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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殺手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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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時,李澄舟伸手去解麻袋上的綁繩,幾個匪徒扶起為首的人,慌忙逃竄。

是他?扒開麻袋那一刻,李澄舟一怔,此人不正是當日被救過一次的張生琪嗎?

“天機老人的孫子?我我們又見面了?”杜知倩微微一笑,與這孩童打招呼。

張生琪立馬跑過去,緊緊抱住杜知倩大腿,“姐姐,我們又見面了?謝謝姐姐救我。”

“難道救你沒有我一份嗎?”李澄舟很是無語。

張生琪望望溫和的杜知倩,又望望看起來很高冷的李澄舟,“可是我覺得姐姐救我更主動些,姐姐這麽好看,我以後要跟著姐姐。”

“你是叫張生琪吧,怎麽老有人捉你,要不要我幫你忙呢。”杜知倩索性也不避諱,蹲下身子,平視張生琪。

張生琪臉色很委屈,抿著嘴,“是蘭花谷谷主那個偽君子,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一直捉我。”

“別怕,姐姐保護你。”杜知倩與李澄舟二人一對視,心下一明,這不是極好的人證嗎?

方才那農夫見二人與一夥人打起來,早早躲在一旁,現在見無事,又出來問是不是還帶一個人,得加錢。李澄舟點點頭,付過錢,三人現下還是趕路為好。

紅蓮教與蘭花谷不同,沒有可住的客房,三人於是在客棧暫住。

這張生琪不知為何對杜知倩相當依戀,一直呆在杜知倩周圍,對李澄舟很多冷淡,試圖想從他身上獲得破解預言之事毫無進展。

這天,李澄舟在夜色無邊時,敲開了杜知倩的門,“知倩,我有事找你。”

☆、江湖月報

李澄舟已經展開輕功向城外奔去,杜知倩心下好奇,當然也跟著施展輕功,兩人一前一後,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荒郊野外,杜知倩實在想不出什麽有好的,詫異中“你想帶我看什麽?”

環顧四周,在黑夜中,這裏幾乎看不到一點東西,到處都是一片黑漆漆,依稀可見的草叢裏,也不知潛伏什麽危機。

如果說這樣的地方都稱的上好地方,那這世間真什麽懷地方。

李澄舟微微一笑,“是的。”他從袖中拿出一支玉笛,緩緩吹起玉笛,吹奏起一陣悅耳的笛音。

之後,神奇的事情開始發生,漆黑的荒郊野嶺,漸漸變得明亮,數不勝數的黃白光點向二人方向匯聚,分外妖嬈。

“這是……”杜姑娘一臉震撼,被眼前美景而陶醉,宛若天上星子匯聚的浩瀚銀河,就算知道這些是光點是螢火蟲,可是有這麽多,實在讓她驚奇。

杜知倩素來打扮素雅,烏黑秀發沒有宛成發髻,僅僅用絲帶勒住垂於腦後,直過腰際。螢火映襯下,更顯得斯人如畫。

李澄舟微微一笑,“送給你做紀念的。”

“這些螢火怎麽做紀念?”杜知倩完全猜不透啊,要知道這些是不能保存的。

李澄舟衣袂帶風,笑容依舊,“滄海終會桑田,人生裏的心意卻是很難忘卻的。”

心底咯吱,響了一下。

杜知倩長長的睫毛眨動,“我會珍藏這些心意的。”

二人回客棧時,杜知倩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長發,回頭對李澄舟莞爾一笑,“總覺得人生短暫,美好的東西握不住。”

“不要太執迷過去,才走的出來。”朗朗夜空,輕柔的光輝在客棧內投下一地斑駁。

她可以看到那一雙清澈高遠的眼眸,便是此刻,也是帶笑的。

紅蓮教嫁女兒這一天終是到了,杜知倩李澄舟帶著張生琪三人一同都邀到席間飲酒為歡。

杜知倩發覺成親流程繁瑣,不禁打個哈欠,心間在糾結怎麽遲遲不發生事,是沒什麽熱鬧可看嗎?

