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119章落水王爺,你再親親我好不好?

關燈
第119章落水王爺,你再親親我好不好?

阮秋色可恥地發現自己松了一口氣:“想不到公主竟然這麽討厭我們王爺……”

如果說腦袋被驢踢了才會考慮衛珩, 便是她現在就告訴昭鸞公主,衛珩就是她的救命恩人,公主也不會想著以身相許了吧?

許是她語氣中的歡喜實在太明顯了些, 衛珩立刻涼涼地瞥了她一眼——聽見別人罵他, 她至於這麽高興?

阮秋色全沒註意到他的視線。她一向不習慣在心裏揣秘密, 聽到昭鸞公主那麽討厭衛珩, 立刻便決定據實以告:“昭鸞, 其實……”

“其實我也沒有那麽討厭寧王。”昭鸞公主突然擺了擺手,打斷了阮秋色的話,“我就是那麽一說, 你別往心裏去啊。”

她方才也是快人快語,話剛說完, 才意識到衛珩畢竟是阮秋色的未婚夫婿,自己當著人家的面把話說得那麽難聽,總歸不大禮貌。

何況找人的事,還得仰仗鐵面閻王的援手,也不好一開始就同他結下梁子。

念及此處,她將阮秋色拉遠了些, 在她耳邊低聲道:“你們王爺雖然悶了點, 可比起那些一見面就死死盯著你不放的男人,他倒也還算清爽。”

阮秋色聽得心裏“咯噔”一跳,原本到了嘴邊的話也被咽了下去。

沒有那麽討厭……是多討厭啊?夠不夠她打消以身相許的念頭?

昭鸞見她並不應聲,還以為她還覺得不快,只好繼續違心地稱讚道:“其實仔細想想,你們王爺還是有不少優點的。畢竟他腦袋聰明,脾氣古怪些也不是不能理解。說不準相處久了,我也會對他改觀呢……”

昭鸞的稱讚反而讓阮秋色心裏更七上八下了些。她偷偷地看了衛珩一眼, 他雙手攏在袖中,正在她們十步之遙不緊不慢地走著。暖黃色的宮燈在他側顏投下朦朧的影,面具遮擋之下,反倒襯得他下巴和嘴唇的線條格外清雋好看。

察覺到她的註視,衛珩擡眼望過來,略帶探究的視線直直地撞進了她眼睛裏——

剛才不還在吃醋?怎麽又和那公主親親熱熱地湊在一起嘀咕了。

阮秋色心裏一跳,忙將視線別了開去,只對著公主小聲問道:“昭鸞你有沒有想過,倘若找到那個救命恩人時,他已經有了心儀的女子,你該怎麽辦啊?”

她說著有些心虛,趕忙補上一句:“畢竟這麽多年過去了,按他的年紀,也該娶妻生子了吧……”

“不會的。”昭鸞想也沒想地否定道,“他說過要娶我的。”

“哎?!”阮秋色詫異地叫了聲,“不就一面之緣,怎麽還……”

“不然我幹嘛這樣眼巴巴地找他?”昭鸞說著有些不自在,只將目光投向了遠處的宮燈,“我們北越人最是知恩圖報,我當時便說了要以身相許的。他……他也答應了。”

“答應了?”阮秋色瞪大了眼睛,“他怎麽能答應呢?!”

她話剛出口便察覺出不對來,趕忙補上一句:“我是說,你那時年紀還那麽小,讓你以身相許什麽的,簡直、簡直像個禽獸啊。”

“禽獸”二字被她加重了語氣,邊說邊狠狠地瞪了衛珩一眼。

“不是的,他不是壞人。”昭鸞瞇著眼睛笑了笑,“他也說我年紀太小,所以雖然很喜歡我,可也只能等我長大了再來娶我。”

她說這話時眉目柔軟地舒展著,眸中流轉著燦若星子的光華。原本就秀美無匹的面容更靈動了幾分,看得阮秋色眼睛發直,過了好一會兒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心裏有些酸酸澀澀的。

然後喃喃地重覆了一遍:“他還說了喜歡你啊……”

“我們還交換了定情信物呢。”昭鸞嘴角一彎,眼睛亮了亮,“原本是想將我從小戴著的護命玉給他的,可他說,你們國家男女定情不用玉石,只以手絹來交換……”

阮秋色聽到這裏便覺得有些不對:本朝男女定情向來是以玉石為盟,怎麽會用手帕這樣輕飄飄的物件。衛珩拒絕了公主的護命玉,只同她交換了手帕,明顯是在搪塞。

這樣一想,她心下了然了幾分:許是衛珩那時對昭鸞並無什麽私情,又見她年紀小面皮薄,不好拒絕她以身相許的提議,便隨口應下了;哪成想少年郎一句無心的戲言,卻在少女心中插柳成蔭,蔓延成了長達七八年的惦念。

阮秋色對昭鸞突然生出了幾分同情,溫聲問她:“所以你們便交換了手帕,來做定情信物?”

