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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福利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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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柔的她同在場西裝革履的男人們形成強烈對比。肖戮立在她的身後,像平日侍奉王彥辰那樣,顯然,她說的話是很有分量的。

首先是老葉開了口:“我承認這件事的確是因我而起。但事情到了這一步,雙方傷亡慘重,也該夠了,我失去了唯一的兒子。”

萃芳一語驚人:“怎麽夠呢?我們失去的,是大家的好兄弟,是幫裏未來的領袖,是穩坐C市的頭把交椅!”

“可至少他還活著!”

“他和死了沒什麽區別,”她尖細的嗓音直接壓過老葉,“只是植物人,比死還慘!”

在場所有人其實也通過各種途徑了解的差不多,只是突然得到證實,多少有些惋惜和難過。雖說曾經是對手,是除之而後快的眼中釘,但呼風喚雨無所不能的傳奇如今成了廢人一個,還是令人扼腕。

萃芳抹掉眼淚,直直看向老葉,淩厲的目光掃過江輕舟:“常爺說過,有錢大家一起賺,只是時機未到,不值得他出手。想不到,某些人就那麽坐不住。”

老葉蹭的一下站起來:“你是什麽意思?”

“既然要做,自然要做最大。”她穩穩坐在那裏,滿面鄙夷:“常爺不是不想做,而是,不屑與你們合作。”

江輕舟一直坐在老葉的身側,打量萃芳的眼神充斥各種情緒,驚奇,憤怒,也有被鄙視的難堪,俊秀的面孔越發陰沈。

王彥辰撥給他的兩個最紅的場子,被他經營的烏煙瘴氣,原本的好口碑也被自己抹黑,正當贏利的項目也不再吃香,甚至因為沾了不該沾的東西,最近已經被查封整頓,銷金窟徹底變成空殼。

經營這種場子方面,王彥辰的確是個人才,各方各面打點的滴水不漏,放眼C市本就是無人能及。

一位外省的“長老”終於開口,“那,你的意思是?”

萃芳不卑不亢的迎上這位長者的目光:“貨,我們要從源頭拿,純度要最高的那一種。如果相信我們的實力,勞煩引薦。”

一時全場鴉雀無聲。

這女人的背景覆雜程度已超出所有人的推測範圍。首先,她是江啟祥的親生女兒,江輕舟的親妹妹,江氏集團巨額財產的繼承人;其次,她也是王彥辰的女人,盡管這是得費一些力才能得到的消息,但王彥辰迷戀她是毋庸置疑的事實。

然而,她還有一個身份,是警察。年少輕狂時倒追連潮,甚至追溯到他還只是刑警隊隊長的時期。那麽連潮到底是她的裙下之臣,還是與她共謀好戲,給黑幫致命一擊的重磅炸彈呢?

幾位長老一番眼神交流:“回去商量之後,再同你談一談引薦事宜。”

散會後,萃芳已是一身冷汗。

乘電梯下停車場的時候遇上江輕舟,半年來沒少交集的兩人,終於還是撕破臉。她幾乎是用看待一條蛇的嫌惡眼神,近距離看著他,冷冷的說:“你還真是個好哥哥。”

江輕舟強壓怒氣:“別忘了他也是你的殺父仇人。”

“那你拿人家好處的時候怎麽不說?!”萃芳毫不留情面的給他重重一擊,就領著肖戮一通走出電梯。

肖戮重傷未愈,為了不讓外界知道連他也受了傷,於是勉強站了一個鐘頭。始終有些吃不消,卻還是撐到送萃芳上車,沈瞳啟動車子,他才允許自己面露疲憊。

萃芳關切問道:“堅持一下,我們現在就回醫院。”

肖戮回過頭看看坐在後座的萃芳,笑道:“嫂子真是越來越像常爺了。”

她無奈笑笑,最近聽這話是越來越頻繁。她才不像王彥辰,王彥辰才沒有她這樣卑鄙。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所有愛她的人都要利用。

