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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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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關系

尋常要是沒什麽事, 安慶少有唉聲嘆氣,今日也沒什麽不開心的事,突然這樣, 江舒寧免不得要關心幾分。

安慶別過頭去, 望著窗柩前擺著的一尊金邊六月雪,眼神放空,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我今天去坤寧宮可挨了好多說教, 心裏有些不痛快, 長籲短嘆發洩會兒,你不必在意。”

江舒寧聽罷輕輕點頭, 安靜的坐在一邊, 又將擱在小幾上的兵書重新拾起來,借著燈光, 一頁一頁的仔細看著。

半晌過去,撐著腮的安慶回過頭來。

“我讓你不理我,你就真不搭理我了?”

江舒寧合攏書,側眸過去, “公主說的話我自然是要聽的。”

安慶頗為無奈,要換作是她宮裏的明月,驚雀又或者是別枝, 這個時候肯定是要在旁邊哄著她的,哪裏會和江舒寧一樣愛搭不理, 就真的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安慶坐正,半瞇著眼,微微昂起頭,“我突然發覺一個人唉聲嘆氣沒什麽作用,你說些好聽的話, 興許我心情能好些呢!”

江舒寧啞然失笑,公主骨子裏還是個小孩子的。才十二歲的人,疏解心情,肯定不如年長些的人。

“公主你要明白,即便在您眼中那些話是說教的,可也是為了您好呀,”想了想江舒寧,接著又道,“您受帝後寵愛,在整個京師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尋常人想要這些說教關心,怕是盼都盼不來呢。”

這些話要換做其他人來說,安慶肯定不信,可從江舒寧口中說出來就莫名有些將信將疑。

“你莫是在與我開玩笑吧?有哪個人會喜歡被說教的,再說了,被母後說就算了,還有被太子哥哥說,我可是兩邊受累。”

說著說著安慶突然一怔。

她這趟過去,倒也不全是挨了罵。

“江舒寧我問你,前些日子皇後誕辰宴上你們張家送的那卷經書,是不是你手抄的?”

據母後所說,這卷經書乃是江夫人和江小姐,可謂是情深意重,在那些金銀財物的襯托下格外亮眼,也因此得了母後好一頓誇獎。

江舒寧頷首,“確實是我抄寫的,不過也有母親的功勞,公主何出此問?”

“你畢竟與我伴讀,關於你的事母後自然會問咯,聊著聊著,不就說到了前些日子母後生辰上嗎?還把你好誇一頓呢,說江家舒寧才貌兼備,是不可多得的佳人。”

安慶不過隨意幾句,入了江舒寧的耳,卻叫她聽的心口一顫。

好好的,皇後娘娘為什麽要誇她?即便她那字練了好些年,可在看遍了大家書法的皇後眼中,最多只能算是雕蟲小技,哪裏值得她特地誇獎的。

現在的江舒寧早不是上輩子那個單純無知的侍郎嫡女,任何風吹草動都值得她萬分警惕。

江舒寧垂眸凝神,仔細梳理起上輩子她記憶裏關於皇後的事項。

除開在這次誕辰上,號召命婦們募籌財物用於新設府之外,再有就是三年後替太子征納側妃了。皇後從來都是本分操持後宮事務,勤勤懇懇,賢惠溫良,在滿朝上下文武百官中頗有賢名,也深得皇帝信重。