“姐姐,這個成親很重要嗎?怎麽感覺大家都認真的樣子的?”張生琪小聲問著杜知倩。

杜知倩指了指李澄舟,笑著道,“我也不知道,來湊熱鬧的,不妨你問問你身邊那個大哥哥。”

張生琪沒做聲,繼續往大堂中望去。

忽的有人來報,紅蓮教千金不嫁,早逃之夭夭,大堂內人無不驚然,唯有李澄舟這桌二人微微一笑。

原來紅蓮教千金與魔教中人私下往來,如今成婚當天,竟然私會情夫,早已不見蹤影。

“你說這些人會不會氣楞,鬧這個笑話,江湖月報上定然不好看。”杜知倩暗自偷笑。

李澄舟放下酒杯,微微一笑,“原來杜知倩是看江湖月報的,江湖月報上關於你我的動態都有記載。”

杜知倩許久沒看過江湖月報,早忘這茬,“真的?等下我去買幾份回來。”

於是,在其他人紛紛憤慨這婚事搞砸時,私下商定紅蓮教會怎麽挽回顏面,杜知倩等人在客棧在看江湖月報。

“某年某月某日,李少俠邀三人為杜姑娘證婚,杜姑娘未否,月報記之。”

“某年某月某日,李少俠邀杜姑娘看螢火,杜姑娘心悅讚嘆,恰好發絲如墨,月報記之。”

……

“這些事怎麽都記到月報上去?”杜知倩萬萬沒想到,還有這出,又想起當日的月報上確實分兩個板塊,其中一個專以提及兒女私情為重。

李澄舟微微一笑,“你不記得江湖月報賈韌椅與我相熟嗎?”

“原來如此。”換上薄紗似的蓮青色長裙杜知倩,才意識到這完全是在江湖上秀恩愛啊,她還在奇怪怎麽有些人看她眼神怪怪的。

張生琪見杜知倩越來越被李澄舟帶偏,更是無語,“杜姐姐,你能不能不要和他混在一起啊?”

杜知倩萬萬沒想到在這小孩,如此看她,“張生琪,你……”

“還記得那個預言嗎?你就是破解武林浩劫的人,等你破解完,”張生琪頓一下,“我就會離去,我們天機派的人一直在找我回去,而他,會幹擾到你的。”

李澄舟聽後,微微一笑,“原來天機派竟然還尚存,看來我該早點把你送回去才行。”

張生琪楞的好一會兒才說出話,“原來李公子看我留在杜姑娘身邊不舒服,李公子那是不是小題大做。”

“我倒覺得正好。”

最終在李澄舟堅持下,張生琪被送回天機派,看似心狠,只有杜知倩知道,李澄舟是在保護張生琪,如果張生琪說的是真的,那麽就是觸碰天機,會遭來無窮禍害。

當然,杜知倩李澄舟等人不信這個天機。

紅蓮教的事不斷發酵,蘭花谷谷主許白樺也抽出時間趕往紅蓮教,聽到消息的杜知倩等人,只知道好戲才剛剛上演。

近幾日,杜知倩將秘籍心法又揀起來練,這次沒有操之過急,循環漸進中,整個人內力得到很大提升,只是內心股股的燥意依舊在。

撲騰,撲騰。

呼救間,杜知倩又猛的被灌幾口河水,就在她不知如何是好時,她被人從河水中抱起,手被一只細膩有力的手緊緊握住,異常親密的握法。

一頓混沌掙紮中,杜知倩終於如見天明,有力氣睜開眼看,看到一個熟悉的人,李澄舟。

她慌亂了一下,“怎麽你出現我這裏?”