王彥辰的病房內外,皆是重重人墻日夜把守。她知道再過些日子,這裏就再也容不下他了,於是今晚也只是同王彥辰輕聲訴說了一些白天發生的事,把光線調暗了些,套了件薄衫就出了醫院。

按下酒店門鈴的時候她其實什麽也沒想。直到連潮一身酒氣的替她開了門,布滿血絲的雙眼兇惡的看著她,而後仍由門開著,隨便她進不進來。

萃芳踏進房內柔軟的地毯上,轉身闔上了門。

房內酒氣熏天,昏黃的光線裏,沙發上茶幾上全是卷宗和文件,他最近為這些案子忙的昏天暗日,看起來心力交瘁。她把地板上的文件撿起來,還未放回桌面上,卻被他一手揮開:“你來幹什麽?滾回去!”

回到那個半死不活的男人身邊去,不要在他的面前惺惺作態,顯得他更像一個小醜。

萃芳扶著桌沿艱難站穩,她當然不能回去,他為了她,做出有違原則的事,依他的身份和地位,本不用受這種委屈,讓自己為難。她還得謝謝他。

連潮憤怒的喘著粗氣,濃濃酒氣全噴在她臉上,他恨透了她此時此刻的眼神,充滿了憐憫和無奈,同情,以及感恩。他怒不可遏的一把抓住她的長發,萃芳慘叫一聲,只覺得頭皮都疼的發麻,還未來得及掙紮,已經被他扯進身側的軟榻裏,她轉身,被人狠狠扼住脖子,眼前一黑,狂吻如暴風驟雨般而至。

他吻得她很疼,像是不會接吻般全無技巧,洩憤一樣除了啃就是咬,她知道他很生氣,她是做好這樣的準備才來的,不能再無緣無故承蒙別人賜予的恩惠,這世間,不是任何付出都是不計回報的。

所以在胸衣被男人扯爛的瞬間,她連一絲掙紮也沒有,順從的仿佛是在獻祭。然而這種冰冷的反應卻徹底毀了他殘存的理智,如同被激怒的野獸,他咆哮著在她嫩白的胸口狠咬下去,血絲滲透出來,而她也只是咬緊牙關忍了忍,越發顯得他狼狽不堪。

52兩頭當嫂子

連潮精壯的胸膛隔著襯衫緊貼著她赤|裸的胸部,白皙的肌膚呈現在眼前,流血的傷口觸目驚心的妖嬈。她的每一寸美好,都曾令他魂牽夢縈。這樣的念頭第一次不管不顧的冒出來,他終於正視自己,正視這種感覺,他想要獨占她。

他受不了她為了另一個男人滿眼哀傷,他嫉妒忿恨,越想越氣,妒火越燃越烈,幾乎將他焚燒殆盡。他甘願被欺騙被利用,但他受不了到最後,她屬於另一個男人。

他的堅硬抵著她的臀|部,萃芳忍不住哭了。

他粗魯的擦掉她的眼淚,擡起身子惱怒的說:“你可真是夠賤的,用這種方式表達感謝?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哭喪個臉,不知道的還以為我逼良為娼呢!別裝了,說實話你也沒少被他玩過吧,以為我還稀罕你?你就沒想過,我嫌臟?!”

他根本不稀罕她自以為是的感激,以及犧牲式的,表達謝意的可笑方式,這是對他最大的嘲諷和侮辱,他要的不是這樣,他需要的,並不是這樣的感謝。

萃芳的不否認簡直給了連潮致命一擊,他扼住她的脖子,重重按進軟榻裏,下落的時候萃芳的後腦勺也被磕在扶手上,“咚”的一響,疼得頓時四肢發麻。

連潮酒勁大發,哪裏顧得上這些,只是緊盯著她:“你跟他睡過了?”

