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森承認，他確實因為情緒過激沒有註意四周，輕而易舉就讓門外的死亡射手偷襲成功。

稍微好一點的部分是他及時察覺到子彈擊穿機械大門，那瞬間人魚的鱗片覆蓋他的身體，飽受深海壓強錘煉的魚鱗卡住旋轉的子彈，在緊要關頭救了傑森一命。

哈莉緊隨其後的那一棒球棍敲得傑森腦袋嗡嗡直響，他停住呼吸裝死的時候，監聽那頭傳來提姆焦急到沙啞的低喊，“回答我，回答我，傑森！你還好嗎？回答我！”

沒心沒肺的屑人難得心虛了一回。他要是早聽提姆指揮撤離，也不至於淪落到倒在這裏裝死，腦袋裏面進的水一晃三響。

但他轉念一想，至少他發現了滿月塞勒涅號上隱藏的秘密，同時揪出了渾水摸魚的自.殺小隊。沒白費功夫，想到這裏，傑森繼續心安理得地倒在地上，直到他旁邊哆哆嗦嗦的廢物險些沒了半個頭。

人魚的身體不是只給了他一條在陸地上行動不便的尾巴，同時還有結實程度勝過凱夫拉裝甲的魚鱗和尖銳的利爪。

傑森試著控制了一下，唯獨尾巴暫時沒有放出來。

他受到的影響很大，發自靈魂的幹渴讓他暴躁。傑森拽住工作人員的衣領，把他甩出半坍塌狀態的機械大門，“別發呆了，快溜啊！”

工作人員欲哭無淚，肝膽俱裂，“可是、可是……”

“支援快到了，要麽你趕緊跑，要麽你留下來做肉盾！”傑森罵罵咧咧，他剛才那一下吸引足了蜥蜴怪物的註意力，蜥蜴怪人發出嘶吼，扭頭擺尾朝他沖過來。

“小蛋糕，你真是一個小騙子，”哈莉對著他拋出一個飛吻，“謝謝你的勇於出頭。”剛剛和傑森腦袋親密接觸的棒球棍飛過來，傑森伸手接住，“加油喔！”

怪物直撲傑森面前，大張的口腔被傑森用棒球棍卡住，撲鼻而來的腥氣讓傑森忍不住作嘔。

怪物的瞳孔睜大，合攏的口腔上壁破開裂口，長而彎的獠牙彈出來，獠牙頂部的小孔中噴射出透明的毒液。

傑森握緊手中的棒球棍向上一頂，強行頂開它的口腔。他的手臂遮擋在面前，毒液落到衣服上，偶爾有些許沾上鱗片，成珠滾落。

根據勞德所說，蜥蜴怪物融合了灣鱷、亞洲水巨蜥和鉤鼻海蛇的基因，這三者都是水生動物，可以說比起陸地，水下才是它的主場。而其中鉤鼻海蛇是有毒海蛇，毒性是眼鏡蛇的八倍，位列世界前十。

蛇類的毒性，蜥蜴的恢覆力和鱷魚的怪力，都被這怪物給繼承了。或許拖到覆仇者聯盟過來才是最優解，他就不信鋼鐵俠的重火力武器拿它沒轍。

子彈在隱蔽的角落發射，窄窄一顆穿透蜥蜴怪物眼皮上的鱗蓋，僅是那只能露出瞳孔的小孔，子彈不可思議地穿越過去，將怪物的一只眼睛搗成血花。

“命中。”死亡射手吹去槍口的硝煙。

電腦上的進度條終於走到底部。哈莉一把拔下U盤，和死亡射手沖出機械門。

臨走前，她沖和怪物纏鬥的傑森揮手，“再見啦，小蛋糕，玩得愉快！”

受傷的蜥蜴怪物狂性大發！

支在怪物口腔裏的棒球棍斷成好幾節，鱷魚的咬合力輕而易舉將其咬碎成渣。眼看能容納傑森小半個身體的口腔朝他的腦袋扣下來，指節間連接著薄蹼的手掌死死撐住蜥蜴怪物的上下鱷。

“總有一天，”根根青筋從傑森的額頭、脖頸處突起，他臉部漲紅，一腳飛踹在怪物的腰腹部，“我要把你們全部扔進我見鬼的棺材裏！”

人魚的魚尾力氣驚人，轉化人形，這份力量保留在雙腿上。傑森一腳把高達三米的蜥蜴怪物蹬出去幾米遠，怪物哀嚎著，身體將電腦屏幕撞了個粉碎。

傑森正準備扭頭去追帶走U盤的哈莉，面前的墻壁轟然倒塌，碩大的影子炮.彈似地飛撞進來！

那簡直就是第二個怪物，人類的身體與雙髻鯊違和地拼接在一起，由鐵灰色的皮膚覆蓋全身。

自.殺小隊的成員之一鯊魚王抱住蜥蜴怪物的腰，抵住他猛沖出去，在傑森眼前把整個實驗室碾壓成一片狼藉的廢墟！

他們消失在墻的那邊，水從巨大的豁口處湧進來，海浪打旋兒瞬間淹沒傑森的小腿。

實驗室的那邊居然是滿月塞勒涅號的船壁！鯊魚王這條傻.逼鯊魚把船艙壁撞成了碎片，他們成了自內部讓滿月塞勒涅號觸礁的礁石！

“Holy shit！”傑森暴罵一聲，他按住耳後具有雙向溝通功能的監聽，“提姆，哈莉·奎因帶走了裝有資料的U盤，實驗室這裏的船艙破了，海水正在灌進來！”

監聽那頭的提姆意識到他接下來要說的話，“你要去幹什麽？”