“你落水昏迷到現在才醒,怎麽反問我?”李澄舟覺得實在好笑。

杜知倩雙眸一閃,低頭,“記不清了,是有人推我下去的嗎?”仔細搜索記憶,竟然一片空白。

“是你自己跳下去的。”李澄舟沈著臉回應,眼前的杜知倩不知為何越來越古怪,二人正走在河邊,她就直接跳河。

“我跳下去?”杜知倩一楞。

見她不知情,本來想發一通脾氣的李澄舟輕輕擁住她,好久才說話,盡量壓抑自己的難過,“你是因為想蕭散跳河而去的嗎?他就這麽值得你喜歡嗎?你是不是一點也沒喜歡過我,都是我在自作多情。”

“李澄舟,你是不是失心瘋了!”杜知倩剛重獲新生,哪知道發生什麽,被人這樣反問,更是氣不過。

☆、大結局篇

李澄舟還是第一次被她大吼,將環住的手慢慢放下,兩眼落寞失態,轉過身去,再不看她。

多日來的心結,一朝爆發。

杜知倩才發覺,蕭散依然是李澄舟的心結,無論二人再經歷多少,李澄舟的心依然在這個創口幽居。

可是自己明明已經學會放下了,明明……

杜知倩坐起身來,從背後抱住他,察覺到李澄舟身體在微微顫抖,手已經摸索到李澄舟的臉,濕漉漉的觸動讓杜知倩心頭一震,等不及李澄舟主動,杜知倩已經掰過李澄舟的臉吻下去。

杜知倩前幾次都是被吻的一方,所以青澀而不知技巧,可是,她現在只是想告訴李澄舟,她是愛他的。

然而,只有吻是不夠的。

下一秒,她將李澄舟直接壓在身下,溫柔微笑,四目相對,眼神裏俱是款款深情。

李澄舟才反映過來她要幹什麽,內心展出無數個花朵,這樣的她對他似是夢間,那麽縱然是夢也認了,直接一翻身,“這事,我來就好。”

“好。”身下的杜知倩整個在微微發顫,長發散亂,不敢直視他,依舊沒有反抗,主動向他脖頸舔去。

李澄舟再不猶豫,壓抑自己,越是知道她的好,越不肯放手,就這樣一夜,沈淪吧。

等杜知倩醒來時,她正躺在李澄舟懷裏,本該早起的她,忽的貪戀那一絲溫暖,沒有起身,佯裝閉眼。

李澄舟感受到杜知倩正在懷裏轉動頭,以為她睡醒,卻發現她還蜷縮睡在他懷中,這幾日她估計很累,才會忽的跳河吧,這麽一想,就不敢輕易吵醒她,他慢慢起身穿衣。

前些時日,也曾溫香軟玉在懷,可是整個人走火入魔,完全不記得分毫,昨夜的她千嬌百媚,讓李澄舟整個身心在顫栗般酥麻。

還好她千般好,都留給他一人嘗,這麽一想李澄舟心頭更是好。

結果他起床後,看到床下似乎落有小冊子,將他撿起來後,臉色蒼白,這似乎是與百毒芹相關。

原來不是一夜,纏綿治好百毒芹,而是她剛好身上習的散此藥奇功,輔以一夜,纏綿,只是傳說這武功極烈,尋常人習後多性情大變,她誤打誤撞治好自己,可不也是害了自己嗎?

李澄舟來到她床邊,輕輕吻在她唇角,喚醒她,然後將冊子遞給杜知倩。

“知倩,這是你的?”

杜知倩也不否認,“是。”

“這武功詭譎不適合你。”李澄舟告訴她。“此心法雖然不知道你從何處得來,只是它極需要控心神,稍有不慎,反噬自身。”

杜知倩聽後,也不再練這等心法。

在二人幹柴烈火的時候,紅蓮派這邊也越來越熱鬧。

蘭花谷谷主許白樺要求將此女逐出白道,紅蓮教教主當然不會同意,兩大門派因這理念摩擦,開始內鬥。

白道越發雕敝,正在此時,又一件事震動武林,青山派大弟子李澄舟廣而告之,蘭花谷谷主是十年前蕭家滅門真兇,人證物證均在,一應口供,物證圖像系數都由江湖月報傳播,引發江湖熱議,蘭花谷聲譽大跌。

蘭花谷谷主許白樺逃之夭夭,整個蘭花谷百廢待興,少谷主許瀧義不容辭承擔責任,據說許白樺親弟許賀也趕回谷中做事。

此時,彎彎的山道上,正走著兩個人。

“現在整個江湖亂成一鍋粥,若是魔教入侵怎麽辦?”杜知倩有些不解,始終對由江湖月報澄清冤情這個時間點下舉動,不滿意。

李澄舟微微一笑,“其實越是亂,才越能讓他措手不及,好沈冤昭雪,若蘭花谷一直固若金湯,我們根本沒有下手的機會。”