她不堪窒息的痛苦,掙紮著說:“你放開……”於是擡腿蹬了他一腳,兩人滾作一團翻到茶幾下面,劈裏啪啦砸倒了一片擺設,動靜頗大。他也被磕破了額角,得知真相之餘,即失望又難受,幹脆把她一推:“滾!”

萃芳瑟縮著躺在地上,衣不蔽體,驚恐的眼神讓他於心不忍,連潮頭疼欲裂的坐起來,想要扶起她,門鈴響了。

也許是吵鬧的動靜太大,驚動隔壁的客人,或是酒店的工作人員,連潮起身,踉踉蹌蹌走過去,拉開門。

虛掩的門縫中,他看清來人,心下一驚條件反射的想要關門,卻被來人猛地推開:“做什麽?”

連潮被他推得倒退幾步,急於解釋:“爸……”

不幸中的萬幸,向來隨行秘書不離身的市委書記,今天單槍匹馬就殺來教訓他。連潮頭重腳輕的快他父親幾步走進屋裏,扯下被單一把罩住被他摔懵的萃芳,還沒捂嚴實,他父親連傑名就進來了,正巧落入眼簾的就是這一幕容易讓人誤會的畫面。

滿是淩亂,茶幾被撞翻,文件散的到處都是,衣服跟碎片一樣被扯的七零八落,而被他兒子拿被單罩住的女性“受害者”,頭發也被揪散了,嘴角流血,眼眶紅腫,被單裏隱約露出的胸部肌膚上,很明顯的嚴重咬痕,血跡清晰可見。那姑娘大概是被嚇住了,被裹在被單裏露出的一雙大眼睛又無辜又驚恐,連傑名只掃了這一眼便立刻離開這裏去露臺,順便對連潮說:“你給我出來。”

萃芳被連潮抱到床上,她還來不及問,他就去了露臺,門還未關嚴,她就聽到露臺上傳來“啪”的一巴掌清脆聲響,而後是低沈又不易分辨的訓斥聲,伴隨著恐怖的拳腳相加,越罵越兇。她大概明白了,連潮是被他父親給誤會了。

過了半個鐘頭,她也找了套連潮的運動服穿上,父子倆也一前一後的進來了。連潮顯然被揍得很慘,俊臉腫的像豬頭三,大概暴力這種性格是會遺傳的,看連傑名的身手就知道了。

連傑名見她換了一身深灰色的寬大運動服,淡定的坐在沙發上等著,房間裏也的一片狼藉也被收拾的整整齊齊,他沈著臉,在萃芳另一側的沙發裏坐下來,看連潮還站在那裏,又提高嗓門一聲厲斥:“還站著幹什麽!”

連潮看了萃芳一眼,確定她沒什麽大礙,終於面無表情的在軟榻上坐了下來。

“你就是蘇芩?”連傑名首先打了聲招呼:“你好。”

萃芳頗有些不敢當的:“您好。”

“我先為我兒子剛才魯莽的行為向你道歉,你沒事吧?”

萃芳看著眼前這位不怒自威的市委書記,五十多歲的年紀,看起來卻十分年輕,連潮的五官和身形都是遺傳自他的父親,剛毅的面部輪廓,禁|欲式的冷峻表情,簡直一模一樣。

她很快便搖了搖頭,“沒事,沒事。”

連傑名看著這如花似玉的姑娘,嘆了口氣:“真是搞不懂,這小子那點好了,你到底看上他什麽?”

萃芳看了連潮一眼,驚訝的說不出話。

“你的事情我略有耳聞,他們說有個姑娘追這臭小子有好些年,我一開始還每當回事。直到這段日子,你成為臥底……”連傑名松開緊皺的眉頭,笑了一下,笑容意外的溫暖又明朗:“別看你是個小姑娘,本事倒是不小,思想覺悟也很高。至少心理素質,和堅定立場這一方面,你表現的非常出色。只是,你沒想過,接下來你們的計劃,危險性難以預估?”

