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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做戲 情敵一號富可敵國,情敵二號花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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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月這話說的暧昧不明, 可字字為真。

衛珩張了張嘴,只覺得百口莫辯。

阮秋色更是萬念俱灰。衛珩喜歡男人原本只是她的猜測,雖然心裏已經有七八成把握, 但到底還存著那麽一絲僥幸。

現在好了, 不光喜歡的男人是斷袖, 而且情敵一號富可敵國, 情敵二號花容月貌。

她談個屁的戀愛哦。

宿月見他們二人都沒應聲, 便勾出一個玩味的笑容:“王爺方才還沒說完,您有什麽條件?”

時青看著自家王爺繃得死緊的唇角,默默掬了一把同情淚。

王爺還能說什麽?難不成要告訴喜歡的女子, 我準備砸錢讓情敵離開京城,再也不見你的面?

這樣的行徑若是出現在話本子裏, 怕是妥妥的囂張跋扈男配角。

早知如此,方才衛珩成竹在胸地要來這小倌館,說什麽也該把他攔住的。

衛珩靜立在原地,默然不語。他眼中暗光流轉,似是在思考應該如何解決眼前這荒誕的局面。

宿月等得不耐,便開口催促道:“王爺, 除了離開京城, 還有一個……”

“本王改主意了。”衛珩沈聲打斷他,語氣已然平靜無波,聽不出半分窘迫,“本王要請你演一場戲。”

***

午時剛過,蒔花閣裏的小廝不緊不慢地灑掃擦桌,為下午的開張做著準備。

蘇三娘百無聊賴地倚著門邊,與隔壁的商戶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

這個春日的午後,卻不像往日一般平靜祥和。蘇三娘餘光一瞥街角, 敏銳地察覺到了危險的靠近。

一群衣衫華麗,俊逸出挑的小倌氣勢洶洶地朝蒔花閣走了過來。

為首的便是清風館的頭牌,宿月公子。

蘇三娘與那清風館的鴇公也算熟識,畢竟兩方的客源交集不多,也常常聚著吃個飯,交流一番生意經。故而對這位宿月公子的脾氣,她再了解不過。

他性子冷僻孤傲,看不上眼的客人一句話都不願與他們多說。前些日子禮部侍郎家的混賬公子強闖了他的房間,直接被打個半死,丟在街口任人圍觀。

偏生這位頭牌背後不知道有什麽靠山,吃了這麽大的虧,那公子也只能咬牙忍了。在清風館裏,這位爺可以說是橫著走也不為過,鴇公同他說話都只敢柔聲細氣的。

是以蘇三娘看他面色冷峻,渾身散發著來者不善的氣息,頓時覺得頭皮有些發炸。

“喲,什麽風把您這幾位吹來了?”她甩著帕子,揣著笑臉將人迎了進來,“可是要找哪位姑娘呀?”

來的有七八個小倌,加上他們隨侍的小廝和幾個護院,浩浩蕩蕩有二十來人。

“三娘說笑了,”宿月冷冷清清地開口,滿臉都是不悅之色,“我來找東西。”

這倒真是讓人有些驚詫了。蘇三娘眉頭皺了皺,臉上的笑還沒褪去:“咱們蒔花閣能有您什麽東西?”

宿月“啪”地一聲,將一張畫紙拍在了大堂的桌子上:“我來找這塊玉。”

那畫紙上畫著一塊玉佩,有半個手掌大,雕刻著精美的花樣。

正是出自阮秋色的手筆。

蘇三娘瞧著這玉佩有些熟悉,她每天迎來送往,對客人的衣飾多會留個心眼。細細想了一會兒,她突然一拍大腿道:“這不就是賀蘭公子身上的玉佩嘛?”

“沒錯,”宿月下巴微微揚起,眼神睥睨,“我送的。”

蘇三娘下巴都要驚掉了:沒聽說過賀蘭公子有龍陽之好啊。他也是蒔花閣的常客,難道是男女通吃不成?

“這是我的護命玉,”宿月慢條斯理地開了口,“如今丟了,三娘說我是該不該找呢?”

“該,當然該!”蘇仨娘回過神來,忙道,“可為什麽要來我們蒔花閣裏找?”

“昨天夜裏那人來尋我,身上的玉沒了。我一問才知道,前個他來了趟蒔花閣,找了你們水芝姑娘。回去便不見這玉了。”

宿月說得有條有理,聲音冷冷淡淡:“他自己不好意思來尋,我可咽不下這口氣。我珍之重之的信物,所托非人也就罷了,總不能落到旁人手裏。叫你們水芝姑娘出來問問吧。”

蘇三娘拿帕子擦了擦額角的汗,尷尬道:“水芝姑娘,前些天讓大理寺帶走了。就是在賀蘭公子來的那日。”

“哦?”宿月眉梢一挑,輕笑了一聲,“那我便只能自己去找了。”

他眼皮一擡,跟在身後的小倌們便要往樓上走。

這一番動靜大了些,蒔花閣裏的姑娘丫鬟們紛紛出了屋子,站在三樓的欄桿處往下瞧。

蘇三娘只來得及去拉落在最後的那名小倌:“等等,使不得呀……”

