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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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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這世界上,有人的地方就有比較,有比較自有高低上下,時間久了,一直處於下風的人稍微心理不平衡就會滋生出名為“嫉妒”的思想!

從小在一個舞室裏學芭蕾的陸瑜白一直是汪思源的眼中刺肉中釘!只因為表揚是陸瑜白的,獨舞是陸瑜白的,名譽也是陸瑜白的……

多年比較下來,汪思源厭倦了自己的努力,一步步走向陰暗……

蘇子晴給的U盤裏裝著幾個簡短的視頻,錢程仔細地看了好幾遍,五六個視頻裏對應的是各個時期的陸瑜白,錢程從陸瑜白的長相分辨了一下,那混蛋對陸瑜白的欺淩從初中時就開始了……

大部分都是發生在初中的時候,只有一個視頻是上高中之後拍的。

蘇子晴每次拍攝的視頻背景都是同一個地方——舞室廁所的公共洗手區。

拍攝角度的問題,再加上偷拍時的忐忑,U盤裏的視頻很多鏡頭都在晃動,但這並不妨礙錢程清楚地認出視頻裏的主角就是陸瑜白和汪思源!

初中時的陸瑜白比現在矮一些,也更清瘦,舞室黑色的緊身衣穿在他身上總能勾勒出瘦削的脊骨,他直挺挺的站那的時候就像是一根黑色的桿子。

視頻裏的陸瑜白每次都是穿著那一身黑衣被汪思源堵在洗手池邊侮辱……他眼底的冷漠和冰涼是錢程從未見過的,那一身的森涼更是讓錢程心悸——

他放在心尖上的寶貝明明是那麽溫柔的一個人,究竟是被逼的多狠才會亮出如此駭人的反骨!

空有一身反骨,陸瑜白依舊是敵不過汪思源,因為汪思源有一堆幫手……

“恭喜啊!今年男獨舞的名額又是你的!”

“……”

“恭喜啊!這次第一名又是你!”

“……”

不甚明亮的視頻裏,每次都是陸瑜白洗手的時候,汪思源就抱著胳膊堵在他身後說一堆陰陽怪氣的話……

“又得獎了,很自豪吧?但是人不能太自私了,總得給別人留點機會……你說是吧!陸瑜白——同學?!”

略帶挑釁的話根根帶刺,可陸瑜白除了冷漠還是冷漠,剛開始的時候汪思源只是進行言語羞辱——

“餵!我跟你說話呢!你是聾了嗎?!”

“怎麽?在老師面前就是一幅乖乖仔的樣子,背後就這一副死樣了?陸瑜白,你可真夠惡心的!”

“聽說你沒有爸爸,是你媽把你養大的?哎,不是,你沒有爸爸,你媽怎麽生下的你啊?該不是撿來的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

這種低劣的手段不足以激起陸瑜白的怒火,就算陸瑜白真的生氣了,憑他那個死性子也不會在那種場合動手打人,陸夏對他的教育裏根本就沒有打架這回事!陸瑜白那個呆子只會吃虧!

於是,罵不還口在汪思源眼裏就成了陸瑜白軟弱欺壓的開端……後來,汪思源越發的不再掩飾他的嫉妒——

“為什麽?!為什麽又是你?!你到底有哪點比我好?!為什麽每次都是你!!!”

“你這狗東西!憑什麽每次獨舞的資格都是你的!你怎麽不去死!”

“……”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汪思源不再滿足簡單的辱罵,人後,他對陸瑜白除了破口大罵……甚至還動手!

汪思源也不知道哪來的本事,每次在洗手池邊堵陸瑜白時,身後總跟著一群小弟,都是一群穿著黑色緊身衣同一個舞蹈班的男生。

九、十個男生站在汪思源身後,就像一堵墻把陸瑜白所有的出路都給堵死了!

六個視頻裏有五個汪思源都在對陸瑜白拳打腳踢,在舞室,他特意避開了陸瑜白的臉,專挑腹部和腿部下手!