萃芳意外的坐直身體,原來連潮連他的父親也一道說服了,如果有連傑名的幫忙,那這個計劃得到的支持可不止一臂之力這麽簡單。

連傑名問她:“你和江輕舟的關系怎麽樣?”

“他很信任我,畢竟王彥辰手頭的資源我過渡了大半給他。”

“那王彥辰呢,他可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萃芳不敢如實回答,她有些為難的想了想,又看向連潮。

連傑名幹脆替她說了:“連潮說,他是多年來對你十分照顧的——哥哥?對你,有特殊的感情。”

萃芳點了點頭。

“線人都是這樣,切入點通常都是因為感情。他們可能會當你是朋友是兄弟,是家人,甚至是愛人,放松警惕,洩露情報。到破案的一刻,遭到背叛的他們,得知真相的痛苦甚至比咱們還能以承受。”連傑名想起自己曾經的臥底生涯,不禁苦笑,“你始終得告誡自己,不能迷失。”

“我也不僅僅當他的目標人物。我希望他可以脫離,無論判多少年,我相信他想做個好人。”萃芳吐露真心,“接下來的計劃的確有我的私心。雖說幫有幫規,但他們不能為了拉攏他繼續作惡,做些殺人放火的犯罪行為。我知道這些黑社會性質組織根深蒂固,再多的打擊,也清楚不盡,但是能做到給他們致命一擊,鏟除最大的一刻毒瘤,也算是值得。”

“即使賠上性命?”

“即使賠上性命。”

萃芳堅定的眼神直直望向連傑名,說真的,她的想法有些過分的大膽出格,甚至同他經常訓誡連潮時常說的,幼稚。但他卻覺得,有何不可?誰不曾年少輕狂?

連傑名離開酒店的時候還在想,這勇氣可嘉的小姑娘,如果能降的住那臭小子,也不錯。

接下來的日子萃芳一面在等待幫裏的引薦消息,一面與連潮來往頻繁,為接下來的工作做好準備。王彥辰昏迷快一個月,雖然沒有醒來,可是他偶爾的一個小哈欠,或是一個條件反射的小懶腰,都會讓萃芳驚喜流淚,充滿希望。開顱手術已經托人在美國排好日期,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只等著如何安全送王彥辰抵達那裏。

今晚的酒桌上,只有兩對青年男女。

連潮和萃芳狀似親昵的坐在一排,盡管是裝的,並且他們這種明目張膽的親密示愛已經惹來肖戮和沈公子的種種不滿,更不用提其他人。

大家只道她是一株墻頭草,風往哪邊吹,她就往哪邊倒,如今王彥辰被宣布成為植物人,她就公然主持王家大局,背地裏毫不忌諱的仗著連潮的權勢呼風喚雨,而後給王彥辰戴綠帽子。可如今是被人叫了半年嫂子的萃芳主持大局,一個女人能獨撐殘局已屬不易,誰也不好在這個時候計較這個柔弱的女人用的是什麽難堪的方法。

酒桌上的另一對璧人,是一位身形魁梧,英俊明朗的年輕軍官。萃芳也是看他的天藍色空軍軍裝知道的,而坐在他身側一同出席的,是一位相貌甜美,卻衣著普通的女孩。

連潮替她介紹:“C市空軍第十師,師長,聶雲霄。”然而正準備介紹右手邊那位美人時,那美人身份普通,不想連潮介紹起來誇張,她不好意思,於是笑笑:“叫我易思甜就好。”

聶雲霄親昵的搭上易思甜的肩膀,非得膈應她:“G市設計行業的明日之星,C市的房地產創意廣告比賽,第一名就是她的作品。”

易思甜無奈的翻白眼,抿了抿碧螺春。

倒是萃芳疑惑了:“那次的創意比賽,第一名是我們公司新開發的項目呀?”

易思甜擡頭:“星辰實業?”

