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弗雷德精心烤制的香橙烤雞還沒有吃完，家族成員在蝙蝠洞內集合。

除了留在布魯德海文的迪克和身在鐘塔的芭芭拉，所有人都換上制服蓄勢待發。

“根據疾病防控中心掌握的情況，事態最嚴重的地區現已標紅，標黃區域為隔離區，我們要配合警方把病毒控制在黃色區域內。”

蝙蝠電腦的屏幕上，哥譚地圖以紅、黃、灰三色區分。布魯斯身披戰甲站在蝙蝠電腦前，這份地圖同步發送到所有人的腕部電腦上。

傑森緊緊抿住嘴唇，一言不發。史蒂芬妮拍拍他的肩膀。

“病毒的傳播方式是空氣傳播，咳嗽或者大笑，所有人註意防護。根據病歷單的時間順序，一號病人應該是歐汀·達梅克議員。亂局者和蝙蝠女孩，神諭會指導你們前往采集樣本，嘗試逆向制造出血清。便士一會留守蝙蝠洞，測試我們造出的所有血清品種。”

布魯斯看向傑森，“傑克·內皮爾出獄後，一直處於警方監控下。負責監控他的警官現已失聯，我和紅羅賓會親自去他現在的住處調查——”

“不，我去。”傑森冷冷地道，“我去會會他。是我信錯了人，我不會再犯第二次錯誤了。”

“這個問題我們稍後討論，頭罩，我需要你配合……”不等布魯斯把話說完，蝙蝠電腦的警報再次響起，屏幕上出現阿卡姆瘋人院的監控畫面。

牢房大門敞開著，被囚禁的罪犯們獲得自由，高呼或獰笑著沖出囚室。

傑森諷刺地掀起嘴角，“現在不用去他的住處搜證了，他跑了，順便給我們準備了大禮。”

“沒有事實依據前，我們不能下定斷論。”布魯斯說，他的聲音發沈，“紅羅賓和我去阿卡姆阻止罪犯。”

“我去找小醜。”傑森不再聽他們指示，掉頭離開。

他們不能對他的莽撞控訴什麽。因為在場所有人都清楚，現在的狀況最有可能和誰有關——小醜，被傑森給予信任的傑克·內皮爾。

傑森獨自開著機車離開蝙蝠洞，迎面刮來的冷風將他包裹住。但他的大腦依舊熾熱。

他已經想不起來自己為什麽會那麽傻、那麽天真，去相信一個瘋子。如果當初他直接給小醜一槍，如今這一切就都不會發生。

現在街上每一個大笑的人、每一個發狂的人、每一個喪命的人，都將成為傑森的責任，就因為他沒有在正確的時候送出那枚子彈。

頭罩的內置通訊中傳來提姆的聲音，“這不是你的錯。”

“這就是我的錯誤，我的過失。”傑森固執地道，“它提醒了我，我和以前相比沒有半點長進。”

在埃塞俄比亞，一個男孩因為自己的輕信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在哥譚，一個男人因為自己的輕信讓許多人替他付出了代價。

事態發展的相似度簡直可笑。

提姆嘆了口氣，“假設你執意要自己背負，那就把這當成我們所有人的錯誤。因為我們默許了這一切。”

傑森不說話，提姆只能無奈地道，“事件結束後，我們再來討論究竟是誰的責任。現在你需要幫助，神諭會查到了失聯警察的警徽內置定位，稍後她會輔助你行動。”

傑森悶聲道，“明白了，謝謝。”

***

“我不認為這是傑森的錯，怎麽說呢，信任不是一件壞事。夜翼在這裏，也會這麽說。”

史蒂芬妮駕駛機車向前疾馳，卡珊德拉在她身後摟住她的腰。布魯斯和提姆搭乘蝙蝠飛機前往阿卡姆瘋人院。達米安想要和他們一起行動，被布魯斯嚴令禁止，出乎他們的意料，小孩沒有跑去莊園的地上部分生悶氣，而是留在蝙蝠洞輔助阿爾弗雷德。

“當時我們拿不出更好的解法。再次犯錯的是小醜，不是頭罩。”卡珊德拉說，她從史蒂芬妮的肩膀上往前望，她們已經駛入紅色街區，街邊隨處可見發狂的人群。而哥譚慈善總醫院在紅色街區的最中心。