杜知倩又想起先前他種種舉動,也不再多說其他。

“可許谷主逃之夭夭,實在難放心。”

“他若有本事,就找來,沒本事我們又何必愁。”二人在山道上邊走邊聊,終到此處半山腰的廟中。

廟裏出來一個小道士,對二人微微施禮,“師傅,候你們多時。”

等杜知倩和李澄舟到後,花白頭發的老道士停下畫符動作,望向二人,“你們是來問我十年前蕭家滅門的真相吧。”

杜知倩與李澄舟兩下對望,心中一驚,二人齊聲道,“請老師傅指教。”

二人也學老師傅各自坐在椅子上,聽武林上德高望重幾乎不入俗世的無塵道士說話。

“李公子見到杜姑娘的時候是不是一見如故?”

“杜姑娘見到李公子的時候是不是不忍拒絕?”

兩個很突兀的問題,問的二人一楞,連忙點頭。

“當日我將蕭散帶回寺廟時,他身心都受重傷,記憶更是七零八落,我憐他全家慘遭滅門,所以將他醫好送往青山派學習武藝,只想他能沈冤昭雪。”

話到這裏,二人不是傻子,李澄舟點點頭,“還有呢?”

那道士繼續說,“我以為他一心記著仇恨,忘掉七情六欲是對他好,結果他差點走上魔教,真學起魔教心法,還好遇到了杜姑娘你。”

杜姑娘被他這麽一說,想起當日離開客棧後,遇到的皮影戲那場景,“那個古怪的老頭竟然是你。”

“哈哈哈哈杜姑娘對老朽還有印象,我還以為杜姑娘早忘幹凈我這話多嘴之人。”道士撚須,長嘆。

“這故事是好故事,可終究悲了些,一生裏為家門報仇,忍辱負重到連未婚妻成親日都不敢去看一眼,這活的又有什麽意思。”

“小丫頭,真是婦人之見,就記著那情情愛愛。”

“可是人活在仇恨裏,多少還是失了東西。”

“嘴這麽貧,那你說一說,這少年如何是好。”

“也沒什麽想法,大概就是他能找個伴與他一同覆仇就好。”

當日種種,一語成真。

失去記憶的蕭散,或者說李澄舟還是找到杜知倩,一路幾經周轉,感情跌宕起伏,終苦盡甘來。

二人望向對方的神情,多了許多不可言說的情義。原來就算是記憶喪失,還能彼此相愛。

杜知倩望向天空萬裏無雲,心境舒暢,“蕭哥哥曾說過,山水水闊,等他來娶我。我以為我等不來蕭哥哥,想不到你就是她。”

“我也沒想到我竟然吃自己醋吃這麽久。”李澄舟啞然失笑,“天下最倒黴事情就是把自己當情敵吧。”

這一季春秋未盡,現兩人心意相通,再不提三四閑話,唯想起五六舊事,看七八鴛鴦遨游,說九十情話連綿,將這段江湖佳話訴給諸位說。

☆、【番外】回沙江鎮

“澄舟不回青山派嗎?”

“這事畢竟由我挑明,蘭花谷人對我多有心結,我暫且不宜回門派。”

“那你……”杜知倩彎細雙眉微凝,剪水瞳子向他看來。

李澄舟親一口杜知倩,微笑……“你就從來沒為自己考慮過嗎?

“澄舟是說我該回沙江鎮?”