四人相視一笑,聶雲霄更是不給面子的推了易思甜一把:“趕緊狗腿一下。”

易思甜倒也不見外,都是同齡人所以沒什麽拘束:“蘇總,蘇總。”

害的萃芳都不好意思起來,連潮才說,“都是我發小,別拘束。”

萃芳心領神會,笑說:“青梅竹馬終成眷侶,真是令人羨慕。”

想不到隨口一句話卻弄得聶雲霄和易思甜兩個大紅臉,最後還是聶雲霄咳了一聲:“追她的人可多了,我們這樣兒的她瞧不上,就是妹妹,妹妹。”

易思甜更是幹脆把小臉都埋進茶杯裏。

連潮打破尷尬:“還是我們家芩芩好,什麽男人都瞧不上眼,眼裏就我一個人。”他說這話時,低垂的眼裏盡是苦澀,抿了口茶,分明是沁香甘甜的,回味卻還是苦。

明知道是在演戲,萃芳還是覺得抱歉,她欠連潮的真是,太多了。

聶雲霄站起來替萃芳斟滿了茶,應和著誇她:“女孩子就該像你這樣,我明天還有飛行任務,就以茶代酒先敬你一杯。嫂子,連潮他就是我大哥,你以後有什麽要幫忙的,盡管開口!”

53臥底one more time

三天後的傍晚,天剛黑透,永盛醫院的私人車庫便駛出兩輛黑色轎車,一前一後,不緊不慢的融入川流不息的車道。

領頭的一輛黑色轎車裏,萃芳手握方向盤,看了後視鏡一眼,抿唇。

不出所料,後頭不止一輛車,一直緊追不舍。

她身後的車後座上,身形修長的男人穿著一身永盛醫院的藍色病人服,戴了一頂老人味十足的漁夫帽,半露的面部只勉強看得清緊閉的唇線。

身後如影隨形的黑色商務車,像極了催命的魂幡,煞氣逼人。

想不到他們也有內場證,萃芳和另一輛轎車駛入機場停機坪的時候,這尾隨而來的兩輛不速之客竟毫不避諱的快人一步,打橫堵在她的車頭前,猛然剎車。

萃芳帶的另一輛車的車門被迅速打開,車內滿是全副武裝的特警,而這兩輛不速之客更是沒有分毫猶豫,“唰”的一下兩輛車門齊開,車內身形高大的男人們持槍魚貫而出,毫無顧忌,簡直無法無天。

眼瞧著一場惡戰即將開始,正當此時,萃芳所駕駛的那輛黑色轎車的後門,緩緩從內推開。對方明顯始料未及一般,舉槍的動作都怔住。然而穿一身藍色病人服的男人長腿一伸,走下車來的時候,對方這才明白,他們被萃芳一行人狠狠擺了一道。

沒等特警們有所行動,這隊人馬已迅速跑回車裏,即刻撤退。

真是來得快,去的更快。

幸好安排在天色已晚的這個時間段,這驚險的一幕並沒有引起更多註目。

萃芳握著方向盤的手心裏,全是濕漉漉的冷汗。她松了口氣走下車,看那穿著一身藍色病人服的男人精神抖擻的對黑壓壓一群特警指揮命令,看身形還真有幾分相似的以假亂真。

男人幾乎是話音未落,警隊即訓練有素的迅速撤離此處,而他轉過身來,冷毅陽剛的面孔,凜然一身的正氣,居然是連潮。

萃芳艱難擠出一抹笑容迎上去:“多謝。”

連潮摘下米色的漁夫帽,撥弄一下微亂卻依舊帥氣的發型,無奈看了她一眼:“這次算你走運,他們這一回是想抓活的。”

那又如何?劫後餘生的萃芳擡頭看了看頭頂那片漆黑夜空,微莞。飛機指示燈不斷閃爍著,像點點燭光,為即將到達美國的王彥辰和肖戮默默祈福。

誰能想到,他們正乘坐著一臺軍用直升機,從醫院頂層直接飛往國際機場?

