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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小白臉 這小白臉長得十分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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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又要去找那煙羅姑娘?”

阮秋色瞪圓了眼睛, 扯著衛珩的衣袖不肯撒手。

“那幾人發瘋的緣由多半就在那‘藥’裏,”衛珩答道,“想得到那藥, 只能找煙羅去買。”

青州城裏也安插著數名寧王府的眼線, 數量雖然只有京城的零頭, 但他們紮根此處多年, 對青州地界明裏暗裏的各方勢力了如指掌。

然而一問起“朱門”, 或是朱門所賣的藥,所有人都是聞所未聞。

衛珩沒想到這朱門行事隱秘如斯。哪怕是從阮清池失蹤時算起,這組織成立也超過了十年。規模如此宏大, 市面上竟能瞞得半點風聲也無,倒真是有些本事。

煙羅他們僅靠售賣這種藥, 獲利就超過了偽制假鈔,說明他們的主顧亦是一個龐大的群體。客人們來來往往,也沒有走漏半絲風聲,可見這批客人是被謹慎挑選過,交易的過程也應當十分小心才是。

而現在衛珩貿然上門說要買藥,無疑會將自己暴露在朱門的視線中, 若引起了他們的警惕, 在這強龍不壓地頭蛇的地界,難保不會遇到什麽危險。

“就不能想想別的辦法嗎?”阮秋色臉上寫滿了擔憂,“那煙羅畢竟是朱門的人,你昨夜行止那般古怪,沒準已經引起了她的懷疑。今日再去,豈不是自投羅網嘛……”

衛珩將袖子從她手裏抽出來,不慌不忙道:“本王這裏有她想要的東西,她不會對本王怎麽樣的。”

阮秋色小臉又垮了幾分:“難不成你還想色·誘?不行, 我是萬萬不會同意的!”

“想什麽呢。”衛珩擡手在她腦門輕敲了一記,“本王說的是消息,與那胡升有關的消息。胡升發瘋之後數次遇險,與朱門脫不了幹系。他們一定想知道他的下落。”

阮秋色捂著腦門,委屈巴巴地看他:“那你一定要小心啊。不要給那煙羅看到臉,更不準給她摸了去,不然我可要跟你生氣的,哄不好的那種。”

衛珩看她那小模樣就有些想笑,想了想,索性伸手把人攬進懷裏,無奈道:“今日是去與她做生意,哪來那些亂七八糟的。”

阮秋色擡起胳膊,慢慢地環緊了衛珩的腰。她將臉貼在衛珩胸前的衣料上,感受著面前人的心跳,一下一下,跳得沈穩有力。

“萬一,”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悶聲開口,“萬一那煙羅不肯配合,或者對你不利的話,你就把帷帽摘了吧。像這種緊急的情況,我勉強允許你色·誘一回。她既然喜歡好看的男子,想必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勾你上榻的。”

衛珩無奈地嘆了口氣:“哪有你說的這麽誇張。”

“你這個人,”阮秋色憤憤地將腦袋撞在他胸口上,“簡直對自己的美貌一無所知。”

衛珩聽她說得煞有介事,又有些想笑。他擡手揉亂了阮秋色的頭發,才沒好氣道:“你對本王最不愛聽什麽,也是一無所知。”

阮秋色楞楞地擡起頭看他:“王爺不喜歡聽人說你好看麽?”

衛珩簡直服了她的粗枝大葉。

打從二人初識,阮秋色便不知死活地叫他“美人”,幾乎要激起他的殺心。後來她樂顛顛跟在他後頭左一個“美人”,右一個“美貌”的,他也從沒給過她好臉色。

誰能想到會有今天,聽她說得多了,漸漸也就習慣了呢?