即便是命婦們心不甘情不願地捐資捐物,至少在明面上也是好聽的,那是為了安置百姓,慰藉民生,使百姓安居樂業免生動亂的義舉。

單論禮法規章,皇後所為,沒有一樣是落了人口舌的。

唯獨征納側妃一事,與皇後平時行事大不相同。

為中宮太子采納選侍,是由朝臣提及並非皇後主張。而原因呢,江舒寧也知道。

是因為無子。

彼時,太子妃入主東宮已有四年,整整四年,太子妃都未能替太子孕育子嗣,皇孫遲遲未能降生。這樣的頭等大事,還不得讓文武百官炸開了鍋。

於是,這太子選納側妃一事便順理成章。

江舒寧記得,三年後入了東宮的兩位選侍,一位是內閣次輔張啟賢的庶女張芝歆,另一位則是如今禮部右侍郎徐寅的嫡次女徐芷清。

東宮人丁雕零,太子不在意,太子妃不管,甚至連皇後都不作為,這實在少有。

原本按照禮法舊制,太子妃入主東宮應伴有左右二位選侍,但因為太子年紀尚輕,且太子妃又為安國公嫡女身份貴重,也就免了這舊制,只迎了一位太子妃入宮。可多年未有子嗣,皇後卻無動於衷,這就免不得引人疑惑了,再細想想太子妃與皇後的關系。兩位是同出一府的姑侄,是否又因著這姑侄關系,皇後縱容太子妃獨占東宮?

加上有心者故意引導,風口甚囂塵上,到後來皇後才主張了此事。

江舒寧不明白這中間究竟有什麽牽連和利害關系,可皇後特地在安慶口中如此誇讚自己,再聯系起這些事情,總讓她心裏莫名有些慌亂。

雖然說她現在明面上還和陸行謙有著婚約,但終歸是兒時的事情,連婚書都未曾立下,再加上她如今又入了宮做了伴讀。興許在許多人眼中,她的這層婚約關系也就如煙消散,做不得數的。

她父親是三品的禮部侍郎官位確實不算頂階,可畢竟江家是有底蘊的文官世家,她祖父留下的關系也同樣罩在他們江家

這些是否會被人看重?

江舒寧心底疑惑萬千,可怎麽想,卻終究不得頭緒。

但她心裏清楚,只要減少和皇後的接觸,即便那佛經給皇後留下如何深刻的印象,也將隨著時間而漸漸消磨。京師裏,矚目耀眼的妙齡女子太多,她江舒寧算不得什麽。

只是

上輩子那段不堪的回憶,仍舊牢牢刻在她記憶深處。

若是可以,她這輩子再也不願見那位了。

時間一晃,一月悄然過去。

前些時候還狂風暴雨,這幾日卻陽光明媚風停雨息,浸潤的土壤幹結如初。

南郊圍場草色清新如碧,明朗塵凈。圍場早就被內侍布置好了,中央辟出了一塊占地極大的位置,分前後兩頭。每一頭末端,都矗立著一塊木板,中間一塊圓形空心,是為馬球球門。

而這塊場地側面,築起了一方一丈高的架臺。除了頭上紮著彩帶,腳跨山河馬立在賽場兩邊的隊伍外,大多觀戰的人都在這高臺之上,俯瞰賽場。

馬球比賽一年一度,且分男女兩場,男子組大多都是親自上場比賽,而女子組則多是府中奴仆亦或是教坊人士。

昨日比了男子,今日便是女子。

這馬球比賽先是分成兩組,每組各五支隊伍輪著兩兩比賽,根據勝負情況計分,每組的五支隊伍比完之後淘汰最後一位,剩下的八只馬球隊才正式進入比賽。

細究起來這馬球比賽賽制,算是有些繁瑣,計分規則,也大有不同,采用三局兩勝制。除卻一邊進了三球另一邊進了兩球勝者兩分負者一分外,其餘其他情況都是勝者記三分負者不計分。

不過也正是因為計分方式,才有了後來居上這種說法。小組輪賽相互試探,後面的爭奪賽付盡全力,既是戰術又是心理,並沒有那樣簡單。

當然,如果你的馬球隊足夠厲害,這些通通可以不放心上,一路朝前即可。

昨天已經比了一整天男子組的馬球賽,今日輪到女子組,相較而言,看臺上的人少了些,但依舊算得上是熱鬧非常。

群聚了幾乎京師上下所有的高門貴子,又如何能不熱鬧呢?

江舒寧和張靜初一道,就在這高臺之上,坐在一邊,認真看著接下來這場比賽。

將要比賽的隊伍裏,安慶赫然在列。

遠遠的江舒寧就看見安慶站在一邊,對著那些頭上紮著藍色綢帶的高壯男子耳提面命,模樣極為正經,和平日全然不同。

“我們倆可是許久都未見了,這比賽還沒開始,你就慌張顧著那邊,都不與我說說話麽?”