真是多謝那位聶師長。

接下來的兩周裏,沈瞳沈公子時刻活躍在萃芳身邊,充當肖戮空缺的軍師角色。

別看他公子哥似的吊兒郎當,但辦起事來不僅雷厲風行,還挺心細如塵。全市頂級私人會所他說辦就辦,開業當天,營業額直逼千萬,客戶群更是囊括C市金字塔尖的頂級富豪。

當然,他的細膩心思還反應在萃芳的私人生活方面。比如現在,她準備撇開他去參加一個飯局,獨自一人前往。

這兩個星期,他把嫂子當大哥似的供著,大方向嫂子拿主意,拋頭露面的事他一人獨攬,就是怕萃芳跟那風言風語裏的連某人搭上線,給大哥戴綠帽子。

萃芳把安全帶扣上,一根根掰開沈公子緊抓車窗玻璃的手指頭,微笑:“吃個飯而已,很快就回來。”

不等沈公子開口,她早已一踩油門,疾馳離去。

沈瞳吃了一嘴車尾氣,氣咻咻的瞇眼:“吃個飯還而已?”

憑沈公子的本事,不消幾分鐘就查出來萃芳今晚這頓飯局設在哪裏,跟什麽人吃的。不打聽也就算了,這一問出來簡直就是天理難容!名單裏不僅有連潮,還有連潮他爸,居然還有連潮他媽!幹什麽?她想幹什麽!見家長啊?!

於是,晚上七點半,沈公子在十樓西餐廳選了個最靠窗的位置,拿一臺軍用望遠鏡遙遙望向對街的尊月酒店十樓包廂。落地窗將VIP包廂的內部情況毫無遮掩的呈現在望遠鏡的視野裏,高精度的鏡片連連潮臉上的胡渣都能數的一清二楚。

沈公子正聚精會神,Waiter走過來:“沈公子,威士忌不加冰?”

“辦大事兒呢沒看見嗎?”沈公子都懶得移開眼:“來一紮養樂多。”

“好的。”

當一桌人湊齊之後,沈公子總算是開了眼。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見家長啊,吃個飯整的像全體默哀似的,整整十分鐘過去了,一桌四個人,沒見一個人動嘴皮子。

大概是連某人看不下去,夾了一筷子清蒸鱖魚放進嫂子的碗裏,刻意秀恩愛一樣,看得沈公子直罵娘,只差沒幹嘔一聲,巧合的是,倒見嫂子真嘔了一下,捂著嘴起身,匆匆跑去洗手間。沈公子搖頭,果然不止他一個人覺得連某人惡心。

桌上一家三口繼續默默夾菜吃飯,只是連潮的母親不動聲色,在嫂子上來之前,讓服務員把桌上的一盤黃澄澄的大閘蟹給撤下去了。而後嫂子再回到酒桌,似乎是沒了胃口,一頓飯簡簡單單很快就吃完了,四人起身,沈公子看表,喲呵,四十分鐘,廢話都沒有一句。

沈公子喝完養樂多,收拾裝備,滿意而歸。

目送連潮的父母上車離開之後,連潮也上了萃芳的車。

連潮看她的臉色仍不太好,有點擔心:“沒想到我的父母讓你這麽緊張。”

“是啊,第一次見家長嘛。”她自嘲:“我追你的那些醜事他們肯定有所耳聞,你看他們都不說話,心裏弄不好是在想,哪兒來的臭丫頭,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真討厭。”

明知道她是在說笑,可連潮卻認真寬慰:“你不是癩蛤蟆。”正當萃芳小小感動一下的時候,他惡作劇的補上一句:“起碼是一只青蛙。”

萃芳冷臉:“那你就是鴨子。”

好一個一語雙關,連潮笑了笑:“老鴇。”

萃芳想想自己的工作性質,除了管理藝人就是經營娛樂會所,老鴇一詞倒真是貼切。

兩人各自抿唇笑了一陣,暖暖的輕松氣流在車內緩緩浮動。連潮終於正色道:“引薦的事情進行的怎麽樣?”

