨叫隨到。那會兒不知道誰開始叫他Ling寶貝的，後來工會裏不論男女全都這樣叫他。
因為他不開麥，大家也不清楚真實性別，但都感
覺他是個男生，沒想到竟然是女孩子。
費淩這段時間沒上線更新裝備，穿的都是上賽季末的配置，這會兒早就過時了。他進了地圖，隨手點開一個敵對隊伍的裝備頁面，比他都高一個等級，他想著這盤很難打。
他開了麥，用偽音說：“可能要輸，你們得掉積分了。”
隊伍裏的其他人一聽到他說話，紛紛開麥表示自己並不在意。
“Ling寶貝第一次開麥誒！”
“沒事的，對面也未必贏。”
“我的積分高得可以隨便陪你揮霍~~Ling，你什麽時候有空和我排大師賽？”
“對面娜娜露近戰的ID好眼熟啊，這不是內誰嗎……臥槽，當我沒說。”
蔣之野直接私聊了費淩，說：[能贏。]
費淩沒註意對面的ID，低頭回了句嗯。
排位賽兩邊打得膠著，費淩角色死亡了幾次，最後剩的半分鐘時間裏撞上了對面殘血的近戰女角色娜娜露。
ID：Suo。
很眼熟。
費淩躲了幾個技能，想起來這人是誰了，沒過多久兩人都剩下血皮，敵對的治療快到了，不想被拿人頭，幹脆跳崖了。
視角一切換，他發現Suo也跳崖了。
另一邊，蔣之野在懸崖上把敵對治療殺了，飛到懸崖下，在公屏發了句[待會兒一起去主城吧（飛吻）（飛吻）]。
他還沒回覆，隊友就打趣說：[在女朋友的前任面前刻意示威是吧？你好騷啊.jpg]
Zoo：[你給我閉嘴。（刀）]
費淩：“……”
蔣之野又不是他男友。
何況蔣之野在原著裏明確對他說了，從沒有喜歡過女生。
游戲進入倒計時，他們這邊是贏了。
Suo私聊給他發了新消息：[你假期回家嗎？]
費淩看了眼這條私聊，直接把Suo拉黑了。
排位賽結束之後，眾人默契地沒有提到Suo。
——Suo是對面工會一個有名的高玩，眾所周知與Ling談過網戀，據說奔現後不久兩人就分了手。
具體怎麽回事，大家
也不好意思問，因為聽起來很像見光死的劇情。
Suo經常拿的角色是娜娜露，大家都先入為主以為Suo是女生，Ling才是男的，現在看來這性別是反過來才對。
費淩出了競技場，轉而和蔣之野去了主城買材料。
Zoo：[你明天還上線嗎？]
Zoo：[我考完試了，最近都有時間~]
“不知道。”費淩有些困了，“再說吧。”
Zoo：[好吧qaq]
他和隊友們打完招呼，收獲了一堆[嗚嗚嗚不要下線啊Ling寶貝]和[下次見麽麽噠]。
【Suo是誰？】
系統突然警覺。
‘前男友。你不知道？’
【……！原來是攻三啊！】
【原著沒寫他也打游戲的ID，臥槽，那剛才豈不是大型修羅場！】
費淩沒再繼續解釋關於前任的問題。
不是很想提。
他噠噠的馬蹄只是美麗的錯誤。
Zoo：“你在哪個學校讀書？應該住在首都吧。”
蔣之野這次發的是語音。
“不告訴你。”
他冷聲說。
“不是吧……算了，我不問了。”蔣之野嘖了聲，他兩次都沒問出來，反而更好奇，“我也在首都。”
“我知道。”
“你知道？”
“你之前和我說過。”
“……”
有嗎。
“高中生好好學習，以後再告訴你。”
Ling的嗓音比平常的女聲更低一些，尾調裏摻著一絲笑意。
……嘲笑他是吧。
嘖。
蔣之野將聊天記錄往上滑，又見到那幾張照片。
真的是女孩子……
他頓了下，別過眼，把聊天頁面關了。
另一邊。
費淩一點也不了解青春期少男的心思，他敷衍完蔣之野，很快就出門，準備去食堂餐廳。
一出畫室，他就瞥見門邊有個男人的身影。
一個倚在墻邊的黑衣酷哥……
傅司醒。
傅司醒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費淩對他的二次出現已經不感興趣，對視一瞬就走了。
在他身後，過了一會兒，傅司醒才跟上他，不遠不近地保持著距離，一路跟著他進了食堂。
這時候食堂烏泱泱全是人。
費淩找了個人少的窗口，排在一個男生後面，百無聊賴地睨盤子上帝國大學的校徽。
走神的這短短幾分鐘，他所在的隊伍以狂風暴雨之勢迅速聚起了長龍，打飯大叔都嚇到了。
遠遠看去，一眼望不到頭的隊伍是不斷蜿蜒的貪吃蛇，而費淩是吃不到的一顆紅蘋果。
排在很後面的開始哀怨自己動作不夠快，竊竊私語討論起來。
——可惡，只差兩個身位就能和他貼貼……
——omg第一次這麽近！
——寶貝不要看盤子了看看我~
費淩毫無察覺。
但今天等飯等得格外久，他有點困，幹脆離開了隊伍，準備洗個手回宿舍，留下身後一片哀嚎。
這時候大部分人都在吃飯，洗手池人很少。
費淩低頭認真搓著泡泡，這時身後驀地貼近了一具溫熱的身體，戴著腕表的左手搭在他肩上。
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貼在他背後，在他耳廓輕聲說：“你吃什麽，我幫你打。”
……很熟悉的嗓音。
溫熱的呼吸拂過耳廓，混著一絲煙草的幹燥氣味。
是他的前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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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淩挽起袖子，露出伶仃雪白的一截手臂，低下頭，很較真地將對方的姿勢一寸寸擺好。
傅司醒瞥著他。
柔軟的指腹攥住了男人的緊實手臂。
微冷，雪白，沾著一絲顏料的氣味。
攥著男人的手腕，緩慢調整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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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光裏，費淩打量著對方的神態。
傅司醒臉上沒有什麽表情，在他靠近的時候也盯著他看。
像是已經很不耐煩了……
這些主角攻，在原著裏都是天生不肯屈於人下的野獸。
系統有點害怕：【宿主，他不會報覆你吧？你要註意分寸啊。】
費淩心想，他就是想要這種效果。
“我所有的模特都比你明白得快。”他說，“還是你不想聽我的。”
……已經是在折磨別人了。
傅司醒擡起眼，視線凝在他臉上，問：“你和其他模特也這樣溝通？”
費淩反問：“你覺得呢。”
畫室沈寂片刻，門倏然開了。
管家推門進來的時候，詫異地頓住腳步。
看著自家小少爺和一個半裸男人很親近的樣子，一時不知道該不該叫住他。
須臾，費淩已經轉過身。
“陳叔，
有什麽事？”
管家朝他略微一躬身，答道：“二少爺今天下了吩咐，叫我們和家庭醫師多照看三少，不久就要來寒潮，二少放心不下。”
管家說完這番話，那位年輕的病弱少爺反而沈默了須臾。
“是這樣嗎，”他應了聲，“麻煩陳叔轉達，多謝他的關心。”
這話說得沒滋沒味，聽不出是感謝的意味。
管家只當聽不出來。費淩不是段家人，然而段家對他寵得沒了邊際，他想要什麽，從來沒有拿不到的，至於這年的變化，誰也不敢問。
費淩又說了些客氣的詞，將管家送到門口。
一轉頭，他將畫筆放下：“不畫了。”
特地把人叫過來，現在又說不畫了。
費靈擺弄著手邊的筆，也沒有解釋為什麽。
如果有旁人在，只會覺得他忽冷忽熱，事兒多。
但傅司醒只站起身，穿上了衣服。
“你有很多男模特？”
傅司醒說。
“很多。”費淩沒了興致，“你回去吧。今天謝謝你。”
