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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8章 還是被神經病找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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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村的道路不平坦,謝小玉晃的迷迷糊糊,靠在福生肩膀上迷瞪的功夫,又做了個夢,畜牧站照料的一頭牛突然發狂,沒人能攔得住,將路過這裏的一位五十多歲的老人撞飛,地上好多血,場面很混亂。

謝小玉醒的時候拖拉機已經到了縣城,她不會無緣無故做不相幹的夢,這牛被激怒,跟福生還有點間接的關系。

為什麽這麽說呢,那回隊裏的耕牛生病,隊長去畜牧站找值班的獸醫,廖嬸子的侄子廖寶山被發配去牲口房鏟糞,心裏積壓了怨氣,畜牧站來了頭配種的耕牛,他不好好照顧,牛是很通人性的,被虐待了發起狂來,撞了無辜的老人。

那老人恰好是文成高中的校長,被牛撞了躺在醫院裏好幾個月,廖嬸子的大女婿曾勇慶被推舉成代理校長,這下子,廖嬸子一家得意的不行,曾勇慶說福生條件不夠,拒絕他進文成高中。

謝小玉跟福生先去畜牧站,到了畜牧站,謝小玉指著那頭預備用來配種的牛,跟福生小聲說道:“福生,那頭牛如果發瘋,你能把它制服嗎?”

福生問:“夢裏?”

謝小玉點頭,“嗯,早上坐車我迷瞪的時候,夢到的。”

“好。”福生的註意力移了一部分到那頭牛身上。

柯站長看到葉福生和謝小玉,笑著問道:“你們倆怎麽來了?”

福生是不說話的,謝小玉說,她跟福生來縣高中報名覆讀,順道來看看,上次帶回來培育的那兩株草藥培育活了沒有,需不需要福生再去挖?

柯站長心想這兩個年輕人有心了,他說那兩株草藥活了,一株已經交到市裏的農科所,另外一株他親自照料。

柯站長叫他們等一下,“我認得文成高中的校長,一會帶你們去。”

“謝謝柯站長。”

柯來旺去牛棚查看來配種的牛,聽到廖寶山嘴裏罵罵咧咧,走過去一看,他還拿鐵鍬拍打牛腿出氣,嫌這些畜生拉的糞便太多,柯站長氣死了,“廖寶山你住手!”

柯來旺一把奪下廖寶山手裏的鐵鍬打在他後背上,“你還是獸醫呢,不知道這樣會激怒它啊!”

廖寶山連連求饒,說他沒有打,爭吵中那頭被激怒的牛沖破牛棚的柵欄沖了出去,外面就只有一堵土院墻,最近下了不少雨,土墻的地基都松了,一下就被耕牛撞塌。

柯來旺嚇死了,耕牛發狂沒人能制服,這要是撞了人可怎麽辦,他腿都軟了,臉色煞白的追出去,老天,他看到了什麽!

地上跌坐著一位老人,耕牛距離他只有半米,被福生死死按著牛頭不能再往前一步,很快耕牛的前腿跪下,隨後兩只後腿也跪下,慢慢的溫順下來。

柯站長給耕牛註射了鎮定劑,讓社員把耕牛帶回牛棚好好照料,瞪了眼縮在後頭的廖寶山,“回頭再找你算賬!”

謝小玉也嚇的不輕,忙跑過去給地上的老人扶起來,又問福生有沒有事,福生搖頭,示意他沒事兒,再看看老人身上也好好的,福生及時制住了耕牛,老人只是因為驚嚇後退的時候跌倒了。

“謝謝。”老人拾起地上的眼鏡戴上,今天撿了條命。

“小夥子,你力氣怎麽這麽大?”陳滿福還沒從驚嚇中恢覆過來。

柯來旺給幾個人都請去辦公室,泡杯茶壓壓驚,幸好耕牛被福生制服,沒有傷到人,不然後果不堪設想,眼前這人是文成高中的校長,這段時間各家各戶的跑,有適齡輟學的孩子,讓家裏給孩子們送學校去念書。

這樣的好人要是出了事,那是整個清河縣學子們的損失。

“陳校長,這是我跟您提過的大河村三大隊的福生,天生力氣大,我今天算是見識到了,今天不是他,這被激怒的耕牛不知道要傷多少人?”柯來旺後怕不已。

“他就是葉回舟啊。”陳校長還是習慣叫大名。

陳滿福聽柯來旺誇讚過福生,福生的大名起得好,他親爹失憶前估計是個文化人,哪怕失憶了,有些刻在骨子裏的東西是丟不掉的,可惜後來沒消息了。

陳校長一聽他們兩個是來報名覆讀,他這幾天腿都跑斷了,勸有條件的人家,都把孩子送學校去,有主動來報名的,當然歡迎。

謝小玉沒問題,人家下鄉之前就讀過高中,福生才小學畢業,底子太差了,他跟不上啊。

謝小玉說道:“陳校長,福生特別聰明,學東西很快的,我一定拼命給他補課,給他個機會先試試您看行嗎?”