“你說呢,出門太久總要回家一趟。”李澄舟微微一笑,“我在郊外的竹林小屋也可供我們落腳。”

於是二人回沙江鎮。

竹林小屋一如當初,收拾的簡潔大方,不染一塵,應是有人提前來過,杜知倩一琢磨,此人應是洱新。

籬笆院內還有野草雜生,期間有零星白花點綴其間,頗為靜雅。

“我一直想不通李澄舟怎麽找到此處,還建有竹林小屋?”杜知倩見此時此景,一時脫口而出。此時杜知倩一身蓮青色長裙,一如當初對他展顏微笑。

李澄舟笑而不答此話,“知倩這般聰慧,不如來猜猜是為何?”將她引到院內的石桌旁。

石桌兩邊各有靠椅,由竹子編制而成,椅上還有錦墊,內中窸窸窣窣裝的是竹葉。

“猜中有什麽好處嗎?”杜知倩隨其坐下,覺得無奈,“這小屋一看就非近幾年新建,其中大有淵源,我哪能知。”

李澄舟微微一笑,“那你想要什麽?不會還掛念著客棧那道菜吧?杜家許久沒回,這可是不行的。”

“貿然回去,定然不妥,”杜知倩沒想到李澄舟這麽早挑開,現出一雙淺淺的酒窩,“先觀望吧。”

“這一點,早打聽好消息的洱新估計在回來的路上。”李澄舟微微一笑。

“……”

果不其然,洱新還真帶回來不少消息,原來杜知倩這一路江湖行發生許多事,杜家也沒閑著。

嬌柔百媚的杜知梅遇到的謝家之子,並非良人,不出一周就出門尋花問柳,醉在煙視媚行的花叢中不肯離去。杜家當然很是生氣,杜知梅被教著在家中討巧賣乖,可惜還是無用,杜謝兩家生出微隙。

“我貿然回去,豈不是自投羅網,畢竟身上還有謝家夫人這名號。”杜知倩放下細瓷蓋碗上的蓋子,一時猶豫。

李澄舟搖頭微笑,“既然人家替你嫁這樁婚事,不如你也用其他人身份還回去。”然後將手放在她手上,“你是我的妻,這一點怎麽還在猶豫。”

“那也不錯。”

不出三日,杜家大女兒杜知梅回府消息傳遍整個沙江鎮,不知這消息從何而來,但這消息不脛而走,街頭巷尾都有人在議論。

“你們說杜家還有個私生女,多年無名無姓隱在他處,今天怎麽突然回來了?”

“怕是要爭家產吧,這杜家經商多年,資產累累,膝下無子,這二女定要爭個天翻地覆。”

“沒錯,只是小女杜知倩已為謝家夫人,怕是此次回來,有來無回……”

……

第二日,杜府門前果然出現一女,此女著蓮青色長裙,翩躚如畫,身旁還隨著一少年,白衣飄袂。

“兩位,杜夫人喚你們進去。”家丁傳話道。

等杜知倩李澄舟大堂入座後,杜夫人才姍姍來遲,她含笑非笑,“不知二位,遠來入府,所為何事?”

“看來杜夫人在這裏裝聾作啞成性,密室囚住知倩時,做的可是幹脆利索。”李澄舟反擊道。

“密室?我對杜府一清二楚,哪裏會有密室?”

杜知倩從袖中拿出當日在萍兒身上隨走的藥瓶,“夫人,你看這又是什麽?”

杜夫人立馬花容色變,“看來果真是你拿走了它!”

“是的,”,杜知倩反而臉色如舊,“當日你害我娘毒死,心底可有歉意?”

話一落,李澄舟也隨之一驚,杜知倩娘並非纏綿病床,沒治好。

杜夫人頓時哈哈一笑,吸引目光,不等杜知倩反應,立馬一群人沖上來,圍住杜知倩李澄舟等人。

“既然你們送上門來,我也懶得客氣,一舉投到縣裏大牢去,關個三年五載再說!”

“你們可以一試。”杜知倩依然在微笑,邊說邊足尖飛點,越過眾人,直奔杜夫人而去。

杜夫人何曾見過這場面,連往後逃去,“你,你別過來……”

杜夫人的頸部已被杜知倩手指扣上,恰在命穴。只要杜知倩再一用力,此人定會香消玉殞。

杜夫人止不住自己整個抖動的身子向頸部望去,又被杜知倩一記冷光給喝住,連連求饒道,“倩兒,我只是想給你開個玩笑,沒別的惡意,真沒別的惡意……”

“是嗎?”杜知倩的一發暗器過杜夫人臉,瞬間臉上劃過一痕,不深,只是血一點點滴落,瞬間在地上綻放出妖艷花朵。

“是我一時鬼迷心竅才做這事,我只是嫉恨你娘……”杜夫人不再隱瞞。

“真的?”杜知倩又拿出一個匕首在杜夫人眼前晃悠,“你自己也很奇怪吧,怎麽我們二人吃了你的茶,還安然無恙?”