那小倌衣袖被她扯住,便回頭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蘇三娘定睛一看,他戴了面紗遮住了下半張臉,只餘一雙精致如畫的眉眼露在外面。那眉目生得極美,眼神卻銳利地嚇人,讓她不由自主地便松開了手。

看著小倌們前呼後擁地上了三樓,蘇三娘還在原地楞神:方才那位是新來的小倌?雖然蓋住了半張臉,皮膚也粗黃了些,可是以那眉目間的風華,以後的風頭難保不會壓過宿月公子呢。

寬敞的走廊現下站滿了人,不光是來的那一二十個小倌,蒔花閣的姑娘們也都帶著丫鬟,好奇地站在門邊張望。

水芝性子冷傲,人緣說不上好,是以今日這出鬧劇居然沒一個人前來阻攔。

水芝房門上落了鎖,宿月淡掃一眼匆忙跟上來的蘇三娘:“鑰匙。”

蘇三娘硬著頭皮上前道:“鑰匙在水芝姑娘貼身的丫鬟紅藥手裏。水芝姑娘走的時候吩咐了,她私房的財物都留給這那丫鬟。紅藥也是個忠心的,只說鎖上門,要等水芝姑娘回來。”

有人擠過了走廊上的人群,來到了水芝的房門前面。她穿著蒔花閣裏丫鬟統一的衫裙,面上妝容素淡,落入人群,也不是會引人註目的面孔。

那日衛珩闖入蒔花閣裏捉拿水芝,便是她在門前攔了半晌,卻沒能阻止他們進去。

“水芝小姐怎會偷拿您的東西?”紅藥走到眾人面前,冷冷開口道,“還請公子不要汙蔑別人清白。”

宿月抱著手臂站在廊道內,好整以暇地看她:“清不清白,一搜不就知道了。”

他見紅藥仍沒有開鎖的意思,便朗聲對著帶來的護院道:“把鎖破開。”

一名魁梧的護院撿了個板凳,便去砸那鎖。紅藥沖上前想要阻攔,卻被另兩個護院按在了一旁。她掙脫不開,只好氣憤不已地瞪著宿月。

“差點忘了,”宿月輕快地拍了拍手,“憑水芝姑娘的身份,倒也未必會看得上我那塊玉。可她的丫鬟就不一定了。”

他走到紅藥面前,居高臨下地輕笑一聲:“她的屋子也要搜。”

紅藥的目光瞬間變得有些陰狠,她掙紮了幾下,卻扭不過人高馬大的護院,只高聲叫道:“你們欺人太甚!霸道!無恥!”

宿月挑了挑眉,愉快地對她笑了一笑:“誰說不是呢。”

***

一番搜尋下來,卻是沒什麽結果。

興沖沖進屋的小倌們,出來時多少都有些垂頭喪氣:“公子,什麽也沒搜到啊。”

“我就說嘛,”蘇三娘上前打圓場,“我們蒔花閣裏的姑娘怎麽可能做這種不幹不凈的事。宿月公子還是上別處再好好找找吧。”

她也不敢怪罪這位脾氣老大的主,只好聲好氣地想將他趕緊勸走。

“哎呀,那是我弄錯了?”宿月笑瞇瞇地接住了蘇三娘遞來的臺階,“既然沒有,那我們就告辭了。”

眾人看他態度急轉,都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他大張旗鼓地來,卻又這樣沒頭沒尾地走,看上去並不像很在意那玉佩的樣子。

宿月想起什麽,又走了幾步,停在了紅藥面前。

“姑娘方才表現得那樣激烈,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房中藏了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呢。”

紅藥憤憤地瞪著他,一言不發。宿月輕笑了一聲,對著帶來的小倌使了個眼色,轉身便走。

“等等。”

眾人身後傳來了一道清冷疏離的聲音。

蘇三娘聞聲看去,只見方才被她拉住的那位漂亮小倌,此刻正面朝著紅藥,右手微擡,指向了天井上方東南角的屋梁。

“去搜那裏。”

一樓大堂裏有人應了一聲,幾步便飛身上了房頂。

紅藥的臉“唰”地一下褪盡了血色。

蒔花閣門前的車道旁,阮秋色坐在寧王府的馬車裏,隔著車窗向外張望,想知道現在裏面是什麽情況。

先是看到以宿月公子為首的一群小倌出了蒔花閣的大門,接著就見一人,戴著面紗,在時青的掩護下匆匆走了出來。

他徑直上了馬車,帶進來一股淡淡的香味。阮秋色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就見他一把扯下了面紗,輕嗅了一下胳膊上的衣料,滿臉的嫌棄:“什麽味道。”

阮秋色湊近了些聞了聞:“好像是蘇合香加上一點點麝香味,宿月公子慣用的熏香。”

其實這麽說也是多此一舉,畢竟衛珩身上穿的就是宿月的衣服。

衛珩淡哼一聲,目露不悅:“你倒是了解得很。”

阮秋色怕他又將自己當成了潛在的情敵,連忙搖頭解釋道:“宿月公子喜歡男人的。”

她說完這句,一想起自己前途無望的愛情,臉上的神色多少有些失落。

這神情落在衛珩眼裏,又是另一番意味。

衛珩的目光更不悅了幾分,牙齒咬得死緊:“本王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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