高中停課好幾年,今年高一的能招滿,高三覆讀的多,高二教室空著呢,這當然可以了,而且福生才二十,今年剛恢覆高考,還有三四十歲的考生呢,福生就是多覆讀幾年,也不算遲。

“你們倆個證件帶了嗎?”

“帶了的。”謝小玉忙說道。

“好。”陳校長站起來說道:“那跟我去學校,辦入學手續去吧。”

***

辦好了入學手續,謝小玉去學校的宿舍裏看了一下,大通鋪,一間宿舍十二個人住,謝小玉想到福生的性格,和這麽多同學擠在一間宿舍裏,他喜歡安靜,又不愛跟人交流,沒法安心學習的。

來之前就跟婆婆商量好了,實在不行就在縣城租個平房,她問校長這附近有沒有房子出租?

陳校長知道他們倆個是小兩口,葉回舟不愛跟人打交道,陳校長把家裏空出來的那間平房租給了他們倆,本來不要房租,謝小玉不肯,陳校長按照三塊錢一個月,謝小玉先付了半年十八塊錢的房租,她身上還有一百多塊錢,這個價格是可以接受的。

租好房,陳校長讓謝小玉和福生下周一來上課,周末就可以把被褥生活用品搬過來了。

回去之前,謝小玉跟福生說道:“福生,大嫂子快生了,上次紅糖被我喝掉不少,我們買一斤回去送給大嫂子。”

“好。”福生點頭。

上回娘家大嫂給了許多票據,福生在家幹活都是穿的布鞋,下雨就是膠鞋,現在要來縣城讀書,謝小玉給他買了雙疙瘩底的球鞋,布鞋晴天穿,下雨天可以穿球鞋。

有黑色的和白色的,謝小玉問他要什麽顏色,福生知道這個價格對現在的家裏而言,太貴了,他搖頭說不買,謝小玉不肯,錢緊一緊是夠用的,而且這一百塊錢還是福生挖山參掙回來的,她做主選了黑色,耐臟,又買了一斤紅糖,一斤雞蛋糕。

回去沒有拖拉機可以坐,走回村子太陽已經下山,高芬焦急的等在村口,看到他倆回來忙問道:“報名報上了嗎?”

謝小玉揚著眉,“我跟福生都報上了。”

高芬這才松了口氣,跟謝小玉說,“你們倆坐上拖拉機走了之後,廖嬸子在村口說酸話,說福生只有小學文化,學校不可能讓他進高中,我氣得跟她理論了幾句。”

當時有看熱鬧的問廖嬸子怎麽知道的,廖嬸子說她大女婿是文成高中的老師,是聽她大女婿說的。

謝小玉和福生今天才去報名,她大女婿怎麽能提前知道?肯定是廖嬸子提前嘴碎,又來添堵。

“廖紅茶一家沒一個大氣的,對了,你們是怎麽報上名的?”

謝小玉心道難怪去報名的時候,那個叫曾勇慶的的老師強烈反對,不過有陳校長在,福生還是報上了名。

謝小玉把畜牧站的事告訴了高芬,“廖嬸子的女婿確實反對了,但是陳校長同意我們報名,他一個人反對沒用。”

高芬心想這要不是小玉做夢提前往畜牧站走一趟,說不準真報不上名,她更加慶幸給福生娶了小玉,小玉太旺福生了。

路過大槐樹,廖嬸子正端著飯碗在這裏嘮嗑吃晚飯,看到謝小玉和福生回來,心道福生肯定沒報上名,可真丟臉啊。

她嘴碎慣了,這時候還不說上一句呢,“阿芬吶,你家福生沒報上吧?”

高芬冷笑,指著她鼻子罵起來,“我說呢,從早上開始,你就陰陽怪氣的,原來是跟你縣城的大女婿陰謀好,不讓我們福生報名!”

“阿芬,你可不能隨便冤枉人,如果你家福生條件夠了,別人反對也沒用對吧?”

旁邊的人勸架,“阿芬,是你家福生文化不夠,這可真怪不上廖嬸子。”

謝小玉慢條斯理的說道:“先不說福生的報名條件,廖嬸子,你在村子裏,居然能提前知道,學校裏有老師不讓福生報名,我跟大夥兒說,學校裏的老師都很好,還鼓勵福生,只有廖嬸子的大女婿強烈反對,廖嬸子,你女婿還真孝順你。”

高芬說話可沒有謝小玉細聲細氣,罵道:“黑了心肝的東西,我勸你們收斂著點吧,小心鬧過了,報應回自個兒身上,連你女兒女婿的工作都作沒了。”

“高芬,你少咒我女兒女婿!”

