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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性格決定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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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雪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這個問題如果拿去問不同的人,有可能會得到完全不同的答案。

對桐人來說,狄俄涅是少見的女性獨行玩家,而且是少有的戰鬥在最前線的女玩家,可能只有亞絲娜在實戰中和她處於相似的位置,多數女玩家還是會傾向於選擇“盾手”或者“單手盾單手劍”這種位於戰鬥隊形中後位置的職業。狄俄涅性情孤僻,只有熟悉以後才會發現得到溫柔的笑容,到這個時候,你就會發現她是一個值得托付背後的戰友。

對亞絲娜來說,狄俄涅是堅強又聰慧的夥伴,無論是劍術還是其他方面都可依靠信賴,所以在桐人陷入“搖光”系統困境的時候她最先想到求助的人就是狄俄涅——哪怕當時幾人已經有數年不見,這種信賴絲毫沒有動搖過。

對蒼蒼來說,江雪既是她的救命恩人又是她一生摯友,就像是太陽,溫暖又強大,包容又明亮,她可以向江雪傾訴不安、分享快樂,幾乎有些無理地相信著對方能夠解決一切困難,因此兩人在一起時她幾乎會下意識地讓出主導權,她能毫不猶豫地為江雪奔赴死地,正如她也同樣相信江雪會為她這麽做。

對游戲公司的工作人員來說,江雪是一個優秀的游戲測試員,總能高效地完成游戲測試,寫出條理通順、簡潔流暢的測評結果,是他們最喜歡合作的那一類人。

可是,對於給予了“江雪”這一個有別於本名的“姓名”的游戲之中的NPC江重離來說,“江雪”又是什麽樣的人呢?

無論重來幾周目,江雪都是江重離乖巧好學的弟子,是他平生最為得意的弟子,是在他面前長大、由他一手培養出來的天才樂師。

對於“江雪”在那麽多全息游戲之中相識的NPC來說,“江雪”到底是什麽樣的人?

是正義?

還是邪惡?

是善良?

還是偽善?

是溫柔?

還是冷酷?

是無私?

還是自私?

那都很難一言論斷。

因為即使是同樣一個NPC,在不同的周目中,他(她)所見到的、認識的也可能會是不同的“江雪”,是為了不同的目的站立在不同立場、采取了不同行為方式、言行舉止都可能不同的“江雪”。

江雪可能幫助過某個人,也在另一個時間傷害過他,可能救過某個人,也在另一個世界線殺死過他,可能和誰傾心相交結為摯友,也可能在另一個地方毫不猶豫地算計著他,可能獲得過某人的愛情,也可能冷酷地踐踏過這樣的感情。

能夠不斷重啟游戲的只有玩家,對於每個游戲角色而言,他(她)認識江雪的機會都只有一次——因為一旦重新來過,那就不再是上周目的那個角色了,同一個角色在光腦覆雜的計算之下可能會出現微小的變化,如果受到玩家的影響則可能出現重大的改變。沒有人能重覆踏入同樣的河流。

在僅有一次的相遇之中,每一個游戲中的角色都只能夠認識江雪所扮演的那個形象而已。

她既是正義又是邪惡,既不是正義也不是邪惡,她就只是一個負責測試游戲的職業玩家,只是將改換了名姓與外貌的萬花筒放在不同的游戲角色面前,讓他們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那一面。

可是,在萬千的世界之中,也會有這樣的人。

即使被萬花筒遮住眼睛,也依然能夠看到瑰麗變幻的色彩之後掩飾的東西。

即使被人蒙住耳朵,也依然能夠聽到婉轉動聽的言語背後的聲音。

即使手中握住的只有碎片,也依然可以拼出完整的模樣。

“江雪”曾經被這樣的人所救,從名為過去的枷鎖中解放,徹底地獲得了自由,她不再回避以“狄俄涅”為名在鋼鐵浮城戰鬥的歲月,她接受自己在游戲之中取得的成就,也同樣接受自己軟弱無力的童年,讓所有的斷面合在一起,重新成為一個完整的人,所以她終於學會了愛,卻也同時失去了它。

後來,有一個神靈看到了“江雪”。

神靈並不只是看到了“江雪”的某一面,而是看到了“完整的江雪”。

神靈看著名為江雪的人類通過聖拔走到自己面前,接受了這個人自不量力的許願,允許她站在自己身邊,甚至給予了她作為王後的殊榮,讓她能夠在最近的位置看著自己戰鬥,到最後,神靈將一切都留給了江雪——無論是神格還是力量,是有形的財寶還是無形的榮譽。