“傻.逼鯊魚和傻.逼蜥蜴打出去了，都是水生種，我要讓他們看看誰才是水底下第一扛把子的！”赤色魚尾攪動海水，晶瑩的尾鰭展開來足足有半米，在昏沈水下如同將天上星子系在魚尾上，隨波閃亮。

人魚縱身躍進水下，倏爾被黑暗海底吞沒。

從實驗室中逃出來的工作人員弓著身體，小心翼翼地靠著墻角蹲行，企圖悄無聲息地從發瘋的生化人間溜走。他的同僚和守衛們都變成了糊在地上的血泥，在模糊一團中只能勉強辨認出四肢的模樣。

眼淚和鼻涕在不自覺中糊滿了整張臉，一個生化人發現了他，怪叫著撲到他面前，比他的腰還要粗上一圈的手臂向他擒來。他幾乎以為這回自己真的就要死了。

幾乎。

冰冷的鉤爪扣住他的腳腕，將他狼狽地拖行到身前，但也快速逃離了生化人的襲擊。這粗魯的對待此刻卻好像耶穌在親吻他的額頭。

穿著制服的少年義警手一揚，三枚震蕩飛鏢甩出去，一枚接一枚打在生化人腦袋的同一個位置。

這還不夠。人造的怪物腳步慢下來，搖搖欲墜。可它仍跌跌撞撞朝此處前進，以它的體型，光是壓下來他們都未必吃得消。

紅羅賓不慌不忙地從裝備帶裏抽出短棍，手腕輕甩，短棍伸長。長棍的一頭支撐在地上，紅羅賓借力竄起來，兩腳蹬在生化人胸口。長棍一撬，他踩著生化人的胸口落地，一腳踹在人造人的下巴上，發出咯啦脆響！

“不聽指揮的獨行俠！”少年義警陰郁地自言自語，“情緒上頭的悶頭青！”

披風跟著他一同飄落，正好裹住紅羅賓的小腿。他註視著倉庫那頭疾步離開的死亡射手和哈莉，緊跟過去。

“等等，你不能走，我怎麽辦？”僥幸逃脫一劫的工作人員恨不得撲上去抱住他的大腿，可惜他連披風的邊角都沒有摸到。

紅羅賓的聲音遙遙傳來，“覆仇者聯盟……要到了！”

振金的盾牌擦過工作人員的腦袋，將他身後的生化人擊倒在地，反彈力將盾牌彈回來，被男人穩穩地接在手裏。

沒穿制服的美國隊長將盾牌當作錘頭，暴力擊向生化人的胸口，三次撞擊落到同一點，即使是沒有感情系統的怪物也無法承受這份傷害。

漆黑的箭穿越戰場，箭頭紮進生化人的身體，鐵片爆開。“可惜了，隊長剛剛還在和金發美女打電話呢，我才剛來得及聽到那位女士說一句話！”鷹眼拉弓射箭，嘴上也不閑著，非要打趣幾句。

“你本來也聽不到幾句，偷聽網友對話是不友好的，特工。”寡婦蟄的電光在生化人的脖頸閃爍，黑寡婦落地輕盈，好似一陣無聲的影子。

話題中心的美國隊長幾乎想伸手捂住自己的臉，“夥計們，專註眼前的情況，好嗎？”

綠巨人橫沖直撞，坦克一樣一路碾壓，普通人眼裏高大的生化人在他手中不過是任由他搓圓揉扁的玩具，肆意摔打。一時之間居然讓人分不清楚是誰造成的破壞更多。

金紅鐵罐疾馳而過，肩部裝甲打開，小型導.彈發射，在周圍的生化人身上炸出煙花。“娜塔說得對，等我回來再聊。”裝甲腳底的噴射器增大火力，讓鋼鐵俠變成金紅殘影，“別讓我知道是誰把船撞出了個洞。我不是專業修船的！”

史蒂夫呼出一口氣，盾牌格擋住生化人的拳頭，“沒關系，我和她，可以下次再聯絡，機會還有很多。”

“誰知道我有多可惜，可能錯過七十年老冰棍的愛情緋聞？”托尼故作輕松地道。

金紅裝甲頂在船艙內，用身體堵住朝裏洶湧的水流。

時間快到了。

依舊是金紅配色的裝甲箱沖破水面，深入水下。紐約到達此處僅僅只用了幾分鐘。

裝甲箱展開，變成鈦合金的盾形，卻遲遲無法貼合船艙的豁口。洶湧的水流難以抵抗，連帶托尼本人好懸被沖飛出去。

一尾青藍色乘著水流鉆進來，夢幻生物的金發在水流中鋪散開，她像是編織在水下的一個夢境。

“請你們堵上耳朵，我不想誤傷。”她對托尼道。

她一手按住盾形裝甲，長了蹼的手掌看似柔嫩，卻抵抗住水流，輕飄飄將裝甲按在船艙上。

托尼關閉裝甲對外的聲波接收，覆仇者們堵住耳朵。鋼鐵俠伸出雙手，掌心匯聚激光，把盾形裝甲焊接在船壁上。

即使堵住耳朵，依舊能聽到隱隱綽綽的歌聲。

人魚在水中歌唱，她的魚尾一層層由上至下引亮銀色星光。海洋的歌聲順水漂流，順風遠去，溫柔又強硬地將生化人們按倒在地。它們失去控制的神經重新擁有了一個主腦。

托尼看著人魚，喉嚨幹澀，他以為自己說不出話來，但他還是向她打了招呼，“你好，格萊尼亞小姐。”

作者有話要說：  失算，這場架還要打

提提快要氣死了，日常被家裏魚崽氣成河豚

其實桶是有把握打贏，而且很有把握打贏才沖出去的，但是架不住剛剛翻車，提看在眼裏慌的一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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