眼看著就要吵起來,隊長從拖拉機上下來,這幾天交秋糧,村裏的拖拉機一天要跑好幾趟。

“怎麽又吵上了?”

“是高芬,她兒子報不上名就怪我女婿,哎,隊長,你這次可真不能怪我。”

“什麽呀,我家福生已經報上名了。”高芬底氣十足。

“怎麽可能?”廖嬸子不信,她縣城的女兒女婿說,學校肯定不能收葉福生。

江懷山問清楚了之後,心裏門兒清,就是廖嬸子小心眼,前幾天在村裏取笑過葉家,說福生去縣裏念書是白費錢,還浪費了工分。

江懷山站在拖拉機上,跟圍著看熱鬧的隊員們說:“我才從縣裏回來,我們三隊的福生在畜牧站制服了一頭突然發狂的牛,救了人,縣裏要表揚福生,你們以後有力氣留著下地出工分,別再嘴碎討人嫌,丟不丟人啊!”

廖嬸子臉上羞的通紅,福生居然報上名了,更讓她難堪的是,隊長又說是她侄子激怒了牛,已經被趕出畜牧站開除工作。”

“什麽,我侄子在縣城的工作沒了?”廖嬸子腿上一軟,旁邊的大娘扶住她才沒倒下。

***

高芬一路心情都好,逢人就說下禮拜福生和小玉就要去縣裏覆讀去了。

有真心恭喜的,也有心裏嫉妒等著看高芬笑話的,高芬都不理,從一開始她幫福生娶小玉進門,誰都不看好,就連今天去縣城報名,還有人說小玉說不定會趁機跑呢。

一次次的,亂嚼舌根的最後都被打嘴,高芬喜滋滋的想,小玉說福生念書行,那肯定行。

謝小玉把買回家的雞蛋糕分了一半給高芬,高芬道:“這些小零嘴,你們自己拿回房間吃。”

謝小玉道:“這錢可是福生掙的,娘真不嘗嘗?”

高芬這才把半斤雞蛋糕接了,謝小玉買些小零嘴的錢票,都是她娘家哥嫂子們補貼的,她分一半給她這個當婆婆的,高芬心裏高興,有心勸她節省點,一想人家哥嫂寵著呢,算了,小玉是個心裏有數的,她能買,說明她把花銷都分配好了,她就不瞎操心了。

謝小玉分了雞蛋糕給婆婆,又把紅糖送去給大嫂子,惹來劉秀好跟自家男人抱怨謝小玉對兩個哥嫂不一樣,葉銀山心裏來火,“你自己一點虧不肯吃,還凈想著占便宜,你可千萬別去娘那裏多嘴。”

轉眼到了周末,在家裏吃了早飯,謝小玉就準備跟福生去縣城,房子要收拾一下,明天周一要開課了。

謝小玉跟高芬道:“娘,我算了下錢是夠用的,等考上大學國家還給大學生每月發補助呢,您在家照料好自留地就成了,別把身體累壞了。”

高芬揮揮手,“你們把心思都用到念書上,娘還沒老呢,快去吧,村口的拖拉機不等人。”

謝小玉和福生帶著被褥和生活用品去了縣城,用了一上午的時間把衛生打掃好,謝小玉說道:“福生,我們去供銷社買點本子筆去。”

福生鎖好門,轉身後卻把謝小玉護在身後,那邊有個人目光盯在小玉身上,討厭的很,福生已經捏緊了拳頭。

謝小玉順著福生側頭的方向看過去,嚇的渾身一激靈,把腦袋躲到福生肩膀後,“福生,那個神經病就是良符!”

“不怕。”福生背在身後的那只手緊緊的握住小玉微微顫抖的手。

良符往前走了幾步,他沒福生高,臉上自有另外一種讓普通人膽顫的狠捩,但是福生一點兒也不覺得這種人有什麽好怕的,他一向只用自身的實力說話,從小如此。

良符開口,“小玉,你清不清楚你身邊的人到底是誰?”

謝小玉聽他這話問的,搞得好像他認得福生一樣,她道:“我跟福生扯過證了,你死心吧。”

被這個神經病纏上真倒黴,謝小玉心想,可能是這個變態知道她在縣城高中覆讀,居然還不死心跑過來,今天無論如何都要做個了結,良符這次來她沒有提前夢到,那應該不會有大問題。

良符一開口,福生就覺得對面那人很熟悉,師傅總說他孤僻、古怪,也說過他這種人,觀察力比一般人強,對面那人剛才說的那句話,明顯就是對他有敵意的舊相識,那語氣、神態,只能是那個人。

福生問:“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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