昭鸞面色微紅,竟然有些忸怩:“……那時我身上沒有幹凈帕子,便將貼身的衣物給他了。”

“貼身的衣物?”阮秋色驚聲叫了出來,“你是說肚、肚兜?!”

她聲音大了些,引得衛珩也側目望過來。他一眼便對上了阮秋色怒火熊熊的視線:見義勇為是沒什麽不對,答應別人以身相許也勉強可以算作好心;可收下人家小姑娘的貼身衣物,這算怎麽回事?

衛珩被她瞪得一頭霧水,只覺得阮秋色方才還好好的,與那公主說了兩回話,整個人都有些不對勁。

難道那公主說了他什麽壞話不成?

他狐疑地走近了些,就看到昭鸞捂了阮秋色的嘴,低聲同她說道:“……那時也沒別的辦法嘛。你想不想看看他送我的帕子?我隨身帶著的……”

阮秋色其實並沒有多麽想看他們二人的定情信物,可總歸不願掃了昭鸞的興致,只好心情覆雜地看著昭鸞在袖中左摸摸,右摸摸,最後幹脆將袖口擡到面前,借著燈光往裏瞧。

“咦,帕子呢?”昭鸞說著將袖子甩了甩,仍是一無所獲。她終於著急起來:“怎麽不見了?”

這是那人留給她唯一的信物,決不能丟了的。

“你先別急,”阮秋色見她頓時慌了神,趕忙安慰道,“許是你今日出門時沒帶出來?”

“不可能,”昭鸞立刻否認道,“我在入宮的馬車上還掏出來看過的。”

“那就是掉在宴席上了?”阮秋色忙道,“不要緊,我陪你回仁和殿找找,一定能找到的。”

她拉著昭鸞就要往回走,才剛轉過身,手腕卻被人扯住了。

“仁和殿中處處亮堂,又有那麽多人伺候,若真掉了什麽,怎麽可能不被發現?”

衛珩清冷的聲音落入耳畔,阮秋色回身一望,正對上他低垂的眼眸。

沒看錯的話,他眼神裏分明寫著一個“笨”字:“去禦花園。”

***

是了,公主途經之處,身後都跟著兩排伺候的宮人。若真丟了什麽又沒被她們察覺,就只能是在光線昏暗的禦花園。

何況那時公主與她說著往事,還讓旁人都退遠了些。

昭鸞急著去尋手帕,拎著裙角沖在最前面,阮秋色剛想跟過去,卻發現自己的手腕還在衛珩掌心裏握著,力道不大,卻讓她半點也掙不脫。

一想到衛珩救人之餘,還有心思和人家交換定情信物,她心裏便別別扭扭的,於是便沒好氣道:“你松開我。”

衛珩反而將她拉近了幾分,淡聲說了句:“理由。”

“什麽理由啊……”阮秋色不自在地掙了掙,見他絲毫不為所動,才梗著脖子道,“我剛才不是說了?我吃醋了。”

衛珩眉梢一挑,目帶探究地望著她:“吃誰的醋?”

阮秋色沈默了一陣,這才不情不願地擡眼瞪他:“還能有誰?當然是……吃昭鸞公主的醋了。”

“你吃她的醋,還凈往她身邊湊?”衛珩神色更古怪了些,“你到底會不會吃醋?”

聽到他的質疑,阮秋色十分不服:“我怎麽不會?我這個人最講道理,吃醋也要有理有據的。人家昭鸞公主又沒做錯什麽,我同她好怎麽了?橫豎都是你不對,既然不打算娶人家,瞎撩什麽?小小年紀就學會了愛情騙子那一套……”

衛珩被她這一通搶白說得有些懵,阮秋色趁機從他手裏掙脫了開去,只留下一句“你給我好好反省”,就三步兩跳地去追昭鸞的腳步了。

望著她的背影,衛珩不禁陷入了沈思。

他要反省什麽?他同那昭鸞公主只說過三句話,連視線相交都幾乎不曾有過,倘若這也能算“瞎撩”,恐怕他真得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才能叫阮秋色滿意。

女人的嫉妒心原來這麽可怕的嗎?