萃芳一邊開著車,一邊思索:“這就跟總經銷商要派人下來考察分銷商的道理一樣,他在懷疑我有沒有資格。我以為短時間內營造出來的假象,也許沒辦法取得他的信任,但是連潮,韓正,他說他要見我。”

“所以你就想到,要從我母親這邊入手?”

萃芳手腕有一絲的偏移,車子不易察覺的扭動了一點。不用看也知道連潮此時的臉色,他大概是對她絕望了吧?會答應這次見家長的安排,她的確是看中了他母親這個絕佳的切入點。

“他是你母親的表弟,如果我們是以這樣的關系出現在他的面前,贏得信任的勝算比較大。他不會那麽費勁心思考察我,那樣事情就會變得簡單一點。”

“韓正也是我的舅舅。”連潮的臉上看不出什麽表情,一如他的語氣,“小時候,他甚至是我的英雄。他曾經做過警察,像我母親那樣,是一位非常優秀的警隊幹部。他也許走偏了路,終究落入法網,但我和我母親都不希望,最終了結他的,是我們這樣的親人。你能明白嗎,那種血脈相殘的感覺?”

萃芳終於把車停下,“如果你覺得為難,那,我再等等吧。謝謝你,還有,對不起。”

連潮的臉色變得更冷:“緝毒組有專員在他身邊潛伏了好幾年,資料摞起來有兩米高,但他們不敢動他,因為到現在也沒人知道,源頭在哪。這件事牽連甚廣,省公安廳想要一網打盡,將這條毒線連根拔起,到時候借中央一個東風,轟轟烈烈來一場清掃運動,就像你一直想象的那樣。”

“我沒有冒犯的意思,但是你知不知道,如今韓正已是整個幫派的首腦?”

“你聽誰說的?”

“幫裏已是人盡皆知。”萃芳躺進椅背裏嘆了口氣:“因為王彥辰不肯讓出手頭的地盤和路子,韓正卻想把路打通,方便他運那些貨。財路被阻斷,他才動了殺機。”

“所以你是想,把路打通?”連潮有些難以置信:“你還想再做一次臥底,去找源頭嗎?”

54高幹文的節奏

見萃芳並無否認,連潮撂下一句狠話便摔門而去。

幾日後回想,當時自己那句“這一次我絕不會幫你”說的倒挺斬釘截鐵的,只可惜沒硬氣幾天,他的母親韓楓就害他食了言。

聽說一直單身的侄子終於墜入愛河,韓正這個一向最疼愛侄子的舅舅,像是按耐不住似的,定在本周末,安排了一場小型的家庭聚會,他告訴表姐韓楓,說是想見一見傳說中的蘇芩小姐,希望她務必賞臉。