“想不到被你看穿,這待客茶確實下了藥。”杜夫人低聲應道,“你們想要什麽,杜家都能滿足的,只要倩兒能放過我。”

杜知倩手一松,往後退一步,環顧四周,“畢竟這是生我養我的地方,杜家確實有我留念地方,只不過你真的會給我想要的?”

“是的。”斬釘截鐵。

“那我想要杜家呢?我娘很喜歡這裏,我也很喜歡這裏。”杜知倩對其應道。

“你!這是貪得無厭。”杜夫人立馬醒悟過來,眼前這個人想幹什麽?

杜知倩向李澄舟微微一笑,“你說,怎麽有人比我還笨呢?”

李澄舟只是回應她的笑,沒有插手。

杜夫人沒反應此人要幹什麽,才發現自己的手變得烏黑,整個身子搖搖欲墜,意識渙散。

“百毒芹?”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喝自己下的藥,是不是很舒服。”杜知倩微微一笑,那笑意滲著毒,只是語氣溫和,似乎在說什麽無關緊要的事。

杜夫人將頭慢慢環顧四周,看看圍住的眾人,再將眼神落在杜知倩身上,卻又像飄到遠方。

“你終究來覆仇了?”整個身子一動,氣絕身亡。

杜知倩又回頭看一眾家丁,手一揮,“將她好好埋葬吧,若是爹回來,我自有交待。”

接著,杜知倩與李澄舟二人向她曾住過的地方走去,杜府收拾的差不多,回家住住也行。

杜知倩住在杜府西側,院內有蔓藤花枝,隨著風搖曳,肆意漲滿每一片花瓣,飽滿而有生機。

“想不到知倩住處這樣素雅,比我那處小屋更得一份美麗。”李澄舟見此時此景,隨口一說。

杜知倩不知他真心還是純恭維,微微低頭,“小院獨處,才種些花藤點綴。”

李澄舟將她手拉過來,直接與她一同踏入此處住宅,“你一個人呆這裏太久,想必長了一身繭,大仇得報都不能歡喜些?”

“我……”

李澄舟將她擁住,想讓彼此距離更近一些,“死去的人不會回來,你娘也不想你一直活在回憶裏,活的自在些,不好嗎?”

“沙江鎮人不日定會傳我奪家產害主母,我是不是做的太過一點?”

“藥是她自己下的,我們可沒動手。”李澄舟覺得懷中人兒偶爾善的蠢,“若他人說你半句不是,我們又何必管這些。”

“嗯。”這麽一想,心情舒暢許多,臉頰卻被人用修長的指輕輕摩擦,“你能不能將你的手移開,怪癢的。”

李澄舟在她背後輕輕一笑,“我記得小時候你是喜歡這樣的啊。”

小時候,小時候那個說大話的小屁孩嗎?杜知倩一怔,“小時候你超文靜,明明我才是……”

“才是什麽?”

“澄舟,你這是在套我的話,就算記不清以往,也不用繞這麽大彎子吧。”

杜知倩瞬間轉過來,狠瞪他一眼,一個人走進屋裏關上門。

李澄舟反而很開懷,與其她一直糾纏往事,不如多分下關心在自己身上。

☆、【番外】槐花舊夢

杜知倩作為一府小姐,玉簪不少,唯有一株槐花白玉簪,她一直戴著,視若珍寶。

如今,她再回杜家,見院內槐花如舊,思緒也飄到以前。

小杜知倩在認真學繪畫,杜知倩娘見她遲遲不落筆,笑道,“畫當胸有成竹,心內不可無景。”

“可是,娘怎麽才能在心內有景呢?”小杜知倩撅起嘴巴,“槐花可以嗎?我對槐花比較感興趣,喜歡吃槐花糕,香噴噴的,咬起來也軟軟的,好吃。”