禦花園裏,阮秋色跟在昭鸞公主身後,沿著二人行過的小徑仔仔細細地查看著。皇帝聽說昭鸞公主丟了東西,也加派了些宮人,讓他們四散開來,在道路兩邊細細尋找。

只有衛珩抱著手臂,坐在進門不遠處的涼亭裏,事不關己地等著。

阮秋色本想叫他一起來找,哪成想他只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本王在忙。”

瞎子都看得出他有多閑,阮秋色沒好氣地問:“忙什麽?”

“忙著反省。”衛珩一本正經道。

“……”

***

半個時辰過去,仍是一無所獲。

“怎麽會沒有呢?”昭鸞急的腦門上沁出一層薄汗,“明明咱們只走過這條路的……”

阮秋色想了想道:“會不會讓夜風給吹走了?”

“有可能,”昭鸞點點頭,“那,我們順著風向去找?”

四下裏的宮人沒留意到她們二人的舉動,阮秋色提了盞燈籠走在前面,昭鸞公主跟著她,鉆進了前方的樹影裏。

今夜刮東南風,兩人順著牡丹花叢間的小徑一路向裏,走進了禦花園的深處。耳邊漸漸聽得潺潺水聲,不多時,小徑走到了盡頭,一片寬廣的湖澤出現在二人面前。

湖邊的風比別處涼些,今夜月色昏暗,水面上黑黢黢的一片,像是能將所有的光線都吞噬進去一般,莫名的有些瘆人。

昭鸞呆呆地看著水面,半晌才說了句:“不會是被風吹進湖裏了吧……”

這一路上二人找得仔細,連那絹帕的影子都沒找著,倘若真是被風吹到了湖裏,沈到哪個犄角旮旯裏,可就真不容易再找到了。

昭鸞急得眼眶發紅,也不顧公主該有的儀態,幹脆沮喪地蹲在了水邊。阮秋色心裏有些不落忍,便走上前拍拍昭鸞的肩膀,溫聲安慰道:“夜裏光線暗,咱們說不定漏看了。等明日天亮之後再仔細找找,說不準……”

“找不到了。”昭鸞聲音有些啞,聽上去極為失落,“我找了這麽多年都沒找到那人,現在信物也丟了,只怕這便是天意吧……”

阮秋色張了張嘴,半晌才說了句:“說不準老天這是在告訴你,那人很快便會找到,這帕子也就用不上了。”

昭鸞顯然沒被她蒼白的說辭安慰到,仍舊抱膝蹲著,看著水面出神。阮秋色良心越發不安,在她身後沈默地站了一會兒,索性心一橫,沈聲說道:“其實你的救命恩人——”

“那是什麽?”

昭鸞突然出聲,一手指向遠處的水面。

阮秋色瞇著眼睛望過去,只看見水面上浮著一團白影,在暗沈的夜色中一上一下地漂著。

“我怎麽覺得……”她費力地辨認了半晌,猶猶豫豫道,“……像是個人?”

像是個身穿白衣的女人,肩膀和胳膊斜斜地露出水面,面容讓長發遮去了一半,在這夜色中顯得分外詭譎。

阮秋色立刻想到了另一種可能,聲音頓時顫抖了起來:“……還是鬼啊?”

話音剛落,便聽到身側傳來有力的一聲:“快叫人!”

轉臉一瞧,昭鸞踢掉繡鞋,正解著身上禮服的腰帶。

“你、你要鳧水?”阮秋色明白了她想做什麽,下意識地出聲阻攔,“會不會有危險?”

她自己不會游水,看到黑壓壓的水面,只覺得頭皮都有些發麻。

“救人要緊!”昭鸞三下五除二地脫了繁瑣的外袍,“撲通”一聲便躍入了水中。

阮秋色徹底回過神來,趕忙疾聲高呼道:“快來人吶!有人落水了!”

