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故人（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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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故人（2）
“你是？”
我一時想不起這人是誰，直到小木屋裏又走出一個人。
“洪林，咋啦，你在和誰說話？”
這聲音莫名有些耳熟，直到看清滿頭臟亂的白發，深深淺淺的皺紋嵌在皮膚內，看上去飽經風霜的老婦人的樣子，我頓時楞住了。
這老婦人我認得，她是我奶奶，她喊的是我爸的名字。
難怪我覺得中年人看著眼熟，之所以半天都沒能認出來，是因為長這麽大，我只見過他一面。
當時的他比現在還糟糕，整一個暴躁醉漢。
而且，我一出生，就被奶奶一家視為災星，棄之不顧。
小時候，我一直都想不通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麽，會遭受各種不公待遇。
哪怕姥姥再疼我，但有時候也會羨慕別的孩子有父母，受了委屈，也渴望和父母撒嬌。
因為奶奶家就在隔壁村，在我十歲姥爺去年那年，我沒忍住，沖動地跑去了。
我就想問問，我到底克了他們啥，為什麽不要我？
結果，奶奶知道是我後，拿起掃把就把我掃地出門。
恰巧，遇到我爸喝得醉醺醺的回來，對我拳打腳踢，罵得特別難聽。
姥姥知道這事後，很生氣，親自去上門教訓了奶奶一家。
怎麽教訓的，我不知道，但沒多久，奶奶一家就搬走了。
那是我唯一一次見到奶奶和我爸，我以為這輩子再也不會見到了，沒想到他們會出現在這裏。
我爸竟不是記憶中的渾人，看起來正常了許多。
過了這麽多年了，當時我又還小，奶奶一時沒能想起我來。
她看了我好一會，經我爸提醒，才露出了震驚的表情，“你是那個喪門星，怎麽會找到這裏來？”
奶奶以為我是來找他們的，也不知姥姥對他們做了什麽，看到我如同蛇蠍一般。
我本就對姥姥怎麽把鬼門主嫁去洪家感到疑惑，這會倒可以問問這母子。
至於我的真正來歷，他們肯定不知道，不然早就被姥姥滅口了。
“你咋不說話？”
奶奶，不對！如果我真的是鬼門主借腹生子的，就和他們一家沒半點關系。
再說，從我被姥姥抱走的那一刻，就和洪家斷絕關系了。
洪婆子見我遲遲不吭聲，便低聲問她兒子，“我說，你會不會認錯了？”
洪林也不是很肯定，遲疑地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問我，“小丫頭，你到底是不是艾鸞？”
我冷冷一笑，譏誚反問，“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洪林被我問住了，洪老婆子忍不住道：“都說這山上不幹凈了，該不會是鬼吧？”
既然把我當鬼，我便對黑炭鬼使了個眼色。
黑炭鬼瞬間會意，他爆出一陣陣濃郁的陰氣，四周也陰風陣陣。
他憑空現出駭人的鬼態，嘴角開裂到耳邊，面目極其猙獰，沖洪家母子張牙舞爪地狂吼。
“鬼、鬼啊——”
洪婆子驚駭欲絕，當場暈死過去，洪林雖然沒暈，但也嚇尿了。
我疾步逼近，他癱倒在地上，哀求道：“艾、艾鸞，我不是故意要害死你母親的，你別殺我、別殺我……”
一聽這話，我就明白了，洪家人不知道鬼門主還活著。
我居高臨下地瞪視著他，冷聲問道：“你為什麽會娶艾雪？”
艾雪是鬼門主當姥姥女兒時的化名，我到現在都不知道她的真名叫什麽。
洪林聞言，哭喪著臉，“是你姥姥讓我娶的啊，我也不想的！”
我急問，“她逼你的？怎麽逼？”
洪林拼命地搖頭，“不能說，我答應過你姥姥，不能告訴任何人。”
我瞬時沈下臉，語帶威脅，“確定不說？”
黑炭鬼很配合，冰涼的鬼手緩緩地摸上洪林的脖子，在他耳邊呼哧呼哧地吹著陰森的寒氣。
空氣中的溫度已降至冰點，洪林瑟瑟發抖，最後終於抵不過內心的恐懼，說出了事情的原委。