江舒寧這才回過頭來,就看見張靜初斜瞟著自己,臉上是絲毫不掩飾吃味。

她笑著捉起面前人的手,“剛才分組我還聽得有些混亂呢,不太明白這比賽,這才看多了一眼,你可十五歲及笄的娘子了,怎麽還非得與我一般見識?”

聽了她的話,張靜初會心一笑,卻仍佯裝板著臉,撣開她的手,“那成,就不與你這還未及笄的小娘子一般見識,你與我說說,有哪些看不懂的?”

“我看安慶公主少有這樣嚴肅正經的模樣,與她對上的文惠長公主馬球隊,實力如何?”

“文惠長公主可厲害著呢!”說完,張靜初挑起柳眉,“與那安慶公主比的話,伯仲之間吧。”

“原來如此。”

伯仲之間,不就是誰贏都有可能。一上來就是一場硬仗,怪不得安慶這般。

“江阿寧這段時日,在翊坤宮過得可真是有滋有味呢瞧瞧這小臉,粉瑩瑩的比那杏花都要美,可見公主真是待你不薄,怪不得你都未曾想起我這舊人。”

江舒寧輕嘆一聲,“哪裏是沒想起,我可是念你念的緊呢,只是未有機會出宮與你相見,唉反正這也都是我的借口罷了,你也不會信的”

唉聲嘆氣倒像真有這麽回事。如此反應,反倒逗笑了張靜初。

“罷了,不與你這小丫頭計較!”

談笑間,馬球比賽就已經開始。

江舒寧放眼望去,在另一邊準備的隊伍裏,叫她看見了一個熟人。

一身紺紫色勁裝,眉目英氣,不正是白漣?

白漣站在一衣著華貴的婦人身邊,那婦人年紀尚輕,娉婷裊娜,一身珠環玉飾卻不能奪其芳華,叫人一眼望去美不勝收。

分明參與著馬球比賽卻仍著寬袖襖裙,不免叫人心生疑惑。

江舒寧不識得那位美婦,便張口問身邊的張靜初。

張靜初笑著答:“沒想到江阿寧你如此孤陋寡聞,那可是正得寵的成王側妃,還是你父親同僚禮部右侍郎的女兒,名為徐芷泠,未出嫁前可是憑借美貌冠絕京師呢!”

江舒寧楞了片刻,腦中恍過千絲萬緒,她捕捉住其中一角,脫口便問。

“這麽說,徐大人是成王的岳丈?”

旁邊,張靜初難以置信地看了她一眼,“怎麽進宮一趟人都變傻了,左侍郎的嫡女是成王側妃他們的關系自是理所當然,這還用問?”

不等江舒寧開口,她接著又道:“那位徐大人可是有兩個女兒,一個女兒做了成王側妃,另一個年紀與你一般大,好像是喚作徐芷清,也是美貌不凡。”

“我我沒見過徐大人的長女。”

張靜初揚袖掩著臉笑了笑,“這確實也不怪你,你回京那時那位側妃夫人正在產期,尋常都不出門走動的。”

“不過你瞧瞧那位如今的面貌,哪裏看得出來是已經生育過的婦人了,還真是應了多年前的那句話,徽州府徐家廣出美人。”

江舒寧輕輕應了一聲,看著那美婦若有所思。

她記得,三年後她爹爹升作禮部尚書不久,那位右侍郎徐寅徐大人就轉去戶部,做了戶部侍郎。再沒多久,因轟動朝野的稅銀案,原本戶部尚書榮松延自請去職,徐寅就成了戶部尚書。

雖說這結果出人意料,但卻也是情理之中。

在六部眾多侍郎之中,當屬她爹爹與這位禮部同僚徐大人資歷最深,能做到正三品的侍郎,必然是能力出眾,才華顯赫之輩,後頭改升戶部尚書,對那位徐大人並無什麽影響。

只不過

多少是讓人有些意外。

畢竟按照大魏舊例,還數禮、吏兩部交職最多。而這位徐大人,不僅有禮部轉到了絲毫不挨邊的戶部,甚至還擢升做了正二品的尚書

這就太過少見。

當時江舒寧聽聞此事,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以至於印象頗深。可在自己有限的記憶中,那位徐大人是從來不結黨營私的,興許只是意外巧合罷了。

可聯系徐寅兩位女兒的經歷,加上這白漣又和成王相熟

江舒寧覺得,自己有些混亂。

好像置身真相之中,回過頭來卻是恍然一夢。

她問:“成王側妃身邊的那位女官,與她很相熟麽?”