尖銳的女聲在靜夜之中分外明顯,阮秋色一邊喊,一邊緊張地看著昭鸞向著那水中的女人越游越近。昭鸞水性比她想象中還好上幾分,身子像是一尾游魚,貼著水面,十來下便劃到了那女人身側。

阮秋色略松了口氣,看到昭鸞一手劃水,一手去拉那女人的胳膊。堪堪就要碰到時,她動作忽然一頓,整個身子都往下沈了沈。

什麽情況?

阮秋色剛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只見昭鸞手忙腳亂地退離了那女人一丈遠,猛地轉身,朝岸邊游了回來。她像是在逃離什麽可怕的東西一般,胡亂地劃著水,全不覆方才的游刃有餘。

她看見了什麽?

“昭鸞!你怎麽了?!”阮秋色遠遠地叫了聲。

昭鸞一邊劃水,一邊驚聲叫道:“那是個死人,都、都泡脹了!”

她聲音不大,阮秋色只模模糊糊聽到“死人”這個詞,渾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她大著膽子又看了那湖心的女人一眼,卻見她又往下沈了沈,眼下只剩一點朦朧的殘影。

變故發生在瞬息之間,離岸邊還有數丈遠時,昭鸞忽然痛呼了一聲,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這一停,她身子立刻沈了下去,湖水漫過口鼻,整個人像是被水下無形的手拽了下去。

“救命!”昭鸞嗆了幾口水,兩只手用力拍打著水面,“我抽筋了!”

阮秋色再無暇分心去想湖心裏的那女人,只看著昭鸞,急得不知該如何是好:“來人吶!昭鸞公主溺水了!”

她邊喊邊四下裏張望著,想看看有沒有長桿之類的工具可以用來救人。可是岸邊空空如也,昭鸞拼命掙紮著,身子卻在水中浮浮沈沈,拍打著水面的手漸漸失去了力道。

“昭鸞,再堅持一下!”阮秋色急得想哭,“快來人吶!救命啊……”

***

衛珩在亭中坐了兩刻鐘,等得有些不耐。

他往裏走了幾步,看見宮人們還散落在各處,卻沒見著阮秋色的身影,便對著近旁的宮人問道:“她們人呢?”

左右的宮人面面相覷,猶疑著說了聲:“方才還在這裏的……”

衛珩問不出什麽,心頭生出一絲隱憂。他撂下眾人,只沿著花園中的小徑向裏行去,不多時便聽到遠處傳來一聲模糊的“救命”,驚得他腳步立刻頓住了。

是阮秋色的聲音!

“來人吶!救命啊——”

阮秋色正喊得絕望,身後卻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她回身一望,眼裏便落入了一個秀逸挺拔的身影。

“王爺!”她眼眶一熱,還沒來得及說什麽,便被飛奔而至的衛珩一把扯進了懷裏。

“出什麽事了?”衛珩的氣息難得有些紊亂,握著她的肩膀上下打量了一番,這才驚魂未定地松了口氣。阮秋色趕忙扯著他的袖子,指向昭鸞的方向:“公主溺水了!”

水面上只剩一個頭頂,衛珩沒時間猶豫,摘了面具甩在地上,便縱身紮進了水裏。

阮秋色攥緊了拳頭等待著,不過須臾,便見衛珩將頭露出了水面,一手托著昭鸞的背,帶著她緩緩向岸邊游了過來。

陸續有些宮人聞聲趕來,站在岸邊觀望著,也不敢妄動。倒是有兩個會水的內侍,已經下水朝衛珩他們游去。

這一回總算沒出什麽岔子。兩人一靠岸,阮秋色便飛快地迎上前,和宮人們一起將昭鸞拖上了岸。正想去拉衛珩,卻見他擺了擺手,大口地喘著氣道:“按她的肚子,讓她把水吐出來。”

阮秋色立刻照做,按了好一會兒,昭鸞果然脊背一弓,“哇”地吐出了一大口水,雖然人還昏迷著,可總算有了些聲息。

心裏繃緊的弦驟然一松,阮秋色幾乎癱坐在了地上。她見昭鸞渾身濕透,衣服都緊貼著身體,又趕緊拿來她脫下來的外袍,將她裹了個嚴實。

衛珩扶著湖岸休息了片刻,便雙臂一撐,離了水面。他體力消耗得厲害,便順勢坐在了岸邊,看阮秋色在昭鸞公主身邊忙碌。

遠處傳來一陣嘈雜聲,像是有大隊人馬向著這邊行來。衛珩擡眼去看,果然是皇帝與北越三皇子帶著太醫,身後跟著浩浩蕩蕩的宮人行了過來。

他起身行禮,又被皇帝擡手制止。皇帝急聲問道:“怎麽回事?不是在找東西,怎麽會落水呢?”

