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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然臉上的笑容終於皸裂，不過很快又恢覆了過來，盡管快，但蘇如漫還是捕捉到了，她斷定，在這期間，莫然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我能發生什麽，就是喜歡你而已”他雙手撐著蘇如漫的辦公桌，半躬著身子，雙眼與蘇如漫對視著。

很快，蘇如漫便移開了眼，她總覺得莫然的眸子裏，有些不同尋常的東西，“好了，我要辦公了，若是沒事的話，請你離開”她淡漠地說道。

“好啊，要我離開可以，不過你得答應我跟我一起吃晚飯”

“你是在跟我講條件麽？”蘇如漫微笑著看著他，心裏反而平靜了下來。

“你也可以這麽理解”莫然站直了身子，整理著袖口的位置。

這個動作依舊讓蘇如漫頓了幾秒，平靜的心好像又一下子突突地跳動了起來，勉強才鎮定了心神，她跟莫然，以前不可能有交集的，不是麽？否則禦修澤第一次見他便不會是那樣的態度，何況他只是個孩子而已。

“我不會答應你的”

似乎早就料到她會這麽說，莫然往一邊的沙發哪裏坐了過去，”那我陪著你上班好了”伸手拿起一旁的雜志，毫無做作地便看了起來。

……蘇如漫徹底無語，這還是賴上了她不成，不過她還真沒有一點辦法。

本想著，她一個多大年紀的老女人啊，難道還怕了個毛孩子不成，要比定力是不是，那就比吧，她能坐上帝豪集團總裁的位置，沒有兩把刷子怎麽成，可是後來，蘇如漫發現，她完完全全地錯了。

整整三個小時，她都頂著一種無形的壓力，因為她甚至可以感受到那一雙太過於灼熱的眸子從未從她身上移開，一個人，若是被人盯著的時間久了，多少是會有些不自然的，何況還是在莫然那種意味不明的眼神中。

盡管蘇如漫已經勉強著讓自己鎮定下來，但工作效率直線降低，好幾份文件都是等著要的，李秘書進來催促了好幾次她都沒能審批好。

李秘書也看了看一旁的莫然，總覺得這兩人之間有種怪怪的氣氛，也不敢多待，連忙退了出去。

又過了許久，蘇如漫看了看一副老神在在的莫然，將手中的鋼筆扔在桌上，發出輕微的響動聲，她承認她輸了。

起身往莫然的身邊走去，“我答應你，一起吃晚飯，你可以走了”，反正一頓飯也改變不了什麽，不是麽，何況蘇如漫還有著自己的小心思，她帶著禦修澤一起去就是了。

不過就是這份小心思，很快便被粉碎，莫然也站了起來，他的個頭比蘇如漫高了很多，猝不及防地便伸手擡起了蘇如漫的下巴，兩人對視著“好啊，不過，就我們兩個人”。

蘇如漫有些嫌惡地移開自己的下巴，如果不是自身有著良好的修養，她真的很想對著這個人噴出幾句臟話，敢這樣對她的做動作的，除了禦修澤，他真的是第一個。

“我答應你”她一點都不想再見到這個人，這張臉，有種強烈的感覺，好像心中很美好的東西被玷汙了一般，若是再跟他在同一個空間待下去，蘇如漫害怕自己會窒息。

莫然笑了笑，“一言為定”，這才走了，看著空蕩蕩的門口，蘇如漫狠狠地松了口氣。

回到椅子上，她想了想，還是給禦修澤打了電話，說是晚上有應酬，可能不能跟他一起吃晚飯了，她都沒想到，在禦修澤面前，自己撒謊竟然這般理所當然，腦海中拂過禦修澤的臉，緊了緊手中的手機。

莫然的事情，她無法那麽直接地跟禦修澤說出口，以禦修澤的性格，他肯定不會輕易放過莫然的，一方面，蘇如漫不希望他們起沖突，另一方面，她不想給禦修澤帶來困擾，也不想他多想。

盡量地做好了手頭上的事情，蘇如漫下班的時候，又見到了莫然，她突然想到四個字“陰魂不散”。

“你都沒有事情要做麽？”蘇如漫看著他無奈地問。

莫然似乎很認真地想了想，搖了搖頭“畫展的事情，已經告一段落了，接下來就是下一季的色調問題了”。

……

蘇如漫終於發現，跟他簡直是雞同鴨講，無法溝通，正要走向自己的車子，一把被莫然拉住，她不解地看向他。

“坐我的車吧”

蘇如漫看了看他身後的自行車，又看了看他一副堅定的樣子，“好啊”反正莫然對她都是見招拆招，她沒有拒絕的餘地，不是麽？她一點都不想在這裏跟他在口舌上浪費時間。

帝豪集團外，一輛私家車停著，“先生”司機看到蘇如漫坐著莫然的自行車出來，轉頭看了看後排的禦修澤，只見禦修澤那張臉已經不能用正常色來形容了，冰凍三尺，讓他有種不敢直視的感覺，唰地轉過頭去。