“現在想來,”衛珩將她的腦袋摁在胸前,心有餘悸地感慨,“當初對你手下留情,實在是個明智的決定。”

***

今夜的醉紅樓還是一樣賓客滿座,大堂裏有姑娘彈撥著小曲,酒桌上的客人推杯換盞間,聲音都放輕了幾分。

衛珩推開煙羅的房門,就見她正側身坐在桌邊飲茶。她臉上妝容冶艷,衣裳的領口松松散散地歪著,露出半個白膩的肩膀。

聽見門響,煙羅頭也沒擡,只用媚人的腔調說了句:“昨夜被公子戲弄著,連您的面也沒見著。若今日您來,還是同我猜拳的話,就請回吧。”

衛珩緩步行至桌邊坐下,自顧自地給自己斟了杯茶水,這才淡聲說道:“我今日是來買東西的。”

“買什麽?”煙羅眉梢半挑,似笑非笑地看他。

衛珩的臉隱匿在面紗後面,顯得高深莫測:“買藥。”

煙羅的眼裏閃過一瞬間的寒光,等她回過神來,面上已經掛起一個滴水不漏的笑容:“買藥該去醫館,來我這裏做什麽?”

衛珩打量著她的神色,答得意味深長:“醫館的藥治病,姑娘的藥,卻能使人快活。”

煙羅臉上笑容瞬間褪了下去:“公子是如何知道,我這裏有讓人快活的藥?”

衛珩從容道:“有人從姑娘這裏買到了藥,又賣給了我。”

煙羅面上是掩飾不住的詫異:“那人是誰?”

“胡升。”衛珩道。

聽到這個名字,煙羅的神情更訝然了些。她垂下眼睫思索片刻,猶疑著問道:“什麽時候?”

她頓了頓又補上一句:“他最後一次賣藥給你,是什麽時候?”

衛珩略一思索,便道:“大約一個半月前。”

他問一句答一句,並不多說,只等煙羅問那胡升的下落。沒想到煙羅沈吟許久,卻道:“公子請回吧。奴家並不知道您說的藥是什麽。”

她說著徑自站起了身,準備送客。衛珩看她心事重重的樣子,倒像是急著打發他走一般。

他還沒得到想要的東西,自然不能就這樣離開。阮秋色方才說過的話湧入腦海,衛珩猶豫片刻,突然擡手,將帷帽摘下來放在了桌上。

又執起茶杯,輕呷一口道:“姑娘這裏的茶水清新適口,我想喝完一杯。”

其實阮秋色方才的話他是不信的,畢竟這煙羅在朱門中算得上重要角色,怎會那麽容易就被男人沖昏頭腦。不過現在也沒什麽別的辦法,死馬當作活馬醫吧。

煙羅看著面前那張俊美無儔的臉,眼睛倏然放大了幾分。

短暫的怔楞過後,她的視線裏便多了幾分灼熱。

這樣的目光衛珩再熟悉不過。他剛剛離宮的那段時間,所到之處無不會被人這樣打量。邊關女子大膽奔放,有時還會用言語調戲兩句。養在深宮的皇子哪裏懂得這些,只覺得那些直勾勾的視線讓人心裏頗不舒服。

後來有天夜裏,一個酩酊大醉的兵士夜裏摸進了他的營帳,雖然還未動作就被時青拿下了,可他滿口的穢語還是給少年留下了不小的陰影,從此才面具不離身。

衛珩迎著煙羅眼中不加掩飾的欲色,心頭的不適感越發強烈。但他面上卻半分不顯,自顧自地飲完了茶,這才淡笑一聲道:“那我就告辭了。”

他說著正要起身,肩上卻一沈,是煙羅按住了他的肩膀,又讓他坐了下來。

“公子急什麽嘛,”她聲音更嬌柔了些,“你想要的東西,整個青州城也只有奴家這兒有。”

她態度變得這樣快,倒叫衛珩有些意外。他打量了煙羅片刻,嘴角微微揚起:“錢不是問題。”

“知道公子不缺錢,”煙羅的手指纏上了他的發梢,有一下沒一下地打著圈,“只是將那東西賣給你,有些不合規矩,奴家總要多討些好處。”

“我和其他客人有何區別,怎麽就不合規矩?”衛珩不動聲色道,“你要什麽好處?”