阮秋色心裏一跳,這才想起水裏那具沈屍來。

衛珩同她說過,雖然朝堂之上有人因為畏屍一事彈劾過他,可

這段日子,衛珩的畏屍癥一直按傅太醫的計劃進行著治療,眼下他已經可以鎮定自若地與屍體隔墻而處,但還不能與屍體同處一室,也不能親眼看見。

湖心裏的女屍就沈在他身後,中間也沒個遮擋,若是直接說出來,恐怕衛珩的身體會有些吃不消。念及此處,阮秋色擔憂地看了衛珩一眼,沒立刻回答,只讓開了幾步,讓太醫為公主診脈。

三皇子在一旁等得有些不耐,便看著阮秋色道:“聽說昭鸞方才同你在一起。她水性極佳,絕不會輕易溺水。到底發生什麽了?”

阮秋色正猶疑著該怎麽回答,就聽見不遠處傳來一道略顯尖銳的女聲:“該不會是有人心生嫉妒,故意將公主推下水吧?”

衛珩眼中劃過一絲厲色,果然,太後扶著內侍官的手,不緊不慢地行了過來。

夜晚的禦花園從未如此熱鬧過,衛珩觀察著阮秋色臉上遲疑的神色,便不動聲色地將她拉到身邊,這才對著皇帝沈聲道:“我這未婚妻膽子小,許是被嚇著了,請陛下給她一點時間。”

皇帝還沒來得及說什麽,阮秋色眼珠一轉,立刻配合地抖抖索索起來,裝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往衛珩懷裏鉆。

“怎麽?”衛珩語氣溫和,眉梢卻挑了起來,眼睛裏明明白白地寫著:戲過了。

阮秋色還嫌不夠,不光摟緊了他的腰,腦袋還磨蹭在他胸口上,和今晚鬧別扭的樣子判若兩人。

“王爺,”她軟綿綿地開口,“我害怕,你抱抱我呀……”

衛珩被她嬌嗲的聲音弄得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垂下眼睛一瞧,阮秋色正拼命同他使眼色,雖然不明白她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衛珩還是擡起手臂環緊了她,又在她後背上安撫地拍了拍。

“好了嗎?”他放軟了聲音問她。

“還是害怕,”阮秋色仰起臉,可憐巴巴地看著他,“要王爺親親才能好。”

這下不光是衛珩,在場所有人的眉頭都皺了起來。

“放肆!”太後怒叱了一聲,“公主昏迷不醒,你還拉著寧王打情罵俏,簡直成何體統!”

阮秋色渾身瑟縮了一下,又往衛珩身上偎緊了些,眼睛水汪汪地眨巴了好一會兒,這才畏畏縮縮地開了口。

“嚶嚶。”她顫聲道。

皇帝看向衛珩的目光充滿了不解,內裏的含義不言自明:這就是你千挑萬選才相中的成婚對象?可別是個傻子吧。

衛珩眉心蹙的很緊,盯著阮秋色打量了半晌。就在所有人都覺得不茍言笑的寧王行將發怒之際,他忽然俯下了身子,輕輕在阮秋色唇上啄了一記。

唇畔的觸感溫溫軟軟,還帶著一絲淡淡的馨香。寧王大人心猿意馬地回味了片刻,才低聲問了句:“行了嗎?”

“行的。”阮秋色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又握住了他的右手,與他五指相扣。

然後對著眾人不緊不慢地說道:“那湖裏……漂著個女人。公主下水去救人,游近了才發覺那女人已經死了。公主驚懼之下,腿抽了筋,所以才溺了水。”

她這話像是投落池塘的石子,激起了千層漣漪。不光皇帝等人臉色大變,就連身後的宮人們也畏懼地竊竊私語了起來。

阮秋色並不管旁人作何反應,只輕輕撫了撫衛珩突然僵硬的後背。然後她揚起唇角,對著他綻出個明媚無比的笑臉來,又嬌嬌軟軟地說了句:“我當時都要嚇死了。王爺,你再親親我好不好?”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