“你啊,就記得吃,我們杜府難道沒有什麽好吃的嗎?蕭家那小子帶來的槐花糕,就把你哄的團團轉,你還有沒有出息啊。”

再一細看,小杜知倩已經垂下頭去,默不作聲。

心下一軟,語氣溫柔,不由得杜知倩娘揉揉她的頭皮,“好好好,我家知倩只是喜歡吃點槐花糕,晚點給你買行不行,我們就來畫槐花吧。”

小杜知倩還是撅著嘴,不應聲,不理她。

杜知倩娘蹲了下來,平視著她,“那倩倩想要什麽呢?是娘不好,說倩倩壞話。”

小杜知倩這才咬了咬嘴唇,臉上紅彤彤說道,“杜府也種兩顆槐花樹,等樹開花了,就摘點下來,做成槐花糕,也給蕭哥哥送去。”

說的杜知倩娘一笑,“行的。”

“好啊好啊,娘果然是對我最好的,我要好好學畫畫,比其他人都要厲害。”

……

原來時光已經過去這麽久,記憶中娘的臉笑顏溫和如初,杜知倩微微發楞。

☆、【番外】武林盟主

過幾日,杜知倩依舊在杜府閑散過日子,早將先前事忘卻,包括李澄舟囑她不再練的秘籍,也確實不再練。

只是……

剛起床的那一刻,杜知倩突然覺得胸口不舒服,整個身體不受控制的發顫,經脈在逆流,整個人直接倒在床上,抽搐著。

大腦深處似乎有什麽東西在擠壓,意識漸漸模糊,似乎有人沖進來在喊她的名字,只是看清是人影,伸出手被人握住,再眼一閉,整個人陷入昏迷。

等杜知倩醒來時,外頭已是半夜,秋天的風似乎大地一片荒蕪,在寂靜的夜裏尤其如此。

“澄舟,我是怎麽了?”杜知倩只覺得整個身子都酸疼難忍,奄奄的提不起精神。

李澄舟一絲沈默,“好像是那本秘籍緣故,知倩你似乎功力大進。”

“這不是喜事嗎?”杜知倩一時沒反應過來。

“那本書是克制百毒芹而作,章法詭異,難以摸清,與我手中留有的魔教一半心法,似乎同出一枝,花開兩朵,”李澄舟定了定心神,“我們需得入魔教,才找的到法子解開謎題?”

杜知倩不明白為什麽要得這麽覆雜,微微一笑,“王梓之作為魔教殺手,素來與你交好,與其貿然前去,不如向他探探口風。”

“這個法子不錯。”

杜知倩笑容燦爛,突然提議道,“如果我真的功力深厚話,就去試一試武林盟主,你看這想法如何?”

“你之前好像就這麽說過,不會是真有這個意思吧?”

“人的想法多會發生變故,勝在我年輕,如果哪天真這樣做了,澄舟,你幫不幫我?”

真有這麽一天嗎?李澄舟點頭微笑,忽覺得下次去江湖,定會熱鬧許多。

☆、【番外】一響貪歡

秋去春來,又多一段是非。

李澄舟這幾天在想一件事,如何從杜府將杜知倩撈出來,這是個問題。

“杜小姐,門外的李公子好像不肯走?”

“那讓他繼續呆那吧。”杜知倩頭也不擡,繼續研究秘籍,不想受到幹擾。

……

“杜小姐,門外有個叫洱新的人也賴著不走?”

“不要管。”

……

等她等到有煙火聲音時,才意識到又到一年煙火的時節,居沙江鎮這麽久,似乎還沒去看煙火。

這麽想時,她走出房門,踏出院子,來到門口,而門口還有個人背對著她,站著。

“我還以為你不會出來?”

“這不出來了嗎?”被人逮個正著,杜知倩心理發虛。

李澄舟柔聲道,“是不是想去看煙火?”