蒼蒼和伽勒底的禦主都曾經好奇過,在白堊之城將要崩潰的短暫時間內,獅子王究竟對江雪說了什麽才會讓江雪起了解放聖槍的念頭?以蒼蒼對江雪的理解,解放聖槍毀滅世界並不符合江雪的性格,她所知道的江雪通常都扮演著正義的角色,即使偶爾站到反派的立場多半也會反水。因為江雪本人不願意回答,最後蒼蒼、藤丸立香、羅曼醫生和達芬奇親商量出來的結果就是“大概是繼承了獅子王的理想吧”。

事實並不是那樣。

在成為神靈的漫長時間中得到了類似於“千裏眼”這種看到未來能力的獅子王預見到了自己的失敗和消失,她也無意讓人類王後背負著沈重的負擔走下去,相反,她對江雪說的是“忘記這一切,回到人類中去,按照自己的心意活下去”。

江雪笑著送別了獅子王,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可是她心裏已經做出了決定。

人會被自己所沒有的東西吸引,但真正能夠引起心靈震動與靈魂共鳴的是相同的東西。

為什麽獅子王向她展現了自己的理想之後她會那麽受到震撼,不惜和蒼蒼成為敵人也要留在白堊之城,站在獅子王身邊?

因為那是江雪心中深藏卻不曾正視過的東西,是正在萌芽而沒有長出完全形狀的夢,是她隱約有所察覺而未能宣之於口的秘密。

從註定毀滅的世界裏選出少數人接受保護,為此消滅大部分人也不在意。

偏離過去的理想,舍棄既往的身份,斬殺往日的戰友——獅子王從來都不是“慈悲”的神,她也不會特意去聆聽人類的許願,也不會眷顧特定的人類,她所言所行只出自於自身的思考,而並非“責任”或“道義”這一類道德層面的束縛,也不是基於善良或憐憫。她以聖槍構成白堊之城收容人類並不是她“應該做”,而是因為她“想要這麽做”並且“能夠做到”。

這種純粹的堅定和強大構成了耀眼的光芒,深深地吸引著江雪。

江雪只在心中應承了獅子王叮囑的後半句話——她再一次堅定了決心,只會按照自己的心意來生活,不在乎別人的評價,也不在意外界的約束。

在那之前,江雪還是更加傾向於要“做一個好人”,現在她只想要“做自己”。只要她有那樣的能力,那麽她就會去做她想要做的事情,無論好或者壞,無論會被人誇獎或是批評。

於是,江雪徹底放開手腳,做出了過去的她不會去做的事情。

江雪假冒冥王,欺騙死神和睡神,引導潘多拉,收留冥鬥士,誘拐聖鬥士訓練生,給他們灌輸“神明只有神職的區別,沒有正義邪惡的區別”的概念,教給他們知識,訓練他們的力量,磨煉戰鬥技巧。

等到訓練生之中優秀的人才自然浮現出來的時候,江雪聲稱自己的妹妹多年前被人拐走了,最近才查出可能和聖鬥士有關,但她身份特殊不便靠近聖域,她只能委托幾位戰士前去。

冥界三巨頭早就得到了暗示,此時故意一聲不吭。

其他的冥鬥士們不明所以,見到頂頭上司都沒開口,一時間也不敢胡亂出頭惹事,一個個地琢磨冥王的妹妹說的是誰,是神話裏的妹妹還是人間轉世後的妹妹?是真妹妹還是假妹妹?

不過,對另一批少年們,這就是難得的機會了。

當年那批被送去聖域訓練的孩子們原本很可能經歷九死一生的磨煉,但是被冥鬥士們處心積慮一個個帶回來後就紛紛陷入茫然,緊接著,有人詢問他們是否還記得家在哪裏、怎麽聯系家人,把想要回家的通通送回了親人身邊,剩下的失去親人無家可歸的孤兒們還能去哪裏,相比起原本被可怕的大人們說會死的訓練地,腦子沒問題的都會選擇留下來。

數年過去,當年的孩子們長大了,變成了少年。

他們之中多數在得知“狄俄涅小姐”就是“冥王”之後也還是留了下來,並且願意為了冥王戰鬥。對他們來說,救了他們的人就是好人,是戰爭女神還是冥王有多大的區別?哦,區別可能是他們能夠經常看到美麗溫柔的冥王,卻從來沒有見到過戰爭女神。