禦修澤當然也看到了車窗外面的事情，幽深的眸子暗沈著，升起了車窗，“走”。

“抱緊一點，我要加速了”莫然對著後座的蘇如漫說道。

蘇如漫本只用手指拉了他的衣服，她才不會去抱他。

莫然挑的吃飯的地方也是很簡便的，不過是環境稍微好一點的餐廳，人來人往的，能看出，這裏的客流量很多，看起來很好吃，可是蘇如漫一點心情都沒有。

身體被來往的人擠著，她皺了皺眉，想走快一些，奈何人太多，很快身子便被圈住，莫然似是半抱著她借此來為她擋住擠向她的人，兩人通過通道，來到一個單獨的包間裏。

兩人落了座，“怎麽，不習慣在這樣的地方吃飯？”看著她臉色不太好，莫然問道。

蘇如漫看了他一眼，並不說話，莫然倒也不生氣，蘇如漫不想跟他說話，他知道，所以也沒有強行找話題聊。

空間裏很安靜，蘇如漫好奇地看著莫然的動作，他先是將所有的碗筷都用茶水沖了一遍，然後才給她倒茶，“你在做什麽？”

莫然對著她笑了笑，“給碗筷消消毒，這裏比不上高級餐廳，不過，你放心，這裏的菜色絕對很好吃，我保證你喜歡”，然後莫然開始給她介紹各種各樣的菜，用什麽菜做的，味道怎麽樣？說實話，蘇如漫對這些，一點興趣都沒有，自己不過是問了一句，他的話還真是多。

“莫然，你若是發生了什麽事情，你盡可以告訴我，但是，我們之間永遠不可能成為你想要的樣子，你明白嗎？”飯吃到一半，蘇如漫嘆了口氣，若是不說清楚，他們之間的事情解決不清楚，她根本無法好好地跟莫然同在一個桌上吃飯。

莫然看了看她，給她的碗中夾了一塊牛肉，淡淡地道“我們之間以後的樣子，現在說，還為時尚早，且看以後吧，吃飯吧”。

“冥頑不靈”蘇如漫把自己所能用的詞都用上了，莫然到是無所謂，像是沒聽到蘇如漫的話一般。

一頓飯，蘇如漫吃得身心俱疲，臨走的時候，莫然終於沒有執著著要送她，不過他提了要求，明天下午陪他一起去寫生，蘇如漫自是不會答應他的，只是看到他的眼眸，她看到了警告，若是不答應，或者上演今天的事情，或者還有其他讓她拒絕不了的事情。

蘇如漫沒說話，半晌才聽到莫然的聲音“當然，你可以考慮考慮”。

回到穆家，還沒進門，便聽到客廳裏一陣笑聲，是禦修澤和禦穆毅，蘇如漫腳下的步子快了很多，客廳裏，禦修澤和禦穆毅兩人都坐在地毯上。

好像是禦穆毅的汽車玩具壞了，禦修澤正在給他修理，父子兩互動的場面，異常溫馨，蘇如漫心頭感到一陣溫暖，才緩緩地向他們走過去。

“回來了？”禦修澤看到她，寵溺地笑了笑。

“嗯”蘇如漫也脫了鞋，跟他們一樣坐在地毯上，也不顧及兒子是不是還在，伸手便環住禦修澤的腰，靠在他身上，跟莫然吃了頓飯，她真的很累，只有在禦修澤這裏，她才能好些。

禦穆毅不滿地撇了撇嘴，“我想我是該回避了”說完拿著自己的汽車玩具上了樓。

“怎麽了？是不是累了？”禦修澤摸了摸她的臉頰。

蘇如漫點點頭，“阿澤，我們去C國好不好，看看夢夢，淩少寒，還有煵啓跟雪兒”。

禦修澤的眼眸中閃過什麽，“好，過幾天我安排”，說完抱起蘇如漫往樓上去。

禦修澤洗完澡出來，蘇如漫還沒睡，整理著他的衣服，禦修澤走過去，手臂穿過她的腰身，“怎麽還不睡？”

蘇如漫轉過身，伸手捧著禦修澤的臉頰，兩人就那麽對視著，踮起腳尖，她主動吻上了禦修澤的唇，洗過後的香味在兩人之間流轉著，一吻方休，“阿澤，要我”。

“你不是累了麽？”

蘇如漫搖了搖頭，再次吻上禦修澤的唇，她什麽話都不說，伸手將禦修澤身上僅有的睡衣脫去，漸漸地，禦修澤也再控制不住自己，兩人跌跌撞撞，一路到了床上。

歡愛過後，蘇如漫的手掌在禦修澤的臉上摩挲著，指腹劃過他的五官，每一寸肌膚，眼眸也沒從他臉上移開，似乎要將他的一切都深深地刻入骨子裏。

“阿澤，我以前，是不是讓你傷心了”她的手指停留在他微微有些斑白的兩鬢，心裏有著濃濃的心疼。

禦修澤也看著她，一雙熏黑的眸子如同不見底的深潭一般，傷的是誰？誰傷的，誰又說得清楚，他沒有回答蘇如漫的問題，這個問題太過沈重，而且還不是他們兩人之間的事情，還有一個許木深。

“阿漫，睡吧，嗯”吻了吻她的發絲，蘇如漫也溫順地點點頭，在禦修澤懷裏，她很踏實，閉上眼，一會兒便睡著了。

蘇如漫均勻的呼吸傳進禦修澤耳中，他細細地看著她的睡顏，今天的蘇如漫很反常，他怎麽會感受不到，是因為莫然麽？“阿漫，我該怎樣告訴你這一切”，嘆了口氣，他只能緊緊地抱著蘇如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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