“是。”說的比想的快。

於是,二人就這麽直接往街上走去,看一看那五彩斑斕的煙火。

煙火節是沙江鎮比較隆重的節日,寬廣的街道上,四處有花燈點綴,讓人眼花繚亂。

等杜知倩李澄舟二人走到石橋邊,橋下還有龍舟燈火輝煌,遠遠看去,令人驚嘆奇妙,極為壯觀。二人在橋上拾階而下,一步步向下走去時,看四周樓閣燈火如夜空繁星樣好看。

置身在其中,杜知倩不禁讚嘆著此情此景,李澄舟但笑不語。

果不其然,煙火節此時才正式開始。

一簇簇被點燃的炮竹,沖向天空,又在半路炸開,那未燃盡的木屑帶著的火星,如繁星滿天,璀璨整個夜空。

二人陶醉其中,不覺間,杜知倩手已攀上李澄舟的手,就這樣漫步在火樹銀花的世界中,長街輝煌,人聲鼎沸,唯有這二人細細欣賞。

夜色如此妖嬈,心似乎也變得飄浮。

“澄舟一直沒說話,是怪我這些天不理你嗎?”總要有個人打破平靜。

“不是。”

“那……”,杜知倩反而摸不著頭腦,前幾天些天好不容易知道如何去魔教,李澄舟一直攔著她不去,才有這麽一遭。

周邊還有無數人,李澄舟卻止住腳步,望向她,擁住她。

“好像很久你都沒讓我抱你,讓我抱一下。”

本該推開的手,自覺收起來,小心辯解道,“哪有,我沒有……”

“可是這些天你都不讓我去杜府,”李澄舟有些忿忿,“早知道不該讓你知道怎麽去魔教。”

“……”

二人正在鬧別扭時,冷不防有個小孩撞過來,杜知倩本想問那小孩沒傷著時。

“咦,李澄舟原來你在這?”小孩身後的蘭花谷白瑜乍見此景,開口道,餘光還註意到一身蓮青色長裙杜知倩,映襯的她如梨花春雪。

李澄舟微微一笑,拱手道,“白姑娘好”又將目光放在那小孩身上,“這小孩?”

“他是我表弟,近幾日他家邀我來看煙火會,沒想到遇見你……和杜姑娘。”白瑜口氣古怪。

李澄舟一點也不在意,手緊握著杜知倩的手,還沒放開,“真是有緣,我陪知倩在看煙火。”

“據說青山派四處找你不得,”白瑜氣惱,“你竟然在這裏看煙火,青山派的人定會對你很失望的。”

“有嗎?”李澄舟被她這麽一說,“青山派最近無事,回不回也不重要,就算是該回,也不急於一時。只是白姑娘似乎對在下關心的太過,這一點讓我震驚。”

“你!”白瑜氣的不想說話,直接抱住自己的表弟,急匆匆走掉。

“澄舟,你好像在那個白姑娘面前表現的不夠得體?把她氣的夠嗆。”

“我對她溫和有禮時,你不舒服,”李澄舟無可奈何道,“我在她面前表現的各種沒長進時,你還是不舒服……”

杜知倩被他說的直捏死角,偏偏對方說的很有道理。

她覺得今天確實是不該出門的,完全是被動局面。等杜知倩意識到自己完全是被動時,她已經被李澄舟帶到竹林小屋,坐下來喝茶。

“天色不晚了,我該回去。”杜知倩打個招呼,想馬上離開。

門一開,李澄舟從房內走出來,全身僅用一方白巾裹身,“不急。”

杜知倩連忙將眼神移向他處,“這是誘,惑……”

“你都來了,怎麽好意思離開……”李澄舟將門小心關上。

如此種種,一響貪歡。

事後,杜知倩只有一個想法,明天二人就昭告江湖,盡快成親為宜。

被動是要吃大苦頭的。

作者有話要說: 番外寫的異常短小,是我的錯。

書名“渡你餘生”中“渡你”諧音“杜李”,即女主男主姓,因為正文兩次為愛鼓掌是女主主動,所以不是逆。

“餘生”出自餘生贖罪。

男女主角名字出自“沈舟側伴千帆過”中的“沈舟”,“千”。

寫完全文的時候,感覺這是個治愈文,所以書名也很治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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