張靜初視線早已轉到了另一邊,聽身旁江舒寧這樣說才又回看過去,皺著柳眉,仔細想了想,方才開口答話。

“你這麽說好像確實有些熟悉,我記得前些日子在圍場,側妃身邊也是跟著這位女官,似乎成王側妃的馬球隊好像也是交予了這位女官訓練的。”

有些不善訓練馬球隊的人家,確實是會將自己的馬球隊交於禦馬監宦官亦或是太仆寺的官員幫忙管理,這並不少見。

所以張靜初並不覺得奇怪,可這落在江舒寧眼裏顯然不是那麽尋常。

白漣早就是江舒寧密切關註的人物,白漣的任何一舉一動都必引起自己的深思熟慮。

可現在她的處境很難去發現什麽。

思及此,她側目看向身邊坐著的人,“阿初”

張靜初眼眸一挑,“好端端的這樣叫我做什麽,有什麽事情?”

江舒寧有幾分忸怩,但還是按捺下來出口:“你在太仆寺可有相熟的人?”

張靜初雖心下覺得奇怪,但還是仔細思量了會兒。

“我倒沒有認識的,但我依稀記得太仆寺鄭少卿的夫人與我娘是牌友來著,”說到這裏,張靜初笑了笑,“不過你也知道,牌友嘛,最多就是閑暇時候聊聊天,算不得什麽朋友。”

江舒寧輕輕嗯了聲。

“你問這做什麽?”

“那位太仆寺的女官白漣,我總覺得她有些奇異,想找人打探她。”

張靜初頗不理解這番話,“就算她有些奇怪,再怎麽樣也就是個未流女官而已,與你能有什麽影響,最多也就是管管馬匹,她”

倏地,她湊到江舒寧耳旁,輕聲,“你懷疑前些日子公主驚馬一事,與她有關?”

江舒寧微微頷首,沒什麽太大反應,鎮定著目視前方。

場地那邊馬球賽已經開始,先比的是福安縣主帶領的馬隊與平陽侯嫡次女陳錦芝帶領的馬球隊,一方著紅色騎裝,另一方著藍色騎裝,從顏色上就容易區別。

身著窄袖裝手持木棍的人伏在馬背上,爭相追逐著那如拳頭般大小的木球。

江舒寧看得入迷,可一晃眼,球去哪兒都難以覺察。

一邊的張靜初扯著她袖子,手指引著她朝前方看。

“在那兒呢!”

話音剛落下,就見周遭的人紛紛起立喝彩。厲聲的“好”連綿不絕。

一刻鐘不到那木球就進了藍方的球門。

“這福安縣主領著的仆役還真是身手不凡!”

“反應機敏著呢,這才多久就進球了!”

“原本覺著今年的魁首肯定是要從文惠長公主與那沈將軍的獨女和安慶公主這三人角逐,卻不想到福安縣主也如此厲害!”

說著,這幾人都將目光集中到了安靜坐著的平陽侯世子陳子安身上。

“你們都看著我做什麽?”

“那可是你嫡親妹妹,你都不關心掛念?”

陳子安聽了這話,依舊面色平靜,“勝敗乃兵家常事,她既參加了必有輸贏,自然心裏清楚明白,再說了,我如何掛念又有什麽用,難不成還能影響這局勢?”

陳子安心中清楚,自家妹妹能得著馬球比賽的資格也純屬僥幸,能在這賽場上她就已然心滿意足了,好好比賽便是,其他的那麽在意作甚。反正還有幾天好幾場比賽,究竟記分如何結果如何,也未曾可知啊。

只不過,真要輸了的話他也確實得費些心思哄人。

視線追逐著賽場上的狀況,見那藍隊表現明顯不如福安縣主那邊,陳子安無奈搖頭。

這局勢也太不明朗了些,完全被壓著毫無還手之力。

兩隊水平相差確實有些明顯,就連江舒寧這個門外漢也發現了端倪。

一雙杏眼,緊盯著那棍軸帶著走的木球,她面露疑惑,“福安縣主這麽厲害麽?”