陸瑜白一旦閃躲,迎接他的就是汪思源尖銳的公鴨嗓——“還想怕!!!給我堵住他!!!”

那堵黑色的人墻就是汪思源手裏最好的利劍,動動嘴皮子的功夫,他們就能把陸瑜白推搡回原位任他繼續欺負……

除了想掙開陸夏的禁錮外,這些汪思源帶來的至暗時刻才是陸瑜白極度厭惡舞室並且想逃離的原因吧!

明面上那麽光鮮的存在,暗裏卻是那麽的骯臟!

他的寶貝這些年究竟是怎麽過來的?!

明明自己和他一塊兒長大,可那些陸瑜白受苦需要幫助的時候他卻從沒有任何蹤影!要不是蘇子晴不小心拍下了這些視頻,錢程真的不知道該從哪裏去窺得那些過去的光影與不堪!

錢程一直都知道陸瑜白能忍並且會忍,畢竟對於陸夏那些苛刻的要求,他除了忍耐一一接受外沒有任何辦法反抗,可錢程沒想到,陸夏竟然把陸瑜白的性格扭曲成了那個樣子——在她面前學會的忍耐直接嵌進了陸瑜白的骨髓!然後任由別人踩著這份忍耐對他進行欺辱!

還好,陸夏去世了;還好,陸瑜白沒忘記反抗;還好,旁觀者提醒了自己;還好,對於過去還有機會補救……

這些“還好”,是錢程的幸運,今後,他要用這些幸運驅散陸瑜白心裏深埋的黑暗!

就如蘇子晴所講,錢程要報覆汪思源!

但這事得細細來,才能讓狐貍露出尾巴!

從長計議的第一步,錢程找到了方女士——

彼時,錢先生去公司了,她正一個人在後花園澆花。

錢程蹲一旁看了會兒,直咂嘴,“嘖嘖!你可手下留情一點吧,再澆下去就要淹死了。”

方女士看了眼溢出花圃的水圈,默默地關了邊上的水龍頭,邊擦手邊問錢程,“找我什麽事?”

要的就是這句話,錢程三兩下蹦了過去,在方女士耳邊一陣低語。

……

於是,兩天後,方女士替陸瑜白請了個假……

然後,錢程趁午休時間把許穆陽,袁易和蔣楠找到了一起。

之前蔣楠琢磨著給林瀾寫情書的那個小亭子裏,袁易斜斜的倚在欄桿上調侃錢程,“你家那大寶貝怎麽沒來學校啊?”

錢程劃拉著手機,一邊打字一邊回答,“我把他支開了。”

“謔!”蔣楠來勁了,“你要幹什麽壞事啊?竟然要支開陸公子!”

錢程放下手機,看袁易,“報仇!解決汪思源!”

“?”

蔣楠一臉不解,卻見袁易一本正經地坐直了起來。

許穆陽問,“你兩打什麽啞謎呢?”汪思源不是蔣胖胖的情敵嗎?怎麽和這兩人扯上關系了,還要“報仇”這麽嚴重!

錢程垂眼,沒頭沒腦地來了句,“陸瑜白就像是一顆被人工淬血打磨出來的珍珠,美而耀眼,但他背後所經歷的痛苦是你們不能想象的。”

蔣楠和許穆陽也許沒法理解這話,但袁易卻直白地給了錢程回應——他重重地點了點頭!

“啥?”蔣楠一臉迷茫!這怎麽又說上了陸瑜白?

許穆陽聯系錢程之前說的話想了想,猜道,“你故意把陸瑜白支開,是為了找汪思源報仇,他兩之間有什麽過節嗎?”

許穆陽問到了點子上,袁易這才想起來許穆陽和蔣楠並不知道陸瑜白和汪思源之間的恩怨,他看了看錢程,問道,“能說嗎?”