原來當年洪婆子被黃皮子附體，犯了癔病，請來了姥姥看事。
姥姥分文不取，唯一的條件是娶了自己的‘女兒’。
洪家人無法，只好答應了，其實當時洪林也不是那麽願意娶鬼門主的。
倒不是鬼門主多差勁，而是作為一個普通人，雖敬畏姥姥，可娶姥姥的女兒得需要很大的勇氣，要不然處不好的話，家宅不寧。
所以，有不少人都以為姥姥是把嫁不出去的女兒硬塞給洪林的。
洪林原本也沒那麽渾的，婚後突然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他變得無法控制自己的脾氣，喜歡上了喝酒賭博，甚至不怕得罪姥姥，動輒就打罵鬼門主。
這會，洪林哭訴道：“我當時也不知道咋回事，現在越想越不對。”
洪林沒有把話說全，但我卻明白他的意思，肯定是姥姥搞的鬼，為帶走我作鋪墊。
“你知不知道她是什麽時候到我們村子的？”
姥姥年輕的時候在淩家待過一段時間，後來和淩老爺子鬧翻了，就離開了淩家。
可我無法確定她是不是離開淩家後，就隱居了。
我以前從來沒想過這些問題，如今很想多了解一下姥姥，畢竟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洪林突然有些迷茫，在他的記憶中，姥姥並不是從外面遷來的。
可問起姥姥年輕時候的事，怎麽嫁給姥爺的，洪林卻一點印象都沒有。
我看了眼鬼畫匠，她蹙眉，“這人沒說謊。”
鬼畫匠能辨別陽人有沒有說謊，看來姥姥應該是動了手腳，讓人對她的來歷毫無印象。
姥姥的事已經問不出什麽了，我就問，“你們怎會住在這裏，這小木屋是你們搭的？”
洪林急忙點頭，“是我們搭的，我們原來住在山下的村子，前段時間被村民趕了出來。”
知道小木屋是他們搭的後，我不耐煩多問其他，讓黑炭鬼看住這母子，就急匆匆地跑到小木屋後面。
我得趕緊看看天師印還在不在！
鬼畫匠跟在我身側，沈聲道：“你不覺得此事很蹊蹺？”
“我知道，不過也得先把東西拿出來再說！”
我自然不會覺得會這麽巧，在這裏遇到洪家人，這事定有古怪！
來到山洞後，鬼畫匠突然攔住了我，“等等，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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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
我一時想不起這人是誰，直到小木屋裏又走出一個人。
“洪林，咋啦，你在和誰說話？”
這聲音莫名有些耳熟，直到看清滿頭臟亂的白發，深深淺淺的皺紋嵌在皮膚內，看上去飽經風霜的老婦人的樣子，我頓時楞住了。
這老婦人我認得，她是我奶奶，她喊的是我爸的名字。
難怪我覺得中年人看著眼熟，之所以半天都沒能認出來，是因為長這麽大，我只見過他一面。
當時的他比現在還糟糕，整一個暴躁醉漢。
而且，我一出生，就被奶奶一家視為災星，棄之不顧。
小時候，我一直都想不通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麽，會遭受各種不公待遇。
哪怕姥姥再疼我，但有時候也會羨慕別的孩子有父母，受了委屈，也渴望和父母撒嬌。
因為奶奶家就在隔壁村，在我十歲姥爺去年那年，我沒忍住，沖動地跑去了。
我就想問問，我到底克了他們啥，為什麽不要我？
結果，奶奶知道是我後，拿起掃把就把我掃地出門。
恰巧，遇到我爸喝得醉醺醺的回來，對我拳打腳踢，罵得特別難聽。
姥姥知道這事後，很生氣，親自去上門教訓了奶奶一家。
怎麽教訓的，我不知道，但沒多久，奶奶一家就搬走了。
那是我唯一一次見到奶奶和我爸，我以為這輩子再也不會見到了，沒想到他們會出現在這裏。
我爸竟不是記憶中的渾人，看起來正常了許多。
過了這麽多年了，當時我又還小，奶奶一時沒能想起我來。
她看了我好一會，經我爸提醒，才露出了震驚的表情，“你是那個喪門星，怎麽會找到這裏來？”
奶奶以為我是來找他們的，也不知姥姥對他們做了什麽，看到我如同蛇蠍一般。