傅司醒低下頭，看了眼自己的手腕，那地方是剛剛費淩碰過的地方。
“什麽時候打算再找我？”
“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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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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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司醒挪開眼，說：“晚上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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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司醒那麽高，跟費淩的體型都差了倆號，如果發火動起手來怕不是要出事？它的宿主那麽病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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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g：[你下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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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oo：[來了。]
Zoo：[話說你在哪個學校？]
這個消息發出去，對面並沒有回覆。
對這個漂亮妹妹隊友，蔣之野處於一種發現新大陸的新奇狀態，倒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好奇。
但Ling很高冷，不理他。
五排很快就組上了，隊伍裏都是他們工會裏的熟人，他們見到費淩上線都蠻高興，一口一個Ling寶貝叫著。
Ling是女生的事情已經傳開了，所有人都覺得驚訝。
他們之前就和Ling打過很久游戲，關系一直很好，Ling幾個位置都能打，賽季初隨叫隨到。那會兒不知道誰開始叫他Ling寶貝的，後來工會裏不論男女全都這樣叫他。
因為他不開麥，大家也不清楚真實性別，但都感
覺他是個男生，沒想到竟然是女孩子。
費淩這段時間沒上線更新裝備，穿的都是上賽季末的配置，這會兒早就過時了。他進了地圖，隨手點開一個敵對隊伍的裝備頁面，比他都高一個等級，他想著這盤很難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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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的，對面也未必贏。”
“我的積分高得可以隨便陪你揮霍~~Ling，你什麽時候有空和我排大師賽？”
“對面娜娜露近戰的ID好眼熟啊，這不是內誰嗎……臥槽，當我沒說。”
蔣之野直接私聊了費淩，說：[能贏。]
費淩沒註意對面的ID，低頭回了句嗯。
排位賽兩邊打得膠著，費淩角色死亡了幾次，最後剩的半分鐘時間裏撞上了對面殘血的近戰女角色娜娜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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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蔣之野在懸崖上把敵對治療殺了，飛到懸崖下，在公屏發了句[待會兒一起去主城吧（飛吻）（飛吻）]。
他還沒回覆，隊友就打趣說：[在女朋友的前任面前刻意示威是吧？你好騷啊.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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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之野又不是他男友。
何況蔣之野在原著裏明確對他說了，從沒有喜歡過女生。
游戲進入倒計時，他們這邊是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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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o是對面工會一個有名的高玩，眾所周知與Ling談過網戀，據說奔現後不久兩人就分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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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司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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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淩對他的二次出現已經不感興趣，對視一瞬就走了。
在他身後，過了一會兒，傅司醒才跟上他，不遠不近地保持著距離，一路跟著他進了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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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今天等飯等得格外久，他有點困，幹脆離開了隊伍，準備洗個手回宿舍，留下身後一片哀嚎。
這時候大部分人都在吃飯，洗手池人很少。
費淩低頭認真搓著泡泡，這時身後驀地貼近了一具溫熱的身體，戴著腕表的左手搭在他肩上。
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貼在他背後，在他耳廓輕聲說：“你吃什麽，我幫你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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