錢程點頭,他今天就是來找人商量對策辦事的,前因後果對這些好哥們沒什麽好隱瞞的。

“那就從頭說起吧。” 袁易清了清嗓子,這麽說著,卻先拋了個問題出來,“你兩還記得去年九月份陸瑜白戴了一陣子口罩的事情吧?”

“記得。”蔣楠和許穆陽點頭,“那時候陸瑜白解釋說他過敏。”

袁易搖頭,隔了一年重新戳破了陸瑜白當時的謊言,“不是過敏,他說謊了,是被人打了,臉上的傷見不得人才不得已戴口罩。”

“什麽?!”

蔣楠和許穆陽皆是一臉不可置信,連忙轉臉去找錢程求證,“是真的嗎?”

錢程點頭,聲音聽上去還算平靜,“是真的。右眼眼角下全是淤青,臉頰蹭破了皮,嘴角也破了,能看出血絲。”

這些細節他仍然記憶深刻!

許穆陽找回了些理智,“是汪思源幹的?”

袁易:“沒錯!”

蔣楠:“他兩以前不是舞蹈班同學嗎?究竟是怎麽回事?”

袁易沒回答,錢程沈聲道,“因為嫉妒……汪思源把他心裏的扭曲全發洩在了陸瑜白身上。”

幾人沈默了會兒,袁易接著道,“一年前我陪可可去少年宮的時候,不小心在廁所裏看見了汪思源帶著一群人堵水池邊毆打一個男生,原本我沒想多管閑事,後來從汪思源的怒罵聲裏得知那人是陸瑜白——咱學校的知名人士。”

袁易聳肩,“我就上前拔刀相助了一把,把人救了下來。”

那是袁易第一次和陸瑜白打交道,以前也遠遠的見過這人,只覺得他瘦瘦高高,白白凈凈的,可沒想到有一天會被自己撞見被人堵在廁所裏打!

袁易好心救了人,見陸瑜白一臉傷,還慷慨地送了陸瑜白一個口罩,得到一句輕輕地“謝謝”後他就走了……這也就是為什麽當初陸瑜白會賞臉陪他一起出現在老教學樓……

“後來想想,當時真應該拍個視頻取個證什麽的,那小子真是太惡心了!”袁易一臉後悔莫及,說起汪思源時眼裏是掩飾不住的厭惡。

許穆陽皺眉,“還有什麽?”聽袁易的語氣,這事情怕是不簡單。

袁易撇嘴,“去年運動會長跑陸瑜白摔倒還記得吧。”

蔣楠:“這也和汪思源有關系?”

袁易:“那可不!那小子有一群小弟,大多都是一個舞蹈班的,那天比賽的選手裏就有一個,後來被我看出點名堂,我和錢程一起把他堵著揍了一頓,那膽小鬼就什麽都招了。”

“那時候陸瑜白很久沒去舞蹈班了,汪思源好不容易盼到了這天,但他心裏還是怕啊,他怕陸瑜白哪天又回去搶了他的風頭,就派小弟在運動會中途搗亂,畢竟跳舞的,誰不重視那雙腿呢!隨便摔摔心裏也急的不得了,不過那小子沒什麽膽,不敢比賽中途下手,就只好賽前威脅了陸瑜白一番。”

袁易巴拉巴拉地說著,把自己知道的那點事倒豆子似的都倒幹凈了。

蔣楠氣得捏緊拳頭,“我就說看那小白臉不是什麽好東西!沒想到這麽惡毒!”

許穆陽看向一直沒出聲的錢程,“所以,你有什麽打算?”

錢程垂眸,沒說什麽計劃,反倒是接著袁易的話接著爆料,“去年期末考陸瑜白被人誣陷作弊也是汪思源幹的。”

過往的光景裏,細碎數來,陸瑜白已經離開舞蹈班了,那人卻還在背地裏搞了那麽多的歹毒名堂,如若這一切沒人發現,那陸瑜白該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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