“別的客人是由奴家來挑,公子卻是自己找上門來的。”煙羅答道,“至於好處嘛……”

她食指輕輕勾了勾衛珩的衣襟,眼波一橫,意味深長道:“除了錢,您還能給我什麽好處?”

“先讓我看看那藥。”衛珩不緊不慢道,“得了那藥,姑娘想做什麽,我都是願意奉陪的。”

煙羅面上的笑容僵了僵,似笑非笑地說了聲:“看來公子對那藥的興趣,遠多於對奴家的興趣啊。”

見衛珩沒否認,她自嘲地笑笑:“可惜我手頭現在沒那東西,公子若真想要,只能兩日後再來了。左右今日無事,公子何不與我一同打發這漫漫長夜?”

她說著便來挽衛珩的胳膊,卻被他不著痕跡地避開了。

“既然如此,我就先回去了。”衛珩淡定地站起身,“兩日之後,我自會再來找姑娘。”

煙羅也沒再堅持,她眼裏含著淡淡的悻然道:“行,奴家等著您。”

她將衛珩送到了門口,看著衛珩戴上帷帽,才似笑非笑地感慨:“看了公子的臉,倒覺得昨日收您的一千兩銀子燙手得很。憑您的容貌,奴家要倒貼些銀兩才是。”

衛珩隨口應了句:“你這規矩倒是古怪。對男人的樣貌,為何那樣執著?”

煙羅勾了勾唇角,眼裏卻劃過一絲悵然。她沈吟了片刻,才輕聲道:“許是因為,奴家喜歡的男子長得太好看了吧。人對自己得不到的東西,便容易生出執念呢。”

她說著嬌笑了聲,又道:“奴家原本想著,倘若枕邊人比那人更好看些,說不準便能斷了對他的念想。只是這些年的客人裏,竟無人能與那人相較。好在今日得見公子,倒像是特地來圓我這執念的。”

衛珩聽她這話裏似有幾分真意,便追問了一句:“你心儀的男子,也是客人?”

“哪能呢。”煙羅手指點在衛珩的腰帶上,“做我們這行,最要命的就是喜歡上客人。”

她說著又擡手撫上了他的衣襟,紅唇貼在衛珩耳畔,幽幽地說了句:“可若是遇上公子這樣的客人,便是要了奴家的命,奴也是心甘情願的。”

***

衛珩步出了煙羅的房間,一眼便看見了二樓雅座上執著酒杯的阮秋色。

她終究是不放心,非要一起跟來。衛珩被她纏得無法,只好將她帶進了醉紅樓。

阮秋色這次倒是乖覺,並不鬧著像昨日一樣在隔壁聽壁腳,只說要去二樓正對著煙羅房間的座位上喝酒,說是這樣的話,衛珩一出來她就能看到。

剛同那煙羅虛與委蛇一通,衛珩胸腔裏正郁積了些許不暢。此刻看著遠處的女子笑容燦爛,他突然覺得心下一松,自己還未意識到,嘴角卻已經微微揚了起來。

阮秋色並沒看見他,她手裏執著酒杯,正熱切地同對面的人說著什麽。

衛珩視線一轉,定在她對面坐著的人身上。

那是個陌生的男人。

一襲白衣,側身坐在桌邊,耐心地聽阮秋色說著話。他面容只露出半個剪影,離得太遠,也看不確切。

衛珩疾步下樓,繞了大半圈,從阮秋色身後走近了他們。

這下看清楚了。那人面如冠玉,眉目疏朗,含笑望著眼前的女子,倒像是與她熟識已久一般。

饒是衛珩甚少關心旁人的長相,此刻也咬緊了牙關,知道這小白臉長得十分好看。

比那宿月公子,還有賀蘭舒,都要好看。

阮秋色當然也是知道的。衛珩走近了些,便聽見她聲音裏掩不住地興奮,嘰嘰喳喳道:“範兄,說句實話,像你這般俊朗的男子,真是很少見呀。”

衛珩在心裏“哼”了一聲,正要上前拎起這個膽大包天,竟敢到處勾三搭四的酒鬼,就聽見她又興沖沖道:“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能給範兄你畫張畫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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