我本就對姥姥怎麽把鬼門主嫁去洪家感到疑惑，這會倒可以問問這母子。
至於我的真正來歷，他們肯定不知道，不然早就被姥姥滅口了。
“你咋不說話？”
奶奶，不對！如果我真的是鬼門主借腹生子的，就和他們一家沒半點關系。
再說，從我被姥姥抱走的那一刻，就和洪家斷絕關系了。
洪婆子見我遲遲不吭聲，便低聲問她兒子，“我說，你會不會認錯了？”
洪林也不是很肯定，遲疑地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問我，“小丫頭，你到底是不是艾鸞？”
我冷冷一笑，譏誚反問，“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洪林被我問住了，洪老婆子忍不住道：“都說這山上不幹凈了，該不會是鬼吧？”
既然把我當鬼，我便對黑炭鬼使了個眼色。
黑炭鬼瞬間會意，他爆出一陣陣濃郁的陰氣，四周也陰風陣陣。
他憑空現出駭人的鬼態，嘴角開裂到耳邊，面目極其猙獰，沖洪家母子張牙舞爪地狂吼。
“鬼、鬼啊——”
洪婆子驚駭欲絕，當場暈死過去，洪林雖然沒暈，但也嚇尿了。
我疾步逼近，他癱倒在地上，哀求道：“艾、艾鸞，我不是故意要害死你母親的，你別殺我、別殺我……”
一聽這話，我就明白了，洪家人不知道鬼門主還活著。
我居高臨下地瞪視著他，冷聲問道：“你為什麽會娶艾雪？”
艾雪是鬼門主當姥姥女兒時的化名，我到現在都不知道她的真名叫什麽。
洪林聞言，哭喪著臉，“是你姥姥讓我娶的啊，我也不想的！”
我急問，“她逼你的？怎麽逼？”
洪林拼命地搖頭，“不能說，我答應過你姥姥，不能告訴任何人。”
我瞬時沈下臉，語帶威脅，“確定不說？”
黑炭鬼很配合，冰涼的鬼手緩緩地摸上洪林的脖子，在他耳邊呼哧呼哧地吹著陰森的寒氣。
空氣中的溫度已降至冰點，洪林瑟瑟發抖，最後終於抵不過內心的恐懼，說出了事情的原委。
原來當年洪婆子被黃皮子附體，犯了癔病，請來了姥姥看事。
姥姥分文不取，唯一的條件是娶了自己的‘女兒’。
洪家人無法，只好答應了，其實當時洪林也不是那麽願意娶鬼門主的。
倒不是鬼門主多差勁，而是作為一個普通人，雖敬畏姥姥，可娶姥姥的女兒得需要很大的勇氣，要不然處不好的話，家宅不寧。
所以，有不少人都以為姥姥是把嫁不出去的女兒硬塞給洪林的。
洪林原本也沒那麽渾的，婚後突然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他變得無法控制自己的脾氣，喜歡上了喝酒賭博，甚至不怕得罪姥姥，動輒就打罵鬼門主。
這會，洪林哭訴道：“我當時也不知道咋回事，現在越想越不對。”
洪林沒有把話說全，但我卻明白他的意思，肯定是姥姥搞的鬼，為帶走我作鋪墊。
“你知不知道她是什麽時候到我們村子的？”
姥姥年輕的時候在淩家待過一段時間，後來和淩老爺子鬧翻了，就離開了淩家。
可我無法確定她是不是離開淩家後，就隱居了。
我以前從來沒想過這些問題，如今很想多了解一下姥姥，畢竟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洪林突然有些迷茫，在他的記憶中，姥姥並不是從外面遷來的。
可問起姥姥年輕時候的事，怎麽嫁給姥爺的，洪林卻一點印象都沒有。
我看了眼鬼畫匠，她蹙眉，“這人沒說謊。”
鬼畫匠能辨別陽人有沒有說謊，看來姥姥應該是動了手腳，讓人對她的來歷毫無印象。
姥姥的事已經問不出什麽了，我就問，“你們怎會住在這裏，這小木屋是你們搭的？”
洪林急忙點頭，“是我們搭的，我們原來住在山下的村子，前段時間被村民趕了出來。”
知道小木屋是他們搭的後，我不耐煩多問其他，讓黑炭鬼看住這母子，就急匆匆地跑到小木屋後面。
我得趕緊看看天師印還在不在！
鬼畫匠跟在我身側，沈聲道：“你不覺得此事很蹊蹺？”
“我知道，不過也得先把東西拿出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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