張靜初是與江舒寧不同,看過不少比賽,自己也參與過,她嘴角撚起一抹笑,道:“倒不是福安厲害,主要是這平陽侯府家的太差了些,真不知道是怎麽通過預選的”

這邊話音剛落,紮著藍色綢帶的兩匹山河馬險些撞到一起,一陣雞飛狗跳。另一隊趁機調走了木球,轉瞬就到了藍隊球門。

片刻間,眾目睽睽之下,倘若聽見那木棍碰撞之聲。

再進一球!

這次不只是眾人揚聲喝彩,連連叫好,甚至已有人按捺不住鼓起掌,原本稀稀拉拉的一片,人漸漸多了之後,經開始連綿不絕。

連張靜初也忍不住誇讚,“福安雖說性格不怎麽樣,可這馬球隊卻訓練的井井有條,如此反應能力,比去年的魁首的馬術隊沈慕春也不遑多讓啊!”

場上情況明細,休息間隙,福安和那馬球隊首領耳語幾句,緊接著乘勝追擊,半個時辰內就結束了這場比賽。

壓倒式的勝利,一下就記了三分。

福安身著寶石藍色的窄袖騎裝,頭上還紮著藍色綢帶,走下場來,眉目間意氣飛揚。

兩三步內,便和這會兒要接著上場的安慶狹路相逢。

安慶不覆以往高視闊步,擰著眉心,面色凝重,仔細想著接下來要對陣的文惠長公主,細細琢磨她這位姑母的路數。

“安慶表妹,這是怎麽了?”福安率先出口,面上還蘊著笑,不過,那笑中夾雜了幾分意味不明,看起來讓人心裏不大舒爽。

安慶擡眸看她,絲毫不將面前人的反應放在心上,隨口道了句,“恭喜表姐拿下首勝,接下來對陣皇叔的那位側室可千萬保持這個勢頭,不要才一會兒就偃旗息鼓。”

福安霎時變了臉色。

其實安慶只隨口一說,沒想著要怎麽著。

可福安本來就因為前幾日安慶借著修繕菡萏院的由頭將她母親趕回府中,心裏壓著火氣,這會兒聽著這話便格外刺耳,只覺得是安慶在嘲諷自己。

壓下心中翻湧的情緒,福安勾起嘴角,“那是當然的,這點我這做表姐的,還不需要表妹來提醒,只是”

福安向前幾步,湊到安慶耳邊,“接下來表妹要和姨母較量可千萬得謹慎對待,畢竟姨母可是很厲害的呢,我記得去年沈慕春在這小組賽上,就曾輸給過姨母。”

去年安慶同樣參加了這比賽,還鎩羽而歸。這小組賽上的事情,哪裏用得著福安來提醒。

安慶回過神來,疑惑地看向福安,“去年的比賽我也在,我記得,你特意這樣說,是有什麽其他的意圖嗎?”

福安笑了笑,“安慶表妹誤會了,我還能有什麽其他的意思,只是提醒罷了。”

微微嘆了口氣,福安又道:“你是知道的,我們這位姨母最重感情,如果安慶你實在沒有把握,同姨母好聲說道,姨母應該是會讓”

安慶聽她的話,越聽越氣,甚至到最後直接出口打斷。

“閉嘴!”

福安瞠目,卻轉瞬平靜,“怎麽了表妹,為何突然這般生氣,莫不是我說了什麽惹得你不開心?如果是的話,那我先行賠罪,與你道個不是。”

安慶盯著面前假模假樣惺惺作態的福安,鳳眸裏怒意湧動。

“只有你段沈霜才會弄虛作假不擇手段,我趙棠從不屑這樣做!”

說完,安慶不給福安留一點臉色,錯身便走。

她將手垂放在身後,不自覺攥緊。

福安真是越來越囂張了,竟敢在她面前含沙射影意有所指

可氣的是,輪賽過後,按照以往推斷,福安是絕對可以留下再比一場的。

不由得安慶多想,一炷香過後,她與文惠長公主馬球隊的比試也正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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