星矢和姐姐星華一度失散,多虧了冥王才能姐弟重聚,並且一起生活在美麗的海因斯坦城堡裏,他多年來一直對冥王充滿感激,此時也最為激動,深刻地體會到骨肉分離的痛苦,殷切踴躍地請纓,發誓一定會替冥王尋回妹妹。

一輝並不喜歡受到拘束,但他的弟弟瞬非常感激冥王把他從據說很危險的地方救回來,堅持要參與這個任務,他放心不下,而他們兄弟能夠團聚也的確多虧了冥王,因此他決意一同前去完成這個任務作為報答。

冰河深深感激冥王親自前去西伯利亞,從冰冷的海域中打撈出了他的母親後還用冰封的力量維持了母親美麗的容顏,又不求回報地收容他、教導他,因此他倍加刻苦地訓練,希望有一天自己也能掌握同樣的冰的力量,好為冥王戰鬥。等了這麽多年,他終於等到冥王親自吩咐下來的第一個任務,當仁不讓地上前。

江雪坐在王座上,前方就是撫琴的潘多拉,再前方是三巨頭和少數輪守海因斯坦城堡的冥鬥士,再之前才是那些少年。她看著四個少年,正要點頭說好,就看到又一個人從人群中走出來,主動走上前,單膝跪在她面前。

“星華請求接受這個任務,我比他們更容易混入聖域,完成任務。”

和星矢容貌有所相似的少女擡起頭,自信地請纓。

星矢立刻瞪大眼睛。

“姐姐你怎麽要跟我搶啊!”

星華一笑,沒有回答星矢,只是看向前方的冥王。

江雪想了想平時訓練時候戰鬥比試的結果,用眼神詢問了直接負責兩姐弟訓練的艾亞哥斯,換來了對方輕微的點頭,她立刻就明白了,她記得沒錯,星華的確是比星矢還要略微強一點,而且星華沈穩,文化成績好很多,相比之下比星矢讓人放心多了。

“好,那麽就你們五個人前去吧。記住,無論何時都以保護自己為優先,即使任務失敗也不要緊……潘多拉,賜予他們冥衣,我希望這會令你們能夠更好地保護自己。”

江雪想到蒼蒼就笑了起來。

“這麽多年我也等過來了,並不急於一時。反正就算這一次沒有找到,等到聖-戰開始,我總能見到她,我親愛的妹妹啊……”

冥王說得輕松,少年戰士們卻更覺熱血沸騰,肩頭沈重。

他們要如何回報這一份恩情和信賴?

唯有以忠誠和生命!

作者有話要說:

聖鬥士當年著名謎題之一就是星華哪裏去了,也曾經一度有猜測說星華也去了聖域後來改名為“魔鈴”成了白銀聖鬥士而且親手訓練了星矢。本文不采用這個設定,不過稍微借了一點靈感,文中因為江雪出手早所以星矢星華一起打包回去,都是城戶光政的孩子,星矢那麽能打,同胞姐姐星華也能打不算很奇怪。

——

紫龍因為有親人(師父和春麗)所以被送回了五老峰,不在冥王這邊玩。

——

因為沒有哈迪斯靈魂轉世成一團小宇宙要搶嬰兒瞬身體的事,所以也就沒有潘多拉和一輝很小時候的相遇,這裏是在兩兄弟被分開送去訓練沒兩天的時候,冥鬥士就去把人都帶回來了,於是兄弟重逢,瞬一直擔心哥哥死了,一輝更擔心瞬死了,兩人活著相聚就很開心,馬上不管什麽見都沒見過的女神了。

——

冰河的情況不用說了啊,父親是人渣,母親死了,無依無靠,當然就留下來了。

——

講實話我不覺得很小的孩子會多麽愛戴女神、忠誠於聖域,那都是需要時間慢慢培養訓練的。如果實在不能接受這種劇情我也沒辦法。

——

江雪跑去截胡把人全撈走了看著有點誇張,但聖域又不知道這批孩子未來會出多屌炸天的人物,你看聖鬥士訓練那個死亡率,一輝訓練那個島估計能死幾倍的這麽多人,少幾個訓練生不算事,所以聖域並沒有多麽震驚,只是以為他們逃跑了。

——

除了特意點名出來的其他的孩子就長成了雜兵吧,不用多描述了,雜兵不需要名字。

——

蒼蒼:雪雪你放飛自我胡亂加戲的時候能不能考慮一下我呢???

江雪:考慮了,我也給你加戲了啊!

蒼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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