韓楓當然不會拒絕表弟的請求。她都懶的知會兒子一聲,就親自派車把萃芳接到了聚會地點。

聚會在韓正東郊的別墅花園舉辦,是個露天Party,氣氛溫馨,格調雅致。一如韓正本人,一貫儒雅紳士的風格。

韓正無妻無兒,多年來獨身一人。所以今日設宴,特意請來頂級廚師現場烹飪,招待到場的親戚友人。白色的餐桌上,美酒珍饈香氣四溢,真可謂是一場饕餮盛宴。

連潮趕到的時候,整棟別墅燈火通明,聚會進行的正歡。

綠茵茵的草地上立著幾盞藝術吊燈,夜幕降臨之後,浪漫的燈光照亮現場,更是為露天夜宴增添了幾分情調。

他是下了班回家才得知的消息,風塵仆仆而來,一時倒分辨不出萃芳在哪。

直到走近餐桌,才註意到舅舅韓正身邊落坐的一位美人,正是她。

萃芳坐在一群長輩中間應對自如,笑靨怡人。她今天在著裝上頗費了些心思,不過也是較之平常不施粉黛而言的。

秀發以一支古典的發簪挽起,兩頰的劉海卷出優美的弧度,襯得一張俏臉嫵媚且不失端莊,清新的裸妝搭配及膝的純白色連身裙,甜美溫婉,討人喜歡。

讓連潮暗自驚訝的是,發簪,白裙,正中韓正的下懷。

韓正見連潮來了,既驚喜又意外,立刻吩咐傭人添了一套餐具,招呼他坐下來。

連潮也有些日子沒見韓正了。

他看起來還是精神矍鑠,雄姿英發的樣子,兩鬢隱約的銀絲,更顯出男人沈澱歲月的醇厚魅力。連潮看了眼萃芳,對韓正舉杯:“對不起舅舅,我來晚了。”

韓楓自顧的夾菜,像是根本不意外兒子會出現。韓正看了看韓楓,笑著對連潮說:“沒關系,很高興你能來。”

萃芳倒有些意外,原來鼎鼎大名的韓正並不是一副兇神惡煞的奸人面相,一頓飯吃下來,他和顏悅色,談吐風趣,待她十分友好,就像是鄰家和藹可親的大叔,還是那種很受歡迎的帥大叔。

飯後,親戚友人相繼離開。

韓正常年不在C市,最近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姐姐自然有許多話要和他說。於是讓連潮領著萃芳去視聽室玩玩那套頂級的發燒裝備,姐弟倆在客廳裏聊天談心。

連潮帶她進了房間,反手關上門之後,才壓低了聲音訓斥:“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萃芳低頭撥弄了耳邊滑落的長發,不經意間散發出的成熟嫵媚讓人沈迷。她擡頭微笑,猶如一泓清泉平覆他的焦躁,連潮這才明白她若有所指,這類人物的家中,也許處處都有監控。

她甜笑:“到目前為止都很順利呀,你的母親並不討厭我,相反的還安排我和你舅舅見面。你也看見了,他對我的第一印象不錯,這是一個很好的開始。”

連潮越過她,在一排藍光碟片前駐足,默不作聲,仿佛是在專註挑選。

萃芳走過去,擡頭討好似的輕勸:“你會幫我的,對不對?”

他賭氣似的挑了一部阿爾帕西諾主演的《忠奸人》,邀她一起看電影。

臥底系列影片的鼻祖,她本來不喜歡看這些的,只是王彥辰的收藏裏有類似的影片,甚至有阿爾帕西諾早期主演的《教父》系列的絕版收藏。

如今看來,也許每個男孩的心裏都有一個江湖夢,真是害人不淺。

萃芳看著電影,不時走神,一開始想著王彥辰的事,就一發不可收拾的心事重重起來。

他在美國的手術很成功,加上身邊有一幫勢力很強的老朋友幫忙打點,萬事無憂。她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開心的整夜不能合眼。

只是,距離手術日期,已經過去三天,她依舊沒有等到他醒來的消息。

冷靜下來一想,她期待他醒來,但更害怕他會醒。

依他的性格,血債血償才是本色,他的蘇醒,會讓局面變得難以控制,也許她所有的努力都頭來都是白費。

她想到這裏,便覺得頭痛欲裂,雙眉深鎖的一派擔憂,完全落入連潮的眼裏。

萃芳渾然不覺,只是裝模作樣的沈迷在影片裏。

緩和了情緒,不由想又到了剛剛成為蘇芩的那段日子裏,她一次次激怒連潮的趣事。

連潮的性格比王彥辰倔得多,惹毛了王彥辰,再大的怒火燒不過三天,他自然會主動求和。但惹毛了連潮就不一樣,他一賭氣,能幾個月都不聯系你,仿佛形同陌路。

還記得第一次在自家門口,她當連潮是路人,給他臉色看,讓他吃閉門羹,於是他連一句話也沒留下就一走了之,那麽多天硬是憋著不理她,故作清高到頭來只能生悶氣。

第二次是在所裏,他來視察工作,現在想來也是為了見她給自己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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