她們是野獸群內唯一的獵物，人群手持武器，瘆人地盯住她們，就仿佛喪.屍片中的場景一般，面色青白雙眼發紅的人群一邊狂笑，一邊朝她們伸出手。

史蒂芬妮把住車龍頭，一再提速，機車宛如一道紫色閃電在混亂的街道中穿梭，燃燒的店面和撞毀街邊的轎車統統成為背景。

機車靈活地左閃右避，躲開棍棒的襲擊與人群的攀扯。雜亂中有人站在二樓天臺上癲狂大笑，將燃燒中的啤酒瓶狠狠砸向她們。

卡珊德拉發射鉤鎖，女孩輕盈得像一片羽毛，她在空中一腳踹開啤酒瓶，再一個轉體落在天臺上。幾秒鐘時間，她用關節技放倒襲擊者，一拳將他砸暈。

她在天臺上助跑起跳，利用鉤鎖蕩至半空，落在拐過街角的機車後座上。

“帥氣。”史蒂芬妮誇道。

引擎在她們身下咆哮，車胎無情地壓垮醫院大門，機車不管不顧地撞進醫院裏，高壓電流將一擁而上的病毒感染者們彈開。

史蒂芬妮和卡珊德拉在空中跳開，只有機車因為慣性向前沖刺，彈開又一批擠上前的感染者。兩人趁此機會拔腿往裏沖。

“歐汀·達梅克議員的病房在頂層的私人套房裏。我們坐電梯上去！”史蒂芬妮說著，揚手砸下兩枚煙.霧.彈，厚重的煙霧以極快的速度蔓延，眨眼間肉眼可見的只剩灰霧。

霧氣掩護兩個女孩，卡珊德拉毫無保留地施展自己的體術，放倒所有靠近他們的人。史蒂芬妮將煙.霧.彈和飛鏢接二連三甩出去，為她們制造活動的空間。

她們生生在人潮中轟出一條路，擠進電梯。電梯門即將合上的最後一秒，一雙手伸進來，卡住電梯門。史蒂芬妮高擡腿，踢中那個感染者的臉，將他直接踢飛出去。

電梯緩慢運行，她們終於能夠緩一口氣，然而放松的時刻僅僅只有不到一分鐘。電梯抵達頂層，電梯門一開，一個穿著破爛白大褂的醫生如同嗅到了血腥味的鯊魚，朝她們撲過來。

卡珊德拉當面一腳，緊跟著一手刀砸在醫生頸側，讓他陷入昏厥。史蒂芬妮掃了眼醫生胸口的名牌，“就是這裏，他是議員的主治醫師。”

確定了方向，她們筆直前沖，拳打腳踢間不知打斷多少人的骨頭。

抱歉，這可是特殊時刻。

她們總算抵達議員的病房。

史蒂芬妮緊繃唇線，卡珊德拉握緊了拳頭。在空蕩無人的病房裏，只有一具屍體坐在病床上，背靠墻壁。議員慘白的臉上用顏料塗抹出誇張的微笑弧線。

他背後的墻上有一串英文，“HAHAHA!”

***

失聯警員的定位在犯罪巷。這是一個承載了布魯斯和傑森太多回憶的地方。尤其是傑森，那不僅僅是他命運的改變之地，同時也是他的誕生之地、童年之所。

他距離那個定位越來越近了。這可能是小醜的陷阱。

傑森跳下機車，轉用鉤鎖槍在樓宇間快速移動。他想要知道小醜為什麽這麽做，想要知道他是如何拜托藥物作用的，想知道他是小醜，還是傑克·內皮爾。

最後一個問題的答案對他無比重要。

地圖上，傑森與失聯警察的定位基本重合。他翻閱樓宇，抽出雙槍，跳進巷子裏。

他此前的所有設想統統化作煙雲。一個人被釘在墻上，鋼釘穿透他的四肢和胸口，以耶穌受難的形象將他釘在小巷骯臟的水泥墻上。

血一滴滴順著他的手腳滴落，在地面積起了一灘小小的血泊。

一枚警徽躺在血泊裏，被鮮血臟汙了金屬的光芒。

傑森無法抑制地顫抖，他聽不見耳邊芭芭拉的呼叫，只走上前去。

被釘在墻上的人臉上蒙了一張人臉皮，人皮大小與他的臉部尺寸不符，眼角崩出來。人臉皮的唇角塗得猩紅，那是一個大笑，一個嘲笑傑森的大笑。

傑森屏住呼吸上前，撕掉蒙在人臉上的人皮。

他停住了，無法呼吸。

傑克·內皮爾的臉出現在他眼前，鼻梁骨有整容的痕跡，那是傑森親手揍的，監獄花錢給傑克整了容。

傑森把手放到傑克頸側，對方的脈搏微弱到幾乎感受不到。芭芭拉通過頭罩上的攝像頭，和他一起見證了這一切。

神諭沈沈地說，“你沒有錯，頭罩。傑克·內皮爾沒有辜負你的信任。”

“我們不能確定這是不是他。”傑森說，他的心臟跳動速度太快，以至於他覺得眼前陣陣眩暈。

“你給了他一次機會，他把握住了。”芭芭拉說，“我會聯系警方派人過去。”

與此同時，傑克的嘴巴開始一張一合，他發出微不可聞的聲音。

傑森湊過去，聽見男人艱難地拼湊語句，“跑……有炸.彈……”

一種傑森無比熟悉的滴答聲掉進他的耳朵裏。傑克睜開半只眼睛，看著他，“襲擊者……”傑森聽不清他說話，“跑——跑！”

只有最後那句話，奄奄一息的男人嘶吼出來。

傑森咬牙道，“誰.他.媽管你，活下來，然後向我證明你的清白！”

他一把扯開傑克的衣服，露出系在他腰部滴答作響的東西。

線條糾纏在一起，一個正確選項，兩百個喪命選項，以及只剩半分鐘的倒計時。

傑森抽出軍刀，挑住其中一根線。他惡狠狠地對傑克道，“我可不想和你在這裏殉情，所以你最好祈禱。”

“祈禱我選出來的是正確選項！”

作者有話要說：  手抖把最後一段覆制粘貼了兩次，小天使們對不起QAQQQQQ，現在已經改回來了

（這件事告訴我們發文時校對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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